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袁清来到百福庄，边走边筹划着等下和王伦宝该怎么谈，怎样才能打开一个突破口。

因为走路心不在焉，袁清在村口不小心和一个急匆匆走路的村民撞了个满怀，自己的脚背还被对方给踩了一脚，袁清还是先开口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村民看了一眼袁清，似乎吃了一惊，话也没说就径直走了。

袁清想这人大概是有什么急事吧。

当袁清再次来到王家时，看到被烧毁的两间房子还是原样在那里，一点也没有去动过的样子。

王宝伦背着一个背篓刚从外面回来。

“你出门了？”袁清有些惊讶。

王伦宝没有正眼看袁清，放下背篓开始收拾带回来的草药：“上山采了一些草药，大夫说可能对烧伤有些用处。”

“王氏有没有好一点？”

“大夫已经说了，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我希望她能吉人天相，逢凶化吉。”

王伦宝听了这句话，忍不住看了袁清一眼，眼里有了一丝丝的光亮，但又很快的暗了下去：“她算什么吉人，这短暂的一生尽是苦难了。”

袁清捕捉到了他的情感。

“是吗？她还有哪些苦？”袁清追问。

“和我一样自幼丧父，跟着母亲过着相依为命的日子，这种苦怕是捕爷体会不了。”

袁清忍不住说起了自己：“其实我父亲也不在了，母亲一个人照顾我和年幼的妹妹，还有瞎眼的祖母，我还大病了一场，母亲为了我们也是吃了不少苦。”

王伦宝没有想到袁清也有这遭遇。

“这几天都是你在照料她？”她问。

“是。家中就剩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不然还能找谁？”

“你不怕别人说闲话？”袁清又问。

王伦宝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瞪了袁清一眼。

袁清赶忙把脸转向那些烧毁的房间：“好好的房子被烧成这样，太可惜了!”忽然她话锋一转，“被烧毁的这两间房是你家的还是王大民家的？”

王伦宝对她的话有些意外：“是我叔叔家的。”

“哦，我听说过你们两家的事，这些年你也挺煎熬的吧？”

“这世上煎熬着的又何止是我一人？”他的目光望向王氏所在的房内。

“我见了你几次，你好像从来没问过我你的叔叔和堂兄的事。”

“逝者已矣，而且衙门的事我一介草民也不方便过问。”

王伦宝是个聪明人，回答的滴水不漏。

袁清改变了策略：“我们在那晚的残羹剩饭里发现被人投了毒，那场火也是有人故意纵火！”

王伦宝猛地一抬头，脸上写满了诧异：“什么？”

“就是说他们是被人故意谋害的，不是意外失火。有人先在饭菜了下了毒，又纵了火！”袁清有意把这些说出来，好看看王伦宝的反应。

王伦宝的吃惊不像是装的。

他手上拿着草药，但是停下了动作，像是一时间信息量太大无法接受的样子。

很快他的脸上变成了愤怒：“谁？是谁干的？！”他的脸变得通红，额头青筋爆粗，“谁下这么毒的手？”

他恶狠狠地盯着袁清，袁清这时也正仔细地看着他的脸上。

惊讶，愤怒，悲痛，看起来毫无假装的痕迹。

袁清缓缓地说道：“我们也正在查到底是谁跟你家有这么大的仇恨，非要置人于死地。所有的村民都说你家没有什么仇人，所以如果你能告诉我们点什么，或许对案情侦破会有很大的帮助。”

王伦宝没有说话，他手里的草药掉在了地上，王伦宝跨过地上的药慢慢地走回到屋内，过了一会屋内传出一个嚎啕大哭的声音：“到底是谁害你这样的？你告诉我！心莲你告诉我呀……”

哭声充满了悲痛，袁清不忍听下去，退了出来。

回到衙门里，正巧在门口遇上了刚刚从外面办差回来的武阳，武阳指着她的鞋子问：“你又去王家了？瞧你这鞋子上面都是漆黑的灰烬，你这是怎么走路的？”

袁清低头一看，果然脚背都是火场里带出来的灰，可自己今天根本没走进过那两间房，而且脏得只有一只鞋。她想起了在村口碰上的那人，他踩到过自己的脚背，那灰肯定是他的。

可是自己当时根本没仔细看那人的脸，只感觉到他大概的身高，年龄约30上下，穿着深灰色土布衣服，有一些驼背，似乎鬓角有一排头发长至腮部。

武阳看袁清对着自己的脚在发呆，便问：“袁清，你想什么呢？”

袁清一把拉起武阳就跑：“快跟我去一趟百福庄！”

武阳大喊：“你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又要去，你先让我进去喝口水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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