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金汁落肚
韩清现在心里对姜伯离和崔默产生了巨大的仇恨,如果不是这些人找事,就不会结下怨,也就不会让这群人想着下三滥的法子害自己,那罗勋也就不会被扔到了契丹,辽皇也就不会那么快知道自己下的套,萧月茹就不会惨死!这一切都怪当初这几人的龌龊想法导致。
他想为月茹报仇,可是这事情说来说去还是怪自己,但是他要找个发泄的地方,那就找这事情的始作俑者好了。
他两世为人,本来已经看淡了世间许多事,就连对爱情这种事也是变得有些麻木,就好比当初和丁婳的情愫,既然没法在一起,那就放弃好了,没必要寻死寻活的弄个惊天动地的伟大爱情故事,因为假如真的这么做了,真的得到了丁婳,过个十年二十年,少不了争吵和家长里短。
在前世的时候,他看过某些报道,说某某夫妻俩一辈子相敬如宾,从来就没红过一次脸。每当看到这样的说辞,他就想用鞋底子往死里抽这些记者,你没和人家夫妻俩过日子,你怎么知道这俩人一辈子没红过脸?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上下牙齿还经常打磨,更何况人呢?
所以他觉得即使再生死不渝的爱情,在时光的消磨下都会慢慢褪色,每日里也是三餐,衣裤脏了要洗,床单被罩脏了要换,谁能爱情至上到犹如仙子?
可是月茹的惨死让他心中有了极大地愧疚,为了能够补偿月茹,他就想着要为月茹做点什么。
和紫鸢又说了几句其他的,他就起身和紫鸢告别。
她幽幽的看了看他,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口。
他知道紫鸢想说什么,就走到她跟前,把她楼入怀里,吻住了那性感的红唇,许久才离开,然后说道:“等忙完了这些日子。”
紫鸢搂着他的腰,用了掐了掐他腰两侧,就松开了。
回到自己的宅子里,李奕蕾正坐在榻前看着熟睡的孩子,看到他走进来,直接张口就问道:“郎君,你这样去见隔壁独居的女人,是不是要考虑一下奴家的感受?”
“紫鸢和我一起出使辽国,然后又一起返回,只不过中途分开了路。”他走上前去看了看熟睡的孩子,然后说道:“现在我需要这女人帮忙,查一下刺杀我的人是谁。”
关于他回程中被刺杀的事,只是之前悄悄地告诉了李奕蕾,并未透露给太婆。李奕蕾听了之后脸色惨白,但是经过一夜分析,也是找不出个头绪。现在听到韩清说到了这里,就急忙站起身来说道:“可是有什么线索?”
“还未查出什么线索,不过皇城司的人毕竟人多分布广,肯定能查出一些端倪的。”
李奕蕾被韩清的话题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就把那天刺杀的事情又问询了一番,仔细推敲了半天,她一度怀疑是崔默和冯拯等人所为,但这只是猜测。
韩清没有打断她的胡思乱想,只是任凭她假设,因为明天要让王从益来吃河豚宴,所以他不敢给李奕蕾说这是王衙内老爹做的好事,免得李奕蕾当场甩脸子。
第二天他从皇宫里出来,本来是想去影剧院再溜达一圈,想想今天上午在待漏院门口碰见冯拯那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摇了摇头,还是直接回家。
那陈思睿出了皇宫之后,有些担惊受怕的往韩清家中赶去,路上左思右想,还是有些心虚。
陈思睿的娘子栾氏算了算时辰,估计这个时候已经吃喝起来了,就坐在家里盘算,看着桌子上的沙漏默默开始做了时辰计算。这沙漏也是韩清赠送给自己夫君的,这玩意算起时辰来真是方便至极。
眼看着一个半时辰过去了,还不见夫君回来,这栾氏就有些慌了,难道这韩清真的要在自己家中对我夫君下手?不至于吧?
正在栾氏胡思乱想的过程中,院子大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了,只看见陈思睿摇摇晃晃的就进来,那两条腿像是被卸了劲道一番,进了院子里就一头栽倒地上。
“啊呀!”栾氏大叫一声,然后火急火燎的跑上前去,托起陈思睿的头就看,然后破口大骂道:“那韩清天杀的狗才,居然真的毒杀我家郎君!”骂完之后立刻就吩咐婢女赶紧按照要求,将中午就已经备好的解毒之物提来。
只见那婢女提着一个桶走到跟前,掩着鼻子闭着眼,表情十分的痛苦。
这栾氏让婢女提来的桶中之物就是解河豚毒的良药。
因为经常有食用河豚中毒的事情发生,江浙一带民间也积累了一些解毒的方法。
如果是轻微中毒,迅速熬煎芦根汤,让患者喝几碗之后跑步,通过出汗的形式将毒排出体外;如果中毒太深,就要使出必杀技,要放大招:催吐!既然要催吐,患者已经是昏迷状态,能用什么仙家宝贝让患者吐呢?很简单!这催吐的原料就是各种生物的排泄物!
这个办法与现代西医的催吐洗胃效果很是类似,可以快速解毒。如果患者不吸,就只好强行猛灌了。
据说,国人的这个解毒方子传到日本韩国后,救活的人数以万计。
栾氏早就备好了这等上好的偏方良药,看到自己夫君果然是中了招,破口就骂韩清,但是手去却不闲着,使出民间流传的大招开始施救。
可怜陈思睿一个面皮白净的儒生,生生的被灌的要呕出肠胃般,肚里翻江倒海一般,全都呜哩哇啦的吐了出来。
栾氏看他吐得花里胡哨,也分不清吐得是什么,但是自家夫君的命要紧,看他还能吐出不少食物,于是再强行灌第二次。
如此这般反复几次,陈思睿已经酒醒了一些,看到婢女又举着舀子凑了过来,嗷的一声大叫道:“莫要灌了,我没吃河豚。”
啥?你没吃河豚?那你这扮相是给谁看?
栾氏又气又急,也顾不得他脸上那些黄白之物,上去拍打着他的脸问道:“怎么回事?到底吃了还是没吃?”
“没...呜....”陈思睿刚说了一个字,又开始吐了起来,这次吐得有些发绿的液体,看来胆汁都吐出来了。吐完就趴地上沉沉的睡去了。等他彻底酒醒以后,看到自己已经被褪尽了衣衫躺在院子里一个席子上,就呼喊道:“娘子,娘子!”
栾氏闻讯跑了出来,看他酒醒,就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陈思睿强忍着恶心和嘴里的恶臭,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河豚宴根本就没吃成,韩清的太婆听说家里弄了河豚宴,她知道吃河豚的危险,孙儿居然还弄一帮子人不管不顾的来吃,万一吃死人,这可要摊上人命官司,孙儿的大好前程岂不是要耽搁?所以宁可不吃也要避开这个风险!韩清却满不在乎的说没事,让太婆不用瞎操心,太婆气不过,提着拐杖要去追打韩清,众人急忙又是说情又是拦着之后,这顿河豚宴终究是没吃成。
韩清觉着有些不好意思,本来让大家吃河豚的,太婆怕出事就不让众人吃。他就思忖着换别的吃,反正广元楼的厨子在跟前,干脆拿出了自己的珍藏葡萄酒。这是他花了高价在集市上买来的,结果喝着喝着就觉得不过瘾,于是又搬来了一坛子汴京高烧。
陈思睿自从追求竹娘那事之后,一直对众位纨绔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这次趁着酒宴,端着一大碗高烧酒与众人示意,代表自罚,可是哪知道这高烧的酒劲居然这么大,他感觉不胜酒力的时候,就急忙与众人告了辞回家,在回家路上脑子里就混沌起来,觉得手脚不听使唤,天旋地转的让他分不清东南西北。勉强摸到家门口,进了院子就醉过去了。
栾氏听完这话目瞪口呆,与婢女面面相觑之后,然后长叹一口气,让婢女尽快给他换身衣服,那些脏了的衣裤就全都扔了吧。
韩清不知道陈三这厮已经被饱饱的灌了几顿,此时的他正在和王从益与杨文广喝的热闹。
“中棠,想不到你居然能请这陈三来吃酒,这我可真没想到。”
“兄弟我心胸宽广呗呗!”他哈哈一乐说道。
“刚才我就没给这厮一个好脸,哼!不说这个了,就是问问你影剧院到底打算怎么个弄?”杨文广虽然喝多了,但是此行前来的目的就是想问问自己的兄弟,就这么被人欺负了不还手吗?
“先看看再说吧。”韩清拿起一只大虾,剥好了蘸着料塞进嘴里大嚼,然后说道:“如果这顾若兮能给打理的好,那就省了心了。”
“这可不是我眼中的韩清,你不会就这样任人宰割的。”杨文广不满的说道。
“我性子什么样?锋芒毕露吗?”他哼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慢慢地收敛了笑容,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有些事情,你以为我真的想怎样就怎样吗?我就想混吃等死,在咱大宋有钱花,有老婆孩子就行。哪知道是是非非经历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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