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
他们从未谈论过。
但他们彼此都知道，盛渺回来后的每一次接触，她都是不情愿的。
即使有时候，她也来了感觉。
今晚显然不一样。
朦胧灯光，温柔至极的男人，似乎每一下都经过斟酌和深思熟虑，生怕弄痛了她生怕她反感……他还伏在她耳根后头，低声问她舒不舒服。
盛渺搂住他的脖子，不肯说。
但她的身体骗不了人，这晚，是他们结婚三年来最好的一次，彼此身体都彻底地得到了满足。
事毕，盛渺泡了个澡。
陆怀序套上长裤跟衬衣，坐到露台上吹风，抽烟。
夜风吹起，拂起他修剪得整齐的发梢，那张英挺面容也少有的柔和……浴室方向传来动静，他猜测是盛渺泡完澡了，但他知道她吹头发抹保养品还要折腾好一阵子。
陆怀序靠在躺椅上，拿着手机随意刷着。
微信有条未读信息。
是白筱筱的主治医生发给他的，关于白筱筱的病情诊断【陆总，上次白小姐误挂的点滴里有违|禁|药品，虽然抢救及时，但是对白小姐的内脏产生了严重不可逆的伤害，经过专家会诊一致认为白小姐的生命可能不到两年。】
信息里，还有药品名称。
陆怀序静静看着英文名称，修长手指，将手机握得死紧。
他甚至轻轻闭了眼。
他的心情很不好，刚刚得到盛渺身子的那种欣喜，荡然无存……他的黑眸染上了比夜色还要晦暗的情绪。
半晌，他拨了个电话。
等到电话响起，他语气冷漠：“白筱筱是你动的手？为了维持陆家体面，你不觉得你手上沾染了太多吗？我早就说过，我跟白筱筱没有可能……”
那边静默半晌，同样矜持冷淡：“陆怀序，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陆怀序蓦地挂了电话。
他拿了烟盒抖出一根香烟来点上，点烟时他的手指颤抖，年少往事像是潮水般向他袭卷而来……提着行李箱离开的男人，后面追着歇斯底里的贵妇人，还有他们的小儿子躲在楼梯间，无措地看着他们争吵。
【陆文礼，出了这个门你就别回来了！】
【你跟她好吧！】
【她是什么东西，迷得你晕头转向……】
但男人还是离开了。
贵妇人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我不会允许你离开我的！你是我的丈夫，怎么能跟其他女人恩爱生子？】
她重复这句话，却不知道身后小孩子一直盯着看，那一幕成为他往后20年的阴影，也让他……不再爱人！
……
盛渺从浴室出来，陆怀序已经穿着整齐。
她微怔：“陆怀序，你要出去？”
陆怀序心情不好但还是勉强应付了她，轻捏她的脸蛋淡笑：“公司有点事情，去处理一下！自己先睡别等我。”
他说完就离开了。
盛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坐到梳妆台前，如同往常一样保养肌肤。
保养完，她看着抽屉里的避孕药，怔怔发呆。
今晚陆怀序没有用套子，她又在排|卵期。
不吃药，很容易怀孕。
盛渺犹豫许久，最终她还是倒出了一粒药丸和水吞了下去，她想成年人的情感必须克制，哪怕动心也要理智，在没有确定未来之前实在没有必要弄出个小生命来。
陆怀序一夜未归。
盛渺总归是介意的，他们前脚发生了关系，后脚他就说公司有事儿要加班处理，一处理就是一夜。
是什么样的公事，要处理一夜？
盛渺不愿意多想，但是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谱儿，陆怀序是为了女人的事情。为他熨烫衬衣时，她又想起那晚他伏在她耳边说的那些话，他说他以后不会再见白筱筱了……
正是胡思乱想，楼梯间响起脚步声。
应该是陆怀序回来了！
忙碌一夜，陆怀序看起来略有些憔悴，他从背后拥住她时，盛渺在他身上闻到淡淡消毒水的味道……那是医院特有的味道。
他的拥抱温存，
但盛渺心头却像是遭受到了当头棒喝，他去了医院，他见了白筱筱。
最可悲的是，他对她说的那些情话，才不过一周。
盛渺没有质问，那太廉价了。
她垂眸轻声说：“秦秘书一早打电话来，说是上午有个重要会议，提醒你准时参加。”
陆怀序轻摸她细腰，顿了下：“怎么打到你这儿来了？”
盛渺淡笑：“她没陪你加班？许是你的电话关机吧！”
陆怀序拿出手机，是关机了。
打开，有秦秘书的四个未接电话，但是没有盛渺的。他一夜未归，盛渺竟然一个电话也没有打，他笑意淡淡：“这么放心我？”
盛渺将烫好的衬衣挂好。
她回头看着他，浅笑：“你不是说要当忠诚的丈夫？陆怀序，我相信你！”
陆怀序拥着她想亲吻，她一袭浴衣，实在是温软柔顺。
盛渺不着痕迹的别开脸。
她的声音温柔，就像是最合格的妻子：“快去冲个澡不然要迟到了！中午累的话就睡个午觉。”
陆怀序抬手看了时间，确实没时间了，他在她的唇上亲了一记走进浴室。
衣帽间里，灯光璀璨。
但盛渺的脸色苍白如纸，许久她才惨淡一笑。
她想，其实不算什么的！
只不过是被他撕碎的心，悄悄地萌动了一下，这会儿又被他彻底地撕碎罢了……也不怎么疼只是隐隐作痛，至少他待她不那么粗暴了。
盛渺拿了他的西装，麻木地熨烫。
这一次她没有自缚于感情，她当着他体贴的妻子，她在看似恩爱的夫妻生活里，努力走向自己想要的方向。
魏老师开始筹备演奏会，盛渺不在家的时候，都是去见他。
她的小提琴练得很好。
林双听了，情不自禁地对魏老师说：“肯定一炮打红！”
魏老师倒是挺矜持的：“不能自满！低调！”
闲暇时，盛渺去打听别墅的买主，但是打听了多次，中介都不肯透露半分，只说是B市有名的富豪购下的，不可能再卖了让她死心。
傍晚，盛渺坐车回去。
陆怀序先她一步在家了，他在暮色里看她下车，也没有避着司机就将她轻拉进怀里，温柔低笑：“等你半天了！最近很忙？”
他仍是温柔。
盛渺不免想，是因为白筱筱身体不好无法满足他，所以他退而求其次，在家里妻子身上寻求身体上的发泄，再加上为他生孩子吗？
这是陆怀序对她的恩赐？
但面上，她却是温温柔柔的：“你不也忙？这周有两三天都没有在家里过夜？我知道你是忙事业，旁人不知道的会说闲话，说你搞外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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