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完美的试验品
又废掉了一扇门。
陆采星拍了拍手，看上去云淡风轻。
叶问寻探头往里面看了眼，黑漆漆一片，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霉味。
照明道具一开，他们就开始往下面走，楼梯是半悬空的木质台阶，踩上去咯吱作响，叶问寻总担心它会当场裂开。
好在这个楼梯不长，很快就到了地方。
走廊堆积着一些杂物，一走一过就带起来了许多灰尘。
教室里面的桌椅胡乱的摆放着，墙上的黑板也歪歪扭扭，讲桌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得凹进去了一部分。
一切都是废弃已久的状态。
“前面就不是教室了。”叶问寻看向走廊尽头，那里看起来像是临时搭建了一个空间，从他们这边看有些粗糙。
铁皮随意地围了两圈，看上去摇摇欲坠。
江晏瓷走在最前面，推开了铁门。
映入眼帘的就是几个简陋的手术台，上面沾满了不明的污渍，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莫名的血腥味，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反而更加刺鼻，令人窒息。
墙上挂着的医疗器械锈迹斑斑，桌子上随意摆放着瓶瓶罐罐，里面装着不知名的液体。
再旁边，就是一些笔记，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一些文字，旁边还有配图。
“这是把人彻底解剖了一遍吧……”江晏瓷看得眉头都皱了起来，游戏里这种事情屡见不鲜，但每次看到还是会有点不舒服。
也亏这个副本有超自然因素，不然，这些参与实验的人估计早就死透了。
但怎么说呢，这样活下去，对于某些人来说，还不如一死了之。
叶问寻突然想起了那些残魂，因为排斥鬼怪的进一步侵蚀，死无全尸不说，就连灵魂都消散了一部分，每天浑浑噩噩地游荡。
程奉之他们能活下来，是因为他们的求生欲望太强了，不计代价，不计后果，为了活下去他们什么都能忍。
从旁边的柜子里翻出了文件袋，离开的时候，叶问寻回头看了这个地方一眼。
不管怎样，这场实验，都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程奉之他们最开始，应该也只是普通的学生。
可能会比其他人聪明，成熟，但说到底，不会像现在这样，被磨掉心性，成为别人眼里的怪物。
叶问寻关上了那扇门。
“怎么愁眉苦脸的。”时宴突然停下脚步，掐住了叶问寻的脸颊，“游戏是公平的，那些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连灵魂都不得安宁。”
两人的距离很近，时宴的气息一定程度上安抚了叶问寻。
“至于那些受害者，最后都会恢复过来的。”时宴短暂屏蔽了游戏，透露了一点内部消息，“最开始，那些残魂都是一团黑气，连个人形都没有，现在你也看到了，他们已经离正常不远了。”
叶问寻眨了眨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
时宴有些无奈，叶问寻之前是在一个真正的纯白的环境里长大的。
如果他没猜错，别说自己受到什么挫折了，他人的苦痛，甚至都不会出现在叶问寻的眼前——她被保护得很好。
按理来说，这样的人会缺乏共情能力。
但叶问寻似乎诠释了一点，同理心是类人生物与生俱来的特质。
因为过于纯粹，她很容易心软，同时又很残忍。
时宴又想起了他“杀”的那个人，他到最后都不敢相信叶问寻会那么无动于衷。
“总之，你放心好了。”时宴的语气很随意，“游戏虽然爱画饼，但它也真的讲究公平。”
叶问寻眉眼弯了弯，“嗯。”
刚才生出的那点愁绪就跟天边的薄云一样，风一吹，就散了。
已经等在出口那里的江晏瓷：“他们还要聊多久。”
面无表情的木辞：“不知道。”
一会觉得叶问寻太脆弱一会觉得时宴有病的陆采星：“……”
他就不明白了，时宴这么护着她，到底为了什么。
叶问寻他们离开教学楼，发现外面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怎么样。
D班总是有种和这个学校格格不入的感觉，里面的学生照常上课，玩耍打闹，也算是另类的“世外桃源”。
看到叶问寻手里的文件袋，秦方好脸色微变，“是他们告诉你的？”
她得先确定一下这是不是叶问寻自作主张，万一实验班那些家伙不知情，她就得想办法把叶问寻藏起来了。
毕竟程奉之他们不怎么喜欢提起自己的过去，如果其他人自顾自地想要探究，不亚于自掘坟墓。
叶问寻点了点头，“程奉之让我来找你们。”
“还真是有点出乎意料。”盛夏里咬碎了嘴里的糖，作为知情者，她很清楚实验班都是什么样的人。
本质上，他们和C班那些家伙没什么区别。
所以，最后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叶问寻是有多讨他们喜欢……连本能都能克制。
许衡清了清嗓子，“具体的就让我来说吧。”
实验班的学生是第一批受害者。
他们都是这个学校数一数二的好学生，品学兼优。
那时候的校长已经疯魔了，他信的那个邪教还一直蛊惑他，在实验器材都不完善的情况下，他们就对这些学生进行了改造。
所谓的邪教其实只是一堆人打了个莫须有的招牌圈钱，根本没有真正的信仰，但他们确实有点本事，真能招来鬼。
即使实验出了差错，学生被迫和鬼融合后，也能“救”回来。
程奉之他们是最完美的试验品。
于是，第二批受害者出现了，和实验班不一样，他们拒绝和鬼怪融合，付出了生命和灵魂的代价。
整整一个班的同学，几乎无人生还，只有少数几个咬牙挺了过来。
第三批，也就是C班的学生，他们是自愿送上门的。
那时候的学校已经彻底乱了，校长又一直在抓人，到处都人心惶惶。
他们坚持不下去了，想着主动一点，说不定能争取一些好处。
“参与到最初的实验里的，只有这些学生。”许衡摊了摊手，“至于后面那些，都是自己去找妖啊鬼的，主动做的交易。”
最想摆脱这些东西的人深陷泥潭，本来可以置身于外的人却主动跳进去。
可以理解，但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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