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苟煊的意图
都是山贼首领，都是文人出身的大当家，苏远翔和游鸿亮第一次见面时就知道对方和自己很像。
游鸿亮有感而发：“同样是大当家，人家已经有了新安郡，而我们却连山寨都没了。”
他的兄弟安慰他道：“大当家不用气馁，他再能干，如今不也臣服于楚家主？我们的身份是一样的。”
游鸿亮笑而不语，这怎么能一样呢？
他们是被抓回来的俘虏，比奴隶好一点而已。
人家却是楚晏的盟友，地位截然不同。
当楚晏将他叫去，让他随苏远翔回新安郡时，游鸿亮差点以为自己背后嘀咕的那些话被楚晏听了去。
“家主，此举是否不妥？”游鸿亮担心自己的小命。
在这里，他身边还有兄弟们保护，去了新安郡，孤立无援啊。
苏远翔对这个安排还算满意。
楚晏对他说的是，游鸿亮好教学，如今在军营里俨然是半个军师，教导士兵们识字。
他愿意将游鸿亮借给苏远翔，让他给龙山寨的弟兄们教授一些为官之道。
两人都知道，这种做法效果微乎其微，但只要有一些改变，苏远翔也愿意去试一试。
苏远翔离开要塞后，听手下人说了这两天打探来的消息。
“楚家军只用了两日就让豫章郡的府军主动投降，审判了豫章郡郡守，委任了新郡守，百姓和世族没有一点反抗之心，一切就跟没发生一样。”
苏远翔感慨：“楚晏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本事，难怪敢生出那样的心思，观他为人处世，熟练老道，用人也十分大胆，说不定还真能成大事。”
他回头瞥了一眼游鸿亮，他正坐在马车里逗一只鹦鹉。
此人一点不像个山贼，倒像个文弱书生，身上没有半点匪气。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的人说不定真能替他安抚住老二那群人。
石阳要塞，庐陵郡郡守派人送来了一批军粮。
这位新郡守原先只是萍乡县的县令，一个穷困潦倒的落魄县，可在他的管理之下，去年却没有一个饿死的百姓。
他连升三级，在楚晏的帮助下稳坐郡守之位。
起初他也担心自己会成为楚晏的傀儡，但这一年多，楚晏并不插手郡务，甚至还在石阳县外建立军事要塞，专心训练新兵。
这位郡守大人也是识时务的，楚晏未曾问他要过一分一厘，但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于是花了一年时间省下了数千石粮食送来，也算一点心意。
“替我谢过温大人。”楚晏没有客气。
庐陵郡郡守姓温，温梁宇。
楚晏作为报答，回赠了他一箱金银财宝，都是他从各处缴获回来的。
这些东西要兑现有些麻烦，不如作为人情送礼。
等把粮食入库，洛媱带人走了过来，“那个刘公子，我想审一审他。”
这人抓来后一直被关着，没用刑也没审讯，他们也没时间。
“好，一起。”楚晏带她回营帐，命人将刘珩带来。
洛媱虽然在公堂上审过刘家个下人，得到了不少信息，可有些事情她还是没想明白。
苟煊的做法有些违背了一个朝廷命官的本心。
刘珩蓬头垢面，精神萎靡，一点也看不出当初嚣张跋扈的模样了。
见到楚晏和洛媱，他低着头，一眼不发地跪在地上。
洛媱决定诈一诈他。
“刘公子是苟大人的小女婿吧，为何没捞个一官半职当当？”
见他不为所动，洛媱继续说：“我在都城时听说过刘家，曾经的吏部尚书，也是风光无量，没想到刘家也没落了。”
刘珩抬头瞥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抹震惊，“是你？洛家大姑娘？”
“是，我们儿时见过的。”
两家官位相同，父辈也有交情，小时候也是一起玩的。
刘珩的年纪也就比洛媱大一两岁而已。
“我只听说洛家平反，却不知你还活着，而且竟然……”他看着坐在一起的楚晏和洛媱，好奇地问：“你嫁人了？”
洛媱把手放在楚晏肩膀上，大方地介绍：“这位是我未婚夫，想来你是认识的。”
“楚家主我当然认识，没想到他背后竟然还有你的功劳。”
刘珩没太了解过岭南，如果给他多一些时间调查楚晏，他就不会孤身去豫章郡送死了。
“你们在石阳建要塞，又发兵豫章，也是想学那些叛贼，颠覆皇权？”
洛媱走到他面前，“先不管我们想做什么，如今是我问你，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刘珩冷笑道：“你们不是早问过周管事他们了，我们是来调查石阳县多出来的这座要塞的。”
刘珩被押回来的时候已经见过这座要塞的城墙了，难怪三千人马打个照面就死光了。
按这楚家的本事，那协助顾二爷背后的人说不定就是他。
他不知道为何岳父大人那么在意这背后之人，而且还想除之后快，消息他是送出去了，就不知道岳父大人会不会来救他。
“你说谎，”洛媱直截了当地说：“你来南方的时候应该是不知道这座要塞的，三千人马也是你临时借来的，也就是说，来之前你都不知道石阳这个地方。”
“那又如何？”
“你借三千兵马来此试探，是想试探出什么？”
“当然是这座要塞有多坚固，不然呢？”
“各地起义军何其多，苟大人不可能一个个对付过去，朝廷派兵镇压从来都是一纸空文，他连兵都不舍得出，试探出结果又能如何？
除非，他在找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东西，有针对性的，否则派你一个女婿来私下调查什么？
让我猜猜，他得到的消息可能只有一个大致方向，所以才需要一个自己人来私下调查。
你家下人也交代了，你们在查的就是当初协助太原郡守城的那支奇兵，以及那令突厥军全军覆没的神秘武器。
以苟大人的性格，如果知道这些人和物是楚家的，接下来，肯定是要抢东西的。
好东西谁都喜欢，他要抢我也表示理解，但我不理解的是，他抢来做什么呢？难不成他也要带兵去抗击突厥军了？”
刘珩脸色阴沉，一句话也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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