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逃离该游戏(16)
此时已是晚上。
浴室开了灯,明亮的光照在少女瓷白的肌肤上,为她撒上一层白月似的光。
白芡被池渺涵温柔地放在了盥洗台上。
她没忘记江予笙刚才在教室里是以何种形式跟她完成任务的——虽然完成任务的过程中,她几乎都是被对方抱着的。
但在任务开始之前,那家伙的确是把她放在课桌上好好地薅了一把。
导致她现在还有那么一点点地难受。
因而,算是对此产生了一点硬度阴影的小兔子,在身体触到盥洗池台面的刹那,就跟被火苗烧了屁/股似的,蹭的一下,很快又弹回了少女的怀里。
口中不满地控诉:“不要在这儿!又冰又硬,我不喜欢!”
池渺涵好笑又无奈:“姐姐误会了,我只是想让姐姐先在这里坐着,我再去给姐姐拿换洗的衣服。”
白芡顿了顿:“洗澡?”
解释的声音算得上是温柔,但却并没有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傅思琬是帮姐姐清洗过的,江予笙可还没来得及帮姐姐洗过,我很喜欢姐姐,喜欢姐姐的一切,但是,我可从没有想过,要共享其他人留下来的痕迹。”
说着,她又小心地把难得主动扑进自己怀里的小兔子放回台上。
像哄小孩子那样在少女的唇角吻了一口:“那我去给姐姐拿衣服,姐姐在这里等我一下。”
白芡脑子一抽,脱口而出道:“这里江予笙也亲过了,你怎么不洗了?”
咔嚓。
无声的理智断裂的声音。
因为“口无遮拦”而被人捏着下巴抵在镜子边狠狠“惩罚”了一番的小兔子,呜咽着终于把人推开。
细指按上少女晕粉的眼尾,动作轻柔,却带着点让人后背隐隐发寒的沉意:“姐姐大概不知道吧,我的醋劲可比姐姐了解得还要大,所以一些不该刺激我的话,姐姐不要再说了,好吗?”
白芡缩着脖子,眼里带上一点委屈的味道,盈盈美眸水光潋滟,还没氤氲成一片泪雾,就被对方先凑过来轻吻了一口。
鸦羽般的细长睫毛,刺上少女脆弱的唇,她敛下眸,道:“姐姐也想我温柔地陪姐姐一起完成任务的,对吗?”
在对方无声的逼迫注视下,小兔子委屈巴巴地点了下头。
得到回应的池渺涵,这才把人松开,走出浴室,开始帮她收衣服。
少女把脑袋重新伸直,盯着那道已经消失的身影,在心里低声骂了句,变态的家伙!
这不是池渺涵第一次帮白芡洗澡。
或者说,这个月的每一晚,都是少女伺候的她。
白芡从一开始的抗拒,已经变为现在的享受接受。
但今晚注定和往常会不一样。
——压制少女念想的那层薄纱已经被捅破了,她的一切行为,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落于实地。
洗第一遍时,池渺涵非常老实。
像是北方大澡堂里那些帮忙搓澡的大妈一样,仔仔细细地把白芡身上的每一处都给清洗了一遍。
毛巾擦完最后一根脚趾,白芡像往常那样,摆好了让人帮自己穿衣服的姿势。
熟料,对方只是将毛巾往架子上重新放回去,紧接着,又打开了花洒。
以为她也要洗澡的小兔子蹙眉,赤着的小脚往后倒退一步,试图躲开花洒里喷出来的温热水流。
“你要洗澡等我出去再洗啊,这样都淋到我了,我不就白洗了?”娇气的声音里,带着让人不忍动怒的抱怨。
“姐姐怎么会以为,今天只洗一次澡呢?”
白芡:???
池渺涵轻松扣住对方的手腕,将人往怀里一拽,就让已经干净的小兔子,再次成了一只落水的湿毛兔。
“池渺涵,你有病啊?”
少女不容拒绝地开始了第二遍的清洗:“刚才只是要洗掉江予笙留下的痕迹,现在,才是真正地为姐姐洗澡。”
幽暗的洞穴里放着一个巨大的兽笼,光照不足,叫人看不清笼子里关了什么东西,只是从那时不时发出的低吼声来推测,这应该是只可怕的野兽。
一只无辜单纯的小兔子误闯入了这里。
香甜的味道,就像是无形的亢奋剂,使得原本还算安分的野兽,彻底丢了冷静。
砰。
砰。
砰。
双眼布满红意的野兽,终于撞坏了那个关了她不知道多久的兽笼。
兽眸里泛着令人害怕的狼光,她朝着那只一无所知的、正在埋头吃洞穴里的杂草的小兔子一步一步靠近。
听见这阵沉重脚步声的小兔子,下意识地回了头,看见这只可怕的野兽,吓得从喉咙里发出一阵惊慌的颤叫,顾不上那些还没来得及品尝的嫩草,慌忙想要往外逃去。
却在半路被一块不起眼的石头绊倒,无辜又可怜的小兔子瞬间扑了一层灰。
她哆嗦着感受到那只野兽的靠近,感觉到对方张开了那张獠牙大口,瞬间紧张地闭上了眼。
——小兔子没有死,受到的折磨和死也差不多了。
似乎有嗜毛症的变态野兽,把她身上的绒毛,来来回回地用那条几乎能将她整个身子裹起来的长舌,一点点地给舔湿了。
白芡到最后,连一句骂也说不出来。
软着身子被少女半搂在怀里,接受着最后一次的真正水流清洗。
池渺涵不动歪脑筋的时候,伺候起少女的态度,的确是可圈可点的。
睡衣的扣子一颗一颗地仔细扣好,就连衣服上的褶皱,也能被她很有耐心地抚平。
白芡对上她,就跟个断了手脚的漂亮废物一样,什么也不用做,乖乖由着她伺候就行。
睡裤也是对方帮忙套好的,软而无力的小兔子,最后被池渺涵抱着来到盥洗池边。
她先动作熟练地帮少女刷完了牙,再拿着毛巾,将人晕红的脸蛋,一点点地擦干净。
清洗结束,池渺涵把人抱回床上。
起身前,又再自然不过地在白芡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我也去洗个澡,姐姐躺着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和姐姐做任务。”
白芡面色未改,只是在心里冷嗤了一声。
变态的家伙!!!
最好死死在浴室里好了!!!
可惜,身为这个世界控制者之一的池渺涵,注定不会因她的暗自诅咒而殒命。
等白芡冷静下来,池渺涵也从浴室里走出来了。
她并没有猴急地马上就开始任务,而是先走去自己的床那边,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头拿出了一样东西。
从白芡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的背影,因而对她的举动产生了一点好奇:“你在做什么?”
少女顺手将抽屉合上,走回来,坐到她这张床的床沿上。
紧接着再自然不过地将自己的右手背朝着对方,摊平在小兔子的眼皮底下。
“最近没有剪指甲,长得有些长了,姐姐帮我剪短吧。”
原本已经要抬起上半身凑过来看一眼的白芡脸色一赧,立刻躺了回去,含羞带愤地扭过身,把后背对着她:“这种事不用和我说!”
池渺涵眼里带上笑意,却是没有再开口,而是照着头顶洒下来的白炽灯光,将自己略长的指甲,剪得干干净净。
指甲刀发出的咔嚓咔嚓的响声,听在白芡耳朵里,像是催魂咒一般,搅得她有些心神不宁。
恼羞成怒的小兔子很不讲道理地嗔怪道:“好了没有?吵死了!”
池渺涵正好剪完小指的指甲,她顿了顿,道:“傅思琬和江予笙都只是用右手陪姐姐完成的任务吧?我再加上左手,姐姐觉得怎么样?”
羞恼的小兔子智商还没下线,很快听出了她话里的不对:“什么叫再加上左手?池渺涵,刚才说好了,就一次!”
少女眼神一闪,很快镇定下来,毫不惊慌地接下了她的话:“当然是一次了,我又怎么会骗姐姐呢,只是,没人规定,我的左手不能一起参加任务吧?”
左手一起???
白芡无法想象那会是怎么样的一种画面。
“姐姐是迫不及待想和我做任务了吗?那姐姐再等我一下,我把指甲磨得平一些,不然太糙的话,会受伤的。”
小兔子这回索性一把拉起被子,将自己的脑袋一整个藏在里头,恼怒的声音隔着一层被子,听起来有些含糊不清。
“迫不及待个鬼!我倒希望你什么也别做!”
池渺涵开始磨起自己新剪的指甲,笑着回应:“看来姐姐是不想回去了?如果姐姐不想回去,我是很高兴姐姐留下来的。”
“谁说我不想回去!”
“好,我会送姐姐回去的,姐姐别担心,在这种事情上,我保证,我也发誓,绝对不会骗姐姐的。”
被不能回去四个字影响到情绪的小兔子,丝毫没听出她话里的又一次不对劲,哼了一声,不再理她。
池渺涵磨完同样的最后一根末指,顿了顿,最后还是把自己左手的指甲,也都给一一剪了。
这回刻意做了点动作,从头到尾,一点响声也没发出来。
就这样,在小兔子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她独自完成了两只手的准备工作。
做完这一切,池渺涵回浴室仔仔细细洗了次手,出来时没怎么犹豫,先去关了灯。
白芡虽躺着,却是没有睡,她知道今晚是躲不过去了,与其半睡半醒间被突然叫醒,还不如一开始就别睡得好。
因而屋里一下子没了光亮的时候,是被吓了一跳的。
“干嘛突然关灯!”
池渺涵拉开自己这侧的被子,钻进去的同时解释道:“我是喜欢不开灯的,但姐姐应该会害羞吧?如果姐姐想要开着灯和我一起做任务,那我现在再去把它开起来。”
“不。”小兔子的声音尖锐短促,生怕应得晚了,对方真的就要彻底将灯打开。
池渺涵回来路上的那一番“格局打开”的言论,在一定程度上还是有影响到白芡。
再加上她已经做过两大次任务,现在真正要面对新的任务时,倒是不再像前两次那么害羞。
反倒是摇身一变,成了掌握任务进度条的人:“好了,快点开始吧,我想睡觉了。”
池渺涵意有所指地沉声问:“姐姐已经困了啊?那看来我得更加努力一点,不然等会儿任务做到一半,姐姐突然睡过去,可是有点尴尬,对吧?”
白芡在心底低嗤:她要是真的困得不行,就算现在地震了,估计也无法吵醒她,池渺涵居然还妄图赶跑她的瞌睡虫?
事实证明。
一群变态家伙,做出来的事,总是一个比一个更符合她的变态人设。
傅思琬解题用奶油。
江予笙解题用耳朵。
池渺涵的话——
这是一股微风。
轻轻柔柔,无形又似有形。
像是春日里拂过人的耳畔时,给人带来的一种温暖的感觉。
它大抵是在暖阳下晒过,滑过人的皮肤,只让人觉得有种由外至内的舒适感。
轻柔的风儿本该是没有声音的。
但仔细听,又像是雨水滴入池水中一般,发出了点点细碎的震颤声。
少女躺在柔软的草坪上。
风儿无声地呼呼而来,调皮地在她周围流转着。
所到之处,都像是捏着细长的柳枝,在人的肌肤上,轻轻撩拨而过。
少女觉得痒,支吾着想要躲过。
但风儿不愿,它难得找到一个可以同自己一同玩闹的伙伴,仗着自己是无形的、无法让人避开的优势,将委屈的少女,包裹在自己轻柔的风形之中。
末了,贪玩的家伙终于愿意放开她,想着不知何时才能再次遇到自己的可爱同伴,难过地流下两滴泪,掉入少女身上,一时倒是让人分不清,这是风儿在露于表面地难过,还是少女泄了心底的不舍。
沉寂之中,池渺涵作势要去吻她,水光闪烁的唇瓣还没碰到对方的唇,就被小兔子蹙眉躲了开。
漂亮的表情里,透着满满的嫌弃:“不要亲我,脏。”
池渺涵无奈,试图提醒她:“姐姐,这是姐姐的。”
涨红了脸的小兔子不改刚才的态度:“不要不要,不准再亲我!”
索吻失败的少女没有再像刚才一样强硬,维持这样的姿势沉默数秒,终究还是因为小兔子的强烈反应,默默爬下了床。
回到浴室里重新刷了次牙的池渺涵走回来,就像是进入酒吧需要出示身/份/证一样,朝着心上人展示了下自己口中的薄荷味余香。
“我洗干净了,这样可以亲姐姐了吗?”
少女没再像刚才一样态度坚决地拒绝,但也没有点头答应。
将她的反应当成默认的池渺涵,不再客气地欺唇过去,用自己的薄荷香味,将少女口腔中的甜美味道,侵占得彻底。
已经帮少女单方面完成一次任务,接下来的合作任务,显然要容易得多。
后背冒出一层薄汗的少女躺在床上,额前的碎发因沾上细汗,贴在了额头上。
比起前两次,她从迷离转为清醒的时间,缩短了不少。
嗓子因为短时间内用得太频繁,一时还没恢复,听在对方耳朵里,就像是在撒娇一般:“好了,任务完成了,你可以回你自己的床上了,我要睡觉了。”
池渺涵吻了口她的左耳,哑声道:“姐姐,你难道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暧/昧/片瞬间因她这没头没脑的话而转为了惊悚片。
白芡软着眼神,在黑暗中嗔瞪她一眼:“虽然我不怕鬼,但也麻烦你不要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可怕的话可以吗?”
少女用左手揉了揉她微染一层湿气的头发:“我是想告诉姐姐,我的左手,说它也想被姐姐喜欢,想亲自和姐姐一起完成一次任务呢。”
白芡:???
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的家伙,自然不会让自己的筹备动作打水飘。
“那么姐姐,我这一回,就用左手陪姐姐一起做任务了哦。”
反抗不得的小兔子,再一次上当受了骗。
再后面,池渺涵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在一些事情上,左右手的合作,也可以很默契。
……
白芡不会再信这群变态的家伙了。
一个个任务开始前答应得很好,口口声声说着会量力而行,只陪她完成一次任务。
结果呢,最后还是让她接连三次地上当受骗!
白芡就算有些时候比较笨,到了这种时候,也不会蠢到认为,这些家伙还有说真话的可能!
她已经忘了昨晚是被对方薅到了几点,只记得自己最后是真的困得不行,于是就这么在任务过程中睡了过去。
也算是坐实了自己说过的话——一旦真的困了,就算地震来了,也不会影响半分。
醒来时,太阳已上半空,光照暖洋洋地顺着窗玻璃洒进来,在地面上画出一道半弧形的影。
此时已是中午。
游戏通知官没冒出来说她上课迟到,这大概便说明了,从她昨天开始了新的一轮任务之后,就不用再去上课了。
白芡想,既然集齐八个人的力量,世界之门就能打开,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当初通知官说的“存活人数越少,世界之门开启的日子就越快”,是一句假的话,剩下的这些玩家,也不用再死了?
【bingo!玩家真聪明,猜对了哦~从现在开始,只要亲爱的玩家再集齐五个人的力量,就能和其他玩家一起,进入世界之门,彻底从这里离开哦~呜呜呜,但是人家好舍不得玩家啊,一想到玩家很快就要走了,我的小心脏就难受得紧呢~】
白芡:你还有心脏?
【当然没有呢,这么说,只是想烘托一下悲伤的气氛呢~】
“……”
【趁着池同学还没醒,我再跟玩家确认一下玩家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吧。】
白芡闻言,从池渺涵怀里抬起头,看了眼依旧沉睡的少女。
很快拉回注意力,专心对付起这个大概会和自己的心声暂时对话的温柔女声。
——什么行程?
她又不是什么明星或者有钱老板,哪里需要用到这种高级词汇?
【哎呀,亲爱的玩家好笨哦,我说的行程,肯定指的就是剩下五个人的力量,玩家应该按照什么样的顺序去一一获取啦。】
——谢谢,我不需要。
【为什么不需要?难不成玩家已经想好接下来要去找谁了吗?是宿管老师,还是鬼学姐呢?呀,我好像读出玩家的怨怒了,这样吧,我和玩家也相处了这么久,那就告诉玩家一个只要完成一次大任务,明天就能离开这里的办法吧。】
白芡有了点兴趣:什么办法?
【玩家还差五个人的力量,那等会儿直接和她们一起完成任务,以一抵五,不是再完美的事了吗?我是不是超级聪明~求夸夸jpg】
白芡:“……”
【哎呀,是我一时忘记了,沈老师她们是没法来宿舍的,那这种方法就没办法采用了呢,实在是太可惜了。】
白芡呵呵。
【好吧,那就说回刚才的行程问题,经过我的精密推算,最终找出一个对玩家来说最合适的做法——下一个任务对象,找虞老师。】
——为什么?
【因为鬼学姐已经死了五年了,在这之前,她又不像其他几个人一样,已经和玩家亲亲过了。只是饱过眼福的鬼学姐,一旦有了可以和玩家做任务的机会,玩家觉得,她会很温柔吗?】
白芡:“……”
少女深思了下,觉得她所说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是对的。
都把偷看人洗澡这种事做得光明正大、底气十足的家伙,真要做出点什么变态事,也不是没可能。
【所以啊,我建议玩家还是把鬼学姐排在最后好了,其他几个人毕竟都尝过鲜了,相比较起来,还是会收敛一些,那些手游不是都这么设计的吗?最难攻克的boss,肯定都在最后,所以,玩家你觉得我分析得对吗?】
白芡难得赞同了她:挺有道理。
【那么我就先退下了,接下来,期待玩家能够尽快获取剩下五个人的力量哦~】
和她聊了这么多,抱着自己的池渺涵却一直没有醒。
这让白芡不禁觉得有些奇怪,这家伙昨晚那么兴奋,怎么可能这么虚弱?
想到一种可能,白芡不由得伸手,小心翼翼地往对方鼻翼底下探去。
有气息,活的。
刚松口气,就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流,在耳朵边吹拂而过。
“宝贝是不是以为池渺涵死了?不是哦,她只是被我弄得暂时陷入梦里醒不过来了而已呢。”
“新的任务现在开始了,宝贝准备好,和我一起完成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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