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乐小陶走的那天，冷风烈烈，吹在脸上如同刀锋划过。

航站楼的提示音响起最后一遍，李皓南看着乐小陶频频向外张望，知道她在等谁，但是那个身影一直没有出现在视线里。

“小陶，走吧，一会赶不上了。”

乐小陶在朋友圈发过航班信息，她承认自己是故意的，期待着今天真的可以再见一见他。

但是转身的时候，乐小陶想，幸亏他没有来，不然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决心，说不定就要在临别的一瞬间，轰然崩塌了。

许沧澜站在转角处，能清晰的看见乐小陶，但是她看不到这里。

“总裁，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您真的不过去吗？”

许沧澜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眼睛一下不眨的盯着那个身影。

鹅黄色的棉服在整个冬季都是最亮眼的颜色，一如她曾那样热烈的走进过他的生命里。

乐小陶转身的时候，许沧澜脚下微动，终究没有迈出那个转角。

已经安排好了那边的一切，既然乐乐想要出去闯，那就放手让她自由自在的去追求想要的一切，不管怎样，都有他在身后替她保驾护航。

乐小陶不必知道这些，只要过得好，许沧澜有这个信心，她终究会回到自己身边，带着如同烈日骄阳的自信和骄傲。

乐小陶在飞机上，看着地面的高楼逐渐模糊，被云层覆盖，自己也在奔赴新的开始，从AIK结业之后，一定会有一个崭新的生活。

“别紧张，那边的条件不错，你的努力和天分都会给你带来最好的回报。”

李皓南给她身上盖上一个毯子：“睡一会吧，再醒过来我们就在大洋彼岸了。”

许沧澜从机场回去的路上，格外沉默。

虽然两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见上一面了，但是乐小陶的离开，仿佛把周围城市都掏空了，孤寂感瞬间袭上心头，好像她带走了一切，偏偏丢下了自己。

晚上，许沧澜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外边逐渐飘下的雪花，喃喃着：“下雪了啊。”

乐小陶曾经笑着说，要一起经历今年的第一场雪，要不戴帽子在雪中漫步，因为“雪落满发，亦算白头”。

可终究，这一场初雪，落在她起飞之后，落在枯枝上，落在楼宇间，就是没有落在两人的发上。

许沧澜穿上衣服，跑出去，任凭大雪覆盖肩膀和头发，独自一人履行着雪落满头的承诺。

他不想回家，那里到处都是乐小陶的痕迹，他们曾坐在客厅的地上一起拼图，厨房里有为她做饭的身影，卧室里有两人抵死缠绵的旖旎，就连阳台上，都是两人挤在一张摇椅上看星星看月亮的温暖。

但是现在，灯火通明中，却一切都是冰凉的。

目之所及，皆是回忆，也都是遗憾和落寞。

飞机降落在柏林，两人隔着六个小时的时差，隔着七千三百五十五公里。

“以前来过柏林吗？”

乐小陶忙着回复林娜娜的消息，时不时抬头跟李皓南说话。

“没来过，还是第一次来呢。”

幸亏这次培训地在柏林，要是在她留学的那个城市，那真是一段很难克服的回忆，乐小陶大概是不会去的。

AIK分配的公寓很人性化，同一个国家的人都分在一起，入住的时候乐小陶看见了不少国内开始声名鹊起的年轻医生。

李皓南是被发过正式邀请函的，当晚就去了AIK组织的酒会，因为带着一些商业性质，乐小陶不感兴趣，就留在公寓里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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