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买收音机的小冲突
房子收拾得窗明几净，崭新的家具也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接下来，自然是该添置一些“高端玩意”了。
翻出珍藏了好几天的收音机票，要说对收音机有多么稀罕倒也谈不上。
毕竟在后世，手机和电脑可比它好玩多了。
如今这个时代缺乏娱乐项目，也就只能拿它消遣一下时光了。
下午，又、又、又早退了一会儿，直奔百货大楼而去。
虽说来到这里已经三个多月了，但这百货大楼还是江乔安第一次光顾。
这里售卖的都是些高档货品，比如自行车、手表、缝纫机和收音机这些所谓的“三转一响”。
要么是成品衣服、钢笔、玩具之类的。
自从江乔安穿越过来以后，确实没有什么需求往这边跑。
百货大楼里的顾客并不算多，甚至还没有营业员多。
不过，江乔安能明显感觉到，在这里面游玩购物的人，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容貌气质，都要比外面的人强上许多。
有能力到这里消费的人，绝大多数的生活质量肯定要比其他人好很多。
毕竟，穷人还在为生计发愁，思考下一顿饭吃什么，哪有闲情逸致来逛商场呢？
按照指示牌的指引，江乔安来到了收音机柜台前。
你还真别说，这里可供选择的收音机种类够多的。
原本，江乔安以为现在市面上只会有一两种收音机，但眼前光是品牌就有好几个，下面的款式更是五花八门、琳琅满目。
江乔安已经站到了柜台前面，然而里面的两名营业员只是瞥了他一眼，甚至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他们自顾自地继续闲聊天，完全无视了江乔安的存在。
看来这家百货商店的营业员真的很牛批啊！
看样子他们似乎比其他地方的营业员更加了不起，一个个都是用鼻孔看人的姿态。
也许是因为看到江乔安年纪轻轻，就怀疑他只是来看看新鲜而已，并不是真正的买家。
这种情况屡见不鲜，毕竟现在能够买得起收音机的人还是很少的，大多数人只是来满足一下眼瘾罢了。
江乔安有些不悦地敲了敲柜台，但是语气还是很平和的对着里面的售货员喊道：“同志！”
本以为这样会引起营业员的注意，结果那两个人仅仅是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依旧没有走过来。
这让江乔安感到十分憋屈和恼火。
这就有点膈应人了。
江乔安又一次轻轻地叩击着柜台，他的声音比之前略高一些，但语气依然保持着礼貌：“售货员同志，请让我看看收音机好吗？”
然而，其中一个略显肥胖的售货员却极不耐烦地回过头来，大声嚷道：“叫什么叫啊！这些东西是你能买得起的？你要是来看个新鲜，在那里看就行。嚷嚷什么！要是真把东西拿给你看，万一被你弄坏了，谁来赔偿？你赔啊？你赔得起么你？”
面对这番无礼的言语，江乔安自然不会示弱，他立刻回应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来买东西的？你怎么知道我买不起的？”
甚至没有给对方插话的机会，他便提高音量。
义正言辞地说道：“作为一名售货员，你的本职工作就是站立于柜台前，为前来购物的广大人民群众提供优质服务。可你不仅不理会顾客的需求，喊你两次，你反而在那里闲聊。你这样的行为，往小处说是失职渎职，往大处说则是对共产主义事业的严重背离，充分暴露出你缺乏职业道德和群众观念。”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毫不夸张地讲，你这种行为正在拖延国家革命事业的前进脚步。”
江乔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最后，还故意挖个坑，说道：“怎么，难道您觉得自己身份高贵，与我们这些普通民众不在同一个阶层吗？还是说您根本不愿意理睬我们这些平凡老百姓呢？”
江乔安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胖售货员，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周围原本正在等待购物的人们听到这番话，纷纷停下手中的事情，将目光投向这边。
这句话仿佛点燃了围观群众心中的八卦之火，他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在这个时代，给对方扣帽子绝对是吵架获胜，杀人诛心的不二利器。
胖售货员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她显然没有预料到江乔安会如此毫不客气。
现在，百货商店里的大多数人都是来闲逛消遣的。
听到江乔安和售货员之间的争执，他们立刻像看戏一样围拢过来。
这种事情往往只需要听上一两句就能明白大致情况。
很明显，就是那个年轻人好奇想看看新鲜玩意儿，结果售货员没有理会他。
在场的大多数人心里也暗自认为，江乔安可能只是随便看看而已。
毕竟看起来太年轻了，就算人高马大，也搁不住面容稚嫩。
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他真的有能力拿出票、掏出钱来购买商品。
江乔安长得虽然不错，用东北话说，小伙儿贼帅。
但是一瞥之下，他的外貌确实令人难以相信年纪能超过二十岁。
别说售货员了，连周围的顾客都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仿佛是在询问：“这么年轻的小伙子，真的能购买得起这里的收音机吗？”
被江乔安带上帽子，她们两人自然也不好能无动于衷的坐那继续聊天。
这要是被江乔安扣上反革命的帽子，她也别在这待了。
虽然还没起风，但是反革命照样是被批判的对象。
胖售货员起身后就张口反驳道：“你这小伙子，怎么说话呢？我们这里有谁不搭理你了？我们这不是正在忙着吗？还有，你买不买得起，光嘴上说说可不算。”
胖售货员虽然脸色难看，语气中也有不满和愤怒，但显然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略有些服软的意思。
虽说墙上挂着的那条横幅——“不能随意殴打顾客”。
售货员面对顾客的时候都是占据上风。
但是真碰上江乔安这种硬茬也少。
虽然她心中对江乔安充满了不屑和轻蔑，但也不敢真的动手。
换成柔弱小女生指责她，早挨巴掌了。
更何况，普通的百姓，有几个嘴上能这么一套一套的。
但是江乔安可没有就这么放过她的想法。
他深知这位胖售货员虽然表面上略有服软，但内心仍然充满了傲慢和偏见。
继续追问：“你是说看到有钱的就服务，普通群众就不配你搭理是么？”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眼神中还故意透露出一丝愤怒和失望。
“无论顾客买不买得起，作为售货员，你都应该一视同仁，热情服务。这是你的职责，也是你的义务。”
他挺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语气坚定而严肃地补充道。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义正言辞的继续说道：“只对有钱人服务，对普通群众就无视。你这是典型的官僚主义作风，是对资本主义的谄媚，更是对我们广大劳动人民的不尊重！”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仿佛要将心中对售货员政治态度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
紧接着，他连珠炮似的发出三个质问：“就没人告诉你大清早就亡了么？”
“就没人告诉你资本主义豺狼被我们打跑了么？”
“就没有人告诉你，现在是人民群众翻了身，是人民群众当家做主了！”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在场所有人的心灵。
江乔安的三声发问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字字句句都充满了正义感。
这番话立刻引来了周围无数的叫好声。“好，说得好！”
“就是啊，说得太对了！”
人群中传来阵阵赞叹声和欢呼声。
此时，原本还在围观的群众们早已忘记了两人争吵的原因。
他们被江乔安的话语所打动，纷纷表示支持。
这场小小的争执，似乎已经快变味了。
（狗头）
尤其是后面刚来的那些围观群众们，他们并没有看到事情发展的全貌，只听到了江乔安慷慨激昂、滔滔不绝地发表言论。
一时间，这些不明真相的人们竟然还以为是售货员做了什么万恶的事，要不然为什么会遭到如此严厉的批评呢？
难不成这位售货员是隐藏在人民群众之中的敌特分子吗？
不然怎么会被说得如此不堪呢？
其实这么看，如果真到了起风的时候，说不定江乔安也是一个能够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扯旗好手！
江乔安的这番话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打着胖售货员那颗脆弱的心灵。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想要反驳几句，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周围的群众们也再次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大家显然都对售货员平日里傲慢无礼的态度感到十分不满。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几乎每个人来到百货商店都会或多或少地受到过售货员的无视或者怠慢。
胖售货员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理亏，但是真按江乔安说的，她还活不活了。
迫于无奈，她只能硬着头皮试图解释一下：“不是的，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啊。我只是……只是……”
然而，她结结巴巴了半天，吭吭哧哧的还是没能把话说完整。
急得满头大汗，甚至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有前面江乔安的话摆在那里，没人愿意出头指责江乔安“欺负”女同志。
而且人民群众肯定是更支持“自己人”。
难不成还去支持天天给他们翻白眼的售货员。
吃饱了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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