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寒水蓝鱼
尸山骨海，血色苍穹，整个世界，充斥着杀戮和暴戾之气。
“这是哪里？”程诺一疑惑，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地方？
到底，是怎么回事？
轰！！！
世界颤抖，一阵刺鼻的腥风卷起，尸山骨海突然喷薄出雪白的尸骨，血色苍穹降下滔天血雨。
“吼————”
巨大的兽吼响起，声音隆隆而起，响彻云霄。
“那是什么？”程诺一心一紧，猛然回头，眼前却突然一黑，仓促间恍然看见一道白色的身姿，脚踏大地，头顶青天，如君临天下的王者一般，傲视古今！
……
“唔……”
程诺一缓缓醒转，“是梦么？”晃晃脑袋，程诺一支持着身体，半坐起来。
“程少侠，你醒了。”
声音绵柔，如潺潺的溪水，令人迷醉。
程诺一转头一看，只见一张绝美清丽的精致小脸，嘴角蓄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关切的看着他。
“姑娘，你是？”程诺一还没搞清楚情况，这哪里来的妹子？
“你不知道？”姑娘笑吟吟看着程诺一，期待回答。
“哦！”程诺一一拍脑袋，“我记得你的声音，在马车里，这么说，你是雇主？”
“是啊。”姑娘笑道。
程诺一道:“他们呢？怎么不见人？”
姑娘说道:“你已经睡了一夜还多，现在已经时近正午，他们在外面生火烹饪。”
“原来如此，”程诺一点点头，“这么说，要开饭啦，不如一起下去吧。”
姑娘摇摇头，道:“不了，我在马车里挺好。”
“为什么？”程诺一问道，忽然察觉到了异样，眼前这姑娘的气息虚浮不定，好像有伤在身。
“你受伤了？”
姑娘默然，轻轻点头。
程诺一脱口而出:“没关系，我可以背你下去。”
“嗯？”姑娘惊讶，偏头看着程诺一。
“咳咳……”
程诺一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也反应过来，尴尬轻咳几声，道:“哦，好像有些不妥，还是算了。”
说着，就要下马车。
“那就这样吧，”姑娘突然道，“背我下去。”
“哈？”程诺一骤然停住，“你说什么？”
“背我下去。”姑娘确信无疑。
“呃，好吧。”程诺一停顿片刻，而后十分干脆，不就背个人吗？人家都不介意，自己还怕什么？再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哪有那么多繁文缛节。
程诺一走到姑娘跟前蹲下，将人背上。以程诺一的力气，背上的姑娘轻如无物。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程诺一问道。
“兰心蕙。”姑娘回答。
“兰心蕙质，好名字啊，”程诺一赞道，不停找话说，缓解尴尬，“我叫程诺一，或许你已经知道了。”
没等兰心蕙反应，程诺一继续说话:“知道我没什么要让你下来吗？我有一种食物，对治伤和恢复气力很有效的，到时边烤边吃，效用最佳。”
程诺一说的自然是在寒潭中的奇异小鱼，出来时，程诺一一时兴起，带出来几十条，不过在外面吃得很少，一是在洞中已经吃了太多，二是带来的只有那么点，吃一条少一条，不能不节省。
正说着，程诺一已经背着兰心蕙走出一段距离，而其余人也发现了他们，惊掉一地下巴。
小家丁瞪大眼睛，点指着程诺一，“你……你……你……”半天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我什么我？”程诺一对这些大惊小怪不加理会，径直走到一处他们铺好的干净座位，把兰心蕙放下。
放下人后，程诺一把柴火加旺，然后蹲在其他人取来的清水旁边，取出几条细小的幽蓝色小鱼，细细清理。
“程少侠，你身体无恙吧。”刘管事走上前问道。
“多谢关心，我没事的，”程诺一回答，“只是耗力过度而已。”
“哦哦，那就好。”刘管事连连点头，想问些什么，又没有说出口。
这时，程诺一已经把小鱼清理干净，又削起了竹签。
精瘦老者跑到程诺一身旁，悄悄在程诺一耳边道:“小兄弟，真人不露相，你真厉害啊。”
“啊？”程诺一茫然，难道是在说昨天打马贼的事？他自己也觉得，当时的确是有点猛，不过该谦虚的还是要谦虚，不能打击别人，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太谦虚反而显得做作，于是程诺一含糊其辞道:“还好吧。”
哪知精瘦老者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口中说着什么“后浪推前浪”的话，踱步离开，让程诺一摸不着头脑。
竹签削好，程诺一把小鱼串上几条，一人递出一条，道:“来来来，尝尝我的家乡特产。”
“这么小的一条。”小家丁瘪瘪嘴，看了兰心蕙一眼，没说什么。
其他人都是没有介意，其实他们也看出了小鱼的不凡，迫不及待想要尝一尝，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小鱼在火上烤了很久，香味才慢慢飘出来。程诺一在洞中因为没有柴火，都是用煮的，烤的他自己也没吃过几次。
越烤越久，小鱼散发的香气也越发浓郁，搞得及精瘦老者有些紧张:“这不会吸引来什么妖兽吧。”
“不会的，”胡须大汉道，“这附近我观察过，没有妖兽活动的痕迹，就算有，也不过是小角色。”
“这是什么鱼啊？”兰心蕙问道。
程诺一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你是说是你家乡特产吗？”小家丁抓住这个把柄，道:“你什么也不知道，就敢拿给我们吃，不怕有毒吗？”
“不得无礼！”刘管事喝道，“骂你那么多次，就是不听，如若再犯，休怪我不客气！”
小当家缩头，哦了一声，不敢顶嘴。
“其实啊，这鱼是有毒的。”不知何时，一个剑眉星目，棱角分明，一脸英气，三十岁左右的人出现在大家身后，笑呵呵道:“不知那位朋友肯将这剧毒之物让给在下呢？”
这人话语中的玩味之意，所有人都听得出来。
“你……你是谁？”小家丁刚刚被训了一顿，不敢再口无遮拦了。
“在下郭半旗，冒昧了，”此人报出姓名，向程诺一说道:“小兄弟，你手中是否还有这种小鱼，可否匀几条给我，我愿意付出代价。”
程诺一毫不在意，道:“不需要，不过几条小鱼而已，你若要的话直接拿走便是。”
说着，程诺一从白玉葫芦中随便抓出几条，递了过去。
郭半旗惊喜道:“小兄弟真是豪爽，我就却之不恭了。不过，凡事有来有往，我也送给你一样东西。”
郭半旗摸出一截淡黄色，质如蜡的东西。
“咦？这是？”程诺一情不自禁收了下来，放在眼前细细端详，心中燃起一片火热:“木凝脂！”
“小小薄礼，笑纳了。”郭半旗笑道。
“哪里哪里，我正需要这个东西，能够遇上真是太幸运了。”程诺一喜笑颜开，这东西十分稀有，有价无市，这次真是走运。
“那就好，各取所需，皆大欢喜。”郭半旗也很满意。
“对对对！”程诺一连连点头，顾不上两种东西的价值对不对等，各取所需就是最好的结果。
程诺一道:“相逢即是有缘，不如在此一起吃饭？”
郭半旗一笑:“正有此意。”随便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
“郭大哥，”程诺一立即叫得亲热起来，“你知道这种小鱼的来历？”
郭半旗把小鱼摊开在手心，道:“通体幽蓝，其体冰寒，宽不过三指，头尖尾四分，没错，这是寒水蓝鱼。”
“寒水蓝鱼？”程诺一呆住，这名字贴切是贴切了，但是好像很随便的样子。
郭半旗像是知道程诺一在想什么，道:“名字是很顺便，但是功效却一点都不顺便。”
“怎么说？”
郭半旗指着程诺一手中烤好的寒水蓝鱼，道:“滋补肉身，强筋壮骨就不必说了，若是稍稍加工一下，以特殊的方法烹制出来，还有固本培元，恢复元气的功效。”
“真的？”说到这里，兰心蕙眼神一亮。
郭半旗点头道:“当然是真的，古书上早有记载。而且，因为此鱼属性阴寒，还可以解一般的火毒热恙。”
“那特殊的烹制方法，郭大哥你知道吗？”程诺一问道。
“当然，你稍等一会。”郭半旗走到一旁，不断从空间器具中掏出各式各样瓶瓶罐罐，有瓷的，有陶的，有的黑不溜秋，有的如羊脂白玉。
郭半旗边掏边解释着:“我四处游历多年，因为嘴巴比较刁，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只好自己动手，这杂七杂八的调味剂也带了很多。”
“烹制寒水蓝鱼，自然不是用普通的调味料。”郭半旗从各色的瓶瓶罐罐中挑出三瓶，其余的全部收起。
收起后，郭半旗挠挠头，道:“还差几样，你们先等等，我稍后就回来。”
说着，郭半旗脚尖一点，身形如电，倏忽不见。
精瘦老者叹道:“没想到，这人竟然是个高手，我见一点没发觉，若不是他身法如此神速，就被瞒过去了。”
刘管事道:“看样子，他也并无隐瞒的打算，是友非敌。”
“我只是惭愧啊，”精瘦老者瞥了程诺一一眼，“活了那么大岁数，都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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