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柳云鹤的复杂
虽然她现在手中拿着的东西和那次的事情拿的东西不一样，看的东西也不一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柳云鹤莫名的恐惧，莫名的心慌害怕。
尽管回来的时候，柔儿也再三和自己说为自己加油打气，说自己就正常和往常那样和柳芸相处就行了，千万不要表现出害怕胆怯的模样，因为越是这样，越是证明自己在柳芸的面前有鬼。
毕竟柳芸的聪明才智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深深的牢记着方才在密室里，柔儿对自己千叮咛万嘱咐的话，哪怕杨柔不这么嘱咐自己，光是和柳芸这几十年的夫妻情谊，对于柳芸的为人以及脾气，其实柳云鹤也早就觉察出一二了。
不止柳芸有着让他感到害怕的第六感，就连他自己显然也是有着这准的可怕的第六感的。
那就是眼前——
见柳芸从自己进来后也不说话，甚至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他先是盯着柳芸看了一会儿，确定她在感觉到自己的注视的时候，在被自己盯着看的时候，却仿佛觉察不到似的，甚至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柳云鹤固然心慌，但是面上还是要按照柔儿说的那样，强壮镇定，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盯着柳芸看了一会儿之后，然后主动笑着开口道：“夫人，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这要是换作之前，你可是早就睡下了。”
“况且你又才从宫里回来，身上又有伤，这几日来回宫中府上奔波，无论是宫中的事情还是府上的事情你都没少操心，在宫中更是没少让你受尽委屈……”
说到这里，柳云鹤表现出心疼的表情来，光是看他这副心疼的表情，不管真的假的，反正任何一个人看到了，绝对都会深信不疑。
包括柳芸也是。
在柳云鹤说这些话的时候，柳芸的视线已经落在柳云鹤的身上了，哪怕此刻的柳芸仍旧没有说什么，但是她在盯着柳云鹤看了一会儿之后，动了动嘴，在这一瞬间，其实是想说点什么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又想到了什么，便又哑口无言。
或许是觉得，一些话，一些事情，即便话都到了嘴边，也没有说的必要了吧。
经过这几日对柳云鹤的观察以及席苗苗的那些话，现在的柳芸对柳云鹤心中的怀疑与猜忌已经得到了证实，还是很大的证实，和最开始光是听说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态度。
还有一点那就是——
此刻的柳芸冷静许多，她现在已经能够十分冷静的面对这件事情了，甚至是面对柳云鹤。
无论是好的或者是坏的！
“夫人……”
见柳芸不说话，柳云鹤便上前几步走到柳芸面前，大手落在她的肩膀上，抚摸着她瘦小的肩膀，在这一刻，许是多年心思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经有多少年不曾这般正视认真的看过柳芸了。
所以，在他的大手落在她的肩膀上的时候，感觉到柳芸瘦弱的肩膀，在这一刻给他的感觉竟然是那么的弱不经风，以及余光在瞄到柳芸肩膀上的伤口的时候，显然柳芸是伤的严重的，在柳云鹤的余光落在柳芸染血的肩膀上的时候，显然柳芸是包扎好伤口后才从宫里回来的，就是途中不知道又经历了什么，导致她的伤口又撕裂流血了。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本来柳芸就伤的严重，这血也一直都没有止住。
看到这里，也不知是真是假，又或者是虚情假意，这一刻的柳云鹤就这么安静的盯着柳芸受伤流血的肩膀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柳芸也没有说话，二人就这么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柳云鹤还保持着手落在柳芸肩上的动作。
房间里静悄悄的，安静极了，外面也是极其的安静，毕竟已经是深夜，世间万物，到了这个点都已经休息了，半点的声音都听不到。
在这一瞬间，就连柳云鹤自己，在这一刻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因为他是真的不知道了。
毕竟，眼前的女人，在年轻的时候他也是真的喜欢过的，别看他现在喜欢柔儿，为了柔儿仿佛什么都愿意去做，对柔儿有多么的好，只要柔儿的一句话，仿佛连他的魂都能给他勾走似的。
但是让柳云鹤不会忘了的是，年轻的时候，他对昔日的柳芸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哪怕现在的他，对杨柔再喜欢，再在意，甚至为了杨柔三番两次的他还产生了想要将柳芸给除去的念头。
但是——
正如现在的他，有多么的在意杨柔，多么的对杨柔言听计从，多么的将杨柔放在心上。
但是从杨柔的身上，哪怕他现在对柳芸已经没有爱了，但是又何尝不是从杨柔的身上看不到昔日他是如何对待柳芸的？
又是如何看不到他与柳芸之间，年轻时候的样子和影子的？
他也不知道他和柳芸为何会走到如今的地步，明明以前，他很爱她的，是真的很爱她。
哪怕到了最后，他升官发达之后，甚至那个时候他都从来没有想过纳妾的事情。
因为……
喜欢一个人，当你的心里全心全意都是这个人的时候，自然也就装不下别的女人了，至少柳云鹤是这么认为的，别人他不知道，但是年轻的时候，在有了柳芸之后，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喜欢一切都围绕着柳芸转，无论柳芸说什么他都会乖乖的听着，觉得她说的很对，还会一脸崇拜的样子望着她，就像是那些情窦初开的女人在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心仪的男人一样。
他虽然喜欢杨柔，也确实是喜欢杨柔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听她的，将她带到丞相府来偷偷的养着，他当然知道，依照柳芸的脾气，若是被她知道了，他不仅大胆的将女人带回了丞相府，还和这个女人生了一双可爱的儿女……
柳芸会疯，是的，柳芸会疯。
他和柳芸这么多年的夫妻情谊，哪怕柳芸的聪明与机智是有目共睹，他也在柳芸面前自愧不如，哪怕柳芸只是一个弱女子。
但是——
柳云鹤知道，任凭柳芸再厉害，她也不过是一个弱女子罢了。
是啊，任凭柳芸再厉害，她也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在她的心中，自己固然风流，但是就像是她说的那样，他所做的事情，全在她能够接受并且在她允许的范围之下。
现在的他，固然风流且多情，但是那些女人，他有的也确实喜欢，但是也只是喜欢罢了，没有爱。
而且，即便爱，柳云鹤也知道，她们只适合被他给养在外面，是万万没有资格进将军府，若不然……
回忆起往事，柳云鹤是复杂的，同样的，是复杂的，愤怒的，也是无奈的……
就好比现在，就连他自己都能够坚定的肯定自己对柳芸早就没有昔日的情分在了，哪怕柳芸死在自己面前，甚至自己都不会多看一眼，只会觉得大快人心。
可是这一刻，在看到柳芸的肩膀受伤的时候，看到那殷红的血迹从她那包扎好的伤口上浸出来的时候……
他是难过的……
也是不忍的，更是心疼的。
柳云鹤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会产恒这样的想法，明明在他心中，就连他自己都已经可以肯定了，他对眼前的这个人老珠黄又心狠手辣的老女人早就没有半点的感情情分在了，可是为什么，在看到柳芸受伤的肩膀时，他又会心疼……
这一刻的柳云鹤，莫名的只觉得心情有些烦躁，他将大手从柳芸的肩膀上拿开，然后原地走了几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原地急躁的走什么。
或许是他的异常举动被柳芸察觉了，只见柳芸的视线在这一刻落在了他的身上，那双黝黑的眸子就这么落在他的身上，良久的时间都没有眨动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被柳芸给直勾勾的盯着，让柳云鹤莫名的觉得心虚。
终于——
进来半天的柳云鹤，终于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夫人，张嬷嬷跑哪去了？你受伤了，又伤的这么严重，身边肯定少不了她的伺候。如今张嬷嬷可真是越来越会玩忽职守了！明知道你受伤了，还不知道跑哪去了！”
这要是换作平时，柳芸不想说话，自然也是不愿意回答柳云鹤的话的。
但是现在……
在想到张嬷嬷被自己吩咐出去干什么去了，为了防止柳云鹤起疑心，柳芸淡淡道：“你说她做什么？柳嬷嬷受伤了，这段时间都是张嬷嬷跟着我来回在宫里和丞相府奔波，在席苗苗刁难我的那几日，全都是张嬷嬷帮我忙前忙后。真要是说累，张嬷嬷会比我更加的累，尤其是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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