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先发制人
我像见了鬼一样后退，手哆嗦着指着她们：“你们……到底是谁？”
“哈哈哈哈……”
她们两个忽然同时大笑起来，那笑声在这寂静的夜中显得如此刺耳尖锐。
“李红尘”的脸指了指自己，说：“我是林梵音啊。”
“林梵音”的脸指了指自己，说：“我是李红尘啊。”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们可能根本不是人，而是那些拼接怪物变幻来害我的东西！而现在——她们终于露出了自己的马脚。
“你过来……”李红尘温柔地说，目如秋波。
林梵音也开始向我招手。
我有些迷茫了。
如果说，刚才跟我躺在棺材里的不是李红尘，来救我们的不是林梵音，那她们是什么？我还有必要拉上她们一起走吗？
由不得我选择，她们已经缓步走了过来，手里还抱着那暗红色灵牌。
李红尘盯着我：“你是不是感觉有什么不对？”
她的头装在林梵音的脖子上显得那么不协调。
我下意识点头，又摇头。
她们目光变得邪恶，逼近我，我后退，却一下撞到了门板上。
——不知何时，门已经自己锁上了。
林梵音笑着说：“其实你不应该奇怪的，很快你也要变得跟我们一样了，那时候咱们永远不分开。”
她伸出手想要摸我，被我闪开了。
她没有继续追上来，只是眼神莫名地看着我。
我说：“你不是林梵音。”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似乎听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话，她说：“我当然不是林梵音，我是李红尘啊！”
她的语气那么坚定，眼神那么真挚。
可她确确实实顶着一颗林梵音的脑袋——她不知道，她已经露馅了。
我指了指李红尘说：“那她呢？”
李红尘很平静地说：“我是林梵音啊。”
她们还在欺骗。
我冷冷地看着她们，说：“你们不是人。”
她们互相看了看，竟然笑了。这下她们竟然没有辩解，那个顶着“李红尘”脑袋的人说：“我们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人。”
顶着“林梵音”脑袋的人低声说：“我想要你的脑袋，这个脑袋太轻了。”
我没理会她们，只是低着头：“其实这么久了，你们也没发现我的秘密。”
她们两个似乎有些意动，“李红尘”说：“什么秘密？”
我缓缓抬头，语速很慢地说：“其实我也不是人，我是……鬼！”
在“鬼”字一出来的瞬间，我已经扑了上去，既然早就识破了她们的面目，我自然不会手软。
既然后无退路，我就跟这两个怪物拼了！
令我惊讶的是，我很轻易地就将“林梵音”扑倒在地，而后将手臂环上她的脖子，用力勒住，而后用另一只手掐住了“李红尘”的脖子。
生死之间人的潜能全被逼了出来，动作之快，令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而这两个怪物，也被我轻易制服了。
她们似乎没有什么力气，在我手下很脆弱。
我很担心刚刚林梵音手指的那些阴影处会窜出几个奇形怪状扭曲无比的黑影咬向我的脖子，割下我的头装到自己身上。
我很担心我用力勒着她俩的脖子，没想到一下子她们脖子就断了，两个脑袋飞起来咬向我的喉咙……
可我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出现。
她们两个在我手上，就像听话的小鸡仔一般，我死死地掐住她们，她们已经翻出了白眼。
胜券在握，我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她们的脖子很软，似乎我一用力就能掐断一样……
因为如此，它们才能频繁地换脑袋吗？我脑中冒出这么一个想法。
那么我把她们掐断，然后彻底撕扯烂掉，她们还怎么作祟？
我再次残忍地笑了，命运终于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她们艰难地看向了我。
我看着这两个苍白美艳的脸庞，忽然有些下不去手了，她们毕竟用的是林梵音和李红尘的脸啊！
想到这里我忽然一惊，如果眼前的这两个是假的话，那真的她们在哪里？是不是已经被害死，之后变成了精怪？
“李红尘”突然开口了，她的语速很平稳，没有一丝窒息的感觉。她说：“你杀不了我的。”
我冷笑一声，手上用了用力：“我可以扭断你的脖子。”
她“呵呵呵”地笑起来，笑的我头皮发麻，她说：“不就是一个头吗？没有这个，我还可以要你的。”
我有些软了，我说：“你告诉我，真正的林梵音和李红尘在哪里，还有张筷子……”
既然林梵音是假的，她所说的话也就不可信了。很可能真正的张筷子合林梵音还背着李红尘在火急火燎地寻找着失踪的我。
想到这里，我又有了一个疑问，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我咬了一下舌尖，很疼！
我记得有一个故事，讲的是民国时期，江南一代兵荒马乱，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其中就有一个军阀，名叫张大宝，借着几分胆气组织队伍，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这张大宝为人莽撞，却最为迷信，他深知军阀混战乃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路子，可能稍有补不慎便会成了其他军阀扩张势力的踏脚石，所以总寻些方士道人帮自己寻找改命之术，趋吉避祸。
有一日，他去拜访江南最著名的相师季咸，季咸避而不见，张大宝便枪杀了季咸的两个下人，最终季咸不得已与之相见。张大宝见面就问：“先生神机妙算，号称‘阴阳五行。十卦九灵’，可能为我算一下？”
季咸很是淡然地问：“不知张将军要算什么？是桃花姻缘，还是皇图霸业，亦或是劫难寿数？”
张大宝犹豫了一下，道：“桃花姻缘不提也罢，皇图霸业我这辈子是不指望了，还请先生为我算算寿数罢。”
季咸掐指一算，大笑道：“我看张将军活不过明天了。”
张大宝一听脸色大变，忙拉着季咸道：“先生此话当真？可有破解之法？”
季咸大笑不止，一把挣开张大宝，道：“天地阴阳，可解。星月移转，可解。江山大势，可解。作恶多端，尸山血海，无解！今夜，你必死无疑！”
张大宝一枪就放倒了季咸，而后灰溜溜地跑回“将军府”，吩咐亲信重兵把守，避开所有姨太，躲进密室不敢出门，希冀着躲过这命中一劫。
张大宝战战兢兢在密室缩了半夜，最后迷迷瞪瞪睡着了，刚一闭眼，就看到了已经死去的季咸在对着他笑。他问季咸：“你说我今夜要死，我将军府固若金汤，密室之坚固就是十门大炮齐轰也毫发无伤，我看你是吓唬我罢！”
季咸面露微笑：“我这不是来了吗？”
张大宝一愣：“你什么意思？”
季咸缓缓飘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轻轻说：“我要在梦里杀了你。”
第二天，亲信闯进密室，看到了惨死的张大宝，他已经被开膛破肚，心肝脾肺都不知去处了。
讲这个故事，就是让大家知道，千万不要小看梦境。
有人说，梦就是真实生活的倒影，我相信，就算眼前的是梦，如果我在这里被怪物掐死了，那就真的死了。
她们都没回答我问的问题，只是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真的怕了。
“那你们都去死吧！”我大吼一声，手上用力，我感觉到她们的喉咙急剧收缩，气管被我按住。
她们竟然没有任何窒息的症状，也没有挣扎，只是笑吟吟地看着我。
“你杀不死我们的。”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我的邪火噌一下就冒出来，牙齿紧咬：“给我死！”
手臂疯狂用力，她们的白眼都翻了出来……
“醒来，你在干什么！”
一声厉喝。
我的脑袋“嗡”地一声，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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