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第四章
有线台想蹭地面台的热度, 最先提出这个想法的是tvn的部长朴正敏，而这个计划之所以会被作家知道, 是因为计划需要作家配合。
sbs对新项目最核心的宣传是赵寅城退伍后回归之作，选择还是新人作家的作品。地面台的新项目本身自带话题度，再加个赵寅城关注度天然高。那么高的关注度有线台当然想蹭一波，部长就约了作家，跟对方商量，天生都是作家的作品, 项目好作家也好，不如我们就蹭一波。
这种话都不用谈什么国情不同行业规矩可能也不同的事，哪个国家的制作方都不喜欢被其他项目蹭热度。林谩语才不掺和这种事呢，你们想蹭热度我无所谓，但不要把我拉进去。
部长想让作家当个说客，作家拒绝。
林谩语让对方自己去跟sbs谈。
具体谈没谈，怎么谈的林谩语不知道，她也不关心, 她知道的是即tvn之后，jtbc也冒头想要蹭这波热度，进而把事情搞的再大点。作家除了参加开机发布会是真没管各家电视台私下怎么处理的, 她是真的不在意。
不在意宣传企划方面的作家，去sbs的项目参加了开机拜神，被制作人开玩笑的问她, 是不是着急想出名，才让两家有线台轮番上场, 她也当听不懂。
sbs的开机没有任何问题，顺顺利利的结束。婉拒了开机聚餐的林谩语回家修整一天，精神饱满的去参加tvn的开机。
这天风和日丽, 一整个上午都很顺利，拜神、开机、什么问题都没有。中午的开机聚餐作家也参加了，不是林谩语不想走，而是她想看的画面还没拍到，她想看完再走。
下午还要工作，中午就是小聚，晚上才是喝酒的时候。小聚结束，下午再度拍摄，林谩语等啊等，等到下午五点多，今天是第一天开机，晚上要聚一次，这个点就差不多要收工了，还没拍到她想看的，作家很疑惑。
难道要放到明天拍？
林谩语重新翻看拍摄计划，她以为自己记错了，计划翻开，定睛一看，没错啊，就是今天。那难道是今天不聚了，继续拍？
作家没搞明白是什么情况，导演宣布收工，作家懵了，收工？
从开机之后就保持着不打扰导演工作的林谩语一直安静的等着，没对正在工作中的导演发表任何看法，如今要收工了，她就拿着拍摄计划去问导演了，计划里要拍的怎么没有？
“你说的是哪一段？”李允贞此时还没察觉到问题，“计划不是定好的，随时会变动。”
也知道计划随时会变动的作家此时想问的，就只是她想看的那一段什么时候拍，“就是小鬼尾随女主的那一段。”
“那个啊，我删掉了。”李允贞还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营造恐怖氛围的桥段够多，加不加无所谓，这段就删掉了。”
林谩语眉头一皱，“删掉了？”
导演不觉得有任何问题，李允贞手上只有两集的本子，在她看来那个桥段可有可无，删了就删了。倒是看到作家的表情不太对，还有些疑惑，“怎么了？”
这里需要解释一下被删除的桥段。
‘鬼神君’的故事是女主角从小能看见鬼，还会在诸如睡着、虚弱之时被鬼附身，当然她自愿被鬼附身也是可以的。由于体质特殊女主角很胆小，与之相比，意外死亡的女二是很活泼的处|女鬼，处|女鬼需要阳气才能结怨升天，因缘巧合附身在女主身上跟阳气十足男主产生化学反应。
这是一部打着奇幻名头的轻喜剧，画风偏搞笑。五个项目里，就这一部让林谩语在穿插‘熔炉’情节的时候最头疼，因为两部作品画风差太大，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
为此，林谩语埋了一条支线进去，用一个跟着女主的小朋友鬼为引线，让女主从害怕到慢慢接触灵异世界，即能当女主的转折点，也能用小朋友带出‘熔炉’的事件。
第一集，小朋友鬼跟着女主角，后者刚开始没发现他是鬼，发现了就很恐慌，遁逃，结束。
第二集，小朋友再次出现，女主角很害怕，这次拿着符咒威胁，小朋友怕的跑了，结束。
之后小朋友出现了三次，每次都是草草的就结束了，直到第六集，男女主的接触变多了，女主因为女二不再抗拒另一个世界，小朋友的故事才一点点展开。熔炉的故事就这么被引出来，孩子是受害者之一，她找到女主只是想要让女主帮忙给‘老师’说一声谢谢。
那个‘老师’就是孔侑之后会客串的角色，也因为这个小孩子，女主开始接纳新世界。
这条支线埋的很长，长到目前手上只有两集剧本的导演误会，剧本里出现的小孩子鬼和所有吓唬女主角的鬼没什么区别，只是为了体现女主角的胆小。比起成年人，小孩子的戏不好拍，导演懒得折腾，也不认为那是一定要拍的桥段。
李允贞不觉得自己在改剧本，真不觉得，她只把这当正常的拍摄调整，所以不懂作家为什么拉着脸。作家拉着脸说那一段不能删，后续还有用的。
导演顺势问后续有什么用，作家此时只是有点不舒服，只当导演是不知内情所以删掉，就给导演解释，这一整条支线为什么存在。
听完整段的李允贞觉得，“把这条线融合到女二的身上不是也一样吗？女二也能做那个让女主角转换性格的存在。”
“是可以啊，本来就是从女二的功能里拆出来的。”林谩语认同她的话。
导演就很疑惑，“干嘛要把女二的功能拆出来？”
这东西不好解释，总不能说因为想帮忙吧，林谩语说的是，“拆出来更容易让观众接受，不能什么功能都堆在女二身上。”
李允贞不太接受这个解释，“都在女二身上更好拍，你没拍过不知道，小孩子很难控制，有演技的儿童演员本来就不好找，沟通更难，还是融合到女二身上吧，观众不会接受不了的。”她最烦拍小孩子。
“我拆都拆了，就这么拍呗。”林谩语不乐意，“儿童演员不难找啊，你要是找不到我给你推荐。”
不是找不到而是不喜欢的李允贞不想跟作家因为这点小事起冲突，当面笑着应了，转头给制作人打电话，让制作人跟作家沟通一下。既然女二能承担同样的功能，非得加个小演员就没必要啊，还浪费制作费呢。
制作人听着就是件小事，就给作家打电话了。本以为已经跟导演商量好了的作家都到了停车场，准备去参与聚餐了，好巧不巧在停车场见到了正在教训女儿的妈妈，那个小女孩就是今天本来有戏拍的儿童演员。
那孩子看着就五、六岁，可怜兮兮的被妈妈戳着额头，眼睛红彤彤的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林谩语带着助理从母女俩身边路过，听那个妈妈骂女儿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什么的，都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还是她们走远了，助理感慨一句这年头做父母都不当人，好奇问了句什么情况。
金仙玉讲，那孩子是他们组的儿童演员，化妆的时候被同在一个化妆间化恶鬼造型的群演吓到了，一直哭。到她拍摄的时候她还是很害怕，导演看劝不住，直接就让场务把人带下去了。
“导演看来要把人换了。”不知道导演彻底把这段删了的金仙玉回头看了眼那对母女，挽着老板的手小声跟她讲。
“你去找导演的时候，那个妈去结演出费，被人怼回来了，他们不是没拍么。导演看意思要换人，场务不可能给她结啊。就为五万块（三百rmb不到），当场就打孩子，我们都惊了，副导演掏的钱包把人送走的，让人别来了。”
嘴里啧啧有声的金仙玉还要吐槽亲妈有时候比后妈还凶残，林谩语的手机就响了，制作人打来说支线桥段的事。
制作人还没讲到要删掉这个桥段的话，林谩语就知道刚才导演是敷衍她的，不然制作人的电话不会打过来。等制作人说到既然女二可以拍，那就不用非得多个小演员的时候，作家生气了。
“据我对这一行浅薄的了解，本子怎么拍好像是我说了算。”林谩语抽走被助理挽着的手臂，扭身往回走，“我是作家，她是导演，你这个制作人要站在导演的立场劝我这个作家改本子？”
林谩语今天来就为了看这一段，她是冲着‘熔炉’来的，她认为自己有责任照顾好这件事。要是改别的桥段她搞不好就认了，可动什么都不能动这条支线。
制作人被冲的一愣，还想解释呢，作家电话已经挂了。这电话一挂，制作人就知道自己搞错了，这不是什么随便能删的小事，果断打电话给导演，导演就很诧异，这点小事上升到改剧本的高度？有没有必要？
有没有必要作家都回头了，重回片场的作家要求导演今天就要把这段给拍出来，因为导演能敷衍她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还是个孔侑说会在片场改剧本的导演。她今天等到现在就是要看这一段，这一段谁都不能改，碰都不能碰。
导演当她无理取闹，收工了，收工懂吗？且不说什么聚餐都约好了，只说现在去哪给她找个小演员回来拍摄？
“明天吧，明天我拍。”导演好声好气的跟作家商量，拍就拍么，没必要卡今天啊。
林谩语不接受，“十分钟前，你跟我说的也是明天，结果呢？”结果就是她接到了制作人的电话，导演就是敷衍她的。
多少有点尴尬的李允贞讪笑，“我道歉，但今天就算了，明天我肯定给你拍。”试图说现实困难，“临时找小演员也找不到啊。”
“小演员在门口没走呢。”林谩语帮她解决，“叫回来就是了。”
作家年纪小，脸也嫩。小小年纪用一张嫩脸摆出，这里我说了算的态度，前辈感到被冒犯。
李允贞的笑容有点勉强，但还是笑着的，笑着说，“你可能不知道，那个儿童演员不太行。”
“那就换。”作家不觉得这是问题，“演员不可能就一个，圈内也不可能就这一个儿童演员，你们选角也不会就选这一个。从备选中挑个来拍。”
嘴角渐渐拉平的导演这下有点火气了，“拍摄不是那么简单的事，现在机器都在撤，演员妆发都卸了，灯都关了。你可能不太理解，但拍摄不是说开机就能开机的，要准备很多事。我说了明天肯定会拍，你非得要今天做什么？”
“不是我非得要今天，是我答应你明天可以的时候，你连明天都没等到就让制作人跟我说要删。”林谩语抱臂从塑料椅上起来，什么叫她不理解拍摄，她不理解拍摄就代表可以被敷衍吗？
林谩语不准备跟她掰扯了，什么明天，明天万一又找个理由拖后天呢？拖到第一集拍完了呢？她不可能全天候都等在剧组，还得求着导演拍剧本里本来就有的东西，那项目还算作家中心制。
作家起身，导演坐着。起身的作家俯视导演，语气很平淡，没有任何火气，但话没那么好听。
“我不知道拍摄有多困难，我只知道本子是我的，我愿意你们改你们才能改，我现在不愿意，你们一个字都不准碰。”
前辈、后辈。
年长者、年幼者。
小小年纪的作家还是个新人，李允贞笑了，笑眯眯的拿起对讲机，教后辈一个乖，“让大家动作快点，今天吃韩牛，去晚了可就没了。”说完起身，冲作家笑笑，“明天吧，明天你早点来，开机我就给你拍。”
监控室本来就不大，还堆了一堆机器和零碎，更小了。
小的林谩语后退两步，抬脚把门踹上，笑看愣住的导演，站在门边拿出手机给制作人打电话，开扩音。电话接通，那边只‘喂’了一声，她就一句话。
“我要换导演。”
话音刚落，导演脏话就出口了，刨除脏字意思很简单，你算什么。
制作人慢半拍开口，“你们在干嘛？恶作剧？拿我打赌了吗？”
作家不骂脏话，林谩语很少说脏话，这个时候骂人也没意思，简单点，“要不你换了导演，要不你换了我，二选一。”
导演给气笑了，笑着往椅子上一坐，翘着腿让不懂规矩的作家继续当个傻逼，“项目开机你换导演？林谩语，你今天要是能换了我，我退圈。”
制作人还处于懵逼中，“你们到底搞什么？”什么换导演？啥？
林谩语无所谓，爱拍拍不拍拉倒，跟制作人说也跟导演说，“你们手上只有两集的剧本，想要后续剧本就把导演换了，不然你们去找其他作家给你们写本子。”
“你当我找不到？”这是导演说的。
“到底怎么了！”这是制作人。
找不找得到跟林谩语有什么关系，“新作家就算有企划撑着，想把剧本写完怎么也得两个月？我算一个月好了，赶赶工未必做不到。你们全组停工等一个月损失估计不小，演员的档期也不知道能不能配合，万一不能你们得重新挑演员。这种有纠纷的项目，有几个演员想参与啊，就怕演员不太好找，有点担心。”
林谩语倚着门露出假的不能再假的忧虑，告诉在人在现场，声音也在现场的两个人，“我就不太一样，本子我写完了，我有全套剧本。你们不拍了，我免费对外送，版权全部给出去，谁想要都给。希望你们速度快点，赶紧拍完，不然要是有其他制作公司先出了，我怕你们尴尬。”
这话导演笑不出来了，这话制作人更无语，“版权我们也有份！”
“不就是违约金么，我给。”林谩语笑着冲脸色难看的导演挑眉，话是冲制作人说的，“我以为我表现的很像个只要名不要钱的疯子啊，难道你以为我缺钱吗？”
作家疯到所有收益都给出去是谁都知道的事，这么疯的作家当然不缺钱，可这么疯的作家让制作人要疯了。
“你开着扩音是不是？李允贞？你搞什么？！”制作人气急了都不用敬语，“你发什么神经招惹她！”
一前一后被两个后辈怼，其中一个还是有线台的？
怒极而笑的李允贞把对讲机往桌上一放，“既然你们两一个是有钱的作家付得起违约金，一个是代表电视台的制作人能问导演为什么发神经。那事情就很好解决了，作家给违约金，制作人找新导演。”
撑着桌子站起来的导演挥苍蝇一样让作家闪开点，“违约金打我卡上，祝你们项目大卖。”
“前辈！”制作人惊叫一声，“她不懂你不懂吗！开机了换什么导演！怎么可能换导演！我不就这么一说吗！”又冲作家叫，“你都知道有纠纷的项目没有演员会想接触，怎么没想过有纠纷的项目也找不到好导演啊！剧组停工一天就是一天的损失，前辈出道的时候你小学还没上呢！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这一嗓子吼的导演冲作家摊手，嘴角翘起的弧度像是在嘲讽后辈，这个场子不是她说了算，她还真换不了她这个导演。
“你们想耗那就继续耗，我手上有五个项目缺一个也就变四个，不换导演就耗着呗。”林谩语不吃这套，她连跟电视台正面刚都干得出来，还怕一个导演？做梦呢。
制作人眼泪都快下来了，“前辈~你到底干了什么啊？林作家，有什么要求提出来么，我们解决啊，怎么就闹到了要换导演呢？”
导演不说话，李允贞是赌不起的，她唯一的筹码是制作方不可能开机换导演，那项目损失就大了。片场拍摄按天算钱，不止是工作人员的工资，还摄影棚的租金，机器的钱，场地的钱，浪费一天就是巨款。
她敢赌就是肯定制作方不会听作家的要求换人，但她敢赌的前提是作家也损失不起，不是钱的损失而是名声的损失。
“林编，片子开机了你懂吗？片子开机了再换导演不是只有我们倒霉，你也会被非议的。你还是后辈，前辈出道就是一部国民剧，导演什么错都没出，你使性子换导演，以后谁还会跟你合作呢？”制作人苦口婆心，“有问题我们解决好不好？别走极端啊。”
作家也不说话，林谩语赌的起，她什么时候在乎名声了。这帮人以为她砸钱买的名声，实际上她就是想出口气。电视台的气她都能出，要跟导演妥协？
两边都不说话，制作人一直哔哔哔，叨叨的林谩语有点不耐烦了，能换换不能换项目就搁置。
作家的不耐烦让导演看出来，在她开口前，李允贞先说话，问作家，“你非要今天？”
林谩语笑了，“我就要今天。”
“什么今天？”制作人急忙问。
什么今天就不解释了，反正作家赢了。关掉的大灯重新亮起，收好的机器再拿出来，已经上车的演员回片场上妆，被妈妈骂没用的儿童演员也再次进入捧呢。
一切就绪，准备开机。
这次，作家就坐在景后面，她前面是正盯着拍摄的导演。
导演在骂人，骂化妆师不知道拿冰袋给儿童演员敷眼睛，眼睛红彤彤的怎么拍？骂摄像角度找的根本不对，知不知道什么叫衔接。导演的怒气充斥整个片场，全场就她在讲话，全场也就只有她能讲话，其他人都闭紧嘴，不敢招惹爆发的导演。
作家很淡定，作家还在刷手机呢。
制作人也在刷手机，不同的是他一点都不淡定，正在给部长汇报战况，他到现在才知道问题出在哪，知道了就很无语。就这点小事闹到换导演的地步，作家脾气也太大了。
作家手上攥着剧本，脾气就是大了也得忍着。
晚上聚餐还是聚的，毕竟就是个小片段也没拍多久，也就是前期准备花了不少时间。可前后加起来也就两个小时不到，拍完了，制作人一手抓一个，导演和作家都被拉去聚餐了。
到了地方，部长也来了，电视台的两个男人联手，你一句我一句就为了让两位女士化干戈为玉帛。怎么说都还是要合作的，闹的不开心对大家都不好啊，要为项目考虑么。
也不知道是那句话触动到了导演，总而言之导演愿意握手言和，还跟作家说确实是我的问题，我跟你道歉的话。林谩语其实不太想搭理她的，她还是不爽啊。
可人家都道歉，认真说起来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之前合作的也都挺好。再加上三个人哄她一个，部长、制作人、导演齐上阵，作家被逗笑，笑了，就好了。
“来来来~”朴正敏挥舞着手臂让两位女士举杯，“来一杯交杯酒，大吉大利~”
交杯酒一喝，大吉大利。
交杯酒一喝，气的时候很气，气过了也就过了的作家乐呵呵的，她是赢家么，今天怎么算都是她赢啊。
交杯酒一喝，输家笑的可亲切了，亲切的好像一切就真的过去了一样。
好像一切都过去了。
十来天后，jtbc的项目也开机了，另外两家电视台还要再等等。林谩语盘算着手上没什么事了，准备找个地方去浪一下，意外就这么出现，猝不及防。
事情要从已经退出林谩语生活圈的林周换说起，这位当初为了避开潜规则提交了兵役申请，语气好，开机了也没收到兵役通知。运气不好的地方是，开机不到半个月，兵役通知下来了，他十天后就要服役。
早前说过，要是军部给通知要求服役，那当事人可以找理由往后拖，一年、两年的，可以谈。要是自己申请兵役，那就是人没死就得去服役。
兵役得去，项目没拍完，违约金碰到这种抗力是不用给，但要是有能拍完的方法，那肯定选后者啊。
林谩语接到了林周换经纪人的电话，对方想求作家让拍摄提前，不是整个团队是单独拍林周换的剧情。经纪人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很不合理，没可能整个团队配合一个演员，更别说林周换连个主演都不是了，这要求都有点过分。
不过
“导演那边已经同意了，只要您同意，剩下的事情就都好解决。”经纪人求作家，“能不能帮帮忙，实在是运气不好。”
要是导演没同意，林谩语多少还有点顾忌，她之前跟导演掐架，自己站在‘正义’的立场，掐就掐了。可如今搞不好是当反派，她自然有顾忌。可导演同意了，那她就无所谓啦，导演都同意了，她干嘛不同意。
导演和作家都同意为林周换大开绿灯，全组陪他赶工，通宵达旦的赶。想要在十天内拍完十六集的剧本，哪怕只是拍一个人的剧情也是很困难的事。林周换又不是演独角戏，他是主要配角还是唯一的一个恶角，作为幕后boss，他的戏份还是很多的。
戏份多到，孔侑都需要排开时间去给他搭戏，他客串的戏里林周换是在的。
孔侑去拍摄没什么好说的，拍完了，给作家打了个电话，问她怎么把剧本都给团队了。作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林周换要赶工啊，她不给剧本怎么赶工，林周换又不是什么小boss，大boss活到十五集呢，那剧本不就都给了才能拍么。
“我记得你跟我抱怨过李允贞想改你剧本来着，就是我客串的这条线。”
“是啊，怎么了？”
圈子里混久了，直觉告诉孔侑事情不太对，“你最好小心点，她现在没顾忌了，很可能对你动手。”
“啊？”林谩语有点懵，这么突然？
“她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我们当初合作她跟两个作家闹的都很僵，本子是两个新人作家共同合作的，那时候她也是新人导演。大家都是新人，她都能跟作家闹，这次新人是你，你冒犯了她，她不会轻易放过，不然消息传开她面子过不去。”
孔侑是没什么证据啦，就是直觉，“双方的关系据我所知到现在都不好，按照你之前跟我说的，她不是随便就能把一口气咽下去的人。你手上抓着剧本，她拿你没办法，剧本都到手了”
只有直觉的孔侑也不想把话说死，更不想让小姑娘以为他是什么背后说人家坏话的人，就给她讲了个能当证据的猜测，“你们组对林周换的观感很糟糕，我是说很糟糕，连打杂的场务都会给他冷脸的。我让助理去打听了一下，听说是赶工赶的太累，这就是机会，李允贞很可能往你头上泼脏水。”
林谩语都听楞了，“这是什么机会？”
“你对林周换有过兴趣，这就是个大机会。组里为了一个不是主角的演员赶工赶的大家疲于奔命，李允贞只要随口一句，作家喜欢他，你就完了，连辩驳都无用。你确实喜欢过他，就算你反口说你不喜欢，这也是没办法解释干净的事，大家都只想听自己想听的。”
孔侑越说越觉得可能性很大，“你现在不能牵扯桃色丑闻，一丝一毫都不能牵扯。我们都是你的演员，我、寅城、成右，光我们三个，你但凡跟这种消息沾点边，我们谁的粉丝都能扑上来咬死你。要是事情闹大了，为了平息舆论，势必要有人退出，我们如果一意孤行就要拍，那舆论的冲击会更大的。”
“而要是我们谁撤出了项目，舆论就会变成你真的有问题所以我们才推出。只要有一个人推出，剩下的就都得退，我们都退了，项目就完了。电视台会推你出去祭旗，会把所有责任都堆在你身上，你要付的就不止是违约金那么简单了。”
“林谩语，我不是在开玩笑，你最好防着点。真出了事，这就是个死局，你逃不开的。”
傻眼的林谩语干巴巴的‘哈哈’两声，试图安抚被惊吓的小心脏，“会不会是你想太多？”
“就算是我想太多你也得有所准备才能有备无患，没出事你就当多费点功夫，真出了事，有准备才能脱险。”孔侑想了想，怕小孩子脑仁小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换了个说法，“你就当是帮林周换准备的，他本来就没多少粉丝，如果因为这种消息有了热度，他就完了，这辈子再也起不来，没有任何制作组会用他，其他作家也是要避讳的。”
林谩语表情一变，“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得防着。防守的方法不是林谩语想的，是孔侑给的。后者不可能只提出问题不给解决方法，孔侑给的解决方法很直接，让作家去找制作人，跟制作人说这件事。
要说全组谁最不想项目惹麻烦一定是制作人，真出了事李允贞顶多就是损失一部作品的合约金，林谩语同样，唯独电视台损失的是巨款。制作人一定会为项目保驾护航，以林谩语的脑子还是别参与什么阴谋诡计了，让会玩的人去玩吧。
会玩的人把作家带到了部长面前，如此这番的说了作家的猜想。
孔侑跟林谩语说的时候，那些猜想在林谩语听起来多少带着点想太多的意思。可当朴正敏听到那个猜想后，笑脸立刻就拉下来，表情严肃的林谩语一惊，这个脸，那就是猜想很有可能？
朴正敏不管那是不是猜想，他只要知道有这个可能性，哪怕是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都会把危机扼杀在摇篮里。部长出手更直接，不做什么前日防贼的路数，那防不住，他就直接上。
部长约了导演见面，给导演讲了个小故事。说是以前啊，台里有个员工，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那个员工不屑有线台，一心往地面台去。可惜有线台也看不上他，员工就想着用有线台当跳板。
员工搞了个骚操作，把台里的一档已经准备要上的项目企划卖给地面台了，人家那边先上，他们就只能认栽。台里损失很大，罪魁祸首就一定要出来，员工以为地面台会保他的，实际上电视台和电视台之间再怎么是竞争关系，彼此也能说得上话。
这年头啊，做一行就要守一行的规矩。员工想要去更好的地方，这没问题，但不能踩着人家上位啊。
给导演倒了杯酒的朴正敏说那个故事的结局，“我都不记得那孩子叫什么名字了，圈内没人用的人迟早都会销声匿迹的。你的未来还很长，她的未来就更长了。”举杯笑看导演，“山高水长的，何必纠结一时呢。”
故事过于隐晦，翻译一下就是导演想要对作家做什么，部长无所谓。但作家现在牵扯五家电视台的利益，导演但凡有点脑子就知道，在项目没结束之前林谩语不能有任何麻烦。
至于项目结束了怎么样，山高水长，导演有的是机会。
李允贞或许听懂了，或许没听懂，反正大家都没把话说开。大家只是出来喝一杯，部长讲了个故事，导演听了个故事而已。
故事讲完，部长给作家打电话，说事情解决了，让作家放心。接到电话的作家给孔侑打了个电话，说事情解决了，让他放心。
放心的孔侑把这件事当下酒菜跟同样参与这个项目的赵寅城讲了，也是提醒赵寅城，要是真出了意外有点防备。赵寅城则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姜东元，他倒没什么目的性，就是喝酒瞎聊，他们两时不时会聊到林谩语，主要是聊孔侑时会把她带出来，两人都在等孔侑出手。
两兄弟都认为孔侑一直缩着不好弄，等他出手了反倒好解决。不然他占着坑不挪开，他们怎么做都抢不过他。
事情到此就应该解决了，但事情到此，爆发了。
南韩媒体界专注做八卦的首尔体育用巨大的篇幅放出，近期热门话题林谩语作家和无名氏演员恋爱了。
头版头条，林谩语的照片和林周换的照片被p在一起，新闻写的可小言了，还帮作家和演员编了个爱情故事，什么相处多日，日久生情啥的，反正是祝贺作家恋爱，一句坏话没写。这不是什么丑闻，这就是作家恋爱了的消息，大家也就看个乐呵，已经进了军营的林周换还因此受到了不少关注呢。
林谩语和林周换恋爱了，新闻一出，‘鬼神君’的剧组就爆了。
你们恋爱就恋爱，为什么折腾我们？十天啊！十天！十天全组赶工，就为了满足作家的恋爱？就算作家最大也太过分了吧！加工资！必须加工资！
片场是没有加班工资这一说的，就是按天算钱，一天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开工和只开工四个小时都是这个钱。正常拍摄出了意外要赶工，这种事时有发生，大家也就认了。可就因为作家让全世界赶工，要点加班费，不过分吧？
谁提出来要加班费这话就没办法深究了，那么多人呢，全组一百多号人谁知道是谁讲的。有人讲，就有人从众，有了从众的人，大家就会幻想，法不责众。众人就把事情闹到了导演那，导演打电话给部长，先说明事情跟我无关，不管我本来要做什么，现在都没做，以及，给钱。
部长把钱要到了作家那，制作费一分一厘都是要算清楚的，这种临时加钱的麻烦是作家惹出来的，当然是作家掏钱啊。
掏钱，林谩语还真无所谓，可这钱掏了，不就代表她真的跟林周换在一起了吗？她没有啊！她现在单身好不好？！就算是过去，她也没跟林周换在一起过啊！
部长跟作家在聊谁出钱的问题时，作家恋爱的消息已经成为热帖，盖出高楼。林谩语最近是挺红的，sbs那边要开播了，宣传每天都有，她热度一直在。
那么红的作家恋爱了，网民八卦一下很正常。谁都没在意网民的八卦，孔侑都没在意，作家、导演、制作人，包括部长，谁都没在意。
谁都没在意的帖子出现了一个剧组工作人员的吐槽，吐槽作家太会搞事，谈个恋爱让全世界陪绑，还因为她恋爱搞的自己分手了。因为女朋友生病，他在开工没办法陪她，女朋友整个大爆发，他被踹了。
工作人员满腹怨言但并不是想搞事，工作人员就是吐个槽，但这个吐槽让帖子里的画风开始变，变成打工人对老板的各种抱怨。抱怨来抱怨去，有人就去挖作家和演员的爱情故事，同时找到了故事里最大的bug，林周换为什么一定要去兵役？他完全可以往后拖的啊，艺人经常这么干，说什么有合约，身体不行巴拉巴拉，往后拖啊。
这个bug一出，就有人给新情报，林周换是自己申请兵役。按照兵役申请时间，他已经在对接这个项目了，是否签约不确定，但在对接项目时这么都不应该申请兵役吧？
网络世界无奇不有，网民们都是福尔摩斯，一个全新的可能被提出来。
男演员着急去兵役，急到自己申请去，会不会他在躲什么人呢？那需要他躲到军营里的人，会不会就是那个红透了的作家？不然这么解释，热恋期，还有合约在身的男艺人自己申请去兵役？
坏消息毫无预兆的爆发，网上分三波，一波吃瓜看戏，一波玩阴谋论，还有一波觉得阴谋论的是神经病，人家好好谈个恋爱你们搞那么多事出来。
早上出的新闻，中午企宣团队发现了不对，迅速上报，部长刚从不愿意给钱的作家那里忽悠了一笔钱出来就听到了这个消息，一个电话又打回去了。
作家按断没接，部长再打，还是没接，第三次，作家接了，接了就一句话，我有事，等着。
部长望着手机很无语，作家望着客人，更无语。
林谩语好长时间没见姜东元了，上一次电话之后他们也没联系过，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们再次见面会是这么个原因。
两两对坐隔着茶几，茶几上放着一叠照片，这次不是新闻图里p的了，而是真实拍到的。拍到姜东元和林谩语的汽车电影院约会，这些照片是姜东元买下的。
“不是说圈内不跟演员是规矩吗？”林谩语搞不懂这些照片为什么会出现，“你都兵役了还有狗仔追？”
“我人气在，记者就不可能不追。而且这是个巧合，那个记者刚好也去了那，看到了我们，才会拍下来。”姜东元表示记者很守规矩，照片拍了不是要发出去的，而是找上经纪公司要一笔封口费，不然等他退役给记者一个独家采访也行。
面对守规矩的回答林谩语差点翻白眼，忍住了，只问，“那是记者想反悔你才来找我的？”
“我是来给你一个可能性。”姜东元虚点了下散开的照片，“你如果认下了林周换是你男朋友，那你两年内不能分手，兵役分手是大忌，对你的名声很不好。尤其是男性观众，夸张点搞不好会抵制你。你要是不认，那你帮林周换赶工十天就很奇怪。这些就是另一个选择。这些放出去，林周换就不存在了，你是我女朋友，没人会在乎林周换是谁的。”
林谩语怀疑他脑子有问题，“我又不是艺人，我在乎什么名声不好，而且我们本来就没在一起。就算我们在一起了，我跟谁恋爱也跟观众没关系啊，我只要不回应新闻不就好了么。”
艺人告诉她，“你如果不回应，大家都会默认你跟林周换在一起，你以后碰到喜欢的人了，你就要祈祷不被记者发现，不然你不是一脚踩两船就是劈腿。”
白眼没忍住还是翻出来了，林谩语有点生气，“都是虚假的恋爱我跟你跟林周换有什么区别，他去服兵役，你也在兵役啊。什么兵役分手是大忌，我不能跟他分手不就代表我不能跟你分手么？”当谁傻呢？！
姜东元没把她当傻子，他给她分析，“这是最快能让你脱身的方法，你可以不选我，选孔侑，那你们势必要面对媒体的问询，你们要编恋爱故事，选寅城也是一样，选任何人都是一样的。我在兵役不是坏事，我在兵役对我们是好事，我拒绝媒体的问询理由正当，你拒绝也没问题。”
“兵役期，外界关注度再怎么高记者都要守规矩。你不是艺人，你不想公开私生活谁都没话说。我确实是选择之一，但我是最好的选择。你不会想知道被媒体追着跑是什么感觉的，非常不舒服。”
林谩语现在就很不舒服，刚想吐槽，制作人的第四个电话就到了，有正事呢，等什么等。
部长的正事一说，作家懵逼了，这都行？作家在接电话，男演员在收拾照片，低垂的眉眼有些冷漠，看的林谩语眼神一闪。
“我真的有事，五十分钟给你回电话。”不等部长回应就挂了电话的林谩语，探究的看着这个她其实不算太了解的男人，“我不想想歪，也不想猜来猜去，姜东元，你出现的时机过于巧合了，是不是需要回答一下，你为什么来我家？还”指着他手中的招牌，“这些，也太巧合了不是么？”
把照片重新装回信封里的姜东元勾了下嘴角，“你是这么想我的啊，怎么，觉得事情是我做的吗？”
林谩语被他的眼神刺到，垂下眼，“我也只是说一种可能性。”
“我知道你会出事，也知道是因为什么，更知道会变成什么样，而这些”姜东元用信封拍了下桌边，“这是有备无患。新闻什么时候出，我就什么时候来找你，新闻不出你就不会见到这些，就像你以前也没见过一样。”
姜东元收起信封，淡淡的看着她，“林谩语，如果我是想玩花招，这些照片早在你跟我说，你对我没兴趣了的第二天就被放出来了。过去的每一天它都可能出现在新闻里，请问，你有在新闻里看到它们吗？”
这给林谩语问心虚了，肩膀一垮，嘟囔着甩锅，“你们这帮人套路太多了，你出现确实太巧了吗！”
姜东元也不纠缠，“可能性我给你了，选不选看你。我这个可能还有个最大的好处，你的后备选项很多，你完全可以选别人，我只不过占了兵役的优势，管不到你而已。”
带来一个奇妙可能的姜东元走了，林谩语需要再打电话给制作人商量事情到底怎么解决。
姜东元走了，林谩语就再也不会往奇怪的地方想了。
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没有回答那个问题。
为什么，就这么巧。
巧到正在兵役不能擅离岗位也就中午休息有点时间的人，能在大白天出现在她家，太巧了不是么。
太巧了。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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