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她不一样
“白姑娘,本王所说绝无虚言,为何你总是不愿意相信?”
白姝:“……”
她要是信了,那才有鬼。
她脸上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二皇子,臣女与您,不过几面之缘,若现在谈及信任,是否有些为之过早?”
萧锦天一愣,但很快恢复如常,“那还是本王考虑不佳了。”
白姝心里面狠狠的赞同他的话,但表面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
她好歹是重生而来,萧锦天是个什么样的人,除了他本人,恐怕最了解的就是她了。
要是这样她还能相信,真是白来这么一世。
你为何不愿嫁于本王?”
萧锦天看着白姝这油盐不进的模样,自然会有愤怒。
他身份尊贵,从来只有别人依着他的份,为了白姝做到这个份上,做小伏低,可是她却并不领情。
他…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二皇子。”
这一次白姝开口声音就柔和了许多。
她深知萧锦天是一个怎样的人,也知晓他这段时间放低身段,有多么难得。
但,这只是这人的伪装。
猛虎的伪装只是暂时的示弱,他的目的是更大程度的反扑。
她目前也没必要和对方撕破脸,毕竟…他是皇子,身份高贵,她只是一个臣子的女儿,想要公然的反抗,还是有些难度。
听到白姝示弱的声音,萧锦天的嘴角微不可查的向上勾了勾。
她终于懂得示弱。
但他很快就会明白,白姝的示弱也只是一点。
“二皇子心意,臣女明白,可臣女相信缘分天定,若要结为夫妇,还得互相喜欢才是,不然两个凑合的人待在一起,无非就是先看两眼罢了。”
“更何况…臣女与殿下不过一面之缘,万万不可约定终身。”
白姝说话慢条斯理,给人一种犹如山间清泉流过的舒爽。
不过说出这句话来,她心中也是有些苦涩,若是上一世,她能够明白,强扭的瓜不甜,或许…也不会将全家的性命葬送在那一场夺嫡之争中了。
今日萧锦天原本就是不请自来,现在又在这自言自语了许久,白姝本就觉着有些烦。
但她也不得摆出柔和的姿态,更何况…他钟意的是她还是白家的权利,她一清二楚。
“可日久生情也未尝不可。”
萧锦天还想再争取一些。
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两家定下婚约,是因为两情相悦,大多都是因为加时匹配在一起,能够给双方带来助力。
白家要是能归到他的麾下,那可不只是一个助力那么简单。
若是能得到白家的鼎力支持,夺嫡之争简单的犹如轻轻抬手。
白姝无话可说,起身伸了个懒腰。
她慢悠悠朝着里屋走,“臣女有些乏了,就先行退下了,二皇子要是不想离开的话,也可以在这吃几盏茶,我让春荷再给你送几盘糕点过来。”
反正和这人也说不通,不如直接转换话题。
萧锦天坐在原地,本能想跟上去,但转念一想,这毕竟是女子的闺房,虽然他贵为皇子,可是有些礼节还是得守。
“简直不可理喻!”
他一甩袖子,气呼呼地夺门而出。
刚走出寝殿门口,他却觉得心中复杂的情绪越来越明显,他生气白姝的目中无人,可又很中意这样有自己想法的女子,心中也舒畅了不少。
他抬手摸向胸口,好像一直憋在胸口的郁结,在悄然之间就被解开。
“好久…”
他看着远方停顿,喃喃自语道:“确实很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过。”
自从他长大之后,即便不被整个皇宫里面的人喜欢,但他也是有着血脉的皇子,自然也是在众人封王的时候得了一个封号,可惜所有人都有封地,相当于有了实权。
他…除了有这个虚名和搬出去另住的王府,手上根本没有任何的实权。
父皇为什么会派他出征,无非就是不想大皇子日益壮大,威胁到他的地位,他只能将目光投向这个从来都没有在意过的儿子身上,也就是他这个皇宫的透明人 。
“呵。”
萧锦天嘲弄一笑。
亲爱的父皇啊,您但真是虚伪至极。
他自从得了这个出征的差务,那些人无疑是在阳奉阴违的赞赏他,连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会说,一见到他就觉得气愤,听着这些话,他心中没有任何的感觉,如果硬要说,那就是讽刺。
转念一想,白姝这么直白的人,好像无论他是那个废物,还是今天荣誉加身的人,她…都出奇的讨厌他。
真是奇怪。
萧锦天嘴角勾了勾笑,这样的笑容从未在他的脸上出现过。
她…不在乎他的身份,甚至敢和他顶嘴,所有的神情都写在脸上,她既不讨好他,又不奉承他。
确实是一个很难得的妙人。
单单这一点,就是那些人无法达到的。
萧锦天浑身自在,抬头一看,今日月光也柔和了许多。
和她斗嘴…还真的挺有意思。
宫中谨小慎微的日子,他也过得厌烦。
能有人让他可以不管不顾地理论的人大概只有她了。
回去的路上,他不时回忆起方才白姝那笑的模样,倍感亲切,嘴角不禁向上撇了一下,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殿下,方才您和公主在里头讲什么了?”
跟在萧锦天身后的社会有些不解,殿下出来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可是嘴角总有一些淡淡的笑意。
“属下看着您好像笑了,是白姑娘同意定亲了吗?”
跟着萧锦天的侍卫看他这么高兴的样子,心里也直犯嘀咕。
二殿下今日真是反常,跟平时没半点相像。
“你说,女孩子都会喜欢些什么?”
萧锦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又给他抛出了一个问题。
侍卫没有回答,因为他真的不知道。
萧锦天似乎不在乎,紧随其后的说道:“胭脂水粉,还是绫罗绸缎?亦或是珠宝首饰这些?本王若是想送礼,该送些什么好?”
侍卫一听萧锦天这样问,立即犯了难,支支吾吾道:“殿下,属下……属下也不知啊,属下从小在军营长大,还没有相好的女子呢!”
二殿下这是为难他啊!
“罢了,榆木疙瘩!”萧锦天嫌弃地骂了侍卫两句。
他这句话不知道是在点侍卫还是点自己。
思前想后,他决定亲自到街上去瞅瞅,看看天晋朝女子们都会钟爱那些物品。
街上好不热闹,两人热火朝天地挑选着礼物,很是认真。
皇宫内,白姝见萧锦天走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萧慧慢慢凑上来,也重重舒了一口气。
两个女孩索性将外衣脱下,只穿里衣躺在床上,如此坦诚相对,倒也显得更加亲密无间一些。
“公主刚刚是假装头疼吧?”白姝刮了下她的鼻子,没想到看似弱不禁风的她,也会动些歪心思。
萧慧撅了下嘴,惭愧道:“我刚刚不是故意留你跟兄长在那边的,只是……”
她有些怵二皇兄。
萧锦天这人真的很奇怪,虽说他不是她唯一的哥哥,但…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脸上永远带着浅浅的笑容,却又像隐藏着极大的阴谋。
她…越看越觉得害怕,外加上二皇兄明晃晃的眼神,她只能把地方给让开。
“好了,我知道你怎么想的。”
白姝倒了一杯茶,浅浅的尝了一口,萧慧脸上还是愧疚。
白姝没办法,只能敲了敲她的脑袋,“你别忘了,我可是最了解你的人,自然知道你是不愿意将我一个人留在那里,更何况我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白姝笑笑,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回到了方才的轻松惬意。
“姝儿,我看你身子长得甚好,不像我,还是个小孩儿模样,母妃总说我没有女子的风韵,这是何意啊?”萧慧羡慕地看着白姝,倒叫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什么呀,我……我也没有很丰满嘛,你平时要多吃木瓜,还有牛奶,豆腐这些,不要挑食,慢慢就可以变美了。”
白姝虽然嘴上埋怨着,可还是很实诚地跟萧慧说了些“秘方”,萧慧全都默默记下了。
说着说着,萧慧话锋一转,提到了亲事。
“姝儿,你同我一样,也是十二岁吧,你父母可有跟你提起过定亲的事情?你可许配什么人家了?在咱们天晋,女子十四可是就到了出嫁的年纪了,若是不早点定下来,年纪大了嫁不了人,会被别人笑话的。”
萧慧虽然身在宫中,可也经常听宫女嬷嬷拉家常,她们就最喜欢说这些事情,因此她也晓得不少。
“没有,我父母并未给我订亲,说实在的,我不想嫁人。”
白姝十分笃定地说道。
上一世那怨妇一般的生活,她真是过怕。
女子从来不应该局限在这四四方方的天地之中,谁说女子不如男,她这一世,一定要珍惜好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自然也不愿再嫁人。
不过这些都是她心中的想法,她要是告诉萧慧,更要吓着她。
这话可是把萧慧惊到了,她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白姝,想不出眼前这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儿竟然会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想法。
其实,白姝也并非生来就不想嫁人,她曾经也期待着美好的爱情,可是现实却给了她当头一棒,让她生不如死。
上一世,她就是太过沉迷于情爱,才会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现在,她有了重开一次的机会,说什么也不能重蹈覆辙了。
“女子能做的事情有很多,并不是只能待在家里,当个洗衣做饭的老妈子。我们从小也读书识字,懂得道理并不比男子们少,为什么就不能去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番天地呢?”
白姝的话让萧慧陷入了沉思,她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但是自古女子的职责就是相夫教子,抛头露面乃是男子应该做的,女子也能如此吗?
“可是,若我们没有在适宜的年纪嫁出去,就会被人说闲话,就像我,被人轻薄了,宫中的下人们都对我指指点点的。”
说到这里,萧慧又暗自神伤起来。她并不想回忆那天的情景,可是周围人的态度,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已经被嫌弃了。
白姝摇了摇头,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公主,这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因此自怨自艾呢?歹人撕破了你的衣裳,是他行凶在先,你又没招惹他,该被人唾弃的,是他,你何错之有?不要管那些风言风语,咱们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够了。”
她拍了拍萧慧的手,“况且,你身份尊贵,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那些人只不过想看你的笑话,你可不能趁了他们的心意。”
萧慧顿时间觉得醍醐灌顶,原来,一直都是她自己作茧自缚,白姝倒是看得比她透彻。自己是公主,根本就没必要去管那些奴婢说什么,必要的时候,也该拿出点公主的威仪来。
“嗯,姝儿,你的话我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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