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


“儿媳妇,你都过门半年了肚子也没个动静,来,把这碗药喝了,喝了就能为我们赵家延绵子嗣了。”

景飞鸢刚重生,婆婆就递来一碗黑漆漆臭烘烘的药。

这的确是一碗能生孩子的药,前世她就是喝了这药昏迷过去,才会任由婆婆在她不省人事的情况下找男人玷污她,给她“送子”。

直到后来含冤而死,她才知位极人臣的夫君竟然是天阉之人,生来不举,婆婆想要她生个孩子为三代单传的赵家继承香火顺便遮掩夫君不举的事,所以便来作践她。

她要是没猜错,欺辱她的人如今就在她身后的内室等着。

景飞鸢抬头看着婆婆。

前世她脸皮薄,不好开口说她与夫君根本就没圆房,可现在,她不要脸了,她也不会给别人留脸面。

她温柔笑道,“我知道婆婆您很急,但是您先别急,您还不知道吧,我过门半年夫君他至今未曾与我圆房,您这碗药,不如我端去给夫君喝?”

她一边说,一边就准备去拿婆婆手中的药碗。

她婆婆赵夫人背脊微僵,下一刻便故作惊讶,“什么?灵杰至今没跟你圆房?哎哟那死孩子,他真是钻书堆里去了,只想着来年春闱能出人头地高中状元,连妻子都冷落了!”

赵夫人话音一转,“我这就去说他!科举重要,妻子和孩子也重要啊!我让他今晚就跟你圆房!来,儿媳妇你先把这碗药喝了,这可是我去求的生儿子的偏方,你今晚跟灵杰圆房保准能一举得男,到时候灵杰春闱高中,你又能传出喜讯,这不是双喜临门吗?”

景飞鸢平静凝视着赵夫人。

她缓缓问道,“夫君如今处在这么紧要的时候,我哪儿能耽误他让他分心呢?婆婆莫急,我半年都等了,再等他几个月也无妨的。”

赵夫人眼神一暗。

这贱人能等,她和儿子等不了!

等到儿子春闱高中以后,外界会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儿子,那时候再找人借/种,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所以今晚,必须成事儿不可!

赵夫人拉着景飞鸢的手,叹息,“不能等了啊儿媳妇,灵杰若是高中了,恐怕就要派官去外地了,到时候他几年都不回来,你如何能有孕?你也知道,灵杰他是咱们老赵家三代单传的独苗苗,列祖列宗都在盯着他呢,咱们得趁早为赵家绵延子嗣,不能让赵家的香火断了,你说是不是?”

景飞鸢垂眸。

果然,即便重来一次,这老毒妇还是非要毁了她不可。

她缓缓端起药碗,“好,那我听婆婆的话。不过关于圆房,我有不懂之处想问问您……您过来一点好不好?”

赵夫人轻笑一声,倾身附耳过去。

景飞鸢低头看着赵夫人凑到眼前,忽然抬手掐紧赵夫人的脖子将人死死摁在怀中,将那一碗黑漆漆的药强行灌入赵夫人嘴里!

赵夫人猝不及防,惊恐望着景飞鸢。

她想挣扎,可脖子被狠狠掐着,她根本反抗不了!

她想大声喊外面的人,可嘴里塞着药碗被强迫喂药,她根本喊不出来,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呜声。

景飞鸢冷冰冰将一碗药全部灌入赵夫人嘴里后,掐着赵夫人的脖子轻轻笑道。

“婆婆,抱孙子哪有抱儿子好啊,儿子才是你亲生的,来,我成全你,让你今晚再抱个儿子如何?”

赵夫人惊恐地望着景飞鸢。

这贱人是什么意思?难道这贱人知道她今晚的算计?

景飞鸢轻嗤一声,“你生出个残缺儿子,他赵灵杰生而不举,你还想靠作贱我来给你们赵家生儿子继承香火?找别人借的种,也能算是赵家香火吗?别找我了,你自己上吧,我跟乞丐生的孩子与他赵灵杰没有关系,可你就不一样了,你生的儿子是他亲弟弟,他不用替别人养野种,这不是皆大欢喜么?”

赵夫人面如死灰。

这贱人真的知道了!可是这贱人怎么会知道的?

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

赵夫人又惊慌又害怕,她真的害怕极了,她不想被扔给内室那三个乞丐糟践,她清清白白了一辈子,如今四十岁的人了怎么能晚节不保?

“呜呜呜……”

她流着泪拼命张嘴想喊人来救她,却受制于景飞鸢,无能为力。

她只能在窒息带来的无限恐慌绝望里,紧紧抓着景飞鸢的袖子,流着泪想要求饶。

景飞鸢钳制着她,冷冰冰盯着她。

求饶?

她前世临死之时也求饶过,可赵家人谁又对她手下留情了呢?

景飞鸢一直用劲儿死死摁压着赵夫人,看着赵夫人药性发作,昏死过去,才缓缓松开了赵夫人的脖子。

她弯下腰将赵夫人扶起来,一步步走向房间内室。

推开内室的门,她一眼就看到了床榻上两个被下了重药神志不清的乞丐,他们被麻绳绑着,用布团塞着嘴。

想到前世她就是被恶毒婆婆扔给了这样脏兮兮臭烘烘的男人,景飞鸢忍不住一阵反胃。

忽然,景飞鸢意识到不对。

她蓦地看着床上。

不对!

前世她死后听婆婆和赵灵杰说,那天晚上糟践她的是三个乞丐,为什么这里只有两人?

还有一个呢?

景飞鸢惊疑不定地扫视一圈,忽然发现床脚有一圈被暴力挣断的麻绳!

这时候夜风吹来,景飞鸢蓦地侧眸看去,却险些惊掉了魂魄——

后窗的窗户半掀着,蓬头垢面的男子站在窗外,他一双野兽般凶戾的猩红眼睛正一眨不眨盯着景飞鸢,一只手在拼命拉扯身上的衣裳缓解燥热,一只手在窗棂上摩挲,蠢蠢欲动,似乎想要再次翻进来。

对上那双仿佛要将她吞吃入腹的眼神,景飞鸢下意识拿起身后的花瓶。

凶戾的男人一愣,一双大眼里露出些无措和委屈。

“呜……”

他冲景飞鸢发出野兽一样低低的呜咽,见景飞鸢还举着花瓶,他龇了龇牙,转身犹如灵巧的猎豹一样瞬间飞身落到屋檐上,消失在黑夜里。

景飞鸢怔怔望着那道身影。

那张脸……

与她前世的儿子有六分相似。

毫无疑问,那人也是被下了药的乞丐之一,那人就是她前世儿子的生父!可是为什么前世那人留在这房里糟践了她,重来一世那人就逃出去了?

难道是因为她这次没像前世那样爽快喝药,她方才和赵夫人在外面多磨蹭了一会儿,所以导致这个男人趁着这会儿工夫挣脱绳索跑掉了?

这人,到底是谁?

瞧这人的身手可不像是普通乞丐。

而且这人,脑子似乎有些不正常,倒像传说中的狼孩。

景飞鸢自嘲地垂眸,若真是个占有欲极强绝不允许别人觊觎自己配偶的狼孩倒也好了,那么前世她或许没有被三人同时糟践,没有脏得那么彻底。

想到前世羞辱,景飞鸢红着眼眶将赵夫人扔到两个乞丐身上。

她端了烛台将两个乞丐身上的麻绳烧断一半,然后立刻转身走向后窗,轻手轻脚爬了出去。

在窗外站稳时,她正好看到乞丐将烧断一半的麻绳彻底挣断。

两个早已经失去理智的乞丐瞅见怀里的赵夫人,立刻红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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