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混乱2
反正现在，古漠然就认定了苏敏是韩落的女朋友。东方涑叹了口气，罢了，免得再解释起来，古漠然说不定要怀疑苏敏是不是勾引了韩落又来勾引他，依着古漠然那种性子，实在是不晓得最后能折腾出个什么东西来。
古馨然得知恢复记忆的计划失败，也是一阵失望，而对于古漠然对苏敏的这种认知，更加气愤。不由分说，拧着古漠然的耳朵就把古漠然给打了一顿。古漠然莫名其妙挨了揍，心里也是火气冲天，干脆一个人闷在房子里，彻底不理古馨然了。
这姐弟俩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大家都见怪不怪了，整个就听之任之，反正，没多久，古漠然总是要向古馨然低头的。大家愁的是，古漠然这要人命的失忆。偏偏这家伙本尊一点儿也不着急。而韩落则彻底脱离了兄弟的轨道，每天守着苏敏跟自个儿的眼珠子似的。
“其实……”左凌风垂着脑袋，此时，屋子里只剩下东方涑、萧浩辰和古馨然了，“我觉得，要不然，将错就错吧。”
这个建议，压在东方涑心里也很久了，总觉得古漠然那根筋拧也拧不过来，说到底，韩落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就在苏敏和古漠然相恋的时候，东方涑也是看着韩落一个人沉默的样子，只是出于兄弟的立场，实在是也不能说什么。
“不行，你们这样让苏敏怎么想！”萧浩辰是极度不赞成的，也或许，苏敏跟他的感情更深一些，所以，当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萧浩辰是从苏敏的角度出发。
古馨然很长一段时间保持了沉默，这样棘手的事情，她也是第一次面对，只怕现下那个老妖婆背地里要笑死，随便他们怎么折腾，只要古漠然一天不恢复记忆，这事儿就一直要僵在这儿。
事实证明，古馨然的担心没有错，古夫人根本不理会他们这一套，而且还雪上加霜，只害怕这事情不够更乱。
“未婚妻？”古漠然把桌子拍得震天响，“想都不要想！”
古夫人优雅地擦擦嘴唇，道：“你也认识的，从小也和你一起玩儿过孩子，夏云溪。”
“云溪？”古馨然一边切着牛排，刀子一下划拉了盘子，发出刺耳的声音，引得古夫人很是不满地训斥了一声。
“馨然，怎么嫁人了越发没有规矩了？”
古馨然也不怎么搭理古夫人，反而视线看向古漠然。说起来，夏家也是相当配得起古家的世家了，只是和古家做商业的不同，夏家一家都是走的政治路线，只是，古馨然怎么也没有想到，古夫人居然会把主意到政府头上去，当真心里狠狠吃了一惊。而夏云溪确实是古漠然小时候的玩伴，但是，说起来，怕是古漠然曾经连半眼都没瞧过，现在就更别提能想起来多少了。
“没关系。”古夫人扬起一张一如既往十分自信的脸，“夏家的小姐马上就要进入樱野读书了，正好和漠然多相处相处，熟悉熟悉。”
午后，苏敏和韩落吃过午饭，因为韩落的课比她早一个小时，于是，苏敏跑到清涟湖边散步消食，打发了这一个小时，然后去上课。
正走着，忽然觉得周围的气场似乎有些不对，苏敏左顾右盼，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人，刚安下心来，忽然，看见古漠然正站在她面前，一脸怒容地看着她。
等一下，怒……容？为什么。
“不要辜负了阿落，也别想耍什么花样。”古漠然状若无事一般走过来，“要不然，我会教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苏敏一愣，随即笑了。这人，这脾气，真真是失忆了也没得改，还和当年他为着萧浩辰威胁她的台词一模一样。
见苏敏不但不害怕，反而坦然一笑，古漠然顿时心中十分不爽，只觉得自己的无上权威被人挑战了似的。于是，冷着脸狠狠咳嗽了一声，好叫苏敏怕他。没想到这孩子气的举动更是惹得苏敏哈哈大笑。
“罢了，你这性子，真是撞了南墙也改不了的。”苏敏笑出了眼泪花儿，其实，心下比谁都苦涩。
自己的男友威胁自己不要辜负了他的兄弟，这都是什么事儿？
只是，古漠然现下什么都记不得了，韩落又是个孩子心性，和谁也说不清。苏敏笑了半晌，才恢复了平静，看着古漠然，眼沉如水，良久，才缓缓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这一句，竟是说不出的惆怅和哀婉，仿佛是一阵凉风温柔地抚过心口，古漠然讷讷回首，看着苏敏远去的背影，良久，说不出话来。
莫非……我真的曾经爱过她？古漠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一片冰凉。
放学，又到了无聊的消遣时间。萧浩辰忙着和安琪谈恋爱，也就有了借口先溜掉了，出院了的古漠然明显比在医院里面安分多了，东方涑和左凌风也就回复了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只是，偶尔也能遇见陪着韩落的苏敏，古漠然本人自是没有什么，只是，东方涑、左凌风和苏敏互相尴尬而已。
“阿落！”好巧不巧，又是一场相遇。
苏敏只觉得头皮发麻，身旁的韩落缓缓转身，冷冷看着身后呼唤自己的古漠然，抿着唇，不说话。
“阿落，放学了，一会儿一起去打桌球好不好？”
难得见古漠然也有热脸贴冷屁股的时候，韩落的视线却淡淡转到了苏敏的身上，一点儿犹豫也没有，道：“我不认得你。”
说完，拉着苏敏的手转身就走。
“你！”古漠然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然而，一想到当时是韩落拿身子护着自己的，现在失忆了，也是自己造成的，心里就忒般不忿，捏紧了拳头，朝着自己胸口狠狠捶了一拳。东方涑和左凌风赶紧跑上来安慰古漠然，一面看着韩落的背影直摇头叹气。
“你喜欢他？”一旦走出了古漠然他们的视野，韩落便停住了脚步，手里捏着苏敏的手，握得死紧，声音是一抑制不住的颤抖，脸色一片铁青，却是看着前方，一动也不动，也不看着苏敏。
苏敏心里长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她甚至都不知道要和韩落从何说起。说是么？那么现下那人连自己也不认识了，说不是么？那自己心底一直念念不忘的人究竟是谁？
“他不喜欢你。”韩落说着，转过身来，高大的身影挡在了苏敏跟前，将她娇弱的身躯笼罩在自己的影子下面，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他不喜欢你，你喜欢我，好不好？”
说不出的委屈和乞讨，就好像是街边的流浪狗一般，一向眼高于顶的韩家大少爷，看着苏敏的眼神，仿佛要滴出水来，饶是神仙也要动容了。
苏敏闭了闭眼睛，不敢再看韩落，只觉得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冷气，将自己的鼻头激得一酸，几乎忍不住就要落下泪来……
如果，韩落不曾失忆，如果，她不曾遇见古漠然，如果……
然而，没有如果。
一切如此真实，真实得如此梦幻，又如此残忍。
“阿落……”苏敏的声音里，掩饰不住的酸楚和颤抖，“我说过的，如果你都想起来了，还肯像现在这样，我们再……”
再如何，她已经说不下去了，多希望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古漠然，多希望现在拉着她的手的人是古漠然，多希望古漠然能够把一切都想起了，然后，搂着她，抱着她，对她说：“不要怕，一切有我！”
韩落低着头，细细看了苏敏许久。
“好。”
又是一日，已经是开学的第一个星期了，按照惯例，是有开学季典礼的，只不过参加不参加都是自愿。
苏敏一向懒惰，所以几乎是不参加的，然而，这次是为了韩落。因着太子党五大家族都是樱野的股东，所以，这五个人惯例是要参加开学季的。说不定会遇见股东，呃，古夫人？苏敏一想到，内心便不由打了个寒碜。
“阿落。”苏敏把挂在花园衣架子上的衣服一一收起来，“明天，你想穿什么衣服去啊？”
韩落侧着脑袋，闲闲看着苏敏整理自己的衣物，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天长地久的感慨来，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在心底，慢慢露了头。
“都好。”韩落笑着看着苏敏，“你喜欢哪件？”
这话明明没有什么，偏偏被韩落极其温柔地问出来，难免夹杂了暧昧的气息，听得苏敏脸一红，只好假意不知，将手里的衣服拿进屋子，一件一件整理来看。
“咦？”苏敏拿着一件前缀着亮丝的衬衫看了起来，“怎么从没见你穿过这件衣服？”
韩落缓缓踱步过来，也细细看起了那件衬衫，蹙眉思考了半晌，才道：“我也对这衣裳记不太清楚了，要不然明天穿这件也不错。”
苏敏点点头，顺手也给他理出了一条浅色的牛仔裤，也算是阳光帅气的公子哥造型了。苏敏满意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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