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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前的初稿丢了,但还是想在25年来临之前画个完美的句号


“你难道不想结婚吗?”谈恋爱这么久,阮流苏现在一点也不在意斯见微这只纸老虎到底又要说什么鬼话,

“那璨璨今天叼着小本本过来,上面的字是小狗写的哦。”

反正斯见微只是嘴上厉害,有些话根本不用听,甚至还得反着理解。

“对啊,就是璨璨写的。”斯见微依然嘴硬,“我儿子,智商随我,会写字不稀奇。”

“璨璨是公主!”阮流苏还是做不到时刻在斯见微面前保持情绪稳定,又被他这句故意说得“儿子”气得有点炸毛。

她转身去冰箱找吃的,懒得再理他。

晚饭人太多了,这个问一句,那个说一句,想吃的转到自己跟前,被人两句话打断,她又不好意思再夹菜,根本没吃饱。

之前几顿饭在斯家的聚餐,斯见微还给她夹菜,照顾她,今晚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跟没了魂一样,菜不吃,抿着嘴,不一会儿又用手捂着偷偷笑几声,笑完又皱起眉头,悄悄叹气。

这个月他们都挺忙的,基本没待在家里吃饭,家里没什么吃的,冰箱只有一包用纸袋包起来的面包。

阮流苏拆开纸袋,才看到是牛角包。

“太凉了,热一下。”斯见微拿了四个丢进微波炉。

“我吃一个就好了。”

“剩下的我吃,今晚我也没吃饱。”斯见微皱着眉设置好微波炉的加热时间,想了想,跟阮流苏商量,

“我算了时间,我们可能得分开小半年,如果我答应去柏林,下个月就得走,你入学到五个月以后了。”

阮流苏凑近摸了摸斯见微紧蹙的眉峰,想用手指把他抚平:

“我可以去看你的,路工让我办个停薪留职,陈教授那边也打好招呼了,工作交接完,等开学就没事啦。”

斯见微看着阮流苏欲言又止。

她同事几乎全男的,还有个唐闻洲天天在她身边转。

现在她停薪留职去读博,工作肯定交接给唐闻洲,到时候他们工作交集又变多了。他不在国内,唐闻洲不会乘虚而入吧?

之前分开的时候,阮流苏就一直在相亲,这人对感情翻篇速度也就比路聿青差点儿。

一想到那个烟草局那个渣男,还有那个精英律师,当初差点成了,斯见微就焦虑得不行。

他想出国前把证先领了,怎么也得给阮流苏上个保险。

但戒指没订,求婚也没有,时间来不及。

斯见微的思绪在这头百转千回,阮流苏盯着微波炉里的牛角包,眼睛一眨不眨,她太饿了。

“叮——”

阮流苏打开微波炉,着急忙慌得取牛角包,斯见微拍了下她的手:

“烫,我来。”

他用纸巾包了牛角包,递给阮流苏,又冲了杯蜂蜜。

阮流苏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尝了下味道,很熟悉,她愣了下:

“这不是我在伦敦打工那个酒吧的招牌?”

斯见微凑近她,就着她手上的牛角包咬了一口,嚼完懒洋洋地“啧”了声:

“不错啊,八九年了,师傅手艺没变。”

阮流苏笑眯眯地在斯见微脸上亲了一口: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的?”

“你自己说的啊。”斯见微顺势抱着人没撒手,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吃面包。

上周公司周年庆,阮流苏喝得三四分醉,半夜起来找水和吃的,嘟囔了一句好想吃伦敦的牛角包。

阮流苏记起来,又抱着斯见微“吧唧”亲了一口:

“我看了下日子,这周五还不错,我们先去把证领了吧?”

她红着脸自顾自地又说:

“出国时间太久了,我怕长辈担心,婚礼不急的,我们可以现在柏林办一场属于我们自己的婚礼,到回国再办一场给双方的家人一个交代。”

话音落下,斯见微忽然安静了,安静到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你怎么了?”阮流苏拍了拍他的脸,又继续把自己的想法说完,“如果到时候有宝宝了,回来办婚礼,还可以让我们的宝宝当小花童。”

阮流苏看着斯见微的脸,心想不管生男生女,肯定都特别好看,她“嘿嘿”得笑了两声:

“我想想都觉得很可爱。”

斯见微没跟着她笑,反而更加沉默了。

过了好几分钟,斯见微才理清楚思绪,他平时收敛起平时又混又傲的嗓音,连语气都平白让阮流苏生出几分镇定:

“你公司附近,我买了套洋房还没装,柏林也买一套吧,你看喜欢什么风格,空闲的时候赶紧订了。戒指我一会儿就让毛秘书去拍,不过时间紧迫,估计选不到什么好钻石了,婚礼你想办几场办几场,但得晚两年,婚纱设计师要预约,还有宝宝——”

斯见微有点激动,手上一用力气,把阮流苏腾空抱起:

“就现在开始造吧。”

大概是斯见微表情过于严肃,阮流苏被扔到床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两个人都有点冲动,做到一半,斯见微忽然“啧”了一声,又起身去床头柜翻安全套:

“忘了,今晚喝了一口酒。”

折腾到后半夜,阮流苏终于能好好和斯见微讨论结婚的问题。

“我什么都答应。”斯见微在背后抱着阮流苏,头也往她头发里蹭,“但我觉得周五领证有点晚,还得五天才行。”

斯见微手抱得更紧了:“这样吧,我们明天早上就去民政局,赶在最早。”

阮流苏摇头:“不行,我明天早上还有会呢,路工和专家组验收,最迟也得明天下午了。”

“哪个项目?哪些专家?名字叫什么?”斯见微拿起手机就去找路聿青,“我跟路聿青请个假,就领证而已,花不了多久的。”

“大数据平台那个。”阮流苏一把夺过斯见微的手机,瞪着他,“之前是不是说好了,不插手我的工作?”

斯见微被子一蒙,闷声闷气地嚷嚷了一句:

“知道了。”

第二天上班,阮流苏在车里接到路聿青的电话,验收会议改在十点开始,理由是:有个投资人要结婚。

路聿青这几年改性,说话越来越迂回了,都不指名道姓了。

阮流苏手机一扔,侧脸看了斯见微半天,他手上还在噼里啪啦敲着笔记本的电脑键盘。

阮流苏凑近一看,文档上满屏都是:

【老婆去领证吧?老婆去领证吧?老婆去领证吧?老婆去领证吧?老婆去领证吧?老婆去领证吧?老婆去领证吧?老婆去领证吧?老婆去领证吧?】

“你是投资人啊?”阮流苏把他电脑合上,脸上看不出情绪。

“是啊。”斯见微立刻交代,“我日程多,不知道是你们的项目,我发誓就这一次!!”

他把户口本拿出来:

“户口本,身份证,我都带齐了。”

“你怎么还有我户口本的?”

“昨晚你睡着了,我去你家拿的,咱妈咱小姨直接可积极了!”

-

新婚不到一个月,斯见微就要出国。

出国日期越临近,他的话反而越来越少,晚上起夜的次数也开始频繁。

这晚惊醒又是凌晨三点多。

斯见微悄悄下床,去阳台透气,习惯性去找烟盒,在桌上翻了两下又记起来备孕呢,烟早戒了。

他又拆了桌上一颗棒棒糖。

含了一会儿,斯见微咬碎棒棒糖,又给斯知博发了个微信过去,问他能不能协调时间,他想在国内再留四个月。

这要放在以前,他才不管老爷子睡没睡,直接一个电话甩过去。

现在不行,斯知博都七十了,保养的再好也经不住半夜被惊醒。

斯见微在阳台摇椅上愣神,发呆了很久。

醒来的时候,斯见微发现身上多了条毛毯。

今天周六,不上班。

他起来在房间溜达了一圈,没看见阮流苏。

斯见微一下子就慌了,连续几个电话拨过去,没人接。

他手有点抖,拖鞋都没换,拿着车钥匙就要往外跑。

一路跑到地下车库,才看见阮流苏一身暖色毛衣家居裤风衣半敞,出现在电梯口。

“你去哪儿了啊?”斯见微把人往怀里一拽,抱得阮流苏透不过来气。

“你先放开我,别压我肚子。”阮流苏把人推开,给斯见微看手里的验孕棒,“例假推迟十天了,我有点不放心。”

早晨露气重,车库里也有凉。

“不会吧。”斯见微沉默了一会儿,目光盯着阮流苏的小腹,缓缓开口,“就那一次是中间退出来戴套的。”

本来说好要孩子的,中途斯见微又后悔了,分开五个月,什么人照顾阮流苏他都不放心,最起码也得到柏林再说。

斯见微腿都僵住,低头给阮流苏系风衣扣子缓解紧张。

“那你那个时候忍住了吗?”阮流苏捏了捏斯见微的手。

他状态很不好,眼下乌青,是这几天都没睡好,嘴唇泛白,手掌心都是冰凉。

“不知道。”斯见微摇头,除了爽,他哪里还记得其他的细节。

他盯着阮流苏,一丝细微的表情也不肯放过,“那你现在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阮流苏摇了摇头:

“以前我例假很准时的,来之前,肚子还有点涨涨的,这次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脸上表情有点颓丧,但想想如果肚子里有了一个新生命,她又高兴起来:

“没关系的,你走了以后,我可以搬我妈那里去住。”

“不行!”斯见微将人按在原地,绕着阮流苏走了几圈观察。

他没有透视眼,回过神又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来,“去医院。”

开车的功夫,斯见微联系好了最近的妇产科,直接验血检查。

阮流苏没吃早餐,抽血等检查结果的功夫,她又去洗手间验了验孕棒。

“怎么样?”斯见微看着验孕棒,很浅的两道杠,可能怀孕。

斯见微只觉得手脚都有些僵,他心跳得太快了,导致唇色又开始发白。

太难熬了。

他空前地沉默。

阮流苏上前抱着他,用极轻的声音说:

“真的没关系的,你只和我们分开五个月呀,你还能调休回来看我们。”

“那也不行。”斯见微也不敢抱她,手虚空着放,很久才用冰凉的手摸了摸阮流苏的头发,“怪我,我太胡来了。”

焦灼地等待了两个小时,医生进来,笑着恭喜,又叮嘱两个人去把该做的检查做了。

在医院一直待到中午,斯见微几乎都不怎么和人交流,到回家的时候,他手抖的没办法开车,为了安全,他又叫来司机,车上还嘱咐司机开得缓一些,更不要急刹急停。

阮流苏早就发现斯见微的异样,一直忍着,想等回家再说。

回到家,斯见微把阮流苏抱回沙发上,小声说了句:

“我去打个电话,叫煮饭阿姨过来,你就在这坐着,别动。”

他交代完,门一关,就进了书房。

阮流苏也没戳穿他的谎言在书房门口站着听了一会儿。

果然是打给斯知博的,爷孙俩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大中午的发什么神经?海外基业至少他妈的传承了四代,几乎都是盈利,每年利润占比快20%,到你手上,你说你要打包卖了不干了?不就分开五个月?你们俩三四年都分开了,还怕这五个月?”

斯知博说完最后一句,斯见微愣了很久,眼泪直接成串往下掉,声音里也带着哭腔:

“反正我就不去了,五个月我也忍不了,正好我这有人问价,打包卖了得了,钱我赚够了,跟我老婆分开一天我都忍不了!”

“你这理由不成立,分不开就不去?你以为你几岁啊斯见微?重新给个理由!”

“不能说。”斯见微这会迷信起来,明星都要怀孕三个月等胎稳了才能公布,阮流苏现在才不到两周,以防万一,谁都不能知道。

斯知博那头电话几乎要破口大骂,过了一会儿,阮流苏就听见屋里传来砸手机的声音。

不出意外,爷孙俩都把手机砸了。

阮流苏敲了敲书房的门,房间内的动静立刻就没了。

斯见微挂了电话,把眼泪一抹:

“我没吵,我在跟他说集团发展呢。”

“哦。”阮流苏又用手指帮斯见微擦干净眼泪,“爱哭鬼会传染的,你也不想我们的宝宝是个爱哭鬼吧?”

“没哭,我是太冷了。”斯见微背过身去,好像真的不想让宝宝看见自己红眼睛。

但他心脏突突地。

斯见微最近感觉不太对,心总是莫名地跳得很快,睡也睡不好,现在又知道阮流苏怀孕的消息,在医院那几个小时,他腿僵手抖得都快要走不了路。

阮流苏给斯见微倒了杯热水,然后又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没发烧,你昨晚没休息好,你先去睡一觉,吃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可是——”

“没有可是!”阮流苏一个眼神瞪过来,斯见微人老实不少。

阮流苏一直等斯见微爬上床,关了灯和房门,她才走到阳台给斯知博回了电话。

她一共说了两件事。

首先是斯见微的分离焦虑症,这点是她半年前发现的。

这几年他们大都在国内,唯一两次斯见微也要出国,阮流苏也请了年假,跟他一起出国算旅游放松,所以他的症状得不太明显。

后来是阮流苏去现场出差,那次走了四天,回来时她发现斯见微的分离应激很严重,视频的时候,嘴唇都是白的,问他怎么了,他说是胃不舒服,没吃好的原因。

直到最后一天阮流苏回家时,斯见微一直在客厅沙发上等她。

他几乎什么都做不了,一直在手抖。

阮流苏这才反应过来,这因为那年她的突然消失应激而产生的分离焦虑。

斯见微很要面子,他就算发现,也不会轻易提及自己可能有病。

阮流苏发现后,主动在手机里给斯见微开了实时定位,出差也讲究速战速决,绝对不超过两天。

上次在斯家吃饭也是,他一会儿愁眉不展,一会儿又笑个不停。

阮流苏那时已经在担心他的分离焦虑,还以为领了证会好一点,没想到又意外怀孕。

斯知博听到分离焦虑的时候还冷笑着评价了一句:

“矫情病。”

等到阮流苏说到:“爷爷,我没想到会意外怀孕的。”

斯知博怔愣了好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立刻改口:

“不就是去五个月的柏林嘛,不打紧,爷爷身体好得很,我先去把学区房看好买好,你和那狗东西开学再来!”

“.....”

事情就这么轻松解决了。

-

孩子出生那天,斯见微哭得比阮流苏还要厉害。

女儿都没看,握着阮流苏的手哭了一整晚,把自己哭累了才睡着。

名字是斯知博取得,没有什么附加的期许和过分沉重的期待,女儿出生那天早上大雾茫茫,斯家这一代又刚好轮到清字辈,斯知博就取名叫青雾。

斯青雾名字斯文,但性格像极了斯见微,很吵很闹腾,半夜哭醒好多次,家里几个保姆看着她也无济于事。

她只要阮流苏和斯见微哄,其他人都不认。

欧美的奶爸带娃比国内要普遍,斯见微经常一边办公,一边哄女儿也不会有下属觉得有问题。

下班为了让阮流苏安心写论文做实验,他还得出门遛娃和狗。

经常有下属调侃斯见微,斯见微顶着黑眼圈笑得又幸福又无奈:

“我女儿长大了肯定比我厉害。”

斯青雾黑葡萄般的大眼珠瞪着爸爸,可劲儿蹬了蹬腿表示赞同。

到阮流苏博士毕业,阮清许也出生。

受路聿青所托,阮流苏在陈教授实验室又做了一年试点研究。

这时的斯青雾已经会说德语,英语,北京话三种语言了,并且还会三种语言来回切换,一个十足的叽叽喳喳的小话痨。

一家人经常被他吵得晕头转向的,连以前说话没个谱的斯见微,言语间都收敛了很多,不想给孩子当负面教材。

这天阮流苏和斯见微把孩子丢给了长辈,独自去过了三天二人世界。

说是二人世界,到了当地特色的购物街,斯见微又忍不住给斯青雾买了好多糖果。

“不准她吃糖果的是你,现在买这么多,好不容易改过来的习惯,她又要无法无天了。”阮流苏一边数落斯见微,一边又拿了女儿最爱吃的巧克力球。

两个人都是一样,会忍不住惯小孩,尤其是斯见微,这两年学性格越来越软,以前坚持的什么狗屁原则在女儿面前毛也不是。

夫妻俩过二人世界,买了一堆零食回家。

斯青雾第一时间就去扒斯见微的包,扒出糖果后还狡黠地眨眨眼:

“我就知道爸爸一定会给我买我最爱吃的糖果。”

斯见微最受不了斯青雾跟他撒娇,把斯青雾抱进怀里,又把她头上的小辫拆了,重新绑了小麻花辫,玩了半天,阮流苏看完儿子出来,才觉得有点眼熟:

“这不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绑的发型吗?”

“太像你了。”斯见微从手机里翻出阮流苏小时候的照片,“一个模子。”

他放大了手机里的照片:

“可爱死了。”

这句也不知道是说阮流苏还是说斯青雾。

两个人陪孩子闹了一会儿,路聿青打电话过来,找阮流苏解决了一堆技术问题,挂电话前,路聿青又拍了对鸳鸯古董花瓶的照片发给斯见微,说是给两人正式婚礼上的礼物。

晚上的时候,刘卓阳也发来自己硕士毕业的证书,和正式入职智源科技的offer照片。

又过了一天,秦书淮在群里张罗,说斯大少爷即将荣归故里,要办大聚会。

秦书淮袁盈盈夫妇顺便嚷嚷着要自己的小儿子和斯青雾订个娃娃亲,正好金童玉女,一起出席斯见微和阮流苏的婚礼当花童,把斯见微气的差点把这两口子拉黑。

顾策发来自己在挪威和白人男友登记结婚的照片,并跟阮流苏说抱歉,他可能不能参加他们下个月的回国婚礼了,钟慈在群里说没关系,她会带三份礼物,还有一份温礼的,这话不小心被斯见微看见,当场回复了个语音,让钟慈把温礼的钱扔了,他不收,更不可能回礼。

钟慈依旧呛他:“温礼送的是苏苏,又不是你!回礼也是苏苏回,跟你有什么关系?”

斯见微跟她对呛:“我老婆手里没钱,嫁妆都在我这儿呢!”

阮流苏把手机抢过来,让钟慈别跟斯见微计较,说:

“不要温礼的礼金,也没打算给他发请帖。”

斯见微在旁边笑着看她跟钟慈煲电话粥,讨论着婚礼的细节。

他眼神里满是柔软。

-

回国后,斯见微在整个集团的地位进一步巩固,他借着这波东风,再次在全球能源发展峰会上亮相,做大段开篇演讲,宣布他手下的源望集团未来十年的发展方向,并致力于构建完善全新的新能源大数据平台。

同场大会的中途,阮流苏代表整个智源科技,就新能源风光储和智能运维等几个新兴领域也做了一个十分钟的演讲。

聚光灯下,阮流苏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上台。

她一手拿着演讲稿,一手调整话筒,眼睛虚空地看着前方,直到和斯见微明亮清晰的眼神交汇,她目光聚焦,眉眼弯弯,亲和力十足:

“我是做风电整体设计的,但在我读大学的时候,全国没有大学开放这个专业。说来坎坷,我硕士研究的是光热发电,本科也修了两个专业,一个应用数学,一个热能与动力工程,高中物理几乎没拿过优秀分,没有一个专业技能是符合风能动力的要求。”

刚刚打头阵的几位都是企业家,代表着企业形象,略显严肃。

阮流苏发言后,台下严肃的演讲气氛被打破,响起了笑声。

“更何况,我还是来介绍我们智源科技的产品和招揽人才的,只能硬着头皮在各位面前班门弄斧了。”

台下除了笑声又响起一片掌声。

谁不知道智源科技现在是国内新能源的领头羊,阮流苏又是领头羊中的领头羊,她的“班门弄斧”绝对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班门弄斧。

气氛变得轻松,阮流苏收起了刚才柔和态度,语气变得微微郑重:

“智源科技一直以来都以构建发展新格局,践行时代新使命为主题,聚焦行业内智能运维,海陆风电,以及风光氢储融合等多个新兴领域的新兴技术,为行业注入新的动力和无限可能.....

....

十四年前,在巴黎的新能源峰会,我只是台下的一名看客,同样这十四年,我也见证了行业的飞速发展。

有人兢兢业业辛苦布局,甘为火种,为后辈打下坚实基础;

有人离经叛道,逆转乾坤,打破行业瓶颈;

有人始于落拓,困难重重,却也踏着荆棘拨云见日;

还有人意气风发,激流勇进,于天地藐昆仑;

智源科技借此机会,抛砖引玉,希望能和在场的各位学者,企业家,新能源爱好者展开深度合作,为国内新能源领域的发展添砖加瓦。

人生如弓箭,追梦赤子心。

谢谢大家。”

斯见微看着台上从容淡定的阮流苏,眼眶有些热。

十四年前,他拉着她去巴黎参加峰会,她看向台上的眼神羞怯又崇拜。

经过不断的学习和成长,阮流苏已经在垂直领域的深度研究上所向披靡。

先天的背景、生活的磨难,都不能阻止一个时刻都在努力进步的人,岁月长河理所应当会给每一位认真生活的人同等价值的惊喜和馈赠。

一切都会在时机成熟的那一刻迸发。

会议结束,斯见微还有应酬,阮流苏不想喝酒,提前推了酒局回家陪小孩。

斯见微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酒局中间打了好几个电话给阮流苏,喃喃地叫了两声:

“老婆。”

周围有男人在起哄,他置若罔闻。

到最后快结束的时候,斯见微的电话再次打过来,是路聿青的声音:

“阮工,能来接一下斯总吗?”

路聿青语气特别客气,几乎要将“避嫌”两个字打在脑门上。

可见斯见微因为阮流苏之前那句“我觉得路工很帅啊”,在路聿青面前阴阳怪气地吃了多少次飞醋。

阮流苏应了声,就听见斯见微对路聿青说:

“我老婆是不是特别牛?她厉害吧?尤其是今天的演讲,是不是很厉害?”

他语气里不知道到底几分醉,但肯定有装逼和炫耀的成分:

“你当初害得我们误会分手,路聿青你后悔吗?是不是特别感谢我为你举荐了这么一个优秀人才?”

“感谢。”路聿青声音里也带着笑意。

阮流苏打断斯见微,抱歉地对路聿青说:

“不怪你路工,他喝醉了酒就爱乱讲话,你别放在心上。”

阮流苏道完歉挂断电话,又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接定位地点斯见微。

回到家,斯见微就安静下来,躺在沙发上瘪着嘴瞧着阮流苏:

“阮流苏,我头疼....”

阮流苏还没说话,七岁的斯青雾“哕”了一声,三岁多的阮清许走过来亲了亲斯见微的额头,奶声奶气地说:

“爸爸不疼,爸爸不疼。”

斯见微拍了拍女儿肩膀:“把你弟带走。”

斯青雾刚关上房门,斯见微就拉着阮流苏撒娇,还要抱着亲亲。

阮流苏过来亲了亲他,又试了下他额头的温度,没发烧。

她从冰箱里洗了点草莓喂到斯见微嘴边,斯见微接过草莓,又将草莓尖尖喂到阮流苏嘴里:

“你先吃。”

阮流苏咬了一小口,说:“好甜。”

“我尝尝。”斯见微笑着吻了下去。

光阴飞逝,这是他们结婚的第七个年头,他们已不再年轻,爱却依然热烈。

夜色渐深,斯见微躺在床上,自小橘灯下凝视阮流苏。

他回忆十六岁,那个满是棱角,躯壳坚硬的自己。

那时的斯见微没得到过什么爱,身边的朋友或是因为金钱,或是因为权势,或是因为地位跟他一起玩。

斯见微也不怎么需要被爱,他解决什么问题都不怎么费力气,反倒是旁人更需要他。

在他的理解里,爱是需要前提的。

或是能力,或是背景,或是性格,颜值之类的。

遇到阮流苏以前,斯见微总认为这个世界是无趣且枯燥的。

他像开了上帝视角一样高高在上地审判着他的员工,那些依靠他而生活的亲人们。

坚硬,冰冷,傲慢。

但所有的一切都在阮流苏这里颠覆了认知。

她的情绪太过丰盈,完整,充沛了,她天生钝感,又特别会爱人。

所以其实不论爱,或者被爱都是没有前提的。

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她会永远无条件偏爱你,草莓尖尖给你吃,醉酒的第一通电话打给你,撒娇吃醋生气都满是爱意,出了事第一时间站在你的角度考虑问题。深夜劳碌回家时,抬头就能看到,她的那一盏灯永远为你而留。

温暖又坚定。

斯见微从一个坚硬冰冷的人,逐渐变得柔软,变成了一个可以给很多很多爱的人。

被明晃晃偏爱的意义或许就在于此吧。

他吻了吻熟睡的阮流苏,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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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烈焰夺她》的结局后,一直在斟酌《见软》的最终结局。

本来想等回家找到暑假的初稿对比,再慎重结局,但写完上一本,又有新的写作感悟,一本书写到后期,人物的走向其实是不受作者控制的。

落笔的时候,人物的想法可能已经偏离第一版初稿的设定了,他们该是灵动的,有成长变化,有自己思维的,而不该是我一开始沉闷的标签化人设。

本文故事的开始在24年的立夏。

签约之前,第一版书名从《渐软》更名成《见软》。

那就让故事的结束留在24年的深冬吧。

男神请我吃鸡腿/2024.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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