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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 62 章


朗羡老脸挂不住了,  他今天上门确实是有所请,一时哑口。温愈舒观他神色,心里厌恶更甚:“难不成你真的是上门骗财?”

        “不是。”

        “不是啊?”温愈舒又露失落。

        “我确是你外祖。”朗羡正声:“今天寻你,  主要是想与你说明你外祖母的死与我西平朗氏无关。当年陈家出事,她怀胎八月余,  还一意孤行…”

        还真是人不要脸,到哪都能站得板正。温愈舒抽了帕子出来:“都与你讲了,你得先证明,你是我外祖。话说得明明白白,  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你这是无理取闹。”若非万不得已,  他是绝对不会上云家门。

        “我无理取闹?”温愈舒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你可真敢说。不提我自小到大没见过你,就今儿这门也没谁请你来。你说你是我外祖,那我娘被温家亏待时,  你在哪?我娘惨死,你又在哪?我被温家送去北轲庄子时,你可曾关照过?”

        一连三问,  朗羡不但没露丝毫愧疚,  还气愤了起来:“朗家倒是想给你们做主,  可你们母女都干了什么?你母亲溺死夫婿青梅竹马的表妹。你呢,  构陷同族姐妹,陷家族于难境。朗氏几百年的士族,  讲究的是情理。你们占了情理中的哪点?朗氏丢不起那个脸。”

        “敢情我们娘俩就该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等死了在九泉下等朗家给做主。”

        温愈舒刺道:“你这算盘打得挺精。可惜我不愚。陈家十万金给我外祖母送嫁,我娘没撑住,我再死了,  世人就没谁记得你朗氏吞没妇人嫁妆的无耻行径了。”

        “朗氏没有。”

        “没有,  那朗家倒是交出十五万金啊,  你跑我地头做什么?”

        “我来是告诉你,朗家问心无愧。”

        “是吗?”温愈舒拢了拢斗篷,起步慢条条地绕他打转,目似观赏,却充斥着轻蔑:“瞧瞧你那白银冠,镶嵌的墨玉色泽多好。再看这大氅,都快拖到地了,无一根杂色。一块黑狐皮子可裁不了,至少也要两块整皮子。还有锦衣,缂丝做的,一寸缂丝一寸金,朗家当真豪富啊!”

        朗羡腮边鼓动了下,气势依旧不弱。

        驻足在其身侧,温愈舒抬手轻抚上大氅,语气平静幽冷:“用得安心吗?夜半三更,可生过梦魇?”

        过往种种在脑中快闪,朗羡眉间纹路更深。原配叶氏,与他是门当户对。他…是万不曾想到自己在原配过世后,会被迫娶一私盐贩子之女。

        “陈家十万金送女高嫁,是因为我值得。”

        温愈舒早知朗家无耻,却不知已无耻至斯,盯着朗羡的侧面,嘴角慢慢扬高,哈哈大笑:“你当你是面首吗,还值十万金?天爷啊…”转脸看向神色一言难尽的夫君,手指朗羡,“他说他值十万金哈哈…”

        云崇青瞅着妻子前俯后仰的样儿,心里难受极了。

        朗羡黑脸。

        笑声蓦然停了,温愈舒轻眨眼,目光淡漠,就似刚大笑的不是她:“我外祖母二八之龄嫁你一个死了原配,膝下还有两子的鳏夫,是图你这个人吗?”不用朗羡回应,继续往下说,“十万金不是买你,是买官盐文书。

        都到这境地了,你还有闲情有心思特地跑上门来跟我装天真无邪。别说我不吃这套,就是吃,你也不揽境照照自己什么德性,配不配?”

        “你……”

        “大理寺在哪你可知道?”温愈舒不想再跟他啰嗦:“不知道,我着人送你过去,也免得你在此浪费口舌,还无济于事。”

        他何时遭过这般羞辱,朗羡气得五脏都疼:“好你个不知孝道为…”

        “大人、夫人…”门房管事领着四个衙役疾步往青斐院,不等到近前就拱手行礼:“大理寺来人,找朗朗…”

        抬眼瞄了下夫人的面色,“找朗羡。”

        朗羡不由吞咽。

        “人在这已经无理取闹许久了。”温愈舒冲着四衙役苦笑:“非说当年陈家十万金嫁女,是因他值得,”言语里尽是无力,“我正不知该怎么办?”

        值十万金?四衙役中领头的那位瘦高个,不禁轻哂,抬手拱礼向主家:“云修撰、云夫人,我等打搅了。”

        云崇青回礼:“不怪,几位请便。”

        瘦高个放下手,转过身,神色肃穆:“朗羡?”

        朗羡沉着气,双手背到后:“是我。”

        “我是大理寺总捕头周直,受令前来带你回大理寺协助调查陈溪娘之死,以及南泞盐枭陈昱之贩卖私盐所得不当财的去向。”

        云崇青嘴角微挑,不止在查外祖母的死了。大理寺卿,这是已经给谢、朗两家指出明路。接下来就看两家,识不识相了?

        “我,”朗羡不想去,可周直已经作请了。大理寺向来是先礼后兵,他也不敢拿大违抗不从。两眼望向温愈舒,这真是个心狠的。

        “跟温家绝了亲缘,现又置外家于不顾。没依没仗的,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日子过成什么样?”

        云崇青蹙眉:“她怎么会没仪仗,我不是吗?”

        温愈舒嗤笑:“这话忒好笑,你跟我娘说过吗?”

        没给朗羡回答的机会,周直已经将他推攘向三个兄弟:“带走。”

        “是。”两个捕头一人一边擒住朗羡的臂膀,拉着大步往回。另一位手握着刀柄缀在后。周直返身道别:“告辞。”

        “不送。”云崇青看着他们走远,往前踱了两步,故意用指腹薄茧擦妻子的脸颊。

        温愈舒抱住他,微鼓起两腮:“一样米养百样人。可有些个给我的感觉,他们就不是吃米的。”

        “不要让不值得的人,占用你的心绪。”云崇青轻轻拍着她的背,抚慰着:“我们成亲时说过的,倾心互许,相守相携一生。”

        “嗯,我有你,有爹娘姐姐,姨父姨母表哥、常汐姑、常河叔…”她不是一个人,仰首望进夫君宠溺的眸子里:“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四个。”

        这个云崇青不想同意,商议道:“两个有伴就行了。四个,你想我心疼死吗?”古代医疗落后,女子孕育生产,说是在鬼门关前打转一点不夸张。

        温愈舒微恼:“我们现在一个都还没影儿。”

        “那你还小嘛。”

        “哪里小,我翻过年就十九了。”

        云崇青揽着她往团华院:“十九就不小了?可我怎么觉得你一直是我的小姑娘。”

        “贫嘴。”温愈舒在他背上轻捶了一下。

        团华院里,王氏几个听说姓朗的被大理寺带走了,有些幸灾乐祸。

        嫦丫知道他们今儿要去沐宁侯府,等小圆包睡着了,就开始赶客:“不早了,你们赶紧去。”推了推坐在床边的相公,“我也睡会,争取一觉睡到后个。”

        记恩捏了捏她丰润的颊:“胡说什么?我一会就回来。”

        “我这不差人使唤,你跟姑爷、沐二哥他们好好聚聚。”嫦丫躺下,她现在一心盼着洗澡洗头,看谁都不能缓解这心境:“等做完月子,我要亲自下厨整一桌好菜。”

        “成,到时随你怎么造。”记恩屁股离床,倾身手在儿子嫩脸上逗了两下,见瘪嘴,忙轻拍包被不敢再放肆,眼看向媳妇:“那我走了。”

        “去吧。”嫦丫闭上眼睛。他又不是没正经事的主儿,能闷家里陪她一个月,她已经很满足了。几回瞅见他抱着小圆包红了眼眶,身为枕边人,她能不知他在记挂什么吗?

        夫妻同心,她希望相公开怀。

        云崇青一行没走大门,穿西北角门出,过一条小巷

        ,行个一刻就到槐花胡同了。侯府门房见着他们,忙迎上去行礼:“亲家老爷、亲家太太安好,侯爷、夫人正在永安堂等着你们。二爷、三爷也在。”

        “不必多礼。”云禾扶了一把管事。

        入了侯府,虽他们已经轻车熟路了,但仍有婆子带路。永安堂外,南下瘦了一圈的沐晨彬,正跟三弟说话。

        “就知道泊林要出事,但没想到这么快。”

        沐晨焕吃着糖包刚塞给他的半块胡桃酥:“现在姚成已经死了,陈炽昌父子对近海活动的倭寇严打。近几天诚黔伯也上朝了,虽不多话,但到底不再‘病’着了。”

        “海山岛…”沐晨彬抬起手,搭在三弟的肩头,仰头望天,眼里血丝尚未褪尽。他昨儿一夜醒来五回,明明着家了该很安稳,可愣是多梦。

        “建和十四年,我才到泊林时,海山岛上百姓不多。为改善岛上驻军生活,我领着人走了多少村落,允了分田,垦荒十年不收赋税等等,才说动了两百来户日子贫苦的人家移居。用了七年,好不容易,将岛开出来。这回一洗劫,工夫全白费了。”

        他娘的,姚成是死了。不死,他都要那混账半条命。

        吃完半块胡桃酥,沐晨焕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你不觉这回事出得有点凑巧吗?”

        “在汕南,我就已经去信泊林,让查海山岛撤军的事。”沐晨彬见崇青他们到席水涧假山那了,拉了一把三弟:“走,去迎你岳父岳母。”

        回头看了一眼,沐晨焕冲院里叫:“大虎、小虎、糖包,外祖、外祖母他们来了。”

        两只虎牵着妹妹走出正堂。

        下了台阶,糖包两腿一缩,窝着红嘟嘟的小嘴喊道:“飞噢…”

        沐婳跟在后,沉声喝道:“糖包包,大姐怎么跟你说的,咱们是窈窕淑女,要站有站相,走路踩稳。你现在好像个小淘蛋。”

        “大姐,糖包明天再做淑女好不好?”大虎给小虎打了个眼色,两兄弟拐着妹妹小跑起来,逗得糖包嘎嘎笑。

        两家聚头,王氏看过沐晨彬:“瘦了也黑了。”

        “那是我在侯府几月,样子养好了。”沐晨彬暂压下心头那股伤情,笑着道:“以前驻泊林,跟现在没差。”转身拍了下记恩的肩,“做父亲了。”

        “老天垂爱。”记恩拉人往左边靠:“我跟你说说我家小圆包长得多福气…”

        “别别别,”沐晨彬反拉兄弟到右边:“不要往我媳妇那侧,她肚里是个姑娘,咱们大老爷们别冲撞了她。”

        堂里大人全乐了,几个孩子见他们笑,有些茫茫然。

        又叙了会话,沐宁侯与云禾、莫大山在前,领着云崇青几个往茶室。沐晨焕走到门边,顺手拉上凛余。沐凛余意外,瞬息回神,高兴地跟上。他今年十四了,早知侯府处境,爹不在身边,他担心但又不敢瞎掺和。

        进了茶室,云崇青将煮茶的事交给了凛余:“汕南那边情况如何?”

        沐晨彬挨着他爹坐下:“还不错。这次户部拨下的银子到汕南有九十万两,就是…”抬眼看向崇青,“我发现监工里有小鬼在卖壮丁。”

        闻言,记恩立马问:“你有查?”

        “哪能?”沐晨彬转眼看专心煮茶的侄子:“我假装未察觉,只在听说有人落河、做工晕倒时过问几句。”

        是监工在卖壮丁?云崇青蹙眉细思:“工部的人呢,他们也担着监察之责,没觉出有异吗?”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工部的人,只要工程上不出差错,旁的未免麻烦不会管太多。”在大理寺任职时,莫大山就经手过京官放到地方上没弹压住刁民,最后家毁人亡的案子。

        “就不知监工卖壮丁,官府知不知情?”云崇青心里没底。

        沐晨焕道:“不

        管知不知情,都是失察。”

        “是失察。但这样的事,有底儿的人,像咱们,才知道他们失察。没数的,像皇上,听说今年汕南徭役才没了五十三个,是既痛心又欣慰。”沐晨彬嗤笑:“痛心是因五十三条命。欣慰的是,此回徭役比范州府凿山开道,死伤少一半多。”

        在煮茶的沐凛余,听出了话里的沉重。滚烫的水浇过杯,他做得细致,心想着是谁在买壮丁?

        谈完汕南的事,沐宁侯说到宫里:“芍贵人晋位成芍嫔了。是莹然跟皇上提的,说她怀龙嗣辛苦,该抚慰一番。”

        沐贵妃如此行为,定有她的考量。云崇青表示尊重:“皇后呢?还是很关心芍嫔的胎吗?”

        “是,而且已经试探太医的口风了。”沐宁侯轻笑:“看来张方越拿不住皇后了。”他这还有一事要说,“江太医透了个信,说有人望着莹然再生一胎。”

        屋里几人都愣住了。

        一点开水溅到手上,沐凛余忙放下壶:“小姑都三十又七了。”

        一言点到底儿。云崇青眨了下眼睛:“高龄孕育更伤元气,再加深宫生产。有人是想借此除去贵妃。”

        沐晨彬本都憋闷,现在内火强盛,握紧的拳在茶桌上钉了一下:“您就直说是谁打的主意?”

        沐宁侯笑言:“能用江太医的,还能有哪家?”

        “邵家。”云崇青也跟着笑了:“温曾氏被送走那天,邵瑜娘还问愈舒身子是不是落寒了,要不要请江太医给瞧瞧。”都十二年了,他们还当江家是三泉县的和春堂江家。

        江太医现与佟院判一道管着皇上龙体。后宫里,除了皇后,也就只有贵妃和几个皇子可以得他看诊。大臣请,还得托情客客气气的。

        邵家凭什么拿捏,又拿什么诱之?

        沐晨焕让凛余继续煮茶:“就不知想害莹然的是瑛王,还是冠家?”冠家如今也不一样了,行事上得为现王考量。

        “有区别吗?”云崇青弯唇:“他们都是一类。”

        “确实。”听学生这么说,莫大山想到初见时,他对聚敛之臣和盗臣的看待,转眼向上手:“沐贵妃还想生?”

        沐宁侯摇首:“不。她当初怀瑧哥儿的时候,就说无论男女,只一胎。况且,有皇上与明亲王的先例在前,她更是不想要第二个孩子。”

        清醒就好。云崇青问:“江太医那边打算如何?”

        “你以为呢?”沐宁侯笑了。

        “帮现王把病‘治一治’,得了那么个岳家,总不好一直病弱。”自打现王入朝听政,云崇青就怀疑他是否是“真病”。

        沐宁侯抚须,未答话。但在座几人,从他神色,便晓崇青是料对了。如此最好,八皇子到底还小,用现王来制衡瑛王,正恰当。

        大事谈完了,云禾扯起之前事:“朗羡来府上找愈舒了。”

        “他还活着?”沐晨彬大惊小怪,接了凛余递来的茶,嗤鼻道:“我还以为他早死了。”韶音姨母嫁到京城十年,不跟他娘往来。过去他们只以为温府避忌。现再看,哪是温府避忌,应是韶音姨母不想脏烂臭的污了沐宁侯府。

        那么聪慧灵秀的女子,要是他闺女…呸呸,要是他祖父闺女,定千娇百宠。

        “愈舒没给留面儿。也恰好骂完,大理寺来人了。”云崇青心情不错,给几人讲个笑话:“朗羡说,当初外祖母高嫁,带十万金,是因为他朗二爷值得。”

        噗…记恩一口茶咽到嗓子眼了,被这话呛进了鼻,连咳不止,脸都红了。沐凛余见识不多,茶杵在嘴边,半天才回过味:“现在面首值这老多了?”

        “哪?”记恩缓过劲儿,手直摆:“十金就够了。”但有一点他不懂,“朗羡既把自己当面首,那该事事以弟妹外祖母为先。外祖母说一

        ,他不可说二。外祖母让办官盐文书,他怎么没给办?”

        云崇青笑道:“这话愈舒也问了。”

        “这样的活畜,也配称之男子?”沐宁侯不齿:“朗家都到了,估计谢家也该快了。让愈舒别理,大理寺卿沈益刁得很。皇上不满的,他下起手一定会让皇上满意。咱们姑且瞧着。”

        应了沐宁侯的话,朗羡进了大理寺,当天就没能出来。两天后,谢家赴京的主事人谢如亦更惨,才摸到喜燕胡同,就被大理寺带走了。

        宫里宫外都盯着这出,沈益审了两日,又派捕快赴西平、勐州、镐州查。未出半月,一抬抬红木箱子自西顺侯府抬出,往大理寺。嫁在津州的一位朗家姑太太,也送还了嫁妆。

        转眼十一月就到头了,京里今年雪少,但寒冬腊月日头晴好,依旧冻得很。常俊鑫搓着手进藏书室,见崇青和明朗已经到了,走到案边,用力跺了跺脚,俯身小声说起昨儿刚得的消息:“朗家、谢家已经开始变卖产业了。”

        云崇青丝毫不意外:“再不上交,两家外放的那几位大吏,也该脱下官服了。”这一月,大理寺可抓了不少人。说是协助调查,但只要进去了,就没见放出来的。

        “变卖是肯定的。”但常俊鑫要说的不是这个:“和盛钱庄掺和了买卖,而且价压得极低。旁人家,还不敢跟钱庄争。你们说,钱庄为何掺和这事?”

        苗晖看着金俊挑眉弄眼,不禁发笑:“钱袋子口松还是紧,全看主人心情。”也是谢朗两家不干脆,不然皇上可不会计较这么深。

        “皇上够宽容了。”云崇青给金俊倒了杯热水:“谢朗两家拿着二十五万金经营三十余年,皇上要些利钱也是理所当然。”

        ,他不可说二。外祖母让办官盐文书,他怎么没给办?”

        云崇青笑道:“这话愈舒也问了。”

        “这样的活畜,也配称之男子?”沐宁侯不齿:“朗家都到了,估计谢家也该快了。让愈舒别理,大理寺卿沈益刁得很。皇上不满的,他下起手一定会让皇上满意。咱们姑且瞧着。”

        应了沐宁侯的话,朗羡进了大理寺,当天就没能出来。两天后,谢家赴京的主事人谢如亦更惨,才摸到喜燕胡同,就被大理寺带走了。

        宫里宫外都盯着这出,沈益审了两日,又派捕快赴西平、勐州、镐州查。未出半月,一抬抬红木箱子自西顺侯府抬出,往大理寺。嫁在津州的一位朗家姑太太,也送还了嫁妆。

        转眼十一月就到头了,京里今年雪少,但寒冬腊月日头晴好,依旧冻得很。常俊鑫搓着手进藏书室,见崇青和明朗已经到了,走到案边,用力跺了跺脚,俯身小声说起昨儿刚得的消息:“朗家、谢家已经开始变卖产业了。”

        云崇青丝毫不意外:“再不上交,两家外放的那几位大吏,也该脱下官服了。”这一月,大理寺可抓了不少人。说是协助调查,但只要进去了,就没见放出来的。

        “变卖是肯定的。”但常俊鑫要说的不是这个:“和盛钱庄掺和了买卖,而且价压得极低。旁人家,还不敢跟钱庄争。你们说,钱庄为何掺和这事?”

        苗晖看着金俊挑眉弄眼,不禁发笑:“钱袋子口松还是紧,全看主人心情。”也是谢朗两家不干脆,不然皇上可不会计较这么深。

        “皇上够宽容了。”云崇青给金俊倒了杯热水:“谢朗两家拿着二十五万金经营三十余年,皇上要些利钱也是理所当然。”

        ,他不可说二。外祖母让办官盐文书,他怎么没给办?”

        云崇青笑道:“这话愈舒也问了。”

        “这样的活畜,也配称之男子?”沐宁侯不齿:“朗家都到了,估计谢家也该快了。让愈舒别理,大理寺卿沈益刁得很。皇上不满的,他下起手一定会让皇上满意。咱们姑且瞧着。”

        应了沐宁侯的话,朗羡进了大理寺,当天就没能出来。两天后,谢家赴京的主事人谢如亦更惨,才摸到喜燕胡同,就被大理寺带走了。

        宫里宫外都盯着这出,沈益审了两日,又派捕快赴西平、勐州、镐州查。未出半月,一抬抬红木箱子自西顺侯府抬出,往大理寺。嫁在津州的一位朗家姑太太,也送还了嫁妆。

        转眼十一月就到头了,京里今年雪少,但寒冬腊月日头晴好,依旧冻得很。常俊鑫搓着手进藏书室,见崇青和明朗已经到了,走到案边,用力跺了跺脚,俯身小声说起昨儿刚得的消息:“朗家、谢家已经开始变卖产业了。”

        云崇青丝毫不意外:“再不上交,两家外放的那几位大吏,也该脱下官服了。”这一月,大理寺可抓了不少人。说是协助调查,但只要进去了,就没见放出来的。

        “变卖是肯定的。”但常俊鑫要说的不是这个:“和盛钱庄掺和了买卖,而且价压得极低。旁人家,还不敢跟钱庄争。你们说,钱庄为何掺和这事?”

        苗晖看着金俊挑眉弄眼,不禁发笑:“钱袋子口松还是紧,全看主人心情。”也是谢朗两家不干脆,不然皇上可不会计较这么深。

        “皇上够宽容了。”云崇青给金俊倒了杯热水:“谢朗两家拿着二十五万金经营三十余年,皇上要些利钱也是理所当然。”

        ,他不可说二。外祖母让办官盐文书,他怎么没给办?”

        云崇青笑道:“这话愈舒也问了。”

        “这样的活畜,也配称之男子?”沐宁侯不齿:“朗家都到了,估计谢家也该快了。让愈舒别理,大理寺卿沈益刁得很。皇上不满的,他下起手一定会让皇上满意。咱们姑且瞧着。”

        应了沐宁侯的话,朗羡进了大理寺,当天就没能出来。两天后,谢家赴京的主事人谢如亦更惨,才摸到喜燕胡同,就被大理寺带走了。

        宫里宫外都盯着这出,沈益审了两日,又派捕快赴西平、勐州、镐州查。未出半月,一抬抬红木箱子自西顺侯府抬出,往大理寺。嫁在津州的一位朗家姑太太,也送还了嫁妆。

        转眼十一月就到头了,京里今年雪少,但寒冬腊月日头晴好,依旧冻得很。常俊鑫搓着手进藏书室,见崇青和明朗已经到了,走到案边,用力跺了跺脚,俯身小声说起昨儿刚得的消息:“朗家、谢家已经开始变卖产业了。”

        云崇青丝毫不意外:“再不上交,两家外放的那几位大吏,也该脱下官服了。”这一月,大理寺可抓了不少人。说是协助调查,但只要进去了,就没见放出来的。

        “变卖是肯定的。”但常俊鑫要说的不是这个:“和盛钱庄掺和了买卖,而且价压得极低。旁人家,还不敢跟钱庄争。你们说,钱庄为何掺和这事?”

        苗晖看着金俊挑眉弄眼,不禁发笑:“钱袋子口松还是紧,全看主人心情。”也是谢朗两家不干脆,不然皇上可不会计较这么深。

        “皇上够宽容了。”云崇青给金俊倒了杯热水:“谢朗两家拿着二十五万金经营三十余年,皇上要些利钱也是理所当然。”

        ,他不可说二。外祖母让办官盐文书,他怎么没给办?”

        云崇青笑道:“这话愈舒也问了。”

        “这样的活畜,也配称之男子?”沐宁侯不齿:“朗家都到了,估计谢家也该快了。让愈舒别理,大理寺卿沈益刁得很。皇上不满的,他下起手一定会让皇上满意。咱们姑且瞧着。”

        应了沐宁侯的话,朗羡进了大理寺,当天就没能出来。两天后,谢家赴京的主事人谢如亦更惨,才摸到喜燕胡同,就被大理寺带走了。

        宫里宫外都盯着这出,沈益审了两日,又派捕快赴西平、勐州、镐州查。未出半月,一抬抬红木箱子自西顺侯府抬出,往大理寺。嫁在津州的一位朗家姑太太,也送还了嫁妆。

        转眼十一月就到头了,京里今年雪少,但寒冬腊月日头晴好,依旧冻得很。常俊鑫搓着手进藏书室,见崇青和明朗已经到了,走到案边,用力跺了跺脚,俯身小声说起昨儿刚得的消息:“朗家、谢家已经开始变卖产业了。”

        云崇青丝毫不意外:“再不上交,两家外放的那几位大吏,也该脱下官服了。”这一月,大理寺可抓了不少人。说是协助调查,但只要进去了,就没见放出来的。

        “变卖是肯定的。”但常俊鑫要说的不是这个:“和盛钱庄掺和了买卖,而且价压得极低。旁人家,还不敢跟钱庄争。你们说,钱庄为何掺和这事?”

        苗晖看着金俊挑眉弄眼,不禁发笑:“钱袋子口松还是紧,全看主人心情。”也是谢朗两家不干脆,不然皇上可不会计较这么深。

        “皇上够宽容了。”云崇青给金俊倒了杯热水:“谢朗两家拿着二十五万金经营三十余年,皇上要些利钱也是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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