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多谢丞相赠箭
“丞相！”
看到曹操到来，程昱突然就不怂了，仿佛找到了靠山一样。
“丞相，属下心系江上防务，天色不亮就出来巡视，刚好发现有小船靠近，便赶紧让兵士通知丞相，未曾想萧将军竟然不顾丞相已经收了他的兵权，执意要用小船出兵迎战，属下再三阻止不成，萧将军恼羞成怒，竟然……竟然想要杀了属下！”
萧寻冷冷地看着程昱，并不多做解释，因为他要看看曹操是什么反应。
好在曹操也不傻，虽然不知道他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但他对萧寻和程昱都是很了解的，也知道萧寻不是随便就暴怒动手的人，这里面必然有隐情。
“如今敌人就在眼前，你们还要内讧吗？萧寻，你给我把剑放下！这到底怎么回事？”
萧寻看了一眼江面上隐隐约约的船影，这才收回宝剑说道：“丞相，敌人确实近在眼前，还请丞相允许我领兵迎战！”
“迎战？你在说笑话吗？”
曹操还没开口，程昱再一次开始了他的表演。
“江上大雾弥漫，谁都不知道敌人出动了多少船只、多少人马、做了多少准备，你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就要出兵迎战？萧将军也是身经百战之人，怎么会说出如此没有水平的话来？莫非，萧将军的本意并非出战，而是要与那敌军会合不成？”
“仲德！不可胡言！”
曹操看程昱越说越夸张，甚至都开始污蔑萧寻要投敌叛变了，这才出声阻止。
他自认为看人还是很准的，萧寻追随他十几年，立下无数汗马功劳，怎么可能因为收了他的兵权，就要转投孙刘联军呢？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萧寻，你也是知兵之人，应该明白敌情不明的时候，不宜主动迎战，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回禀丞相，江面上大雾弥漫，本就不适合全面开战，我们不知道敌人的情况，敌人同样也不知道我们的情况，所以我断定敌人此举，最多就是试探。还请丞相允许我带兵出战，挫一挫敌人的锐气！”
萧寻可不敢说这是诸葛亮草船借箭来了，那样可就真的没法圆了，所以只能退一步，说这是敌人的试探之举。
曹操皱眉，“你在敌营，可有细作？是否已经接到了细作的消息？”
“并没有。”
曹操眉头皱得更紧了，“既然没有细作，你如何确定敌人就是试探？万一他们在大雾之中埋伏了更多的船只和人手呢？
兵者，死生之地，国之大事也！怎么能依靠没有依据的猜测就做出决定？
来人，传令下去，众军备战，再调五千弓箭手过来，以弓箭迎敌！”
“是！”
曹操身后一名将官马上行动起来。
“丞相不可！”
萧寻急忙阻止，“属下愿立军令状，只需领百人出战，定能生擒敌将，献于丞相！”
曹操不悦，我已经下了军令，你怎么还要跟我唱反调？
违逆我的意思，上瘾是吗？
程昱抓住曹操生气的机会，冷声道：“萧将军好大的威风，莫非是觉得丞相的应对不合适吗？敌情未明，又无细作传来的消息，大雾弥漫，怎能轻易出战？你萧将军武艺高强，定能全身而退，但那些随你出战的士兵呢？他们的命，便不是命了吗？”
一顶骄傲自大、藐视丞相、不体恤士卒的帽子扣下来，萧寻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丞相，战机稍纵即逝，不可犹豫！还请丞相允许我……”
“住口！！”
曹操面色冷峻，“萧寻，难道这天下，就只有你会打仗了吗？给我退下！”
萧寻张张嘴，想要再争取一下，但江面上的船只已经靠近了，弓箭手也已经就位，这个时候再出兵迎战，只怕不等他整备好，诸葛亮已经带着满载箭矢的船只回去了。
无奈之下，萧寻只能换一个思路。
“丞相，还请不要用普通箭矢，改用火箭攻击！”
“火箭？你在开玩笑吗？”
又是程昱跳了出来。
“敌人船只距离我们只有数里，倘若用火箭攻击，敌船起火，很可能会不顾生死向我们这边冲锋！如今江上虽是西北风，但孙权水军颇为厉害，逆风而来也不是不可能！一旦我们的战船受到牵连，形势就真的难以控制了！
丞相，萧寻几次三番出言不逊，如今更是扰乱军机，几乎耽误大事，还请丞相严惩！”
曹操看了萧寻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失望。
“萧寻，你居功自傲、狂被无礼、目中无人，从现在开始，你回营帐之中反省，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营帐半步！”
程昱露出惊讶之色，“丞相，萧寻如此无礼，连丞相都不放在眼里，这种惩罚，是不是太轻了？”
曹操撇了程昱一眼，并未解释，却让程昱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
萧寻眼看情况已经变成了这样，知道想要抓住诸葛亮已经不现实，只能默默退了下去，在心中叹息：这么好的机会……早知道就不该跟程昱说那么多，直接带人冲上去了。
曹操看着大雾中影影绰绰的船只，发出命令，“弓箭手就位，目标敌船，放箭！”
五千弓箭手搭弓射箭，箭雨飞射而起，瞬间又在浓雾之中消失不见。
“快！继续！不要停！”
隔着大雾，曹操也看不清对面船只的动静，只能用箭雨压制，防止对方靠近，同时也暗中布置，做好了真正开展的准备。
一轮轮箭雨飞射出去，看得萧寻又心疼又好笑。
十万支箭，就这么没了。
曹操简直给诸葛亮来了一次神助攻！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丞相！丞相！他们退了！”
十几万支箭射出去，天色也慢慢亮了起来，江面上的大雾散去了不少，能看到江面上那些小船开始调头撤退了，程昱急忙喊了起来。
“丞相英明！若非丞相到来，亲自指挥，如何能如此轻松退敌？”
曹操微微点头，程昱这话，他还是很喜欢听的。
可他脸上的笑意刚刚浮现出来，就听到大雾之中传来一个声音。
“多谢丞相赠箭！翌日战场相见，亮定当加倍奉还！”
曹操的脸色一下就僵住了，就好像鲜嫩小鹿肉吃得正香的时候，突然发现上面趴了一只……不对，是一群苍蝇！
程昱用力揉揉眼睛，这才发现敌人船只上哪里有士兵？
分明就是一个个用稻草扎出来的假人！
此时那些假人身上扎满了箭矢，密密麻麻，数之不清！
一个羽扇纶巾的青年站在船只上面，隔着数里之远，程昱似乎都能看到对方脸上的得意！
程昱小声嘀咕：“亮？难道那人便是诸葛亮？若是刚才出兵迎战，或许……”
话说到一半，程昱突然意识到不妥，转头看向曹操，发现曹操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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