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见面礼
兰贵妃不错眼地看着宋玉枝，将宋玉枝从头打量到了脚。
“真是个标致齐全的好孩子。你不知道，午宴之前我去仁寿宫，还未进殿，隔得老远就瞧见了你那堂姐。当时我就在心里念了句‘阿弥陀佛’，想着我家扶安可千万不要找的是这样的媳妇！我倒也不是嫌弃她，就是如果我约见人是她，少不得要另外仔细挑个地点，不然我这眼睛岂不是要睁不开？”
宋玉锦的打扮今日确实隆重过了头，略显艳俗，晨间宋玉枝都觉得晃眼。
只是两人关系并不好，宋玉枝懒得劝她什么，便是劝了，宋玉锦也未必会听。
现在听兰贵妃这样逗趣地说出来，宋玉枝不禁勾了勾唇，“堂姐喜欢那样的打扮。好看是好看，但是站在日光充盈的地方，确实对旁观者的眼睛有些不友好。”
这宫里素来没什么秘密。
兰贵妃说是这样说，其实早在日前就打听好了宋玉枝的大致的样貌和喜好。
自然不会分辨不出宋玉枝是哪个。
同样，兰贵妃更是早就知道宋家的糟心事，知道宋家二房同其他几房的关系十分不睦。
如今看自己特地挑起了话头，宋玉枝却没有任何贬损宋玉锦的意思——即便不久之前，宋玉锦才在仁寿宫正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明晃晃地怀疑是宋玉枝陷害了她。
兰贵妃脸上的笑意又真切了几分，问起说：“对了……扶安可曾同你说了我们的关系？”
“他同臣女说了的。”宋玉枝如实应道，“不过也就是前几日，臣女在朱雀大街遇到了二殿下。沈大哥才同臣女交了底。此前，臣女一直以为他就是个幼年遭难的普通猎户。”
这话顿时让兰贵妃来了兴致，她惊讶道：“你的意思是，当初你嫁给扶安的时候，什么也不知道？”
宋玉枝颔首，“臣女的娘常说臣女，某些方面是‘聪明脸孔笨肚肠’。臣女此前确实有些迟钝了，疏漏了很多端倪。”
兰贵妃笑着摆手，“我不是要说你迟钝，而是在感叹扶安那臭小子好运！居然凭借那样的身份，娶到你这样貌美能干又善良的好姑娘！也不知道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
笑着笑着，兰贵妃的视线落在宋玉枝的发间，脸上的笑意不由淡了下去，“这是扶安为你做的吗？”
宋玉枝的发髻素来简单，那根玉兰花枝银簪又是她日常穿戴的首饰，她熟练地摸到了发簪，将它拔了出来，双手呈到兰贵妃眼前。
这行动便是答案了。
兰贵妃伸手接过，手指轻抚，目光悠远，“当年我阿姐的首饰总是同外面卖的不同，独具匠心，别出心裁，我见过几次，就求着她把匠人推给我，后头才知道都是姐夫亲手为她打造的。没想到扶安也继承了姐夫的好手艺。”
半晌后，兰贵妃轻叹一声，将发簪归还给宋玉枝，调整了神色，继续笑道：“好孩子，你名唤‘玉枝’，我单名一个‘兰’字。此前我就想着这也算咱们的缘分一场。便给你准备了一份见面礼……”
凉亭外的宫人双手托着锦盒上来。
锦盒打开，里头是一整副的金镶翡翠头面。
翡翠水头极好，占比不大，并不会显得老气，而且都做成了玉兰花相关的模样，很是雅致大气。
宋玉枝再不懂行，也知道这套头面价值连城，且看着也不像是临时赶工出来的，很有可能是新帝为了贴合兰贵妃的名字，特地使人制了送她的。
她连忙推辞道：“娘娘，这见面礼太贵重了。”
兰贵妃拿起翡翠耳珰，在宋玉枝耳边比了下，不以为意道：“宫里不缺这些东西，我就更不缺了。给你戴着玩，你要是喜欢别的，才是为难我。”
比划完，兰贵妃将耳珰放回锦盒，又拿起一支翡翠簪子。
这次她没比划，而是直接插戴到了宋玉枝发上。
“你要是想回礼，就让扶安来日也给我做几件首饰。从前姐夫给阿姐特别做的，我这当妹妹的自然不好讨要。如今扶安会做。出自他手的东西，我这当姨母的，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笑纳的了。”
她这样一讲，宋玉枝便越发不好拒绝了，“那回头臣女先绘几个样子，让人送进宫给您选。您选好了，臣女就让沈大哥给您做。”
兰贵妃揶揄地笑看宋玉枝一眼，“不用和扶安商量，你能做他的主？”
宋玉枝被她看的有些耳热，“沈大哥他……他对臣女很好。小事上，他总是让着臣女的。”
在时下这个社会，男子太听妻子的话，名声不算好听。
很容易被人当成没本事的惧内的软蛋。
宋玉枝不想旁人那样编排沈遇，便尽可能说地含蓄婉转。
否则，以事实来说，沈遇哪里是小事上听她的呢？
青年素日里就对她予取予求，近来大抵是觉得对她有所隐瞒而理亏，已经到了宋玉枝不求，他也硬要给的程度。
“沈家男人什么都好，就是主意太大。连我阿姐，从前都不能说完全能做姐夫的主。”
兰贵妃又想起一些往事，脸上的笑多了一些怀念，“你是个有福气的好孩子。你一定能过得比她，不对，是比我们所有人都好。不过……”
兰贵妃突然话锋一转，“不过男人婚前是一个德性，成婚后又是另外一个德性。等有了孩子，说不定又是另外一副嘴脸了。枝枝，我可以这样喊你吧？将来要是扶安待你不好了，你尽管进宫来，我给你做主！”
是人就有好奇心。
宋玉枝听到这话，立刻感觉捕捉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
宋玉枝也不例外，但她可没胆子去八卦宫闱秘闻，便只作不觉地应道：“那臣女谢过娘娘恩典。”
“这没有什么好谢的，本就是我这长辈该做的。而且我确实喜欢你。希望你能和扶安一直都好好的。”
两人说着话，就看一队宫人从前朝过来，途经御花园，一路往仁寿宫去了。
兰贵妃瞧过一眼，笑道：“领头的是陛下身边的大太监，我看他捧着圣旨。应当是有好消息了。好孩子，饭食都没用，就陪我说了这样久的话。你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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