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汪直的秘密
消息传的越来越快，影响也越来越大。
朝堂之上的官员此时都非常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衍圣公府，不仅有名，还很有实力。
那么多的土地，多么多的金银从哪里来的。
这个问题没有人敢细说下去。
因为一旦往下说，就扯到了孔夫子的头上去了，多少有些有违圣贤。
可不敢明着说，却阻止不了一个人单独琢磨，私下的讨论，得出的结论也是统一的，这么多年不知道祸害了多少百姓，不知道侵占贪污了多少祭祀款，才有这滔天的财富。
每年的祭孔大典朝堂，地方都要给银子的，这么多银子，没有孝敬给孔圣人，却都让他的后人存了下来。
而这件事情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在半个月的时间内，就传遍大江南北，黄河两岸。
普通的百姓当然对这种事情，没有多大的兴趣，可学生士子却都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这些学生世子最大的理想就是金榜题名，所有人的口号都是忠君爱国，为百姓做事，为圣贤立名，为万世开太平。
可说到底在自己内心的最深处，还是惦记着美妻娇妾，高官厚禄。
但只是心中所想，不能为人明说，但现在，遮羞布被一下子扯下来了，圣人血脉也免不了俗套的，大家都是为了钱，你不要给我装高尚了。
而衍圣公府的这一次丑闻，这么多的金银，让天下的士子一边对他们嗤之以鼻，瞧不起，一边又心存幻想，憧憬，这么多的银子给了我，我该怎么花，我该做出什么样子的丰功伟绩，才能让自己后世的家族子孙，也能享受此等的荣华富贵。
朱见深让李贤办这件事情，而李贤也是绞尽脑汁，尽心尽力地办差。
衍圣公府地孔承德被判斩首示众，而今年地祭孔之事地用度稍有削减……算作敲打。
而衍圣公府地名声也经过这次丑闻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当然这个影响是具有长远性的。
很多心中根深蒂固事物的毁灭，都是在自我怀疑中，慢慢开始的。
这就相当于给读书人的心上蒙上了一丝阴霾。
孔承德被杀，孔宏绪死亡，孔家的旁系之族亲在面对徐有贞等人的时候，只能唯唯诺诺，孔宏绪答应给朝廷的银子，在分家的时候就被徐有贞直接扣下了。
而良田土地也被尽数收走，数万户的百姓恢复了户籍…………
这么大的事情，按照朝廷官员的尿性，肯定是弹劾的奏章如同雪花一般向朱见深砸来，可这次，官员们却出奇的安静，他们私下议论，却没有人敢针对衍圣公府的事情上奏。
说白了，也是不敢直面内心的恐惧，不敢高喊奥里给……
在大家还沉浸在衍圣公府的丑闻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米面油局里面走出了一个小太监，开始了他的崛起之路。
张保亲自到了米面油局，当着诸多杂事太监的面，将汪直给带走了，一旁的太监们心中都不由想到，这汪直出了门，就要被噶了。
而汪直看到张保之后，心中很是恐惧，难道张保还是容不下自己吗？
虽然内心慌乱，可汪直的表现却是不骄不躁。
因为自己的安危掌握在别人的手中，在一个人决定让你死的时候，再多的求饶也是无用的。
他跟着张保走出了米面油局，朝后宫的方向走去。
这个方向，让汪直的心中产生了些许的疑惑，可他却也不敢往好处想。
汪直跟在张保的身后，眼中的呆滞，已经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精明，这短时间的磨砺，让汪直深感自己力量的弱小，也让汪直能够更准确的知道皇宫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自己都面对大boos了，也不需要再伪装了。
走了一段后后，汪直开口询问张保：“张公公，我只是一个小太监，对您没有丝毫的威胁，您为何要这么看的起我，亲自送我上路。”
听到汪直的话后，张保的身影稍稍停顿，他转过头来，看着这个稍显稚嫩的小太监。
“你如何得知，我要送你上路呢，就不能送你登天富贵吗？”
“奴婢本来已经有了登天的富贵，若不是张公公出手，奴婢还在大皇子殿下身边呆着呢。”
“哈哈哈，那算什么登天富贵，那你顶多是小富即安，不受人欺负罢了。”
“你也知道，在大明朝，皇帝陛下才是天，你当然不会想着止步于此，说白了你费尽心力，呆在大皇子殿下身边，无非也是想要进入乾清宫，到皇帝陛下的身边来做事。”
当初，张保认定汪直是王振的翻版，可在这段时间的观察中吗，张保知道，汪直远超王振，若是加以栽培，对陛下忠心，可为手中利剑……
涉及到大皇子身上的事情，这一点，张保虽然有些担忧，可他却不能替皇帝做决定。
汪直听完张保的话后，无言以对，因为张保说的正是他刚进宫之后的打算。
“哼，你在镇南关做的事情，我可是调查清楚呢……”
听到张保的这话后，汪直瞳孔瞬间放大。
“什么，什么事情……”
“尚明此人是朝鲜籍，他怎会收你为干孙子，而且又花费这么大精力，将你带进宫来，又卖了那么多的人情，把你送到了大皇子的身边……”
“尚明的干儿子也是朝鲜籍，并且入宫的时间并不长，尚明去了广西办差，他的这个宝贝干儿子也跟着他一起去了，可是他却没有回来啊，哼，你以为做的滴水不漏，但你还是太年轻了。”
“尚明身旁的太监，亲眼看着你，将其推入水中，伪造一个失足落水的现场，而后在尚明赶到之后，将其从水中捞出，大病一场，给尚明心中留下了印象，他给与钱财，你不受，却对他说道，想要在尚明身旁伺候与他，为他养老送终，并且自降一级，成为了他的孙子……”
“而他也将你带入了皇宫，说实话啊，你确实有一套，知道太监们的命门在哪里，养老送终，披麻戴孝，身旁侍奉，尚明这个老狐狸，被你耍得那是团团转，还真的把你当作了他的亲孙子一般对待，可他若是知道，他的干儿子是死在你的手中，也不知是何感受。”
张保说完之后，略显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汪直。
而此时的汪直确实有些慌了。
尚明的干儿子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也是汪直第一个亲手杀的人，当初他看着尚明的干儿子在水中挣扎，数次都有机会爬到案上，却被汪直用木棍，一次又一次的赶了下去。
这件事情可以说是他的秘密，这个秘密一旦不是秘密了，那自己就失去了最大的靠山。
张保很是乐意看到汪直的这种惊慌失措的状态。
“张公公，您这是在诬陷……”
“汪直啊，你这是在狡辩……”
“你知道为什么，别人没有第一时间告发你吗，那是因为啊，当时的你没有什么价值，可你若是进宫有了价值之后，他也就可以拿此威胁与你，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若是，我没有安排你从大皇子的身边离开，想必此时的你，就会因为此事而感到忧愁了。”
“咱们这些做太监的，心眼是最多的，所以说，在宫里面耍心眼，是最不值钱的，谁都看的清楚，耍的心眼多了，背地里面的手段多了，自己离死也就不远了。”
“我也没有骗你，陛下真的要见你，好好的收拾收拾自己的情绪，免得待会在君前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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