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自白

第三十五章  自白

陆伯母死了。

医生拿起白色床单，缓缓盖在了她身上。

陆执机械般的走过去，想要伸手摸一摸母亲的手又不敢，她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来，手臂已经折断变形。

许霁月站在距离他不远处的地方，刚想走过去就被警察抢了先。

警察已经率先一步，走上前询问道：“这位先生，你是死者的亲属么？还是说刚刚看到了什么？”

陆执嘴唇不住颤抖，垂在身侧的手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缓缓扭过头看向许霁月，动作僵硬得像是灵魂已经脱离了躯壳。

许霁月被他目光中复杂至极的情绪刺的一痛，下意识的退后半步。

“你是目击者么？”警察拦住她的去路。

“我是，我亲眼看到她被推下楼，我可以把我看到的一切都告诉警方！”

陆执冷笑一声，对警察说道：“警官，我看到我妈是从十六楼的窗户坠楼的。”

“好的，我们会立刻去找十六楼的住户。”

“不用找了，”陆执指了指许霁月：“她就是。”

警方看许霁月的眼神顿时就变了：“这位小姐，十六楼的公寓，是你在居住的吗？”

“是，但是我没有……”

“除了你之外，还有人跟你一起住吗？”

“没有了。”

“那，还有谁有你房间的钥匙？”

“……”

“小姐，请你回答我的问题，我们在查案，希望你能配合。”

“……只有我有。”许霁月抬起头来：“但我真的没有推陆伯母！害死她的另有其人！”

警察神情严肃，目光中充满了审视的发问：“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是案发现场，不相干的人是不会跑到离死者这么近的地方来的。

事情恐怕是说不清楚了。

许霁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看到陆伯母被人推下楼，所以才会追出来，请你们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凶手！”

她回答警察问话的同时，目光一直落在陆执身上，他的状态看起来非常不好。

这一表现被警察认定为心虚，追问道：“既然凶手另有其人，那你看到他了么？”

“我看到了，是一个叫林清颜的医生。”许霁月连忙解释。

警察又问：“那她人呢？”

许霁月答不出来，只好底气不足的说：“我不知道，她推完人后就跑掉了。”

周遭传来一声冷笑，是有人觉得她这个借口实在是过于拙劣。

陆执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反应，他站立在母亲遗体一侧，像是一尊立在那里的雕塑。

“请你们相信我，我没有理由杀害陆伯母，真得是林清颜做的，她现在肯定就躲在某个地方，我有办法证明她是跟陆伯母一起来的这边！”

许霁月拼命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急得快要语无伦次。

警察合上记录案情的笔记本，公事公办道：“麻烦你配合调查，跟我们去警局一趟吧，不管你看到了什么，到时候再说也不晚。”

话音落下，一名女警来到许霁月身边，“小姐，请跟我走吧，既然你是无辜的，那你更应该去警局一趟，跟我们把当时发生的一切都说清楚，不是吗？”

许霁月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点了点头：“好。”

女警帮她拉开了警车的车门：“上车吧。”

许霁月低头正要坐上警车，柏油路上依次驶来两辆车。

陆执的父亲跌跌撞撞的从前面的小轿车上跑下来，至于后面那辆面包车的车身上，则赫然印有本市殡仪馆的标识。

许霁月从未见过陆伯伯，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陆伯伯身材笔挺，衣着考究，本该是个意气风发的生意人，这时却三步一个踉跄，那张跟陆执颇为相似的面容上也满是绝望。

许霁月看着他走向已经无声无息的妻子，然后抬手往怔怔的儿子脸上重重扇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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