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判决
小村唯一的幸存者,那个小男孩来到了大殿之中,在刑长老的示意和吴祸的鼓励下,小男孩断断续续,怯怯弱弱将事情的经过,小村蒙受的灭顶之灾一一说了出来。
其间,黄衣中年人几次想打断小男孩的讲述,都被刑长老瞪了回去。
“这是诬蔑!这是陷害!此事绝对不是建仁所做!或许此事的有无也尚未可知!”黄衣中年人已经慌不择言,如果依照事情发展下去,自己儿子的仇不仅报不了,恐怕还要落一个受人鄙夷唾弃的下场。
“你那破儿子,有什么值得诬陷的。”张方棋翻了个白眼,不合时宜说了句话。
“破儿子?”
黄衣中年人当时就怒上心头,指着张方棋及程诺一他们大声叫道:“就是他们!他们蛇鼠一窝,肯定是杀害了建仁,才编出这样的故事来陷害吾儿!”
“对!对!”黄衣中年人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一样,激动的指着林晓波,“他平时与我儿不睦,记恨在心,但是无法奈何我儿,直到这三个小子的到来……”黄衣中年人一一把程诺一、张方棋和吴祸指了一遍,“他们来后,人多势众,就有了底气,于是杀害了我儿,还把一些莫须有,或者他们干的事嫁祸给我儿,想让我儿遗臭万年!”
“噗嗤——”
程诺一当即就笑了出来,遗臭万年?你这儿子,貌似还不配吧。
“你还敢笑!”黄衣中年人更加恼火,调动起灵力,气息鼓荡,几乎就要出手。
“放肆!”
一声暴喝,响彻大殿,除去那个小男孩,所有人都被震得耳朵隆隆作响,尹长老也不例外。
刑长老沉着脸道:“这里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你要证据,我给了你证人,有证词在,你还想反驳?”
黄衣中年人愤愤,刚要说话,被尹长老挡了回去,尹长老代替他说道:“刑长老,此事事关重大,不能以一个无名小卒的证词就落实罪名,万一他们串通一气,岂不是冤枉了一个正直忠诚的弟子?”
“正直忠诚?”
程诺一差点再一次笑出声来,这些人真好玩,非要把黑的说成白的,再子虚乌有的事情,再名不副实的形容,从他们口中说出来,竟然一点不脸红?
“你是说他人微言轻?证词不能作数?”刑长老根本吃尹长老那一套,喝问道,“难道有人规定了,作证词的人,必须是德高望重的前辈,或是雄霸一方的雄主?”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尹长老额角冒汗,心里早就把刑长老骂了几百遍,但是嘴上还是不敢有明显顶撞的语气,“我只是怕有人作伪证,欲陷我太合殿弟子于不义。”
“是不是作的伪证,我心中自有判断,”刑长老声音又提高几分,“还是说,你质疑我的判断力,或者与他们是沆瀣一气?”
“当然不是这样,不过!”尹长老早已经怒意满满,现在终于是壮着胆子大声说道:“不过!我与你职位相同,职责相同,同为太合殿的刑罚长老,这件事,我有义务,也有权利,提出我的想法的方案,你不能独断专行!”
“那又如何?!”
尹长老话音刚落,刑长老紧追着一句跟上,凌厉的眼神就逼了过去,仿佛两柄锋利的宝剑似的,直透人心,令人自心底透出一股寒气。
“你有意见?”
尹长老当即就萎了,垂头默然,不再说话。
没办法,就是那么强势,实力为尊。
见到尹长老吃瘪,程诺一他们也很高兴,之前被逼着定下五日之约,也让他们憋了一肚子火。
当然,刑长老公正廉明的名头,可不是靠威逼得来的,他如此强势,只是想教训一下尹长老,至于证据,刑长老当然有,而且很多。
很快,刑长老就拿出了一大堆证据,足以证明乌建仁犯下的种种罪行,虽然这不是全部,但要想全部集齐,是不可能的,乌建仁犯下的过错,实在太多了。
见到如此多的铁证,黄衣中年人亦无话可说了。
黄衣中年人知道,再纠缠下去,恐怕他自己,也不能保全。
“可还有人,有话要说?”刑长老问道。
无人说话。
“好,那我便宣布结果,”刑长老洪亮的声音响起,“太合殿弟子乌建仁,屡犯过错,滥杀无辜,罪大恶极,罪无可恕,死有余辜,而凶手吴祸,不为杀害乌建仁承担责任,但是私闯太合殿,目无法纪,判处你在太合殿做事,三年后方可离开,你可愿意?”
留在太合殿三年,这样几乎算得上半个太合殿的弟子了,还是随时可以走的那种。
“我愿意!”
吴祸大喜,当即拜谢,他一介散修,无门无派,如今的成就一切都靠一番奇遇,而修炼道阻且长,以后还有很多麻烦的地方,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有太合殿的帮助,就省事多了。
宣布了对吴祸的处置,刑长老却没有就此罢休,他望向了黄衣中年人,道:“乌长老,你教子无方,又无端诬陷他人,今罚你面壁思过,以一年为限,若无悔改,在酌情加深。”
“凭什么?连我也要罚?”黄衣中年人不服气。
尹长老亦叫道:“你不要欺人太甚!他刚刚痛失独子,心情正是万分悲痛之时,在这个时候,还要他受到无端的惩罚吗?”
“子不教,父之过!养出一个如畜生般的儿子,还说自己没有错?”刑长老义正言辞,“作为一个父亲,他没有尽到作父亲应尽的责任,导致儿子走上歧路,换句话说,乌建仁有现在这个下场,有一半的责任都在他身上,如此,就是错!”
“你!”尹长老还有说话,却被黄衣中年人拦住了。
“算了吧,不必再说,”黄衣中年人颓然,一下子好像苍老了很多,“建仁自幼丧母,我很是愧疚,所以太过宠溺他了,落得如今的下场,是我的错,这个罚,我认。”
“好,”刑长老又叫了一声,“可有人有异议?”
尹长老不说话,其余人自然没有意见。
于是,这件事,终于是落下了帷幕。
吴祸为太合殿办事,度宇飞说,有很大的可能是在合诏城任执法者,这可是一个肥差,是多少人趋之若鹜的好事,这其实已经不能算惩罚了。
刑长老为何要对吴祸这么好呢?
这其中或许有一个故事,据度宇飞所说,刑长老当年年轻的时候可不是现在的行事风格,是一副性如烈火,嫉恶如仇的性格,其中发生了许多事才有了现在的刑长老,当然这具体的事,度宇飞也不知道,现在刑长老对吴祸照顾有加,或许是看到了自己年轻的模样吧。
至于那个小村唯一幸存的小男孩,这一次上山后就没有再下去,拜入了太合殿,还是黄衣中年人亲自收他为徒,说是为他儿子赎罪。
而且,黄衣中年人估计也没有打算再生子了,把徒弟当儿子,为其养老送终,或许也是他的打算吧,或许经过这一次事情,黄衣中年人真的有所改变吧。当然,这一年的思过,黄衣中年人是不可能教的,这段时间,小男孩暂时跟普通的外门弟子一起修炼,打基础。
经过这件事情的耽搁,程诺一寻找萧慕雪的计划又往后拉了几天,索性,程诺一和张方棋又在太合殿住了几日,好好休闲清净了一番。
休整三天后,程诺一再一次走出太合殿,踏上了旅程。
这一次,林晓波也出来了,不过他跟程诺一不同路,要去的,是另一个方向。两人的方向不同,但是目的却是一样,都是为了寻找昔日龙溪村的伙伴,两人分开寻找,机会也大些不是。
程诺一与张方棋依旧同行,来到了合诏城,程诺一需要收集九九玄经第五阶段的灵药,在合诏城有大量的灵药,完全可以收集齐,但是这里的灵药的确很齐全,缺点却是太贵了,比正常的价格要高两成左右,张方棋是穷人,程诺一则完全没钱,一饱眼福后,只能黯然离去。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缺钱,”张方棋不断念叨,“没有一笔足够的钱在手,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张方棋几次撺缀程诺一去抢几个作恶多端的小家族,赚上一笔,但是被程诺一拒绝了,程诺一虽不是古板的君子,但是也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再说,看不惯的话直接打上门就是,偷盗他们的话,或许会导致他们更加疯狂的剥削作恶也说不定。
还有,这里是太合殿的地盘,不看僧面看佛面,何况吴祸才刚刚加入执法者,就要给他添麻烦吗?
而且,程诺一也大致了解了一下,合诏城在太合殿的眼皮底下,小恶不断,大恶却是几乎没有,不然执法者也不是吃素的,早就找上门去了。
在张方棋犹如深闺怨妇一般的眼神中,程诺一拉着他踏上了空间通道,离开了合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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