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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丢了


“当初说好挤他走的人不止我一个,咱们是一条绳子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推脱狗咬狗,可就说不过去了。”

贺家这群亲戚,都是一群吸血鬼。

贺夫人深谙他们的本性,要不是她给足了他们好处,他们绝对是不会走站在她和贺承这边,贺川有能力,能压制他们,之前他管公司,他们方方面面都不敢得罪贺川,因此也受了不少贺川的气,心里不服,恰好,贺夫人和贺承这时候出现,和他们交易,这才联合一起整贺川。

把贺川赶出公司后,他们和贺夫人的立场又不太一样了,因为利益分配不均。

重要的几个部门管理层都变成了他们自己的人,不是儿子就是女儿,即便不会管理也要硬塞进去掌握实质性的权利,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底下的人不服依靠裙带关系进公司就做管理的人而且他们一进了公司就要进行全面改革,但不是每个部门都是一样的,是看人下饭的,没有关系户的部门就要调整上班时间,提前一个小时上班,又要延后半个小时下班,还不加工资,双休也变成了大小周。

这个制度出来之后,公司人心惶惶,甚至还有风声说要裁员。

主动离职和公司裁员有本质的不同的,前者拿不到公司的赔偿,后者公司又不主动裁员,而是找借口,要是发现做错了事,就拿这个借口逼迫辞职。

贺夫人也知道这些情况,但她不会管理公司,那群亲戚就是看她不懂管理,才肆无忌惮横行起来,作威作福,牙根没把她放在眼里,尤其这会公司的项目被同行抢走了不少,业绩下滑,导致他们对贺夫人颇有怨言。

甚至公司开会的时候,好几次都呛她,问她专业问题她都回答不上来,而贺承也没来开会,他就挂了个名字而已。

时间一久,贺夫人察觉到他们现在是想把她跟贺承也挤出去,火急火燎的找了贺承商议对策。

但是她一直联系不上贺承,足以看出来,他对公司是真不上心。

贺夫人只能打电话联系贺承的经纪公司,问他之前的助理,她这通电话就直接打到了阿昼那,她以为阿昼还给贺承做助理来着,因为贺承都没说自己换过助理。

阿昼在医院休养,胎位不正,那天贺承去找过她,她受到了惊吓,打了救护车电话就送医院了,她担心孩子出意外,就在医院休养了。

贺夫人打来电话的时候,她其实很懵,说:“我……我已经不是承哥的助理了。”

“什么意思?你不给我儿子做助理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阿昼说:“贺、贺太太,大概是四个月之前我就不是承哥的助理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不过您别着急,我帮您问问。”

贺夫人也就只有阿昼的手机号,这还是之前贺承带阿昼回去过一次,贺夫人怕以后贺承工作的时候不方便接电话,联系不上,就跟阿昼要了联系方式。

“已经这么久了啊,怎么突然换助理了?你不是做得好好吗?”

“是我生病了,我就辞职没继续做助理。”

“原来是这样,那不好意思,对了,你港说你可以帮我联系到他吗?那你帮帮忙联系一下他,让他手机开机,我有急事找他。”

阿昼:“好的贺太太,我帮您联系。”

阿昼有些犹豫,犹豫要不要告诉贺夫人她怀了贺承孩子的事情,也不知道贺夫人会不会喜欢这个孩子,她不敢确定,而且是背着贺承的。

贺承那天的态度她是看在眼里的,他不喜欢这个孩子,即便如此,她还是想把孩子生下来,可以说,她孤注一掷,看看贺承会不会因为这个孩子而对她好。

阿昼联系了谭雅卓,绕了一圈,问她:“雅姐,你现在有空吗?公司忙吗?”

“还在公司,怎么了?”

“是因为贺承的事情在忙吗?我看到了网上的新文,雅姐,这件事是不是很棘手?”

谭雅卓说:“挺棘手的,贺承现在的工作全部都停掉了,公司放他假,让他回家待着,暂时别出来了,现在公司楼下全是记者蹲守,他也来不了公司。”

阿昼忍不住担心贺承现在的心态,迟疑道:“雅姐,那些事,贺承是真的做了吗?”

“不知道,他自己都不承认,说是有人泼脏水,对家搞事情,谁知道呢,就连他高中做的肮脏事都被扒出来了,果然是人红是非多。”

谭雅卓惋惜道:“可能像他这种出身背景的豪门子弟为所欲为惯了,我当初被他外表的假象蒙蔽了双眼,是我看错人了,签了这么混账的玩意。”

阿昼也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他折磨她的时候,经验老道,似乎不是第一二次,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她就是喜欢他,不受控制,被他吸引。

她甚至天真的想劝他改邪归正,变好,不要再做伤害别人的事。

阿昼说:“雅姐,是我不好,之前你让我看着他的时候,是我没有告诉你,他……”

“这不怪你,也是我小看他了,没想到他会直接对你下手,你现在的遭遇,全是拜他所赐,阿昼,你别害怕,你不忍心打掉孩子,那就生下来。你安心在家里养好身子,其他事情不用管。”

阿昼欲言又止,纠结了会,问:“雅姐,那他现在在家吗?因为他妈妈打电话给我,说联系不上他,有点担心。”

“这样啊,那我联系他,转达一声。”

阿昼:“麻烦雅姐了。”

挂了电话后,阿昼给贺夫人回播了电话,说:“贺太太,您不要担心,我已经喊经纪人联系承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答复了。”

“小姑娘谢谢你啊,真是热心肠的好女孩,也是可惜了,对了,你现在在做什么?”贺夫人也只是寒暄问一下,并不是真心关心她。

阿昼却感觉到了贺夫人是个好人,心肠好,说话温和,应该是位好脾气的太太,于是她斟酌了会,想跟贺夫人把事情说了。

“贺太太,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告诉您,方便见面沟通吗?”

贺夫人问:“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头说?”她其实不想见区区一个小姑娘,不就是给贺承做过一段时间助理而已,能有什么事跟她说。

“电话里说不清楚,贺太太,您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到中医院来吗?我在医院里,不太方便外出。”

“哦,是这样啊。”

“对,贺太太,这件事情也跟贺承有关,很重要,所以我才想跟您说,不想瞒着您。”

那边说:“那行吧,我明天抽个时间过去一趟,那到时候见面再说。”

“好的,贺太太。”

阿昼打完电话,心里狂跳,很紧张,也不安,她不知道贺夫人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贺承的会有什么反应,是欣喜还是惊吓?

不过这毕竟是贺家的骨肉,贺太太应该不会不喜欢吧。

隔天早上,贺夫人直接来了医院,她倒是好奇,这助理小姑娘到底要和她说什么事,还跟贺承有关系,她一路上想了很多种可能,但唯独千万别是怀了贺承的孩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阿昼昨晚没休息好,有点着凉,可又不能吃药,只能喝点温开水,多穿衣服,这会脸色不是很好。

贺太太敲了门就进来了,看到小姑娘躺在病床上,她盖着被子,看不出有什么端倪。

还是阿昼先乖乖巧巧喊了一声:“贺阿姨……”

这声阿姨的称呼让贺夫人愣了下,说:“你叫我贺太太就行了,你昨天在电话里跟我说你有事要告诉我,还跟贺承有关,那是什么事呢?”

阿昼表情有些受伤,咬了咬唇,垂着眼眸,眼神没焦距的盯着床单看,有些紧张和不安,可是怎么样都要赌一把,不能再跟之前一样,她要是想和贺川在一起,那就得冒险,冒险是有一定危险的,即便如此,也要试试看。

“贺太太,其实我之前给承哥做助理的时候,我们俩好过,我现在有了他的孩子,已经四个月将近五个月了!”

五个月的肚子其实很明显了,不过她瘦,四肢纤细,没怎么长胖,这会盖着被子其实看不出来肚子有什么起伏,还是她自个说完,掀开了被子,让贺夫人看到了她隆起的小腹。

贺夫人震惊不已,瞳孔地震,连忙转身关上病房的门,再三跟她确认道:“你确定吗?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贺家的血肉?是贺承的?”

阿昼点头,一脸郑重:“是贺承的,贺太太,我没有撒谎。我怀了他的孩子,之前一直没说,是因为我害怕你们会不要他,他是一条生命,很可怜,我不忍心不要它。”

贺夫人虽然也想抱孙子,但不是贺承还没结婚就要生孩子,眼下贺家一堆麻烦事,这会又来一个小孩,真的不是时候。

只是不过怎么贺承会跟眼前这个小姑娘搞上了?他惦记的不是辛家的女儿吗?难道是走出来了,就跟其他女孩好了?

贺夫人冷静了会,一改刚才的慈眉善目,严肃说:“你在玩什么把戏,你说这孩子是贺承的,你有什么证据?你一个女孩子这么不自爱吗?未婚生子,你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吗?”

阿昼:“贺太太,我知道换做别人也很难相信,但我怀的的确是承哥的,我也只有他一个男人,你们贺家可以不认我,但是不能不认这孩子,它是可怜也是无辜的,已经四个月了,我今天告诉您,就是想看您的意见,如果您不想认这个孩子,那我以后不会带它出现,它以后也不会姓贺。”

贺夫人:“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在威胁我?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我没有的,我只是不想它跟我一样可怜,我想给他找个好去处,也只有贺家了,贺太太,求求您了,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我想孩子它可以回贺家,可以吗?”

贺夫人迟疑,“这孩子你尽管生,生下来验DNA,它要是我们贺家的,我们带回去养,它要不是,小姑娘,人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到时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们贺家没有那么好忽悠。”

阿昼欣喜若狂:“我知道了,谢谢贺太太网开一面,给孩子一个机会。”

“得了,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这件事情你必须保密,不可以跟第二个人说你怀了我儿子的种,尤其是媒体。”

阿昼愣了下:“网上已经有人爆料了……说我的……”

“你不要承认,更不要出来,否认这孩子是贺承的,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听见了吗?”

阿昼连连点头:“好的,我知道了,贺太太。”

谈好了事情后,贺夫人没再多留,很快就从医院离开了。

……

贺川这刚接到一个电话,是他找人跟踪了贺夫人,那人把贺夫人今天去医院的事告诉了他,还说:“贺太太见的那个人是个女人,是贺承之前的助理,叫阿昼。”

“都说了什么?”贺川漫不经心问。

“我偷听到了,那个阿昼说自己怀孕了,我又打听了下,的确是怀孕了,快五个月了。”

“好,你继续跟着,再找个人盯着医院,有什么事继续跟我说。”

“好的老板。”

贺川默默抽着烟,看着落地窗外的繁华景色,一室寂静。

桌子上的烟灰缸里全是烟蒂,他也不知道抽了多少,反正这会烟不离手,无时无刻都在抽,不要命了似的。

忽然间,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穿着职业套裙的女人,她闻到一屋子的烟味,皱了下眉,利落走过来,把资料放在桌子上,忍不住说他:“你都抽了多少了,不要命了?想得肺癌?”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窗户,通通风,而贺川也没拦着她,任由她像管家婆一样管他。

她是温凉,跟他一个学校毕业的,不同专业,她是正儿八经的金融专业毕业的,上个月应聘到他们公司,等她上班了,在开会的时候,贺川看到她的时候,才认出她来。

两个人在学校那会其实就认识的,也算是一个社团的,只不过他高冷得很,不爱搭理人,是温凉一直主动跟他联系,一直到毕业,温凉出国了一段时间,也就没和他联络,就上个月,她回国找工作,看到了他开的公司在招人,她义无反顾就来了。

来了之后,仗着是他的小学妹这才管起他的生活来。

她年纪小,长得也很幼齿,不过做事风格雷立独行,挺厉害的。

贺川也就由着她了,没说过她什么。

这会被她教育抽烟问题,贺川表情也是淡淡的,眼底料峭,继续抽着烟。

温凉转身回来,毫不客气夺走他指缝的烟,说:“别抽了,学长。”

没人的时候,她喊他学长,有人在,是老板。

贺川斜眼睨她:“胆子越来越大了。”

“对不起,不过你身体还要不要了?抽这么多,真不怕死?”

“怕死,更怕死在女人裙下。”他故意开簧腔,不顾形象。

要不是温凉自认为认识他多年,多多少少了解他,知道他并不是那种人,不然早就告他骚扰了。

“学长,今晚一起吃饭吧,我订了一家餐厅,他们家菲力牛排很有名。”

贺川:“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不行,你也要去,我用你名字订的,而且今天是我生日,你不帮我过吗?”

贺川笑笑,“生日不是应该和家里人或者和男朋友一起过吗,你不怕我给你布置工作?怎么,有受虐倾向?”

“那也等我吃完饭再干活,而且我没男朋友,我家里人都在国外,你懂得,我在墉城认识的人就只剩你了,你总不能让我生日都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吧?这么不念旧情?”

说到最后,温凉都想跟他撒娇了,那神态语气就像是她跟男朋友撒娇。

贺川眼神一瞬变得深沉,看她的眼神飘了飘,似乎想起了谁。

“学长?你怎么了?”温凉的声音将他唤回现实,贺川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说:“走吧,毕竟是你生日。”

……

温凉非常用心,但坐在对面的男人还在看手机,心不在焉的,餐厅这会不能抽烟,他频频走神,不在状态,也没看她。

温凉优雅用餐,视线一直在他身上,他专注工作的时候,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样子,她又仿佛想起大学那会,她经常找各种借口接近他,让他帮帮忙,被拆穿了,就耍无赖,这次也是。

生日什么的,是假的。

他没发现。

温凉知道他的心思不在这,似乎丢在了其他地方。

温凉直接跟他坦白:“学长,其实今天不是我生日,我刚才骗你的。”

贺川没听见,抬头看她一眼,说:“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今天不是我生日,学长,你一直在走神,我说什么你都没注意听。”

贺川拧了下眉:“你刚说什么了?”

“我说今天其实不是我生日,我骗了你,学长,我要是不这样,你也不会跟我吃饭,还在公司泡着呢。”温凉一只手撑在下巴处,抱怨他。

贺川:“没什么,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学长,你是不是受什么创伤了,给我的感觉怪怪的。”

贺川放下手机,看她:“说什么呢,吃饭吧。”

温凉若有所思盯着他,看出他其实不想聊的意思,就没往下说了,安安静静吃自己的。

吃完饭,贺川送她回家,一路上,贺川没再说话,噙着眉,望着正前方。

而温凉一直偷偷打量他,说:“学长,好奇问你个问题。”

“你说。”

“你结婚了吗?”

她才回来没多久,对贺川的情况不太了解,不过他每天都泡在公司,很晚回家,手上也没戴什么婚戒,不像是结婚的样子。

“没。”他回答简洁。

“那是有女朋友吗?你每天都在公司,你女朋友不说你吗?”

贺川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手背青筋突起。

温凉注意到了,心里一紧:“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学长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没女朋友。”贺川绷着脸颊。

温凉不再问了。

……

贺川送完温凉就走了,他回了自己的住处,打开门,空荡荡的,就只剩那条狗在,狗主人一直不回来,这狗就留在他这了,也养出感情了,他就跟狗主人说了,干脆他买了,他来养好了,狗主人和他关系不错,直接送他了,本来就很抱歉,让他帮忙养了那么久,既然他要了,而且他们也回不去,就送他了。

程回还在的时候,这个点还和狗一块坐在沙发上看电影,一边看一边等他回来。

贺川坐在程回以前坐的位置,拿了遥控器瞎按,狗蹲在他脚边,一动不动的,也看着电视机。

贺川闭了闭眼,摸着狗的头,喃喃自语:“狗子,想她吗?”

这个‘她’,自然是程回,除了程回,也没其他人了。

狗打了个哈欠,没反应。

它听不懂人话,自然是没有反应的。

贺川自嘲笑了笑,嘴巴涩的慌,忍不住拿烟抽。

吞云吐雾的,思绪飘远。

距离程回离开后也有一段时间了,他还是不能走出来,每天泡在公司不回来,就是逃避,这屋子,处处都有她生活过的痕迹,他一回来,脑海里全是她的身影。

每回这个时候,他就坐在沙发上抽烟,一动不动的。

白天阿姨过来大嫂卫生,贺川刚起床,看到阿姨在打扫,随口说了句:“顺便把浴室里那些女士用的东西都丢了,还有衣橱里那些衣服。”

阿姨问:“都丢了吗?”

阿姨是知道这间房子还有女主人的,虽然嘛,那女主人看起来年纪很小,和男主人不太像是一对情侣,而且还是同居的。

那女主人也有段时间没回来了,男主人没提过,今儿个忽然要她把那些物品都丢了,意思是分了?她以后都不回来了?

阿姨不敢问,压下心里的疑惑,照做了。

贺川看都看那些属于程回的东西,洗漱完,拿了车钥匙就出门了。

狗在家里到处走,看到了阿姨在衣橱整理衣服,好奇走上去,歪着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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