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六十九章(二合一)
经历了花钱找乐子这件事,谢书辞心情莫名轻松了许多,也不再像之前似的,多愁善感。
司空信约莫是从未做过这档子事,过了半天脸都是黑的。
相反是柳大壮那个憨货,回头捧着果子沾沾自喜,看谢书辞也跟看亲兄弟似的,特别顺眼。
谢书辞将摘来的果子全都喂给了仙鹤,和小瞎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话题轻松惬意,大多是他家乡发生了一些趣事。
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又回到了不久之前。
夜间,五人在一条池塘边吹风。
池塘周围蚊蝇特别多,谢书辞又不习惯时时运用灵力抵御,不一会儿身上就被咬出了几个大包。
他左右看了看,愤愤不平地说:“凭什么蚊子只咬我,不咬你们?”
“你长得白白嫩嫩,哪像我皮糙肉厚的,蚊子不咬你咬谁?”柳大壮得意洋洋地说。
谢书辞无语,心想你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不行!”谢书辞猛地坐起身来,“有只死蚊子在我手心儿里咬了一口,我他妈一定得弄死它!”
此时,谢安淡淡开口:“你不是说,你讨厌一个东西,不一定希望它死吗。”
谁知谢书辞一本正经道:“世间万物皆有灵,除了蚊子蟑螂和老鼠。”
等谢书辞打了一圈蚊子,给自己累得够呛,气喘吁吁地坐回谢安身边时,谢安从袖中拿出一颗红通通的果子,递到谢书辞面前。
“嗯?你不吃啊。”谢书辞诧异道。
“嗯。”
别说,谢书辞还真有一点口渴,干脆就接了过来。
柳大壮不怎么瞄到了,说:“给我来一半。”
他白天摘的那些还不够他塞牙缝呢,早就吃没了。
“哦。”谢书辞点了下头,刚要把果子掰成两半,就被谢安拦下来了。
小瞎子眉头微蹙,似乎有点不情愿,从袖中取出另一颗,扔给了柳大壮。
柳大壮一手接过,“诶!谢了。”
谢书辞怔了怔,看向身边紧绷着唇线的小瞎子,小声问道:“谢安,你是专门给我留的吗?”
谢安垂眸,“嗯。”
谢书辞呼吸一滞,心脏被一把小锤子锤得酥酥麻麻,他拿着果子低下头,鼻尖酸酸涩涩,“谢谢。”
“被他吃了一颗。”谢安低声道,声音竟有些郁闷。
谢书辞不禁失笑,“没关系。”
说着,谢书辞把手中的果子掰成两瓣,将其中一半塞进谢安手里,“你也尝尝,这果子挺甜的。”
感觉手中的重量,谢安愣了一下。
他迟疑地点了下头,将一半果子放到唇边,咬下一口。
谢书辞眼巴巴地看着他,问道:“甜吗?”
谢安转头朝他看来,嘴角上扬,点了下头,说:“嗯,甜。”
闻言,谢书辞才心满意足,吃起了自己掌心的那一半果子。
哎,怎么办啊,小瞎子怎么这么好,该怎么办啊。
一行人在路上走走停停半月,直到八月初,才进入了淮州。
淮州被称之为水乡,房屋大多建立在水上,水路远比陆路多,这里的百姓大多性格温柔好客,特别是那些年轻的小姑娘,长得温温婉婉,还说着一口软软绵绵的家乡话,骂人都像是在撒娇。
“这儿离村落还有多远?”谢书辞问道。
司空信摇头道:“不知,一路往南边走,兴许能遇到知晓内情的人。更何况,村落与般夏一氏的部落相隔不远,通过残留的灵力或许能找到。”
闻言,谢书辞诧异道:“残余灵力?般夏一氏都死了上万年,灵力还没消失吗?”
“嗯,水神一族修炼的并非是陆地上的灵力,而是水中的灵力,他们的灵力大多呈浅蓝色,非常温和,十分容易区分,即使过去上万年,也一定会留下痕迹。”
谢书辞点了点头,水神的灵力他倒是见识过,干净温和,蕴含着巨大的新生的力量。
五人已有多日未曾好好休息,在谢书辞的提议下,他们决定先找一个客栈落脚,顺便在城中打探一下情况。
他们喊了船夫,带他们去城中最好的一家客栈。
由于他们的组合太过亮眼,有风度翩翩的公子、有冷若冰霜的姑娘、有五大三粗的壮汉、有憨态可掬的狗子、有威风凛凛的白马,想不引起他人的注意都难。
船在河中缓慢行驶,水道两侧有各种小贩,卖一些千奇百怪的东西。
“公子,尝尝咱家水果?绝对新鲜,半个时辰前才摘下来。”
“新鲜出炉的包子!新鲜出炉的包子!”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
小贩在岸边吆喝,河中停泊的小船多不胜数,河边的阁楼上窗户半开,一位女子正对镜梳妆,摆弄着自己的发髻,岸边一男子提溜着一坛酒,“扑通”一声掉进水中,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在众人调笑声中爬上岸,抹了把脸上的水,彻底算是醒酒了。
城中好不热闹,谢书辞和大王趴在船舷上,好奇地看着周围络绎不绝的人。
司空信那厮懒懒地坐在地上,紫息任劳任怨地给他剥葡萄吃,他那副享受的样子,看得岸边几个年轻男子牙痒痒。
柳大壮也在岸边环视一圈,最后叹息道:“我滴个乖乖,这么大个城池,居然一个能入眼的人都没有。”
闻言,谢书辞白了他一眼。
“扑通——”
突然听见一道声音,像是有人朝船上扔了个东西,众人于是侧目看去。
只见谢安环抱双臂靠在船舱外,不知从哪儿飞来的白色荷包掉落在他脚边。
他自己也有点疑惑。
“什么东西?”谢书辞狐疑走上前,弯腰捡起地上的荷包。
荷包上绣着精致的鸳鸯,里面似乎还装着什么东西,谢书辞将其打开,发现是一封信,展开信,看完纸上寥寥的一行字,他脸一红,立马又塞了回去。
谢安和其他人均不知道信中写着什么,疑惑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谢书辞话音刚落,又一个荷包砸在了谢安怀里。
见状,谢书辞上手就想抢过来,谁知谢安提前拿起,举过头顶,谢书辞没他高,压根拿不到。
“写了啥?”柳大壮好奇地凑上前来,从谢安手中拿过荷包,取出里面的信纸,他看了两眼,一脸震惊,“我滴个乖乖!”
谢书辞牙关一紧。
“小女子名为许惠兰,年芳二八,尚未婚配,家住……”
“闭嘴!”谢书辞跳上去从他手上抢过信纸,三下五除二地把纸塞回去,“不许再看了。”
谢安不以为意地挑起眉头。
船夫见状,笑说:“几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咱们淮州吧?”
“是啊。”谢书辞闷闷不乐道,“这个荷包是干嘛的啊。”
船夫解释道:“咱们淮州民风开放,自古以来便有一个习俗,倘若女子看中哪位公子,就将自己的生辰八字装在荷包里,扔给那位公子,若公子也对她有意,便可直接上门提亲。”
就算谢书辞身位现代人,又不由感叹一句:“这也太开放了吧!”
船夫笑道:“你们长得一个比一个好看,怕是要拐走咱们淮州不知道多少女子的芳心咯。”
谢书辞:“……”
两人话还没说完,岸边的阁楼上,一位女子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在空中摇晃着手帕,喊道:“公子!”
众人抬眸看去,一个荷包稳稳落在了谢安怀中。
谢书辞:“……”
不知道为什么,好生气啊。
谢安倒是淡定,当着谢书辞的面儿上拿起荷包,慢悠悠地打开荷包,取出里面的信纸。
谢书辞越看越气,甚至想从他手里把荷包抢过来,可是他转念一想,小瞎子是个瞎子,他又看不见,怎么在这儿瞎紧张什么。
于是谢书辞松了一口气,是啊,小瞎子又看不见,他紧张干什么?
他正这么想着,忽然一个荷包从岸边飞来,撞进了谢书辞怀里。
谢书辞和谢安同时一愣。
谢书辞抬头朝岸边看去,一个神情羞涩的姑娘正看着谢书辞,见他朝自己看来,姑娘脸一下红到了鼻子根,忙将头低了下去,不敢再看谢书辞。
谢书辞看了看手中的荷包,我靠!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追求,顿时就有些得意洋洋起来。
他趴在船舷上,朝姑娘招了招手,“谢谢姑娘!”
姑娘约莫不常做这种事,一听谢书辞的话,脸登时变得更红了,她一跺脚,害羞地跑进一条巷子中。
谢书辞捏着手里散发着幽香的荷包,心里那叫一个自豪,于是看着姑娘的背影,多少有点恋恋不舍的意思。
都怪柳大壮那厮,整天说他丑八怪,害得谢书辞都没什么自信了。
“你好像,挺舍不得她?”谢安不知何时走在他身后,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啊?”谢书辞摇了摇头,“没有啊,就是……原来……我还是挺受欢迎的。”
谢安抿紧唇,从他手里把荷包抽了过去。
谢书辞回过神来,追了上去,“你干嘛啊?你都有这么多了,干嘛还抢我的!”
见他想要抢回去,谢安后退几步,把荷包举过头顶,说道:“你要留着?”
“对啊。”
“你打算去找她?”
谢书辞跳起来想把荷包抢过来,可谢安就是不让他碰着。
“我留起来作纪念不行啊!再说了,我总要知道人家的名字吧?”“不必。”谢安道。
“凭什么你说不必就不必啊?你还有这么多荷包呢!”谢书辞鼓起眼睛道。
他刚说完,岸边又扔下两个荷包砸在谢安身边,谢书辞一见,顿时更生气,抓住他的一条胳膊,踮起脚就要去拿他手中的荷包。
谢安绷着唇线,顺着他的动作退到了船舱内,将众人的视线隔绝在外面。
司空信身边坐着位紫息,都有几位姑娘朝他扔荷包。
柳大壮满心得意地抬起下巴,准备迎接即将袭向自己的“荷包雨”,然而过了半晌,没有动静,阁楼上一位女子与他目光相撞,柳大壮看了看她手中还没扔出去的荷包,用眼神示意,给老子扔过来!
女子被他凶神恶煞的眼神吓了一跳,忙退回身子,关上了窗户。
柳大壮:“……”
大王在船舷边看够了热闹,正要回头找谢书辞时,发现甲板已经没有谢书辞和谢安身影。
“嗷?”
人呢?
大王寻着气味走到船舱边,发现船舱的门紧紧关着,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你们在干嘛呀?
船舱内,谢书辞把谢安抵在壁上,威胁道:“快给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谢安抿了抿唇,“你自己说的,不许看。”
谢书辞道:“我跟你一样吗?你才多大?你当然不能看这些。”
“我不能看,你也不能看。”
“哎你!我就要看!”
“不许看。”
谢书辞呼吸一沉,他心里有一股气,憋了好久,越是不让他看,他就越是要看。
可他实在没有谢安高,抢了好几次都没抢到,谢书辞一开始并不是非看不可,可是现在,他就是要看!必须要看!
“给我!”
“不给。”
谢书辞气得不行,动作越来越大,下手越来越重,小瞎子被他堵着不停往旁边退,谢书辞简直气急败坏,直接朝小瞎子扑了过去。
船舱中放着一张软榻,谢安被他这么一扑,顺势后退朝软榻跌了过去,只听“砰”的一声,谢安的后脑勺磕在了船舱壁上。
“嘶……”谢安顿时倒抽一口凉气,谢书辞的身体还顺势压在了他身上,“唔!”
在跌下去的一瞬间,谢书辞就后悔了。
特别是听到谢安后脑勺撞击在壁上的声音,谢书辞悔得肠子都青了。
可他人已经在半空了,也避不开,直接扑倒在了谢安的身上。
两具身体结结实实的撞击声,以及谢安在头顶发出的闷哼,让谢书辞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猛地从谢安身上翻下来,见他皱着眉头,捂住后脑勺,心里梗了一下,慌乱道:“你、你没事吧?撞到脑袋了?”
谢安一手捂住自己的后脑勺,唇瓣微微一动,却什么也没说。
在谢书辞眼里,他就是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样了?让我看看……”
谢安没说话,直接把手里的荷包扔给了谢书辞。
谢书辞心疼得不行,哪还有精力管别人的荷包,他想去拉小瞎子的胳膊,却被他无声地推开了。
“让我看看啊!流血没有?”谢书辞这下是正儿八经地着急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在气头上,你也是!给我看一下能怎么了?能死啊?”
谢安倔强地抿起唇,估计这一下撞得不轻,脸都白了几分。
听见谢书辞的话,他没有回应,只是垂下眼帘,做出一副黯然的表情。
“到底怎么样了?你说话啊!”谢书辞焦急道。
谢安动了一下身子,想从软榻上坐起来,谁知刚有动作,l立刻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别动、别动,你先别动,快让我看看!”
谢安吸了口气,沉声道:“死不了。”
“呸呸呸!死什么死?别瞎说啊我警告你!”
这时候谢书辞还这么凶,谢安立刻就不想再说话了。
见他别开了头,紧紧绷起的唇线,谢书辞有点无奈,在心里一边唾骂自己心软,一边又经不住心疼。
他坐到小瞎子身边,拉起他的一条手臂,语重心长地说:“好了,我不看了,你别生气。”
谢安却道:“为何不看?不是还要留作纪念?”
谢书辞:“……”
谢书辞叹了口气,谢书辞啊谢书辞,活该你那么好拿捏!
“不留了,一会儿就扔掉,行不行?”谢书辞叹息道。
闻言,谢安脸色稍霁,“真的?”
谢书辞嘟囔道:“真的,比珍珠还真。”
“那些……”谢安看了看身边摔落了几个荷包,“我也不看。”
听了他的话,谢书辞眸光一亮,旋即又垂下眸子,小声嘀咕:“你想看就看呗,我又没拦着你看。”
他话音刚落,谢安就有了起身的动作。
谢书辞以为他要去捡荷包,警告道:“我告诉你啊,看可以,不准去找她们!你、你还这么小……”
“小?”谢安似笑非笑地说,“在修真界,这个年纪成亲的人不在少数。”
谢书辞喉头一哽,不知怎么回事,一想到小瞎子要和别人成亲,他就无由的一阵心慌,“我不管,你现在是我弟弟,我说不准就不准!”
谢安若有似无地叹息一声,“行,我都听你的。”
“只是……”
“只是什么?”谢书辞问道。
“我是瞎子,看不见。”
“……”
对哦……
都怪小瞎子瞎了也能行动自如,谢书辞差点就忘了这件事。
谢安轻笑一声,“我只是想起身,你不必这么紧张。”
谢书辞低下头,嗫嚅道:“我才没紧张。”
谢安坐起身来,谢书辞立刻要查看他脑袋上的伤势。
“我没事。”谢安将他的手按回去。
“你疼得脸都白了,怎么会没事!”
谢安不咸不淡道:“我装的。”
谢书辞:“……”
谢安看不见他的表情,自顾自地整理好衣衫,端坐在软榻一边。
谢书辞反应过来后,顿时觉得怒不可遏,“小瞎子你太坏了!”
谢安神色淡淡,“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谢书辞鼓大眼睛,“……”
靠!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对啊!他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坏,你还信他、还担心他,谢书辞不是你自找的吗!
你这么心软,活该你被骗!
虽说是这样,谢书辞却越想越生气。
“如果让你不开心了……”
不开心!非常不开心!
“对不起。”
谢书辞:“……”
虽然我很生气,可是他道歉了诶!
看着谢安认真表情,谢书辞可耻地又心软了,“以后、以后不准再拿自己的安危骗我,知不知道。”
“嗯,我知道了。”
看在谢安认错态度良好的份儿上,谢书辞勉勉强强原谅了他。
两人刚准备离开船舱,门就被人用力敲响了。
“我说谢书辞,你领你弟弟说什么悄悄话呢?赶紧出来,到地方了。”
“来了来了。”谢书辞应了两声,就和谢安一起出去了。
大王在外面蹲了老半天,终于把跌跌蹲出来了,正要手脚并用往谢书辞身上爬时,一只大手提起它的后脖颈,将它从地上提了起来。
“嗷!”
好烦呀!
谢安将大王抱进怀中,和谢书辞三人上了岸。
来到一家客栈外,仙鹤照常被带去了马厩,临走前路过谢书辞身边,抬起它高傲的头颅,甩给了谢书辞一个轻蔑的眼神。
谢书辞装作没看见,他感觉吧,仙鹤这玩意儿,看起来比大王还要通灵性,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马。
进入客栈前,紫息化作一条小蛇,盘在司空信手腕上,四人一犬这才走进了客栈。
掌柜的抬头看见柳大壮,吓得脸色一白,还以为他是来砸场子的。
柳大壮手掌往柜台上一拍,掌柜的嘴角和柜台都跟着抖了一抖,“几位客官,到小店来不知有何贵干?”
“要四间上房。”
谢书辞忙道:“三间、三间就可以,我和谢安睡一间。”
“你俩睡一间?”柳大壮狐疑道。
谢书辞白了他一眼,“不行啊?”
柳大壮撇嘴,“行,那要三间上房。”
掌柜的忙点头应是,一看就知道这几人来历不凡,让人恭恭敬敬把他们送回了房间。
四人各自回到房间,谢书辞第一件事就是让店小二烧热水,他要沐浴。
在房中舒舒服服泡了个澡,谢书辞就撇下小瞎子和大王独自出门溜达。
当然,之所以会撇下小瞎子,是因为他正留在房中沐浴。
来到客栈前堂,打尖儿的客人还挺多,看穿着似乎也是从各地而来。
谢书辞随便寻了张桌子坐下,让店小二上了碗牛肉面。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百无聊赖地往周边看了几眼。
距离他不远处的桌上,坐着几位穿着褐色衣衫、腰悬佩剑的男子,兴许是对灵力的运用愈发得心应手,谢书辞能感觉到他们周身隐隐浮动的灵力。
这几位是修道人士,修为似乎比谢书辞要高上许多。
他们在低声讨论着什么,谢书辞担心惹上麻烦,正要移开眼神,谁知其中一男子猝不及防地抬起眸子,和谢书辞的目光迎面相撞。谢书辞感觉现在移开视线未免有点太心虚,于是硬着头皮冲男子笑了一下,随后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尽管如此,谢书辞仍能感觉到,那人的视线时而便会落到谢书辞身上。
谢书辞只能假装没看见,等面上来之后,埋着头狼吞虎咽,不敢往那边看一眼。
吃完了面,谢书辞滋溜了两口面汤,草草抹了把嘴,就准备起身离开。
不能怪谢书辞太怂,这个操蛋的世界太操蛋了,一个不慎说不定就能引来什么杀身之祸。
谢书辞闷头往前走,只可惜回去的路上必定要路过几人,谢书辞只得加快脚步。
可走到几人桌旁时,其中一人还是开口叫住了谢书辞。
“道友请留步。”
谢书辞脚步一顿。
草——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就小说这尿性,绝对不可能让他的生活风平浪静!
谢书辞真想给自己一巴掌,让你多看?让你多看!就你长眼睛了是吧?!
谢书辞皮笑肉不笑地转身看向男人,问道:“请问有何贵干?”
男子起身朝谢书辞抱拳道:“敢问道友师出何门?”
谢书辞见他彬彬有礼的模样,警惕心也放下了一些,只是有些疑惑,现在兴一上来就问人家家门了吗?
谢书辞顿了一下,说:“我只是个散修。”
“太好了!”男子喜道,“敢问公子可有婚配?”
谢书辞:“……”
你礼貌吗。
谢书辞气笑了,“听你这意思,是打算给我介绍一个?”
好巧不巧,谢书辞一晃眼,看见谢安正缓缓向他走来。
听见这话,他脚步一顿。
谢书辞脑子一抽,特别大声地说:“但我不要!”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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