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万事俱备
离开灶房之后，宋玉枝就准备出寺。
不过离开之前，她迎面又遇上了一人。
宋玉锦正在出寺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她。
今儿个寺庙里头办粥会，普通的香客只能在前头佛殿出入。
后院让霍老夫人他们清了场。
但也有不少女眷和前头的霍繁星一样，正在四处参观。
刚打了个照面，宋玉锦就拉着宋玉枝往假山后头钻。
宋玉枝手里拿着东西，生怕把那一文钱一个的大碗摔了，也不怕和宋玉锦单独相处，就随她去了。
“有话快说。”
“霍老夫人的丫鬟和你说什么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她和我说什么，与你何干？”宋玉枝防备地看宋玉锦一眼，见她脸上是难掩的慌张之色，多少猜到一些，好笑地问：“你总不会觉得是我主动说了和你的关系，才让你被冷落忽视吧？”
顿了顿，宋玉枝耸了耸肩，“我又不会未卜先知，哪里能想到今日会遇到你？后头碰了面，我更没有单独和霍老夫人说话。”
宋玉锦眼中一闪而过羞愤之色。
霍老夫人除了一开始请她入座外，后头浑把她当透明人。
宋玉枝离开后不久，她随便寻了个由头跟了出来，就看到芳夏和宋玉枝挨在一起说话。
她不方便跟的太近，但前头霍繁星已经带着她在厢房附近逛过。
宋玉锦便特地等候在此处。
如宋玉枝所言，二人在人前碰了面之后，宋玉枝又没和霍老夫人单独说过什么。
可若不是宋玉枝的缘故，霍老夫人为何那般对她？
当着宋玉枝的面，宋玉锦强忍住满腹的疑问和愤懑，恨声道：“你没说就好，若是让我发现你……”
“你会不会把自己看的太要紧了些？你瞧不上我在外做工，我还瞧不上你呢！”宋玉枝毫不客气地打断道，“我今儿个心情好，才愿意听你这胡言乱语。你别蹬鼻子上脸！大过节的，你也不想我再打你一顿吧？”
记忆回笼，宋玉锦想到上次在大街上，宋玉枝提着刀追向自己的模样。
那会儿她身边还有两个小丫鬟呢，现在却是独自一人！
她连忙后退两步，强撑着道：“你……你敢？我和霍繁星极为要好，你若是打了我，她肯定不会饶过你的！”
宋玉枝轻哼一声，余光还真就看到霍繁星往这儿寻来了。
“我还有事，”宋玉枝警告地瞪了宋玉锦一眼，“若想让人撞见，你只管再跟着我！”
宋玉锦也听到了霍繁星丫鬟的声音，便不敢再拉着宋玉枝不放。
宋玉枝出了寺庙，附近依旧人声鼎沸，摩肩接踵。
“出来了，出来了！”
“这就是那个拔得头筹的小娘子？看着平平无奇的很。凭啥赢过吉祥酒楼的大厨？”
“是啊，这小娘子看着穿的也很寒酸，总不至于有钱疏通走后门，到底凭啥啊？”
赵大娘喜笑颜开地拨开人群，迎了上来。
“我听人说赢下这次粥会的是个小娘子，我一猜就是你！怎么这会儿才出来，可遇上什么麻烦了？”
宋玉枝笑着点点头，“是我赢了。但没遇上什么麻烦，就是有事耽搁了一会儿。”
周围人对着宋玉枝这夺冠者品头论足的，实在不适合两人细聊。
宋玉枝便和赵大娘一道推上推车离开。
等到周围人少了一些，宋玉枝才同赵大娘说起后头自己得到的“彩头”。
“霍老夫人不只另外多定了二十桶粥，允我在这儿摆摊，还不要我的摊位费。明日我就准备把摊子挪到这儿了。咱们明儿个就在这里见！”
赵大娘先是帮着宋玉枝高兴，又有些迟疑地问：“她只允了你，想来腾出的空不会很大，我跟着你来会不会不大好？”
她家里那几十只鸡鸭已经卖完，近来都在卖野兔子。
活物终归有些味道，码头上味道驳杂，加上那处的客人通常不会太讲究，便也不妨碍什么。
但这城东一带的长街上，多得是富户人家。讲究自然就多了。
赵大娘生怕影响了宋玉枝的生意。
宋玉枝说不会，“咱们都搭伙儿那么久了，码头上都把咱们当成一家的买卖看，难道我换了个地方，咱们就得散伙儿了？若位置实在不够，咱们再想办法呗。总归我不能撇下您。而且我明日还要给好些人家送粥，难道您嫌累不想帮我了？”
两人说是搭伙，其实几乎都是赵大娘帮着她干活。
连参加这粥会比试，也是赵大娘帮着打听的消息，今日更是一道忙前忙后的。
若不是进项实在不够稳定，宋玉枝早该开出具体工钱给赵大娘了。
“行！”赵大娘也不是会假客气的人，笑着说：“我家里还给你留了两只最肥的兔子呢，再养上一阵子送到你家，让你娘给你做个围脖或者手套啥的！”
两人说着话，赵大娘帮宋玉枝把推车推回清水巷，后头又陪着她去买食材和粥桶。
定出去的虽然是腊八粥，但往那些富贵人家送粥，家伙什也不能太寒碜。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粥桶的钱也会核算进成本里。
宋玉枝就还去做推车的唐记木匠铺。
唐木匠还记得宋玉枝和赵大娘，看到她们二人一道前来，还挺稀罕。
宋玉枝简单解释了二人因为推车结缘，现在搭伙一道做买卖的事，而后就看起了粥桶。
粥桶有好几种尺寸，材质也不尽相同。
宋玉枝也不用分神去选，就要吉祥酒楼里那种尺寸的。
唐木匠就推荐其中一种中等容量的，还带个盖子，一个十文钱。
一个木桶大概能装十几碗粥。
宋玉枝要了三十五个这样的——反正霍老夫人说后头十五桶是明儿个白送给清净寺附近的香客喝的，她只要负责粥的品质和分量不出错，家伙什就不用那么讲究了。
一共三百五十文钱。
唐木匠爽快地说若是回头用过不想要了，他这儿也能回收，并且还可以送货上门。
万事俱备，宋玉枝又去打听了一下外头酒楼腊八粥的定价，黄昏时分回到了家，睡了三个时辰后便立刻动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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