第189章 陈年往事（下）
杨志爷爷去世后的第三年，杨志打算离开了，离开这个从小生活的地方。
寒假期间，李玄黄浩回来了，陪着杨志给爷爷烧了纸，说了些话，然后规规矩矩地磕了个头。
学业繁忙，李玄黄浩的父母没有让他们在家多待，几天后又折返回市里，老老实实地上起了辅导班。
杨志用那每个月得来的两百块抽着烟，坐在大雪纷飞的洗车场，身着单薄的棉衣，形单影单。
洗车场的老板不管杨志，只要干活就够了。
“你到底是谁？”这是杨志第一次主动和对方搭话。
“你可以称呼我为衍兽，是一种生命体。”
杨志的身边无人，却可以清晰地听到另一个声音。
“爷爷的死和你离开有没有关系？”杨志冷漠地问道。
“有，我的离开加快了你爷爷的死亡。如果我不离开他至少还能多活半年乃至一年，不过那样的话我也会死。”
杨志又点燃一根，在社会混日子就是这样的，很容易染上不良的习惯。
“和我讲讲爷爷以前的事吧，我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是我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问起。”
“好，我有一种更简单的方式，让你读取我的记忆，也是属于你爷爷的记忆。”
“好。”
杨志夹着香烟，久久未动。
记忆像一条无限延伸的长线，一眼根本望不到边际。
直到此刻，杨志才知道爷爷不是人，也不是衍兽，而是有另外一个名字——衍合。
他已经活了漫长的岁月，每隔百年他都会选择换一种身份，有苦有乐，不管怎样，他都享受其中。
由于时间线太过漫长，杨志选择离开洗车店，也离开了村子，去了他从来没有去过的市里，找了一份工作慢慢去看。
渐渐的，杨志习惯了城市的生活，他也在跳跃着查看爷爷的生平。
机缘巧合之下，他救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回报给他一份悠闲高薪的工作。
花开花落，暑去寒来。
杨志慢慢接受了身体内的另一个存在，两者慢慢融合，也算是继承了爷爷的衣钵。
直到有一天，他从爷爷的记忆中看到了自己。
同样的一个寒冬，小杨志已经在风雪中待了不知道多久，等爷爷发现时呼吸已经非常微弱。
小杨志长得不算难看，只是脸上青色的胎记面积太过巨大，在小小的孩子身上显得那般格格不入。
可爷爷不嫌弃，他把小杨志抱回了土胚房，在阎王手中抢回了杨志的命。
杨志笑着看，哭着看，以前的画面不断涌上心头。
当时间来到杨志十岁，发生了一件整个村庄都不知道的事，也是因为这件事的发生，爷爷才会去世，杨志才会得到“礼物”成为衍合。
清晨的杨志照常去上学，虽然很不愿意，但他还是去了。
杨志走后不久，一个高大挺直，西装革履的身影出现在杨志家中。
那是杨志第一次知道美食家。
美食家皱着眉，站在小小的院子中，“我真是理解不了你的生活方式，喜欢没苦硬吃？”
老人佝偻着身子，推开房门。
“呵，装的还挺像。”美食家有些戏谑。
“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可没有你的食物。”
美食家拿出手帕，有些矫揉造作地擦了擦自己的鼻子，“杨平安，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杨平安，杨志爷爷的名字。
“唉，这么多年了，你就这么执着吗？”
美食家挺胸抬头，骄傲道：“我对于美食向来如此，更何况这还不是普通的美食，你可是七级衍合啊！”
“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成功，为什么现在你觉得会成功呢？”
美食家靠近杨平安，笑呵呵道：“如果现在你敢跑，你那个捡来的孙子我可就笑纳了。”
轰——
美食家瞬间被杨平安的气势逼开。
杨平安佝偻的身子挺立起来，那双浑浊的眼睛射出精光，这一刻，那个老态龙钟，走路都要慢慢悠悠小心地上石子的老人不复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一柄锋利到直插云霄的剑。
“第一次见你迸发这种气势，不错不错，值得表扬！”美食家轻拍着手掌，丝毫不把杨平安放在眼里。
“多说无益，换个地方吧。”杨平安压抑着怒火说道。
眼泪在滴落，杨志紧攥着拳头，盯着记忆中的血战。
美食家的实力一直是这群幸存者中的佼佼者，因为他吃人，吃兽。
虽然他只是为了满足口舌之欲，但存在人体内的“生气”却跑不了，原原本本全都进入了他的体内。
而其他幸存者虽然或多或少都杀过人，例如杨平安也杀过，但杀的更多的是兽，而到达七级之后，不管是衍合还是衍兽都可以转化天地间的能量，此时那群想要正常生活的幸存者也便不会随意杀生了。
杨平安的实力的确不如美食家，但他的能力却很棘手，这也是美食家一直盯着他的原因。
杨平安能力名为影军团，可以将他杀过的人和兽化作影子为自己所用，上限非常之高，当然也会有数量限制。
但影军团最重要的不是这点，而是军团中的统帅，也就是杨平安本人，他的第一道影子是他自己的本源，一旦受损，危及生命。
美食家所觊觎的就是这第一道影子。
一道汇聚了七级衍合本源的影子。
荒山野岭，杨平安特意寻找的场地，这里渺无人烟，能够造成最少的伤亡。
这是所有幸存者默认的共识，能尽量减少破坏，就尽量减少，天罚的阴影一直都在。
战斗开始的没有任何征兆，杨平安和美食家身影不断交错，虽看不见人，但每一次的接触都会造成巨大的破坏。
一座座荒山被打爆，甚至都造成了小型的地震。
浏览回忆的杨志却能感觉出，爷爷和美食家都在压制实力，不是特意地去降低，而是将能量都汇聚自身。
否则，若是两个人全都不收敛，一座城市都能被两人毁去不少。
嘭——
再一次交手过后，杨平安捂着胸口，嘴角溢出黑色的鲜血。
而他对面的美食家面无表情，挥手投足间彰显着极致的爆发。
杨平安苦笑一声，“情绪主宰——空白神！”
“底牌都拿出来了，还真是势在必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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