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两极分化

淮阳城处于两州交界，作为交通枢纽地带，本该经济繁华，热闹非凡，但顾清歌等人看到的却是一副充满了两极分化的场面。

两个孩子睁大眼睛到处看，颇有些目不暇接的感觉。

“娘，为什么那边的人穿着旧衣服，这边的人却穿得这么光鲜呢？”平平有些疑惑的歪着头问。

顾清歌打眼看去，只见平平目光看着的那边，有一群穿着粗布麻衫，衣服上还打了补丁的人，在那边吆喝着卖艺。

平平说旧衣服实在是太含蓄了些，那衣服上不但有补丁，还脏兮兮的沾上了不少泥土。

而反观他们走着的这条路上，却是人人穿的光鲜亮丽，脸上也带着闲适的笑。

今天出门时，为了方便，顾清歌便让清宇清荷跟着云柳他们几个去了另一条街，而他们一家四口则单独逛街。

此时顾清歌抱着安安，秦楚溢抱着平平，一家人正在左右打量。

的确有些奇怪，明明在同一个城中，可怎么那条街就像是分水岭一样，将两边对比明显的人分了开来。

“诶，你们是外地来的吧？那边是闵州的地，咱们这里是淮州的。自从皇上要求削藩以来，咱们淮阳城就自动分成了两半，以中正街为界，北面是咱淮州的，南面则是他们闵州的。”

有路人听到平平的童言童语，便好心的出声为顾清歌几人解释。

“可闵州不也是我们大秦的吗？”平平不解的看着秦楚溢。

小小年纪的他虽然还不懂权势之类的东西，但是却敏感的知道，他们一家的身份都是不同的。

秦楚溢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闵州是大秦的，但现在却是闵王在治理。”

“哦。”平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还是忍不住的看向闵州那边明显人潮稀少的方向。

顾清歌看着那些为了赚钱而卖力表演的老弱妇孺，心中不由得轻叹。

自从闵王等人拒绝调令以来，朝廷也自然而然的扣押了每年拨给藩地的银子，同时这几年他们推出的高产量作物也禁止运动到闵州等地。

再加上闵王等人惧怕朝廷大军的攻打，所以一直私下征兵，搞得藩地上的青壮劳动力急剧减少，原本富庶的田地有不少都荒废了下来。

如此一来，闵州等地的百姓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附近几个州县的人过上了吃饱穿暖的日子，自己的日子却越发艰难了。

“这位公子说的是，看看咱们淮州百姓，在皇上的治理下，咱们的日子越来越富裕，闵王他们不接受削藩，一直跟朝廷对抗，结果却害苦了闵州百姓。”那位热心的路人又开口了。

旁边又一个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对面道：“我看哪，过不了多久，闵州的百姓怕是都要跑到咱们淮州来，到时候就让闵王一个人去跟朝廷对抗吧！”

顾清歌和秦楚溢对视一眼，说话的这个路人可真是好眼力，居然看穿了朝廷的策略。

闵州如今的境况，基本上算是秦楚溢他们有意为之的。

可亲眼见到了这种情况，顾清歌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走吧，咱们去那边看看。”秦楚溢忽然牵起她的手，转身朝着属于淮州地界这边走。

顾清歌心头微暖，知道他这是在无声的安慰她，也不再多想，跟上了他的步伐。

她相信，过不了多久，这种情况就会改变的，毕竟闵王再强势也挡不住民心所向。

……

在淮阳停留一天后，顾清歌他们继续上路，只是这次平平居然变得安静了很多。

“平平，要跟舅舅一起骑马吗？”清宇在马车外高声问道。

平平掀开车窗的布帘，奶声奶气的道：“我今天不想骑马，谢谢舅舅！”

说完后就继续靠着马车，表情严肃的沉思。

呃，说一个四岁的小屁孩在沉思，真的有点不可思议，不过顾清歌看着儿子的小脸迷惑又严肃的样子，还是觉得他在沉思。

“儿子，你在想什么？”终于，顾清歌忍不住的张口问了。

安安的一双大眼也好奇的盯在平平身上，像是在等他的回答。

平平看看顾清歌，再看看马车里的清荷和云柳等几个丫鬟，然后很严肃的问顾清歌：“娘，为什么大家不能都过得快快乐乐的呢？闵州的百姓那么卖力，可并没有人去捧场，淮州的百姓却可以丰衣足食，人人脸上都带着笑。”

顾清歌来不及震惊他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平平又满怀憧憬和豪情的道：“将来我长大之后，一定要让所有百姓都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

“……”马车里众人都沉默了。

一个四岁的孩童竟然有这样的宏愿，他们是该高兴还是该觉得悲哀？

就在这时，马车的车帘忽然被人掀开，秦楚溢出现在车帘外，在顾清歌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就伸手将平平捞出了马车。

顾清歌无语了，就算要进行父子谈话，也等马车停下再说啊，这么着急做什么。

马车外，平平终于如愿以偿的跟他最崇拜的爹爹坐在了同一匹马上。

秦楚溢双腿夹了一下马腹，骏马立刻往前驰骋而去。

耳边风声呼啸，让平平有一瞬间的茫然，而后则是大声欢呼：“哟呵！马儿马儿快跑起来吧！”

父子两人风驰电掣般的跑到了一座小山包的顶上，骏马自动自发的停下了脚步。

秦楚溢拍了拍平平的脑袋，缓声问道：“你想让所有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平平毫不犹豫的点头：“我不想看到有人穿破衣服，不想看到有人饿肚子！”

虽然他还没见过饿肚子的人，也没感受过肚子饿是什么感觉，但是娘亲给他讲的故事里有说过。

“很好，你有这样的愿望是好事，但是要实现这个愿望并不容易，你可能要吃很多苦，这样你还是坚持你的愿望吗？”秦楚溢直直的看着他问。

平平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好半天后才坚定的回道：“我愿意！”

吃苦是什么？喝药吗？他不怕喝药，妹妹经常喝药，肯定很苦，她都不怕，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怎么可以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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