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
陆怀序在书房里待了很久。
他捡起那个破损的盘，看了一会儿轻轻扔进垃圾桶里。他颓然坐到沙发里微微仰头，却觉得灯光刺眼，他拿手掌挡住。
手掌，隐隐生疼，提醒他方才有多用力。
他竟然打了盛渺……
陆怀序闭上眼，眼前全是盛渺最后那轻轻的一笑，那笑是含着泪意的……她那样娇贵的出身，被盛家人捧在手掌心里长大，从没被人打过。
他说爱她，一边打了她！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秦秘书的电话：“陆总车已经在楼下，您现在下楼吗？”
陆怀序声音很淡：“帮我延后一天！”
秦秘书也没多想：“但是那边的专家团就等陆总您了！”
陆怀序声音冰冷，不带任何情绪：“我说延后一天！”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楼下的秦秘书看看手机，轻声问一旁的佣人：“陆总跟太太又吵架了？”
她觉得真不应该啊！
他们复婚的时候，她亲眼见着陆总有多欣喜，他应该是很珍惜盛渺的……怎么会闹到今天这步田地！
陆怀序那一耳光，佣人在楼下隐约听见。
她犹豫再三，还是和盘托出：“刚刚楼上发生了争吵，先生……好像打了太太一耳光。”
秦秘书彻底愣住。
……
二楼主卧室。
盛渺一直静静站在落地窗前，她不想自己不体面的样子，被外面人看见。
在这个圈子里，像她这样被丈夫狠狠扇了一巴掌的，真的很少！传出去都会被耻笑的程度。
门口，传来吱呀一声。
陆怀序提着药箱走了进来，他来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细腕：“我帮你擦药！”
盛渺轻轻挣开，
她的语气很淡：“秦秘书已经过来了，她在等你下楼。”
陆怀序窒息了一下。
半晌他轻声说：“我往后延迟了一天。”
盛渺看着外面的春光，颤着唇笑得淡淡的：“没有必要的陆怀序！早走一天、迟走一天，结果其实都是一样的！”
陆怀序听出她的隐喻。
他知道说了没用，她不会信，但他还是说了：“我没有喜欢她！”
盛渺并没有辩驳，现在，她觉得跟他说一句话一个字都是浪费……他将她拉过去冰敷时她没有挣扎。
她就像是木偶一样，随他摆布。
但她不跟他说话，她拒绝与他沟通，他给她上药时明明是疼的，但她却一言不发。
陆怀序心都痛了……
他想拥抱她，盛渺双手环住自己拒绝他的亲近，她的眼睛一直望着窗外……像是他不存在，像是她跟他不在一个世界里。
陆怀序看着她的侧颜，很温柔地问：“刚刚不是要跟我谈事情吗？”
盛渺的眼睛酸涩。
她轻轻眨眼，语带木然：“现在没有了！陆怀序，以后都不会有了。”
陆怀序手指微蜷……
……
次日，陆怀序飞到国外。
他在国外呆了约莫有一个月，中间盛渺不接他电话，不回微信……她更没有追问他的行程、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她连表面夫妻也不想跟他当了。
秦秘书告诉他，盛渺店铺生意很好，一个月时间，在全国扩展了几家分店。
陆怀序想，她事业做得好是好事，至少不会胡思乱想！
一个月后，他飞回B市。
傍晚，落日将天际烧得通红，一辆锃亮的黑色劳斯莱斯缓缓驶进别墅，佣人殷勤打开车门，唤了一声：“先生！”
陆怀序坐在车内抬眼望向二楼，轻声问：“太太在不在家？”
佣人顿了顿，说：“老太太身子不舒服，太太在那边照顾呢，已经连续去了好几天了。”
陆怀序神情温和了些。
他让佣人将行李提到楼上，他自己开车前往陆宅……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陆宅的停车坪。
陆怀序没让佣人通报，直接进了老太太的卧室，卧室里安安静静的，老太太靠着枕头闭目养神，盛渺趴在床边……似乎睡着了。
陆怀序没惊动老太太，
他坐在盛渺身边，伸手轻摸她的脸，她清瘦了很多，本来就小巧的脸蛋比他手掌还小……
盛渺醒了，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没有出声。
不喜不悲！
她不愿意被他碰触，身体往后退了些许，但陆怀序揽住她后颈不让她退开，他声音低而温柔：“还疼不疼了？”
盛渺语气很淡：“我去洗把脸！”
说着她就推开他，起身，走向洗手间。
陆怀序正要跟过去，老太太醒了，老太太枯瘦的手掌握住孙子的，她的嗓音哑得不成样子：“刚刚我就醒了！听见你们说话我才知道你打过她，陆怀序……渺渺是人家娇养出来的女儿，你如果不喜欢她了，就把她还回去……”
陆怀序怔了一下。
他没有想到老太太会这样说，从前老太太一直希望他们好。
老太太仍是闭着眼：“我是病着，但我没有瞎……她过得不快乐！陆怀序……你要是真有点儿喜欢她，就把她还回去吧！”
陆怀序沉默良久，他轻声说：“老太太，我做不到！”
老太太眼角有着泪痕。
她的身体实在不好，没有精神说太多：“渺渺……她不是陆文礼，她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陆怀序，奶奶怕有一天你会后悔，你会遗憾。”
陆怀序微微仰头，没有说话。
片刻他侧头，看见盛渺站在洗手间门口……
……
他们回去的车上，盛渺仍是没有说话。
陆怀序将车停到路边，侧身轻声说：“我出去那么久，你都没有话想跟我说吗？”
盛渺静静看着前面：“你想说什么？”
她笑意淡淡：“说你对白筱筱情根深重，还是尊重且祝福你们呢？”
陆怀序握住她的手。
盛渺想抽开，但是他不让，他盯着她的侧脸很轻地说：“我很后悔，盛渺你可以打回来！怎么打都行！别这样冷着我！”
盛渺觉得可笑！
不是他跟人玩暧昧，不是他为了白筱筱打她一耳光吗？不是他忙得连跟她说两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吗？
现在怎么又对她情深一片呢？
真是……太讽刺了！
她把脸别到一旁，轻声说：“开车吧！我想早点回去休息。”
话音落，陆怀序抱了她的身子放到他的腿上。
接着她的身子紧贴住他的，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急迫……也是，他去国外一个月，白筱筱不能为他解决生理需求，他大概忍得久了，一回来就把她当成发泄的工具。
盛渺躲着他的吻，但是躲不过他的碰触，他的身子几乎起火。
他要得急，薄透丝袜被扯下来，挂在纤细的小腿上……
盛渺怎么肯跟他做？
她紧紧揪着他的衬衣，喘着气低低开口：“陆怀序，我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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