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谈、谈判...？”
为首的女人是中央海国最大的执政长官，奥菲亚诺。
“这不是真的。”
她无法相信神会收回给予的力量。
“神！这是我们与你的交换！你不能收回这份力量！”
她周身被海波禁锢住，形成一道强硬的钳制屏障。
“这是我们应得的...这是我们为创造海域科技理应获得的报酬！”
“神...你不能如此！”
洛眠突然想到一个词。
冥顽不化。
她眼底淡漠下一缕悲切。
这是洛眠第一次以塞壬的外壳，展现出如此明显的情绪。
“我不会与无法听到我召唤的人解释。”
“召唤...？”
奥菲亚诺无法听到洛眠的召唤。
因为与海洋切割的理念渗入了她的血液，因而再无回转的余地。
如果说凤临还能回头，那奥菲亚诺就是全然将生命当成某种数字，牢牢捏在手中。
不仅是中央海国，西海国、东海国、极地海国的主权者也无法听到海波的召唤。
“我愿意接受您的召唤，我们是您的使者，您忘记了吗！”
洛眠似是嘲笑一般，勾起了唇角。
“很好，谈判结束。”
下一刻，奥菲亚诺的身躯消散在海空之中。
不见任何血腥，亦不给任何余地。
余下四人终于看清了现实。
眼前所见并非她们奉为的神明，而是大海，是大海本身。
这样强大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漫长历史所书写的一切，与眼前的景象天差地别。
“我给了你们足够的时间。”
“人类，也该为你们的罪行负责了。”
她抬头，高处漆黑遍布的海空层，在逐渐变得清晰透亮。
“神...”
女人半透明的躯体跌在地上，她有些迷茫地仰视着海洋女神。
“既然您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海波告诉了所有人答案。
漫长历练的万年间，塞壬找回了失去的力量。
那是发生在海面之上的故事，是全新的传说...
“为什么交给我们，却依旧要掌管我们？”
“神，你这样做，和我们有什么区别？”
“哈哈哈！太讽刺了...我们的结局，居然是被神惩罚！”
“区别吗？”
洛眠的躯体于海波之中消散，她以人形站在高台中央。
“区别就是，我从来都在与你们抗争。”
“这是你们与生俱来，与我之间无法解决的矛盾。”
“我会召唤真心，但不会召唤谎言。”
“所以，走吧，我送你们没有悲痛地离开。”
留下最后这段话，高台上的女人们全部消失了。
她们没留下任何结晶碎片。
无数初始种的海洋族忍不住向她凑过来。
没有了海波，但这些生物就像很久很久以前的鱼群一样，为洛眠萦绕出一场海波。
赛恩望着眼前的一切，感受到有力量在胸口涌动不停。
机甲落在洛眠身边，透明的羽翅垂落在地。
他像碎碎念一般，
“我不用...为什么而战了吗？”
他看到洛眠并未开口，但声音却如同灵魂共振一般响彻脑海。
“不用。”
...
所有得到召唤的新人类，都长出了来自于海神的印记。
整个海域的污染也在逐步消散。
那些担心被污染的海洋族们，也有了自由形变的力量。
洛眠来到厄俾斯的科学中心，那里竖立着一台全新的机器，这是五人会议为她设下的局，一台销毁净化力的机器。
指尖轻轻触碰，机器同刚刚的人一样变得透明消失。
她仔仔细细观察这间庞大的研究室，终于在一处角落找到了秋褐曾留下的印记。
那是一张合照，照片里，秋褐站在画面的中心，但脸却被黑色的油墨涂掉了。
照片下写着一行小字——
【污染源研究解析小组成立合影。】
她刚将这张照片取下，就立刻收到了本人的连线。
通话那头吵吵闹闹，奥泽尔欢呼雀跃的声音夹杂其中，秋褐依旧温和平静，像是等待归家的小媳妇一样，
“眠眠，要回家吗？”
“当然。”
洛眠忍不住勾起唇角。
“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我的疑问已经被海神的召唤解答了。”
秋褐呼出一口气，“海神真正的使者前路不会再有荆棘，眠眠已为大海解决了最大的难题。未来的一切只会更好。”
“什么什么？”
奥泽尔的声音挤了进来。
“小眠，你真的太帅气了！看得我热血沸腾、心跳加速！我还听到了你的声音，是你的声音吧？是吗是吗？”
“是我，小奥。”
洛眠收起照片，向身边的赛恩点头示意，“我这就回家。”
“洛眠大人，里希那边...”
赛恩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他还有很重要的任务在身，”洛眠的话语似是调侃，“你很担心他吗？”
“...有点。”
赛恩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耳尖红红的，“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嗯...”
洛眠思索了一下，“那你去黑市和他一起工作怎么样？”
“啊？”
“不愿意吗？”
“不、不是！”
赛恩慌忙摆摆手，“我愿意！我也想做点什么。”
怕洛眠不相信，赛恩又补充，
“虽然我现在不知道要做什么...但试一试，或许是件好事。”
“太好啦。”
洛眠拍了拍他翘起的头发，“我的话你终于听懂了。”
“......”
赛恩呼吸一滞，耳尖的红色很快蔓延到脸上。
“赛恩？”
奥泽尔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有点闷闷不乐。
“小眠会原谅你，我可不原谅你！”
“噗。”
洛眠扑哧一笑，奥泽尔听到，又立刻改口，
“但是你要是做的好，那、那我也勉为其难和小眠一样原谅你！”
他又想起刚刚赛恩不顾一切冲到洛眠的场面，虽然小心脏依然在郁闷，但还是“大度”地表示，
“或者，教你开超实验型也没关系。”
赛恩：......
“我不想再开机甲了。谢谢你的好意，奥泽尔。”
“哈？不开了吗？那不开了吧...”
“好了奥泽尔，有什么话，等眠眠回来再说吧。”
秋褐及时打断了对话，生怕奥泽尔再叽叽喳喳个没完。
奥泽尔被堵上了嘴，秋褐留下最后一句，
“眠眠，我们等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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