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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假装


温凉不说话,眼神冷冷的,说:“也不能这样说吧,严总,这些个项目都是我谈下来的,为什么黄,也有很多原因。”

具体原因,温凉刚才也从电话里得知了,也因为这样,不能让严津知道这些个项目黄的原因跟她有关系,眼下情况是能瞒着就瞒着。

严津说:“很多原因,你的意思是说也有我一部分原因是么?”

温凉没有搭腔,沉默背过身去。

“温凉,我想你应该忘记了我请你过来做事的最初原因。”严津带着警告的意思,全然不顾及和她的情分,道:“我稍微提醒你一句,请你过来是让你挖贺川的墙角,我不希望你心里还有这个人,来我这做事搞得像是一场笑话。”

严津说这么多,也不顾温凉的感受,直白讲出来。

可见他这会有多恼火。

好不容易抢过来的生意这还没有赚到多少,就白白黄了?赔偿的违约金又不能抵扣先前投入的费用,而且之后没有合作,那怎么盈利。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而且那些客户很有可能又回到贺川那边去。

严津要的是对付贺川,现在这些项目黄了,那还怎么提对付贺川?

而且这事肯定是跟贺川有关系,他这段时间没什么动静,其实就在背地里搞鬼,还是没料到,他小看贺川了。

而温凉也是如此。

严津在温凉的办公室发了很大的火,动静不小,办公室的门又没关着,外面的员工经过的时候有听到一些动静,这事也很快就传开了,底下是议论纷纷的,因为温凉是空降的,加上她和贺川之前的关系,很难不让人好奇议论。

这事慢慢发酵起来,温凉和贺川的关系也被扒拉了出来,一干二净,什么都没剩下。

温凉在公司走到哪里,都有人会议论她,说她是不是竞争对手派来的奸细,说她勾搭严津,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要不然不会搞出这么多事情来给他们做。

这些个项目黄了,给不少部门增加了工作量,要计算各种成本和损失,这些工作量都不小。

也因为这事,温凉成了公司的众矢之的,当然了,没有明面上说而已,但是私底下其实都有些意见。

严津没有停温凉的职,只不过让她想办法处理好这事,要不然,后果她其实也可以猜到一些。

吃饭的时候,也没人跟温凉说一句话,她就自己坐在角落上,但是周围看到她之后,便响起了一些窃窃私语,她听见了,都是在说她这次失误,导致公司损失了不少。

温凉沉默吃完就走了,没有逗留。

看到她走了,其他人就炸开了锅,更多的是落井下石,嘲笑她这次惹怒了老板,下场估计不太好。

严津这边也有压力,他的压力来自其他股东的,他这会就在会议室跟几个股东开会,还提到了温凉,为什么要把跟贺川相关的女人招进公司来。

如果温凉能帮严津搞垮贺川,那他还能理直气壮面对股东,眼下现在就是没有搞垮,所以股东拿这事在说了。

谁让温凉跟贺川有过婚姻的,就这么个女人,肯定没有那么简单,是个麻烦,眼下这种时期,把她招进来,万一她是被贺川指使过来故意打探公司的消息,那岂不是对公司很不利。

股东们也是合理怀疑,谁让温凉和贺川关系不菲,而且商场的尔虞我诈还少吗?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严津被几个人联合质问这事他能不能保证还有负责任,严津肯定没有直面说的,还在想办法先把他们应付过去再找温凉谈。

结束后,严津喊来助理,让助理去韩温凉到他办公室。

助理说:“温姐刚才跟人事部请假走了。”

“走了?请假?她还请假,干嘛去?”

“没说,我也不知道。”

“真是飘了,把自己当腕了。”严津怒气冲冲。

助理看严津生气了,心也跟着跳了跳,抿紧了唇,不敢说话了。

严津进了办公室又出来,说:“你们私底下是不是在议论温凉?”

助理哪敢说,沉默着,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严津冷笑,说:“告诉他们,谁让我再听到唧唧歪歪的议论,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直接去人事部签离职书。”

这下事情是越来越大了,助理赶紧发通知下去。

……

严津公司的事情,没瞒住宋臣,有人偷偷告诉了宋臣了,宋臣当时就笑出声了,觉得有几分喜剧,挺搞笑的。

而这只是个开始。

贺川之所以能搞定那帮人是因为他手头上有他们几个的把柄,这把柄捏在手里,他们自然得听他的。

贺川从来不说自己是好人,他有时候做事挺不择手段的,大概是经历了贺太太的那些事。

他自认为做什么事不计较过程和方法,只看结果就行。

何况做这行哪里有不脏的,只不过有些人藏得深,没被发现而已,这也要看手段的。

贺川在墉城待的这几天都很忙,日夜颠倒,接二连三的应酬,也喝了不少酒,他似乎是有意放纵自己,没顾那么多,当然了,清醒的时候,他会看手机,看程回有没有找他,可是谁的信息都有,就是没有程回的。

贺川又上了那个微信号,以Brian的身份点开了和程回的聊天窗口,上一次聊天停留在上周五,就没有下文了,他反复输入表情,都没有发出去。

以另外的身份接近她,似乎也不太理想。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防备心变得这么大。

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以前可爱交朋友了,性格开朗,鬼灵精怪的,谁都能聊得过来,她那会上学,都能跟学校门卫叔叔聊家常。

然而现在,敏感脆弱,不跟人接触,他不在,张助说她就待在房间里,不出门,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贺川还是给她发消息了,问她复习的怎么样。

程回似乎也没事,很快回了消息,说不行了,今年大概要扑。

贺川就安慰了几句,不敢说太多,怕她怀疑。

程回说了句谢谢,就没有下文了。

贺川看着那两个字,只觉得烦躁,关了手机,又喝了一杯酒。

朋友见他一直喝闷酒,以为他是因为感情的事情烦闷,就安慰他说:“别喝这么多,对身体不好,看开点,没事,谁没被几个女人骗过。”

这朋友关系和他是不错的,所以敢调侃他。

贺川的感情路是不太顺的,最开始他跟程回在一块的时候,朋友们都说他们俩长久不了,没当着他的面说,是私底下在议论,后来贺川和程回断了后,朋友更不敢在他面前提程回这个人了,现在又来一个温凉。

唉。

朋友们没想到贺川会这么不顺利。

毕竟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大多数都是跟程究一样家庭背景的,可能跟家庭职业有关系,他们的感情和婚姻都跟程究一样,比较顺利。

而贺川则不太一样,他的感情就比较坎坷,不顺利,尤其这会大家伙都以为他离婚了,已经是个二婚男人了,虽然有钱有颜,可是年纪也不小了,还没有孩子,再找媳妇,多少会有一些不好的说辞。

这年头,二婚男人会被误会成是不是有不良嗜好,而且连孩子都没有,是不是不能生育等之类的问题。

几个朋友也是脑洞大开,纷纷操心起贺川的感情生活起来。

“阿川啊,其实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不用想不开,这女人多的是,你这条件想找什么样的都没问题,咱就不用借酒浇愁了,别喝了,咱走吧。”

虽然是这样说,也没人敢上去拦着贺川不让他喝。

贺川听到他们说的话,拧了下眉,问了:“你们说什么?”

看贺川的脸色似乎是真喝醉了,几个朋友就你看我我看你,说:“没说什么没说什么,走,咱们先回去吧,这个时间也不早了,很晚了,人家这也要打烊了。”

贺川没动,又喝了一杯,说:“包夜了,打什么烊。”

“人家会所也要休息的,我们耽搁人家下班时间也说不过去,下次再来喝吧,走,先走了。”

贺川听进去了,放下杯子,脸色不正常的潮红,说:“恩,那走吧。”

他的酒品还是很好的,当然了,也不会让自己真喝酒的,真到了应酬,也没人敢灌他酒,不存在喝酒闹事的情况发生。

贺川喝了酒自然是不能开车的,几个朋友都是开车来的,随便都能送他回家,但是贺川不想回自己住的地方,空荡荡的,没人气,也不想回贺家,对于他来说,那也不是他家。

说起来,他也没有真正的家,爷爷奶奶去世后,他就没有感觉到有一天的家庭温暖,一直都是一个人,其实这种感觉挺寂寥的,在外面受什么委屈,都是要自己扛,没人会帮他。

他小时候最羡慕的就是贺承了,即便父亲要求严格,但是他有母亲,有贺太太照顾,什么事都不用愁,大事小事,或者惹了麻烦,都有贺太太收拾烂摊子,根本不用愁。

在那种家庭条件下长大,对于贺川来说,根本没有一天是开心的,一直过的比贺承辛苦,要承受的也多。

后面搞垮了贺太太和贺承,不过是为了拿回属于他的东西而已,他放了贺承一条生路,没有赶尽杀绝,但也不会让他好过。

更别说什么东山再起了,贺承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贺川是真喝多了,谁送他回家的也认不出来,头脑昏昏涨涨的,手机也掉地上了。

朋友扶着他坐在沙发上,又帮他捡起了手机,拿给他的时候,手机刚好响了,不知道谁打来的,是垃圾电话,他要挂断的时候,听到贺川说:“我手机呢?”

“在这在这,刚响了,不过是垃圾电话,我帮你挂了。”

贺川捏着眉心,一脸倦色,说:“拿来。”

“还给你还给你。”

贺川拿回手机,看得不是很清晰,胡乱摁了下便拨通了一个电话。然后又瘫在沙发上,手里还握着手机。

朋友怕他喝多了,乱打电话,万一要是打通了胡说八道就完了,朋友就抢过他的手机,正要说话,一看显示屏显示的是两个字‘回回’,就愣住了,这要是没记错,这名字像是程回的?

程回?

回回?

什么情况,贼心不死?

电话已经拨通了,正在显示通话中了,但是那边很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朋友灵机一动,拿了手机接了,说:“你好,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贺川喝醉了,不小心拨通了你的电话,这么晚打扰了真是不好意思。”

程回没想到他这个时间点打来电话是喝醉了。

她顿了顿,说:“我这里是白天,不影响。”

“啊?你这是在国外呢?”

程回声音冷冷的,听到别人拿他的手机说他喝醉了,她其实不想搭理的,可是转而想想,还是问了一句:“对。他喝了很多吗?”

“对,喝了不少,这不我刚送他回来,他就打电话,然后打给你了。没给你带去困扰吧,不好意思啊,贺川就这样,不过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今天晚上约我们出来喝酒不要命了似的,一个劲喝,就没停过。”

朋友还说:“就怕他胃穿孔,现在也不确定,他又睡过去了,刚问他怎么了,也不说,闷的要死,就跟闷葫芦一样。”

程回:“……”

程回不说话了,手机那端静悄悄的,她不说话,朋友着急,是不是哪里说错了,怎么她这么沉默的。

程回其实怀疑贺川朋友说这些是故意为之的,是贺川让他说的,她才不说话,贺川这个人,这种事情肯定也做得出来的。

“哦。”

这也太冷淡了吧?

朋友惊讶不已,这贺川到底在做什么,难道他跟温凉分开是因为程回?还是说,他一直惦记程回,忘不掉她?

这也是有可能的吧,要不然怎么喝醉了还会给程回打电话,备注名还是略显亲密的回回这样的称呼。

这左想右想都觉得像是贺川忘不掉人家,要不然为什么行为举止这么奇怪的?

程回怕被贺川忽悠,才表现的很冷淡的口吻,漠不关心的,又说:“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挂了。”

就这?

朋友不干了,本来就是暴躁脾气,听到程回若无其事般就要挂电话明显是被气到了,说:“程回,你怎么回事,就这样?没有其他话要说了?你怎么就这态度?”

程回淡淡反问他:“我应该是什么态度?”

“你什么态度还问我?好奇怪啊,你是不认识我了是吗?当初你跟贺川在一块的时候,我们还一块吃过饭,不记得了?”

“……”时间太久了,她哪里都能记住,何况贺川朋友那么多,她又不是每一个都能记住,自从和贺川分手,她就想忘记关于贺川的一切,哪里会记得他朋友。

“那行,你不记得我不要紧,你总该记得你跟贺川之间的事吧,他今天喝了酒,十有八九就是因为你,他不说我也知道。”

程回无动于衷的,说:“你有什么事就直说了吧。”

“你怎么变得这么冷漠,我记得你之前是个挺活泼的小姑娘啊,怎么现在变了。”

程回就不说话了,安静如斯。

“贺川差点喝出胃出血,你一点都不关心,你有多冷漠啊,你知不知道他到现在惦记你,虽然说我不知道你跟他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们俩肯定是有误会。”

程回冷淡打断:“你也喝了不少吧。”

“我没喝多少,你别打岔,我都不知道说到哪里了。”朋友左思右想的,说:“反正你跟贺川肯定有误会,我把手机还给他,你好好跟他聊。”

程回说:“不用了。”然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原本应该醉得不省人事的某人眼眸异常清醒望着拿着他手机胡说八道的朋友,朋友其实也喝了点酒的,没有贺川多,但是酒精作祟,导致他有些口不择言。

“我凑你吓死人了,川哥你好点了吗?要不我给你倒杯水喝喝?”

贺川太阳穴肿胀的厉害,说:“你刚拿我的手机跟程回说话?”

朋友都惊住了,都不知道贺川是真醉还是假的,他这幅样子,明显不像是喝醉了,刚才还跟一滩烂泥一样,这会就能坐直了,搞什么,吓死人了。

贺川捏了捏太阳穴:“手机拿来。”

朋友立刻把手机还给他,嘟囔了句:“刚才你打了程回的电话,然后她问你怎么了,我就随口说了几句。”

“还有呢?”

“没了,就这样了。”

贺川拿了手机,翻开看了看,果然是打给了程回,他没说话了,拿了手机就往楼上走,脚步踉跄,不过还好,还算稳。

朋友有些担心他,就跟了上去。

但是贺川进了房间就把门锁上了,不让别人进来。

朋友不太放心,敲了敲门,喊了半晌,没人理。

贺川压根不理他。

进了房间的贺川,去浴室冲冷水澡,想自己清醒点。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贺川从浴室出来,清醒点了,又给程回打了电话,她没接,他又打了三四遍,她才接,贺川开口就说:“刚才喝多了,没注意到就打给了你。”

“你朋友也说了。”程回表示理解,所以很平静。

“……”他张了张口,只觉得嗓子沙哑的疼,迟疑了会,说:“吃饭了吗?”

“恩。”

“张助有没有烦到你?”

“还行。”

“回回,生气了?”

“没有。”

她就这幅油盐不进的口吻,贺川一时间拿她没办法,说:“刚才我朋友跟你说了什么?”

“你酒醒了?”

“醒了。”

“这么快?”

“冲了个冷水澡。”

“……”程回顿住,过了几十秒,说,“你和温小姐分开,是因为我么?”

这下轮到贺川沉默,他说:“不是。”

原因他也跟她提过。

但是在程回看来,他周围朋友都觉得是因为她吧?要不然他朋友为什么那样说。

女人是容易胡思乱想的生物,何况是程回。

她很敏感,一开始可以猜到一些,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她不想做这个罪人,更不想贺川做什么都是因为她。

没必要,这种深情,她承受不起。

贺川说:“之前说过,性格不合,即便没有你,我也不会和她结婚。”

“不结婚为什么又要在一起?”

“没有你,跟谁都一样,没有为什么。”

言下之意是,没有程回,要结婚在一块的话,不是温凉,也会有下一个温凉。

没有差别的,都一样。

程回轻呵了一声,没说话。

贺川说:“回回,我没这么快回去,你有什么事可以跟张助说,他会听你的话。”

她也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就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的模样。

程究和贺川谈过的事情,谁也没告诉程回,所以她并不知情。

程回没说什么,就要挂电话,但是贺川又开口说:“回回。”

喊了她一声,又没下文。

程回问他:“还有什么事?”

“没事,你好好休息,要吃饭,不要不吃饭,要是觉得不舒服,不要耽误,立刻去医院。”

程回:“恩,知道了。”

她说完,率先挂了电话,不再搭理贺川。

这天后,贺川喝酒加上身体不舒服住进了医院,这事,就他当天一块喝酒的朋友知道,其他人都不清楚。

胃溃疡还有轻微胃出血。

都是喝酒和作息不良导致的。

贺川并不打算住院治疗,住进第一天就想出院,被医生和护士拦着了,加上他朋友的劝阻,硬是不让他出院,要他住院治疗,不能耽误。

朋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着急出院,明明自己身体都垮了,就不能为自己考虑考虑么。

贺川没把自己的病情放在眼里,还在想赶紧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回伦墩,他不放心程回,生怕程回走了。

他只惦记这件事了。

朋友虽然不知道他着急出院做什么,但还是劝他凡事多考虑考虑自己的身体,又不是年轻小伙子了,要开始注意养生了,不能继续挥霍度日,这身体啊是自己的,要是一旦垮下,挣再多的钱也没力气花。

隔壁的朋友乙戳了戳他,咳了咳,小声说:“你别说年纪了,谁听不出来你是提醒他年纪大了,等下他要动手我可不帮你。”

朋友立刻反应过来,连忙补救:“川哥你别误会哈我不是那意思,我不是说你年纪大了,就是好心跟你说而已,纯粹是好心,没有其他想法。”

贺川被迫躺在病床上,手背插着管子输液,脸色不太好,今天是他住院第二天,昨天好不容易消停了,今天朋友过来看他,顺便又劝劝他,做下思想工作之类的,但是还咩说几句话,贺川脸色即便苍白也挡不住身上凛然的气势。

朋友自己过来当然是怕贺川的,所以又叫了个朋友过来陪同。

贺川面无表情盯着他看,朋友感觉到心虚,往后退了几步,保持一定的距离,深怕下一秒贺川杀过来。

过了会,朋友听到贺川冷不丁问了句:“我年纪大?”

“……”

“你们都觉得我年纪大?恩?”

朋友冒着冷汗解释:“不是这个意思,川哥,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趁现在年轻,要开始养生了,现在就很流行养生,人家十七八岁的小男孩小女孩都开始喝枸杞水了,人家都开始防患于未然了,我们更应该学习,您看我说的有道理不?”

另一个朋友也附和说:“是啊是啊,你看这次就是因为喝酒你才住院,还好发现的早,要是再晚点发现,麻烦就大了,可不是住几天院就没事了。”

“对啊川哥,我们更应该跟年轻人学习。”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非但没有糊弄住贺川,还让贺川愈发觉得年纪的问题。

“我们川哥这次是失误了,要不是喝酒误事,怎么可能会进医院,川哥身体素质这么好,这次是意外,是吧。”

“对对对。”

贺川冷笑,又不是听不出来他们的鬼话。不够他们也说的对,他这个年纪的确和程回有差距,之前没那么明显,现在越来越明显。

程回才二十五岁不到,他大了她一轮,的确差距大。

贺川不说话,他们俩个也不敢说话,互相交换眼色,谁也不敢再开口说话,于是低了低头,就四处看,假装没事发生。

贺川忽然开口说:“问你们件事。”

“川哥您说,只要您吩咐,我们俩肯定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贺川冷呵,瞟了他们俩一眼,不过表情有些古怪,迟疑了会,才说:“怎么追女孩子?”

朋友:“……”

没听错吧?

他们俩互相对视,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确定了的确没有听错。

这话居然从贺川嘴里说出来?

挺绝的。

贺川没有继续说了,表情很古怪,似乎难以开口。

朋友可精明着呢,能跟贺川混的也都是人精,大胆猜测他要说什么,于是开口说:“川哥,你是想追回程回吗?”

朋友乙:“……”

贺川没否认也没说话。

大概是被说中了,于是朋友大胆说:“如果是的话,其实我有一个建议。要不就装可怜卖惨博同情,女生最吃这一套了。”

要不是贺川喝酒那晚拨打的那通电话,朋友都不知道他原来是要跟程回复合。

着急出院也是想去找程回吧?

朋友心里很快肯定了这个想法,贺川肯定就是要去找程回。

要不然早就反驳了。

贺川抬眸看他,抿了嘴角,说:“你确定?”

朋友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张小板凳,狗腿子似的口吻说:“当然确定了,川哥,你就是形象太硬朗了,是时候卖惨博取同情了。”

“这招是屡试不厌,屡试不爽,非常有用,相信我。”

“是啊川哥,你要不就试试,我其实觉得你就是太严肃了,要是扮个不同的形象,有反差感,肯定是有用的。”

贺川:“……”

“不过在那之前,川哥你得把身体养好。这胃病可大可小,还是先把这身体养好了再说。”

贺川没搭理他们俩,拿了手机就开始订机票。

……

张助这几天过的这几天水深火热的,度日如年一样,他宁可回去面对那帮难缠的客户,也不想面对不按套路出牌的程回。

也不知道是哪里招惹了她,她每天不是在房间待着,就是在房间里待。

他怕她在房间里想不开,于是时不时的来敲她房间的门,问她需不需要他做什么。

一开始程回还会说不需要,到后面直接怼他了,说:“你要是觉得闲,可以帮忙做家务,但是别来烦我。”

她都用上了烦这个字了,可见心情有多糟糕。

张助叹气,接二连三碰壁,不敢跟程回硬杠。

程回也知道自己的脾气有点控制不住了,自从贺川那天喝醉酒给她打电话后,她再也静不下来,卧室里也没有药,药都在和同学住的公寓里,她想回去拿,又怕贺川不允许。

一来二去,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就躲在房间里抽烟。

烟都是她想办法偷偷买回来藏起来的,贺川不准她抽,看见了肯定会都拿走。

她为了转移注意力,就打游戏,不经意间在网上看到了墉城的新闻,里面就有八卦栏目在说贺川的公司被打压之类的文章,那贺川这次回墉城说段时间内回不来是回去处理公司的事?

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程回冷笑。

然而又刷到了有人说贺川疲劳驾驶发生了车祸,住进医院了。

他这几年挺火的,在网上似乎有一些颜粉,经常在他社交账号下喊老公的粉丝,明明不是明星,却有明星般的待遇,还有人在他账号下留言恭喜他回归单身,这下他们又有机会了。

程回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这才关了手机不看了。

贺川不在这,程回还是感觉轻松了点,没那么压抑。

张助也就吃饭的时候看得到程回,但是程回没怎么跟他说话,随便吃完就上楼了。

张助叹气,觉得程回比以前更难对付,小姑娘在想什么,他完全猜不到,而且程回的心思太难猜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都不表露在脸上的。

张助跟帮佣说了会话,没多久就听到了开门声,以为是谁来了,走出去一看,没想到居然是贺川。

“老板?”

张助立刻上去想帮忙提行李,但是贺川是两手空空回来的。

贺川还咳了咳,声音沙哑,说:“没行李,待会就走。”

张助说:“老板你怎么了?”

“程回呢?”

“刚吃完饭回房间了。”

她这几天一直待在房间的事,张助都跟他说了。

贺川也清楚,清了清嗓子,便上楼了。

程回在房间里没想到贺川回来了,看到他推开门进来,有些懵,说:“你怎么回来了?”

他脸色也不太对,但是房间视线昏暗,程回没注意到。

贺川说:“为什么不开灯?”

“不想开,刺眼。”

“刺眼?”贺川走进去,关了门,然后坐在她对面,随便捡起地上一本书翻了翻,“不是在看书么,这么暗能看书?”

“没看,供着而已。”

“呵。”贺川笑了一声,很快又嗓子眼痒了痒,这还能忍,但是咳嗽咳没这么好忍,还是轻微咳了出来,他将隐忍和克制不住诠释的很好,“身体好点了吗?”

程回:“恩,死不了。”

贺川点了点头,然后把地上的书都捡了起来,说:“要是看不进去就不看了,状态不好别难为自己,又不是非要考这学校。”

程回:“……”

贺川把书整理好了,放在桌子上,又咳了咳,这次咳得用力了点,脸色挺差的。

程回不想注意也注意到了,抬头看了他一眼,刚好灯光明亮,他嘴唇都没血色,和平时还是有区别的。

“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程回也只是冷淡上了床睡觉。

贺川没说话,出门关上了房门。

把整个身体藏在了被子下,程回忍不住想起刚才贺川的脸色,确实不对劲,可是又如何,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要是生病都不知道去看医生吃药,那是他自己的问题,跟她没关系。

程回努力睡觉,睡不着也要努力睡。

程回第二天醒了过来,帮佣进来喊她吃早餐,她就收拾了下,下楼吃早餐了。

气氛微妙的安静,程回一边喝牛奶一边四处看看,感觉那里不对,张助这个点怎么没来,而昨晚贺川不是回来了吗?怎么也没什么动静。

程回看了看帮佣,还是问了一句:“其他人呢?”

帮佣没反应过来,说:“什么?”

“张助理。”

“哦,昨晚就出去了。”

程回点了下头就没说继续问了。

……

此时在医院的张助忽然打了一个很大的喷嚏,看到贺川还没有醒来,但是脱离危险了,他就想先回去拿几件换洗的衣服过来,贺川这情况大概是要住几天院的。

张助回去拿衣服,没有把贺川住院的事情告诉程回,反正她也不关心。

一连几天,张助和贺川都没人影,程回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程回虽然在房间里待的时间多,但是贺川回来后居然没找她,这就不正常了。

这显然就不对了。

张助找不到人,程回试探性开口问帮佣了,说:“贺川在哪里?”

帮佣没有回答,也没有正眼看她。

程回追问了句:“他们人呢?助理先生呢?”

帮佣说:“我不清楚。”

程回:“……”

帮佣擦完了桌子,程回还在,她默了默,这才说:“助理先生说反正你不关心贺先生,也就没必要跟你说了。”

程回再次追问:“出什么事了?”

“没事,贺先生很好,他不会有事。”

看这样子,帮佣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却不告诉她而已。

程回垂眼,说:“你知道,可你不想告诉我。”

帮佣:“……”

……

晚上,张助回来了,大老远就看到门口坐着一个人影,靠近了一看,是程回。

张助吓了一跳,说:“你怎么坐在这里?”

“你去哪里了?”

“有事。”

程回维持原来的坐姿不变,说:“贺川呢?”

张助:“……”

“回墉城了?”

“没有。”张助又说,“不过他去哪里我想你也不关心,不来打扰你最好。”

程回没说话了,张助越过她,进了屋。

张助手上提着一个袋子,像是一些衣服之类的,程回看到了。

张助把衣服给了帮佣拿去洗,又去拿了干净的衣服就要走。

程回把他拦在门口了,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看着张助。

张助其实也有些生气的,程回年纪小,不懂事,他能理解也能包容,毕竟他一个大男人跟小姑娘计较什么呢,可是这次,他是正生程回的气了。

于是稍微没控制住语气,比较严厉,说:“你在关心老板?”

“要是不关心,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他怎么了?”

“放心,没死。”张助字字句句都带刺。

程回握了握手,说:“他怎么了?”

“刚说了,没死。”张助又说,“你还是别问了,我也不好告诉你。”

张助说完就走了,还碰了下她肩膀,程回差点没站稳,而张助已经上车走了。

张助又去了趟医院,拿衣服给贺川,贺川躺在病床上,在看书,是程回的那几本资料书。

程回一路跟了张助来医院,张助没发现,也还好没发现,她差点就跟不上了。

贺川低头看资料书,张助坐在旁边,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程回慢慢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有护士经过看她坐着不动,以为哪里不舒服,便上前来问了句。

程回摇头说:“没事,累了,坐在休息会。”

“好,有需要可以找我们。那不打扰了。”

“谢谢。”

护士走开后,程回捏着手机摩挲着屏幕,很迟疑,晃着腿,也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出来的急,她穿着短袖和短裤,还是拖鞋,晃着腿,干坐着等着。

张助出来接电话,刚好看到她坐在椅子上,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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