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孔侑
釜山电影节结束后的酒会是李正宰孤身一人, 身边的人想八卦也不方便多聊。
大钟奖结束后的酒会是情侣们一起参加的，有心八卦的人非常多，凑上来说恭喜的人更多。面对不熟的人李正宰维持着大佬的笑脸跟对方客套, 面对熟悉的人，他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讨厌鬼。
郑社长就非常讨厌他，讨厌的都不想跟他坐在一起，但女朋友去聊工作了, 男朋友就来骚扰兄弟。
“控制一下表情, 我要吐了。”
“你这是嫉妒。”
抬脚就踢他的郑社长真心不想搭理他, 就开嘲讽, “被小姑娘摆了一道, 你还挺开心。”
被小姑娘摆了一道的李正宰很开心，还是那句话，“你就是嫉妒。”
李正宰被林瑞贤推坑里了，当初在釜山，他还有得选, 可以玩沉默。今天的颁奖礼林瑞贤再次告白，他就没得选了，只能答应。否则不止是林瑞贤下不来台的问题，他们之后想公开都会出问题。
算起来是首次被兔子逼到‘绝境’的李正宰这次不生气了, 就是开心，开心的跟兄弟说, “我定下了。”
本来还准备再怼一把的兄弟愣住, 定下的意思是“林瑞贤是96年生没错吧, 她才23，实岁21而已，刚成年, 想什么呢。”
“我又没说现在。”李正宰低头笑笑，“只是跟你说一声。”
抿了口酒压压惊的兄弟舒了口气，问他，“那她的想法呢？”
李正宰抿唇摇了摇头，郑雨盛表情严肃了点，这就麻烦了啊。
感情上的麻烦出现在男人那边，女人这边出的是事业上的小问题。
被李俊璞拽到一边单聊的林瑞贤原以为他又是弄了个什么新项目想合作，还想着他手脚挺快，‘金子’还没上呢，他就有新项目了。没成想，李俊璞跟她聊的是‘金子’的首映礼想要借李正宰的人脉扩大声势。
‘金子’目前能引起舆论广泛关注的宣传点就一个，李俊璞和林瑞贤的二度合作。其他的宣传点，要不然是艺术片，要不然是李俊璞本人之前的战绩，如今多加一个也就是林瑞贤拿到了大钟最佳女主角后的首部作品。
这些宣传点说够也够了，项目投资不大，能砸在宣传上的钱有限，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尽可能找宣传点。
今天最热门的消息不是谁拿到了影帝、影后，而是影后直播告白，还成了，对方还是李正宰。话题讨论热度之高都压过了今年谁获奖，林瑞贤和李正宰两人联合是爆炸性的新闻。
李俊璞想的是，既然林瑞贤告白了，既然话题热度够高，‘金子’的首映定在青龙结束后的元旦假期。他想让林瑞贤借着青龙再来一波，之后的首映礼再邀请李正宰出席，两人手牵手走红毯，关注度肯定高，要是李正宰再邀请一些人来观影，那就不用担心作品的热度了。
导演想的挺好，女演员跟他说不现实，别做梦了。
“这怎么能是做梦呢，你们两热度那么高总不是假的。”李俊璞冲她晃了晃手机，“热搜七个词条都是你们。”
林瑞贤跟他说热搜就算全是他们也没用，不现实的原因不是他们的热度不够高，而是，“李正宰不会同意的，那对我”
“什么意思？”李俊璞快速打断她，“你难道真的是逼宫，他不想公开？”所以才不会帮你站台？
这个想法的人数还是有的，毕竟女方告白确实会存在问题，这也是当初李正宰在釜山一言不发的原因。
他们两在角落但周围还有人时不时会经过，林瑞贤左右看看招呼李俊璞往人更少的地方去，进了酒店的小花园确定周围没人了再跟李俊璞解释，李正宰不会帮他站台的原因。
林瑞贤的告白连续剧已经圆满结束，在这个节点结束就算有些酸话也是祝福居多，但要是青龙再来一次，炒作的嫌疑就上去了。她不是靠话题性取胜的女艺人，她是女演员，公司不会让她持续被讨论本人如何，而是会把观众的注意力往作品上带。
话题度高对专注演技的女演员来说未必就是好事，被人放在嘴边讨论的是明星，她不是明星，她是演员。这两者是有区别的，李正宰也不会让她当个明星。
李俊璞想在青龙上再搞一波事，乘势宣传‘金子’，这对作品是很好，可舆论观感会有微词。本来好好的一个告白，大家还挺祝福，搞半天就是为了宣传电影？那还谈什么浪漫，那就是营销，味道完全变了。
当然这不是说李俊璞不考虑林瑞贤的风评，而是演员就应该为作品妥协，为了作品宣传演员配合炒炒话题是理所应当的。林瑞贤自己也不是很在意，宣传就宣传呗，用恋人宣传也没什么。可她基本能肯定，李正宰会很介意，那家伙比她还介意她的名声出问题，要不然也不会在釜山死扛着玩沉默。
这次大狐狸是被她套住了啦，但这次也是李正宰没挣扎，自愿上钩，要不然能不能这么顺利还未必呢。
“要是按照你的想法，借用他的人脉给‘金子’宣传，我头上一个借男人上位的帽子就摘不下来了。我们家社长不会答应的，他对‘金子’绝对不会插手，他自己都不会去首映礼。这是我们公开后的首部作品，他要是出现我的风头就被抢了，我就变成了李正宰的女朋友而不是‘金子’的女主角。”
“现在已经有这个苗头了，我拿下了釜山电影节的女主角，一场告白把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女主角话题压下去了。大钟也是第一次，出道三年，二十代，我这个年纪拿下大钟影后外界对我的评价应该是业务能力，而不是我跟李正宰如何如何。我自己作的死，我们家那个也就认了，可你要是敢作死，他就能弄死你。”
林瑞贤摊手让导演放弃走捷径，没路可走，“我们家那个绝不会让我在公众视野里的称号直接变成李正宰的女朋友，而不是演员林瑞贤。圈内怎么看无所谓，反正都是我们这些人在玩，可圈外不行，那对我来说百害无一利。你信我，你要是敢去跟他讲这个，他能忽悠你让‘金子’两年内上不了院线，除非我位置站稳了。”
莫名感觉自己被秀了一波恩爱的李俊璞持怀疑态度，“你是他的女朋友这个名头对你是没什么好处，可对他没什么坏处啊。你们年龄差距那么大，他想把你捆在身边，有什么比让你完全依附他还更直接的方法。”他们两太熟了，熟到我想借你男朋友炒新闻都能直接说，不太好听的话也能直接说。
这句不好听的话背后的意思很简单，老夫少妻，少妻总要得到点什么吧。
说到这个林瑞贤就想笑，“是吧，我也是这么想，那家伙之前好好的，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安全感不足了。我特地想了个招，多好的招，就差直接挑明我离开你事业一落千丈，我肯定不会走。结果他还不乐意，你说你们男人都在想什么。”
这话让李俊璞肯定对方在秀恩爱了，白眼就翻出来，“我跟你讲认真的呢。”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你那个点子跟我说说就行了，跟李正宰一个字都别提，信我，你会倒霉的。”林瑞贤突然想起来，“这种主意不像是你想出来的啊，谁跟你说的，制作人？”
颔首表示她猜对了的李俊璞跟了一句，“我听完觉得挺好的。”
“好什么呀，真好就不会让你来跟我聊了，而是制作人去跟我经纪人聊，他不敢乱得罪人就忽悠你来。”林瑞贤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学长，长点心吧，别又给人骗了。”
李俊璞不认，“你秀恩爱就秀恩爱，我怎么就给人骗了，你又知道你公司不会答应，明明是你男朋友事多。”
哎呦，这话林瑞贤就不爱听了，她男朋友怎么事多了，人多好，“开动你贫瘠的小脑筋好好想想，就算李正宰不是我男朋友，我们公司也不可能答应的。讲是讲作品成功对演员的好处更大，可‘金子’一不是我们公司投资，二真正能抬我身价的是《与神同行》，‘金子’排不上号呢，我已经拿到两个影后了，公司就算砸资源也不会砸在‘金子’这种小成本上面。”
“只要片子不亏损能过损益点，我这个女主角的责任就尽到了。公司就算为作品发力，主要的宣传方向也是我在作品里的表现有多好，而不是出人出力还卖人情为你，为制作方宣传。那跟我们公司有什么关系，赚了钱又不带我们分。”
已经听懂了的李俊璞嘴硬不承认，“你签分成协议的，怎么就不带你分了。”
“差不多行了啊，我只分票房能分多少。”林瑞贤觉得话题可以结束了，抬脚往回。
跟着她往回走的李俊璞还想再挣扎一下，说什么反正都是秀恩爱，私底下秀哪有公开秀来的爽。林瑞贤不想搭理他，能给他的唯一忠告是让他别出头，要是真想跟公司谈这件事，也让制作人去谈，他老实蹲着就行。
到底还是听人劝选择老实蹲着的李俊璞一个礼拜后见到了面色铁青的制作人，对方满嘴脏话把林瑞贤骂的他都听不下去，还想着劝呢，就被迎面砸过来的新合约弄懵了。
长篇大论就不说了，简单点讲就是女演员的经纪公司限制制作方不允许用除项目本身、花絮、演技和女演员和导演再度合作之外的任何宣传点，违约金高他们都能再拍一部电影。
翻看合约的李俊璞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冒头，自家镇山神兽还是很靠谱的，又有些不爽，这种合约不就是欺负他们没牌面么，换个大导演，看经纪公司敢不敢那么多事。
不爽也没什么用，不爽又改变不了现实，现实是项目确实没什么牌面。
大钟奖最热闹的情侣话题也就热闹了三天，两个当事人不接受任何采访，公司只有一个双发在友好发展的公告，其他啥也没有。没人在后面推波助澜，再大的新闻也会成为昨日黄花。
一个月后，青龙开幕，林瑞贤还是跟着李俊璞走红毯，记者们倒是想让她再搞个大新闻出来，女演员却全程都在聊已经定档的电影，什么李正宰什么恋情完全不接茬。
男女朋友公开后首次露面双方没有任何交集，红毯不一起走，座位相隔八百米，林瑞贤再次上台拿最佳人气明星奖，获奖感言也普普通通，唯一特别的也就是再度为新作品宣传，其余一个字都没提。
等着女艺人搞事情的不止有媒体还有粉丝们，粉丝们什么都没等到，就开始担心。
【林瑞贤和李正宰该不会分手了吧？红毯采访完全不说对方，他们也是一个剧组，特意避嫌，避的是不是有点过？】
【才在一起一个月就分手？那当初李正宰干嘛答应，说不定就是单纯的想要专注作品呢？】
【公开的男女朋友为什么要避嫌？林瑞贤不靠粉丝吃饭，她又不是爱豆，她是演员怕什么，李正宰就更不用怕啦，两人避嫌就很奇怪，肯定有问题。】
【严重怀疑兔酱被渣，我们还在才成年哪搞得过李正宰那个老男人，说不定李正宰就是不想让林瑞贤解约才套路了一波，女神也太惨了吧。】
【话说你们看《被嫌弃的金子的一生》预告了吗？我之前进组跟兔酱一起拍摄的，那个角色的人设就是一直遇渣男，又在这个时间点上映，总觉得意头不好。】
【看了预告+1，感觉特别丧，我买了票，就是犹豫要不要去看。大过节的那么丧，可我看了元旦的其他电影预告，好像也就那样，反正我一个人，与其去吃情侣的狗粮还不如去看‘金子’呢。林瑞贤的作品应该还行吧，除了人设有时候太极端，但故事都不错，她挺会选片子的，就是本人有点恋爱脑，太坑了。】
【女演员好像都有点恋爱脑，李正宰的前女友是典型啊，多少男神都丢下了，选那么个人，这帮女演员好像脑子都不太好。】
【艺术家的思想我们是弄不懂的，除了真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林瑞贤吃亏在年纪小吧，碰上那种人生经验丰富的大叔，还是帅大叔，又是前辈又是公司社长，会被吸引也正常啊。怕就怕，恋爱脑的林瑞贤太当真，讲求实际的成熟社长只当个乐子，那就真的悲剧了。】
【林瑞贤那个恋爱脑是不是碰到了渣男还不好说，李正宰好像也没太多绯闻，他们除了年龄差距太大别的也还行啊，两人都是好演员，搞不好好演员会相互吸引呢，就跟女演员会被有才华的导演吸引一样啊。至于‘金子’，林瑞贤选片的眼光是可以的，迄今为止没有低于八分的片子，跟李正宰合作的那部是最低的，也是87，我还是想去看的。】
【林兔子选男人的眼光堪忧，选片的眼光没问题，《狗镇》就是证据，值得去刷一波。话说《前目的地》我刷了三次才看懂，故事是真的好，就是我脑子不太够用。】
【本来不是林瑞贤的粉丝，可她好像有点惨的样子，恋情已经不顺了，事业上好歹要加把油吧。我也准备去看‘金子’，感觉应该不错。】
【楼上都在说个啥？谁给你们的错觉林瑞贤事业不好的，她出道三年，第一年新人奖到手，第二年首次拍电视剧人气奖就到手了。更凶残的是收视率屡创新高，那可是她第一部电视剧。第三年也就是今年，上个月影后拿下两座奖杯还是不同的作品。出道是《狗镇》一张国家名片，三年后跟拿下新人奖的导演再度搭档，这成绩，惨？那位明明是一路撒着花瓣往前走，哪惨了？都什么眼光？】
【我也想说，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林瑞贤96年生，刚刚成年就拿下影后，同期无敌，能刚的女演员一个都没有，男演员都很少。目前单人累计票房破三千万了，忠武路超级新星。你们关注什么看男人的眼光啊，这种战绩她就是被一个李正宰渣了也有千千万万个李正宰站起来啊。她才23，人生刚开始呢，怕什么没男人？】
【之前的留言不是祝福林瑞贤恋爱成功就是担心她被渣，弄的我都不好说，我觉得林瑞贤看上李正宰搞不好是演技的问题。他们两合作过，以当时的情况很可能是林瑞贤被李正宰的演技俘获了，就像李正宰看重林瑞贤的演技前后耗了一年签下她。人家的爱情跟我们这种屁民想象的很可能不是一回事，你们有心思担心林瑞贤会不会遇渣男，还不如担心自己会不会遇渣男呢。说句难听的，林瑞贤没了李正宰依旧是林瑞贤，她怕什么渣男啊。】
【留言前半段我还想说兔酱未来堪忧，后半段一看，卧槽！很有道理啊！我们兔酱看男人不行无所谓，她自己行啊！没签李正宰之前，她就已经有《狗镇》在手，《准备好了吗》也是没签约的情况下抢下女主角，还是第一主演，李正宰给她做配，起点之高怕个屁没男人啊！】
【总算有人清醒点了，这几天讨论的都是什么恋爱，我这个事业粉很纠结。兔酱！冲事业！别管男人了！李正宰算毛啊！你才是女王！有没有李正宰你都是林瑞贤！】
林瑞贤没了李正宰还是谁不确定，但没李正宰的人脉网支持，‘金子’的首映礼，星光多少有些暗淡。
跟着记者们进场的张世勋最近的日子过得不怎么样，他大概是最准确知道林瑞贤和李正宰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人，因为他拍到了。釜山电影节之前就拍到了，拍到男社长和女演员手牵手从公司出来上了车一路回小区，小区虽然进不去，但牵手的照片到手就足够了。
拍到照片的张世勋按照业内规则去找公司谈判，要不然给钱要不然给独家，不然就爆。两边因为价格的问题纠缠了两天，主要是李正宰在犹豫要不要跟林瑞贤说这件事，不巧，更大的新闻曝出来，釜山电影节创办者之一的老先生离世。
张世勋就很倒霉，在李正宰心情最糟糕的时候上门，社长根本没跟他谈钱，只给了他两个选项。一，当不知道，等什么时候他们公开了，他有一个拿独家采访的机会；二，直接爆，公司不参与。
“你想清楚，要不要得罪我。我按死你不会比按死一只蚂蚁更困难，蚂蚁好歹有族群，你有什么？”
自由记者连个公司都没有，啥都没有还什么二选一，那明明就是单选项。只能选‘一’的张世勋败退，随后更惨的事情来了，他被警告不准再跟着林瑞贤了，这次倒不是李正宰出面，兄弟丧着呢，郑社长出来处理后续。方法很简单，打电话给他的前老板，让他的前老板跟自由记者讲讲规矩。
这行的规矩很简单，或者说这世上的规矩都很简单，怕死呢就不要得罪得罪不起的人，不怕死就硬刚啊，死都不怕怕什么。
前老板给离职的后辈举了个例子，李秉宪当年新闻被爆，他是很倒霉啦，可倒霉的阶段过去，如今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啊。问题来了，当初爆出新闻的记者哪去了呢？业内查无此人了哦。
约后辈出来喝酒的前辈拍着后辈的肩膀表示，言尽于此，让他自己考虑。张世勋考虑之后的答案就是重回公司，理论上他这种自己走人的是回不到原团队的，但前辈给郑社长一个面子，打了人的郑社长也丢了颗红枣出去。
自由记者张世勋目前是没了自由了，但背靠大树好乘凉，sns依旧在运营只是对林瑞贤的关注没那么多了，更多是当个有组织的八卦记者，主攻爱豆，欺负他们比较容易。
原先张世勋是不想来‘金子’首映的，可他追了林瑞贤小三年，名声都打出去了，公司觉得他来很合适，他就来了。来了也不冒头，就跟大家混在一起，暗地里吐槽李正宰表面功夫做的太好，明面上首映礼都不参加，暗地里招呼都打好了，满场没有一个问林瑞贤感情问题的记者，问的都是电影相关，套路真多。
大佬手段多，小人物也就暗地里吐个槽，都是老油条了，没有什么当刺头的想法，活着不挺好的么。
活着当然非常好，可金子死了，那个一生都在期待爱情的女人死了，死在颓废许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最后一搏的前夜。
影片放映结束，观众席沉默许久，搞的李俊璞有些慌，不知道大家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的意思，攥着林瑞贤的手让她说个话。林瑞贤让他看偷摸擦眼泪的张世勋，跟他说，张大记者心挺硬的，他都陷入剧情了，没问题的。
片尾所有字幕都放完，放映厅亮起灯光，掌声从稀稀拉拉转为热烈，李俊璞安心了，跟着制作人往外走，在上台前还很有风度的扶着穿高跟鞋的林瑞贤上台阶。
这个项目筹备之初李俊璞就没什么信心，钱，钱没有，演员也只能挑别人挑剩下的，制作方也没什么名气。能跟林瑞贤再合作反倒是意外之喜，拍摄中双方合作的很好，一拍完又没信心的，不然也不会听制作人的话，想要借女演员的恋爱消息宣传电影。要真对作品有信心，就不怕市场的考验。
可实际上，圈内对李俊璞的第二部作品还是有关注的，在林瑞贤加入之前关注可能有限但林瑞贤加入了，或者说李正宰把林瑞贤推进了这个项目，至少代表李正宰对那个项目是看好的，不然他也不会让旗下的女演员参与。
林瑞贤参与了，两个搭档再度合作，圈内的关注度就高了。当初李俊璞被上面的人压着，如今时过境迁没人再想弹压他，两年前国家名片的余威犹在，双方二次合作，不少人都等着看他们是流星还是恒星。
流星划时代的出现，闪耀在夜空成为最亮的星星，而太阳，是奇迹。
这一句是知名影评人为《被嫌弃的金子的一生》写下影评的标题，而内容更有意思。
【我一贯不喜欢炫技一样的片子，那总让我觉得没什么内涵，‘金子’就是炫技的典型。跳跃的片段，混乱的布景，剪辑跟玩一样，导演通篇都在炫技。越是悲凉的情节，别的导演都是往煽情拍，李俊璞却用了明亮柔软的灯光，有花有蝴蝶，像是要把观众的注意力投射在金子身上，金子就是个日子过的再难，心中也有爱的女人。】
【女演员也在炫技，影片最大的支撑点就是林瑞贤必须让金子这个人物活过来，不然作品本身就不成立。我看过剧本，不夸张的说支离破碎，李俊璞写剧本的能力是真不怎么样，但林瑞贤挑剧本的能力确实值得称赞。我怀疑她不是在用脑子挑剧本，天生她也没什么经验，她就是用直觉在挑，如同孩子挑自己喜欢的糖果，没道理，就是喜欢。】
【炫技的男导演和炫技的女演员合作的作品，要是以前我根本不会看这种片子，但当过国家名片的人二度合作，多少还是要关注一下的。必须要说，我很庆幸，我买了一张午夜场的票，特地选在人少的时候享受了一场盛宴，虽然我本来是打算要是不喜欢就偷偷走的。】
【《被嫌弃的金子的一生》是一部导演和女演员都在炫技的作品，但也是一部导演和演员互相成就的作品。是的，不用加女。林瑞贤的人生限定词里，绝对不是跟谁恋爱，也不是多会挑剧本，而是在演技这个层次，她不用在演员之前再加上女字，她就是个演员，是可以碾压同期所有人，成为时代巨星的演员。】
【‘金子’很不好拍，导演的能力不必多说，一部《狗镇》已经证明了李俊璞的执导能力是没问题的。值得多谈的是林瑞贤给李俊璞加持的作为一个演员的天赋，她才是让剧本，让金子活过来的人。金子的角色设定，演过一分就假，少一分就狗血，林瑞贤的表演恰到好处，她不是凭借经验表演，而是纯粹的，不容置疑的天赋。】
【我最早关注林瑞贤是《狗镇》，当时的她已经展露出一些灵气，但整部片子能成功主要还是李俊璞的控场能力强，她那时有些过于沉浸角色以至于跟对手戏演员配合失调。‘鬼怪’也有类似的问题，我没看几集，她跟孔侑对戏时活灵活现，跟那个爱豆对戏时，大失水准。这是有天赋的演员最典型的问题，不能控制自己只能靠搭档。】
【今年釜山之行，最让我惊喜的是发现了林瑞贤，我本来对她没兴趣了，可看完《前目的地》之后，林瑞贤的表演让我惊叹，那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进步最快的演员，没有之一，也不用加上女演员这个限定词。我不知道谁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脉，也不知道是谁给她醍醐灌顶，但能肯定‘金子’是在‘目的地’之后拍的。】
【拍摄‘金子’的林瑞贤已经接近我心目中的圆满，是划时代的演员，她的出现会带领一个新的时代。跟巨星身处同一时代是幸运的，属于观众的幸运。但跟巨星同出一个时代也是悲哀的，因为天空出现太阳，满天星辰只能泯灭。】
【这篇稿件不会删，我等着林瑞贤成为只要点头就没有任何制作组能拒绝的女演员，到时候请不接受任何私人采访的林瑞贤xi，给我一个单独采访的机会，我想鉴证太阳高升。】
这篇影评出来骂的人比夸的人多，虽然写的很隐晦，但看的懂的人都知道，整篇稿件在表达，林瑞贤的演技目前圈内无人能敌，那可不是找骂么。影评被骂上热搜，林瑞贤也被带了一波嘲讽。
太阳什么时候升起不知道，票房起飞了。
影评人的sns粉丝就过七百万，一篇影评不知道给拉了多少宣传，骂战再起，宣传效应扩大。‘金子’首周票房就破了百万，损益点直接过了，剩下的都是赚的，李俊璞都想就此开香槟，还是林瑞贤让他淡定点，这才哪到哪。
“什么意思？”李俊璞双眼放光的看着女演员，“你们家社长还要做什么？”
林瑞贤龇牙一乐，“我哪知道~”
导演才不信女演员不知道，跟前跟后求解释，女演员不解释，因为她真不知道。林瑞贤一贯不关心什么项目运营的问题，她在狐狸面前是只纯真的小白兔，人设不能崩。
导演和女演员都以为影片和骂战都是社长在背后操纵，那篇夸的特别夸张，也有点挑事的意思，骂战又起的很突然，那肯定就是有人在背后做事啊。
背后做事的人把票房在第二周刚开始两天推到两百七十万人次，相当于平均一天过八十万人，李俊璞都想给李正宰跪下，林瑞贤却觉得不太对。票房涨幅太快了，自家社长该不会在给她水票房吧，被查出来很难看的。
水不拉几的票房在上映第二周以五百万人次收尾，这个数据李俊璞都慌了，他也觉得不对劲了，深夜十二点票房统计出来，连打四个电话给林瑞贤，第一通不敢讲票房是否伪造，只能试探。林瑞贤装傻，就有了第二通，第三通李俊璞忍不住了，让她照实说，他扛得住，林瑞贤就说可能，她也不确定，第四通导演就让她去确定一下。
林瑞贤才不去呢，如果李正宰真给她水了票房，她问了岂不是打脸，大佬想要给她创造奇迹，那就弄啊。只不过稍微有点担忧，票房过于水，很可能被人盯上啊。
‘金子’被人盯上了，两周过五百万，什么作品都会被人盯上，尤其是投资很少的片子，业内都在盯。查项目组成之出为什么李俊璞找了个不知名的制作公司，也在查项目分成协议是怎么签的，更重要的是票房有没有造假。
第三周，爆发性涨幅的‘金子’票房回落，一个礼拜也就一百多万人次，可加起来就快七百万了。制作人带来一个神奇的消息，日本影视业巨无霸，一线制作公司东宝映画想要跟他们谈日本和美国同步上映，版权引进开出的价码颇为美妙。
李俊璞整个人都有点恍惚，眼巴巴的望着女演员，“你男朋友是这个。”双手竖拇指。
林瑞贤也有点恍惚，据她所知，“我男朋友也没到那个层级吧。”还是说她低估了大佬的地位？
水票房这件事林瑞贤不好问，她这段时间忙各地宣传跟男朋友见面也不多，但东宝映画冒头就可以问了，这么大消息必须得问一下。结果问了之后，男朋友比她还惊讶。
“东宝映画？你确定？”李正宰起身就要去找手机，“让你们制作人先停下，我找人对接。”
先一步拉住他的林瑞贤让他别装，“你干什么像是第一次听说一样。”
确实是第一次听说的李正宰疑惑的看着她，“这个消息是很久之前的？你干嘛不在他们接触项目的时候就跟我讲？”
上午对方才跟制作人接触，中午林瑞贤就跑来公司见男朋友了，“你的意思是，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李正宰微楞，坐回沙发侧身面对她，“听起来，你以为这件事跟我有关？怎么有关？”顿了顿，怀疑道，“你该不会以为人是我找来的吧？”
“不是？”林瑞贤不信。
笑出声来的李正宰戳了下她的眉心，“我跟东宝映画能有什么牵扯，我跟cj有牵扯还差不多，你为什么会以为是我？”说着又想笑，“我在你眼里是不是无所不能？”
林瑞贤到没那么想过，只是怀疑自己小看了男朋友，还是有些怀疑，“真的不是你？”
“绝对不是我，我要是能把东宝映画的人拿下，那圈内我还不是想拍什么拍什么。”李正宰让她别以为自己是超人，“不然我开的也不会是演员经纪公司啊，我直接搭台子开一个制作公司不是话语权更强。”
东宝映画这件事的重点不在于对方在日本有多大的影响力，而是他是日本公司，还有美国分公司，都能谈版权引进。片子拍出来，用票房赚钱是一头，版权贩卖也是很大的一头。如果李正宰能拍板让东宝映画引进‘金子’，那他的话语权就大到能决定至少五分之一的韩国电影能不能进日本市场，那他真没必要开经纪公司。
圈内永恒的王者是有钱的金主们，而跟金主对接最多的是制作公司，制作公司挑人，组团队拍摄，之后才是演员经纪公司。
就是因为如此，李俊璞才会恍惚，林瑞贤也才会觉得自己小看了魔鬼。
社长表示，你高看我了，你男朋友没那么厉害。
李正宰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你会以为是我？”
那原因就多了，林瑞贤脱口一句，“你给我水票房啊。”
“水什么票房？”
“金子的票房。”
“你们票房造假？”
“你不知道？”
李正宰表情都变了，“你确定你们票房造假？那个项目我一直盯着，我没看出来票房造假啊。不对啊，业内都盯着你们的项目，你们怎么造假，谁造假？”
林瑞贤懵逼了，这话说的不对劲啊，“你没有给我们的票房造假？”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为什么要给你们的票房造假，我有什么好处？”李正宰让她别瞎扯，事情很严重，查出来就完了，“你们怎么造假的，谁经手的？”
完全懵了的林瑞贤总算知道哪里有bug了，她就说李正宰不应该那么无聊啊，就算想当她的大佬也没必要用这种方法，有那钱干什么不好。结果不是？她误会了？那她瞒着一直当不知道的意义在哪？
没有任何意义的隐瞒就这么被公开了，从那篇引起骂战的影评开始，林瑞贤越说越多，李正宰越听越懵。男朋友的表情愈发荒唐，女朋友的脑子愈发清晰。
“一条条来，影评跟你有关系吗？”
“一半一半。”
李正宰揉了一把脸跟小朋友讲，影评人是他找的，但对方出了名骨头硬，也不接推广，那也是对方名气大的原因。他只是让对方去看看电影，不管是夸还是骂都行，这个不强制也强制不来。至于对方会写出那样的影评来，跟他没什么关系。
“骂战呢？”
“推了一把。”
社长表示公司是在骂战里搅和了一下，但也没做太多，而且还不是社长干的，是经纪人操作的，正常营销范围。
‘金子’整个项目公司给与的支持都在正常运营范围，就是一家经纪公司旗下的女演员有作品上映，公司会给与的支援。多一分都没有，不是李正宰做不到，而是他不能那么干。
“‘金子’是我们公开后的你的第一部作品，我哪怕只是帮你搭个线圈内都会对你侧目。圈外人说什么我们可以不管，但圈内如果把你定在靠我上位的名单里，你以后就没办法自己接项目了。相当于你离开我你就没有价值了，你明白吗？”
李正宰怕小朋友误会自己为什么不帮忙，握住她的手细细跟她解释，为什么不能帮忙，那是为她以后的发展考虑。林瑞贤完全理解他为什么不帮忙，虽然跟她想的不太一样，但大方向是一致的。
可她不能理解的是，“你什么都没做，‘金子’的成绩怎么会那么好？”
第四周还没到，票房已经过七百万人次，项目计划上映五周，已经有媒体在猜这是不是今年第一部破千万的作品了。哪怕最后没过千万，只停留在七、八百万人次，也是个奇迹。
‘金子’在林瑞贤的事业版图里是很特殊的存在，这是她首次独立扛票房，整个项目她是最知名的演员，也是第一主角，还是占整个电影篇幅最大的主角。票房的压力理论上都在她身上，她需要保证项目一定要过损益点。压力要扛的反面意思就是，赞誉也会集中到她一个人身上，因为她是最大的票房吸引者啊。
要不然林瑞贤怎么会以为社长想送她礼物呢，就是因为这个礼物有存在的意义啊，‘金子’成功了，就是她作为女演员独立扛票房的成功，是比任何广告、代言都能凸显她身为演员商业价值的存在。
结果李正宰什么都没做？
也没有什么都没做但做的确实不多的李正宰也不太懂她的意思，“为什么‘金子’的成绩不能那么好？而且现在也不算太好吧，七百万人次而已，也就是项目投资少才显得赚得多，要是《与神同行》三周才七百万，制作人就要哭了。”两百亿的投资，六百万人次才刚刚过损益点，七百万也没赚多少，把时间价值算上，那就是没赚。
“再说你以前的作品票房成绩也不差啊，虽然都不是你主扛票房，但你挑剧本的眼光ok的，算起来都是爆了的。《前目的地》不是也八百万出头收尾么，李准辑都乐疯了，我看你也没什么惊喜的感觉啊，我以为你不在乎票房多少呢。”
李正宰默默傻住的小兔子，“你票房累计两千万的时候也没看你多开心，如今过三千万往四千冲，就那么高兴？”
再次懵逼的林瑞贤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她知道李正宰说的是对的，七百万人次没多少，可那不一样啊！之前的项目跟她说有关也有关，说无关也无关，就拿《前目的地》来讲，那种舆论关注的影片，还有总统加持，票房多少在林瑞贤看起来都很正常啊，何况那片子主要是李准辑在扛票房，她觉得跟她关系不大啊。
社长不是很能理解女演员的想法，但不妨碍男朋友安抚女朋友，“你出道到现在说一句无一败绩是没问题的，算起来都四年了，四年时间足够一批观众认同你。他们未必是你的粉丝，平时可能对你没什么关注，也不会关心你有什么绯闻。但他们认同你的作品，认同你选作品的眼光，认同你是个好演员就会为你买票进场。”
“我们不是爱豆，不用管什么粉丝有多少，我们用不到那些，我们的票房成绩是观众用脚投票投出来的。一次，两次，三次；一年，两年，三年。他们追随你的每一次都没有让他们失望，那他们就会信任你，我们要做的是对得起那份信任，只要信任在，你就不用担心未来的发展。”
“‘金子’上线之前公司内部推出来的票房是五百万以上，根据你过往的成绩推出来的，至少有两到三百万人信任你，会因为主演是你买票进场。再加上你跟李俊璞之前有个《狗镇》，艺术片领域你们还是有名气的，堆到五百人应该差不多。现在也是在可控范围内，你别担心别人瞎说，我没做什么，别人也都看得见，这就是你的成绩。”
李正宰误会了，误会小朋友傻住的原因。
林瑞贤还在懵，耳边的声音像是从天边的传来，特别虚幻的声音。
两、三百万人信任你；观众用脚投票；他们追随你的每一次都没让他们失望；他们认同你的作品；他们认同你选片的眼光。
“我”喉咙哽住了，林瑞贤清了清嗓子，没来由的眼睛有点酸，又有些恐慌，“我我有那么好吗？”
李正宰一乐，摸摸她的脑袋，凑过去亲了她一口，把兔子抱在怀里，柔声哄她，“你当然很好。”
“你是林瑞贤啊。”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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