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直面死亡
有一个懂千术的荷官发牌，那还不是想给柯兴贤发什么牌就发什么牌。
而且柯兴贤还从未怀疑过她。
这就是女性的优势。
她一个人引人入局，又用千术杀猪。
真就是一个女人一台戏。
毫无疑问。
柯兴贤还在不断输，偶尔赢一把，也只是赢点小的，只能属于聊胜于无的回血。
随着越输越多，柯兴贤也就越来越上头。
一百万，很快就又输光了。
柯兴贤整个人都有些瘫了，脑袋里浑浑噩噩的，双目无神，脸色惨白，再无往日的光彩，宛若行尸走肉。
柯兴贤突然好似回光返照似的看着萧伍：“刚才那个赵大壮兄弟能不能叫过来，我在南粤还有几家店，借个一两百万不成问题的。”
萧伍道：“今天就算了吧，都挺累了，要不好好休息一下，下次再玩。”
虽说无奸不商，但柯兴贤也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他不想赶尽杀绝。
他现在只是输掉了所有现金，顶多是在江城的新店无法继续。
就如他所说，他在南粤还有店铺，把这些钱赚回来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借了高利贷，那他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虽然有点又当又立的嫌疑，但萧伍还做不到为了钱把一个无怨无仇的人往绝路上逼。
至少，现在他还做不到那么铁石心肠。
叶萍萍淡淡说道：“柯先生，那是高利贷，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算了吧，而且你今天手气太烂了，等你缓缓再玩。”
可输上头的人，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
他只会当你是赢了钱就想走。
“没事没事，继续吧，我就借一百万，还会输了就拉倒。”柯兴贤嘴角扯着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假笑。
萧伍起身，按着柯兴贤的肩膀，道：“柯先生，不是我赢了钱就不玩了，是高利贷通常都不做外地生意，尤其是南粤那边，还请见谅。”
说着，拿出两万块放在他面前，拍了拍他肩膀，道：“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萧伍等人相继离开。
柯兴贤则失魂落魄的呆坐在房间内，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紧接着，就是最振奋人心的分赃环节。
萧伍也不吝啬，参与其中的叶萍萍、秦小哲、王琰、王雪，每人拿二十万。
而陈瑶则是出力最多，拿四十万。
剩下的是萧伍的。
对于这种分配模式，众人都没有任何意见。
倒是王琰和王雪都有些不好意思，感觉啥都没干，就拿走四十万，实在是受之有愧。
而且萧伍为了救王雪，刚付了一百万，所以王琰和王雪，说什么都不要这个钱。
萧伍则是表示，一码归一码，该是他们的就是他们的。
最后，王琰和王雪还是没收，就当是先还萧伍一部分。
萧伍便没再坚持。
在监狱里，豹哥曾跟他说过这么一番话。
“一个团队的凝聚力，不能光靠领导者的人格魅力，也不是靠所谓的江湖道义，这都是虚的。”
“唯有利益才能将大家牢牢的捆绑在一起。”
“利益越大，关系越牢靠。”
“所谓的人格魅力或许能让人短时间听你使唤，一旦时间长了，人家在你这得不到任何利益，那你还算个球？”
“你就是四大天王，人家给你干活，你不给钱，那也照样骂死你。”
“这个江湖，最不可信的就是所谓的江湖义气，背叛，出卖你的，往往就是你最信任的那个，唯有利益才是永恒不变的主题。”
这是在学校书本里学不到的东西，而是一个老江湖用血与泪积累下来的经验之谈。
萧伍一直铭记于心。
所以对身边人，他从不吝啬。
当然，这也需要把握一个度。
毕竟俗话又说升米恩斗米仇。
回到老街。
一栋楼前突然聚了不少人，对着里面指指点点。
看热闹是每个国人的天性，萧伍也不例外，他停下车，和王琰一起过去。
“大爷，发生什么事了？”萧伍询问旁边一个老人。
老人感慨道：“王家媳妇喝农药自杀了。”
“啊？？”萧伍惊讶：“为什么？”
“还不是赌博害死人嘛！”老人无奈又愤怒：“原本好端端的一个女人家，是大家眼里的贤妻良母，可就因为赌博，变的水性杨花，人不人鬼不鬼的，欠了一屁股债，听说还染上了花柳病，这不受不了，直接在家里喝农药自杀了。”
说话间，一个女人被医护人员抬了出来。
萧伍发现，担架上的女人，竟然就是前几天在棋牌室五十一次卖身的女人。
听说喝了半瓶百草枯，医生直接就给她判了死刑。
因为百草枯这种剧毒，它会给你后悔的时间，但却不会给你重来的机会，只能在痛苦之中等待死亡，最后整个肺纤维化，然后活活憋死。
可谓是一种极其痛苦的死法。
萧伍瞬间愣住了，呆在原地许久没有动弹，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人群散去了。
他虽拥有高明的千术，却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的面对赌博带来的死亡。
原本一个正处于最美年华，且拥有幸福家庭的好女人，却因为沾染上了赌，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他心里不免五味杂陈。
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掌。
这双手，是否也沾满了鲜血。
或许现在还没有，但只要走蓝道，最终必定是鲜血淋漓。
不可否认，这件事对他的冲击力蛮震撼的。
也让他原本坚定不移的心智都产生了一丝动荡。
“还在这反思上了？”
突然，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打断了萧伍的沉思。
他回过神，发现一个小老头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只是配合他那张老脸，略显猥琐。
这老头，正是有过几次照面的李老头。
“有所感触而已。”萧伍道。
李老头撇撇嘴，不以为然道：“各有各的命，管不住自己，怪得了谁呢？你棋牌室又不坑这些平头老百姓，你感慨什么？”
萧伍又是一愣。
李老头背着手：“人啊，永远不要用他人的遭遇来自我怀疑，更不要为还未发生的事去焦虑愁苦，人活一世，善恶难辨，坚持原则，做好当下便可以了。”
“趁着年轻，就应该吃喝嫖赌，肆意妄为，但就是千万别做那些被普罗大众津津乐道的所谓好人好事！”
这么一番耐人寻味的话，也随着李老头渐行渐远。
萧伍看着这道背影，突然就发觉，这看似佝偻的背影，竟然逐渐显得高大起来。
他的心境也仿佛被瞬间打通，豁然开朗！
李老头最后一句话的确非常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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