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一定要还
紫竹斋外。
秦壹和秦肆寻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秦霜降。
秦肆皱了皱眉，“小妹又跑到哪去了？”
“不管了，想必又跑到哪处去玩了吧。”秦壹淡声开口。
看着自家兄长如此淡定的样子，秦肆有些不安的说道：“大哥，若是真的被容衡阳查到些什么的话，那疏影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秦壹蹲下脚步，转头与秦肆相视着，“衡阳不是那种人，若是他不在意之人，就算他知晓了，也会当做无事发生。
若是他在意之人，他根本不会容许外人知道这件事，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他或许已经猜到疏影的身份了。”
“怎么会！”秦肆难以置信。
秦壹勾唇一笑，“我说过，衡阳慧极世间无一人能敌，若作为他的敌人，那面对他之时必须往最坏的方向去想，如此才有一线生机。
否则的话，只会被他无声无息的掐死在掌心之中，有的时候我都庆幸，我们护国公府与他……并不是敌对关系。”
“不行！那我更不能放任疏影留在他的身边了！”
秦肆说着就想要回头。
秦壹见此一把拉住了他，低声呵斥道：“上回在七仙岭之时，你是如何劝我的，难道你自己忘了吗？
你如今去寻她，你要怎么和她说？和她说当年护国公府为了保住血脉，放任孟氏惨死吗？还是说护国公府在孟氏一案后位临国公之位！说到底，当年若不是我们来迟一步，孟氏也不会无一人善终。”
“大哥……”秦肆听此，哽咽出声，“可我每每面对她之时，我都觉得万般愧疚，我一直未曾和你说过……那日在七仙岭回去之后，我梦到了三表舅。
他在质问我，问我为何他教了我一身武力，却连孟氏最后的小表妹都护不住，我悔了，我那日在七仙岭上叫你放下之时，我就悔了！”
他想做个无情无义之人，想要护国公府独善其身。
可在见到疏影之后，他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他们兄妹五人人幼时在太师府呆的时间比在护国公府呆的时间还长，他怎能说出那般忘恩负义之话呢！
秦肆道此，一行清泪就从眼角落了下来。
瞧见他这副模样，秦壹微叹了一声就将他揽入了怀中，是兄似父的轻拍着秦肆的背脊。
“不哭了，以衡阳如今对疏影的心，他断不会容任何人伤害于疏影，过不了几日祖父、父亲还有二弟三弟也要班师回朝了，等他们归来之日，或许就是我们和疏影相认之时。”
“相认？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一道哭腔从两人的身后传来。
秦壹和秦肆一惊，只见方才不见人影的秦霜降正站在他们的身后，愣愣的望着他们。
秦霜降原本想躲起来故意吓唬一下自家的两位兄长，可没想到他躲着躲着竟然听到了这般辛秘。
她用力的掐紧了自己的掌心，声音都在不断地哽咽着。
她永远记得当年小表妹降世之时，自己同母亲时常前去探望。
那时她便觉得，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可爱的人儿，就好似天上的小仙童一般。
可没想到那次一面之后，小表妹就被带去了族地。
母亲同她说，等小表妹大些再大些就可以回到京都来了，她日日等年年等，最终等来的却是孟氏一族皆亡的消息。
秦霜降永远忘不了，孟氏一族被抄家的那一日，几位表兄和表姐拉着她与兄长的手祈求着，祈求他们一定要寻到小表妹护好她，因为她是孟氏一族最后的血脉了。
但他们食言了……因为秦家好不容易寻到二表叔一家之时，瞧见的只有他们一家三口毅然决然跳入山崖的身影。
那泱泱大海埋葬了他们的血亲，也埋葬了孟氏一族最后的希望。
“小妹……”秦壹和秦肆异口同声的唤道。
秦霜降抬手拭去面上的泪珠，摇了摇头，“大哥、四哥，你们说的可是真的？疏影……真的是我们的小表妹吗？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就好！”
孟氏一族没亡，没亡！
“霜降。”秦壹走到秦霜降跟前，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髻，“此事，万不可说出去明白吗？也不能让疏影知晓。”
“我明白的，我都明白的。”秦霜降一下扑入了秦壹的怀中放声大哭着，“我们终于找到了啊……”
谁能知晓，当年孟氏灭亡后，秦家一跃成了护国公府。
他们兄妹五人在人前被人夸赞，说他们秦家大义灭亲，实乃忠君之举时，他们的心便如刀剜一般疼着。
恨自己无能，怨自己无声，愧自己无情。
秦家能有如今的地位都是靠着孟氏，自幼他们都是在孟家的教导下长大的。
孟氏嫡支如他们而言便是血脉相连的至亲了，她好害怕，好害怕等自己死后，姑祖母和舅母她们会怨她，怨她为什么秦家如此无情无义。
“是啊，终于找到了。”秦壹也忍不住红了眼，他轻声说着，“不怕了，从前秦家愧对孟氏的，今后我们便是拼了命都要还给疏影！
当年若不是因为要保全秦家，孟氏也不会全族皆亡，上万余的人口……这情！我们一定要还！”
……
紫竹斋内。
疏影在容衡阳等人走后，立马就扬声将碧云几人唤了进来。
“见过小娘。”碧云三人恭恭敬敬的对着疏影行了个礼。
疏影微微颔首，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听晚呢？”
“听晚她……在院外候着。”碧云犹豫了一下。
“你是在担忧她？”疏影淡笑出声，“碧云，你要知晓，虽然我与公子之间并无龃龉，但任谁都不喜欢放一个不认主子的人在身边。
如今只有让她自己认清本心，方可再用，人生在世若无困苦，便是行差踏错都无碍的，可我的身份，不允许我踏错一步，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了。”碧云懂事的颔了颔首。
疏影满意一笑，转首看向墨江和雾青，“你们查的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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