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天上人间
夜总会被起名叫天上人间，过完年土匪们就集体上城里去发传单了，白宝宝揪着李秀才给写了一些宣传语，什么开业大酬宾啊、第一个月办卡八八折啊、胡乱吹嘘一通，然后叫人抄在大红纸上四处去发。
由于考虑到部分人民百姓不认字看不懂，开业当天不仅在店门口安排了扎花放炮等项目，还搭了个台子让金冬上去用大喇叭宣扬。“各位父老乡亲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本店开业大酬宾啊，即日起十五天，进店没有最低消费、大家可以先来逛一逛看一看，不花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过了年大家都闲暇下来，平日上街的人多，看了纸上宣传和店门口的忽悠，群众们也都好奇起来，夜总会和天上人间是个什么东西。
有几句至理名言怎么说的来着：来都来了～大过年的～
再说了又不花钱，还能骗着谁咋的，那就进去逛逛呗。
沈思带着开业贺礼上门的时候夜总会已经人满为患，他在门口找人问了几句，随后被服务生引荐进门。
然后他一进来就明白了，怪不得好好的青楼重新修整一下居然需要几个月的时间，这风格真是……不知道怎么夸了。
一进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个收银柜台，深木色的柜台上面盖着白色的大理石台面，和寻常酒楼的柜台完全不用。楼内墙壁都是地砖上墙，纹路分块比木头更大很多，还用油漆铺了很夸张的色彩。
这样的重色本应让偌大空间变得阴暗狭小，可是房顶上均匀的挂着许多灯笼，那些灯笼即便是大白天也燃着。灯笼罩子是彩色琉璃拼接，从里面透出来的光线色彩斑斓。
还未进门沈思就先想到了一个词，纸醉金迷。
白宝宝正在柜台后面指挥服务生干活，她一见了沈思就满眼笑意的道，“你来了！”
沈思走过来将一个礼盒放在大理石台面上，“说好了来看你的。”
白宝宝丝毫不推辞，迅速把盒子收到柜台下面，冲他眨眨眼，“我这地儿怎么样？”
沈思诚恳道，“大手笔，够奇特，看着也够贵的。”
“那当然，花了我好多钱，我可肉疼呢。”
正好有一对夫妻拿着宣传单过来吧台这边询问，“你们这儿办卡八八折是么？里面是干什么的啊？”
沈思立刻往旁边让开一步，示意白宝宝先忙。
白宝宝紧着往沈思手里塞了一张卡，又指了指里面，“那你先自己逛逛啊，我马上就回来了。”
“好。”
白宝宝给那对夫妇宣传自家夜总会的种种优点，沈思稍微停了几句，然后拿了卡往里走去。等进来过后他才发现，里面比外面更绚烂。
墙壁上的色彩依旧昏暗夸张，除了头顶上有琉璃灯，墙壁上也镶嵌了一些铁艺的灯架子。
场地中间是一个台子，台上正中间立着一个漆黑的金属棍，最上头固定着装饰精美的小喇叭。一貌美女子站在喇叭后面唱歌，她身后两边坐着奏乐的美女。柔软的声音并不很大，但清晰的传到了每一个角落。
舞台下面是一个大舞池，大舞池旁边是隔离出来的小舞池。小舞池几乎没什么人，可是大舞池站了一堆，这些男男女女形态各异，都互相在拉着手在跳舞，有的是男女拉在一起，有的是两个女子拉在一起。但说是正经跳舞还有点不像，他们就是晃动着身体随着歌声律动。
沈思不太理解，这些都是客人么？那为什么客人要跳舞呢？
还有这里的服务生也和寻常酒楼的不一样，他们无论男女全都梳着一个高高的马尾，身穿黑色红边的窄袖上衣。右手端着托盘，身形笔直，走路快而不慌，步子沉稳，比许多客人更像是大家出身的样子。
在小舞池外围一点是一些单独的座位，浅灰蓝色的四个座椅围绕着一个圆形黑色的小茶几。每个沙发旁边还有铁艺精美的坐地灯，上头依然是琉璃灯罩。
照理说一屋子里燃这么多灯早就亮如白昼，然而琉璃灯罩的透光性不是非常好，现在就只是能看清周围的程度而已。
昏暗和ｍｉ幻的色彩搭配在一起，再配合飘渺音乐，舞动的人群，好像能把人灵魂也拽进漩涡中。
这真是奇了，沈思忽然笑起来，他喜欢这鬼魅的样子。
“先生，您需要帮助么？”一个女性服务生来到沈思身边客气的问他。
沈思四下看了看，忽然瞥见了一位熟人，他对女服务生道，“我没事，谢谢。”
那位服务生立刻转身走开，一句话都不多纠缠。
沈思绕过来往的人群，一屁股坐到顾临棠对面的沙发上说道，“顾将军也在这儿，真是令人意外呢。”
顾临棠见了沈思一愣，“沈大人不是也来了。”
“我和小白是朋友，她邀请我了，我当然要来。”沈思说着忍不住在沙发上颠簸了两下，还拍了拍沙发的扶手。这个东西触感太舒服了，位置比较低还很软，坐着就好像能陷进去一样。
顾临棠莫名不满，忽然说，“这东西叫沙发。”
沈思停住动作，他抬头看向顾临棠，“但我记得顾将军说过是小白的债主，而且和小白之间只有欠债关系，对吧？”
“那又怎样？”顾临棠反问，
沈思眼里浮上一层嘲弄的神色，“债主不要钱还上赶着送礼？这我就弄不懂了。”
顾临棠瞪眼说瞎话，“她欠我的钱肯定是要还我的，不过今天这份算谢礼。”
沈思更是得逞的笑起来，“说到谢礼我想起来了，年前顾将军被敌军埋伏受了伤，差点没全军覆没。没想到英勇神武的顾将军还有吃这么大亏的时候。”
顾临棠顿感面子过不去了，“她这都跟你说了？！”
沈思点头，“我俩无话不谈。”
顾临棠是真的想给白宝宝脑袋拧下来，嘴就这么松么？一点面子都不留真的好么？！
沈思怼了他还不罢休，不依不饶的追问起来，“对了，顾将军你那位红颜知己怎么没一起呢？”
顾临棠不满的嗤了一声，“我早告诉她不是了。”
这回轮到沈思中招，他不解的盯着顾临棠的脸孟看，是不是红颜知己为什么要告诉小白？
两人一输一赢打成平局，全都心情不好的沉默下来。
白宝宝风风火火的路过这里，看见他俩坐在这儿，就凑过来问了一句，“哎你们去楼上看了么？”
沈思重新挂上温和的神色道，“这就要去了。”
“楼上也差不多是这个格局，不过上面的舞池台阶有地灯，为了装那点破玩意我把地面抬高三寸。”白宝宝说完就又跑开了。
沈思看了看白宝宝的背影，决定还是去二楼看看，结果刚好和顾临棠同时站起身来。两人尴尬的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分开从两边走了。
沈思独自上楼，发现这里的楼梯也被换了。扶手栏杆不是木头的，而是镶嵌的铁艺花纹。上面覆了黑漆，与这栋建筑的整体风格非常相似。
这是真的贵啊，国家每年冶炼的金属都是有限的，主要用来打造兵器和农具，而这里处处都换了铁艺，不知道要花了多少钱……
沈思抚摸着扶手走上楼梯，随后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处从上俯视下方。从这个角度看去，他能在此纵览全局。
这里真美，美得就像是妖精的洞府一样。
太有意思了，她竟然弄出了这样一个地方，吸引人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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