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布局
楚箫脸色很难看，楚晏兄弟这个举动可不像是没有打算的样子。
楚家好不容易在交趾郡站稳脚跟，如果这对兄弟想回苍梧郡，那楚家将一分为二。
虽然这样也好，少了楚晏这个祸害，自己也不至于沦落到听一个晚辈的。
只是楚家一旦一分为二，实力大减，想再有如今的影响力就不可能了。
蒋氏让人将箱子拆开，还在兴致勃勃地说：“这次拍卖会可真让我长见识了，那琉璃一件比一件漂亮，妾身给老爷选了两样东西，您肯定喜欢。”
她先拿出来的是琉璃鼻烟壶，巧夺天工的工艺瞬间吸引了楚箫的目光。
“这是苍梧县自己出产的琉璃？”楚箫诧异地问。
虽然一直听说苍梧县盛产琉璃，可这琉璃是什么模样许多人都没见过。
“是，许多外地商人赶往苍梧县，就为了这琉璃，如今的苍梧县可比当年我们在时热闹多了。”
蒋氏见他沉默不语，知道戳到了他的痛处，赶紧将第二件宝贝拆开。
只是没想到，她包在皮毛里的镜子竟然碎成了渣渣。
“这……怎会这样？”她有询问过，说是这样包装绝对没问题，就算碎了，顶多一道裂缝。
可是现在，箱子里的镜子却成了一堆碎渣，丝毫看不出原样。
楚箫皱着眉头问：“可是路上不小心摔了？”
“没有，一直放在马车上，绝对没有碰撞过，一路都小心翼翼带回来的。”
“是什么？”
“一面镜子。”
听到是镜子，楚箫不甚在意地说：“你高价买这个做什么？家里又不缺镜子。”
蒋氏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形容，没有实物证明，她就是把镜子说的天花乱坠他也不会信的。
因为根本想象不出来。
她气呼呼地说：“我找他们去！他们可是说过三年内包换的。”
蒋氏打发人去苍梧县报修，连同这堆碎玻璃渣一起带去。
这一去一回，加上重新发货的时间，至少也要三个月后才能拿到新镜子了。
洛媱得知消息时，都想问楚晏是怎么做到把镜子隔着箱子敲得那么碎的。
她再见楚晏时，对方正在喝一杯冰果汁。
工匠们做了小型榨汁机，虽然是手动的，但楚晏这样的大少爷自然不用自己动手。
不喜欢吃水果的人很多，但不喜欢喝果汁的人还真不多。
尤其是在炎炎夏日，来一杯加了冰的果汁。
“大公子最近脸色不错啊。”洛媱是真心发现他健康了一些，不像之前一副瘦弱模样。
“托陆大人的福。”
楚晏最近万事顺遂，又刚完成的一件大事，心情确实不错。
他把寻隐山庄买下来了，原本是想送给洛媱作为谢礼，没想到谢礼还没送出去，新的县衙已经建好了。
洛媱今日是特意来给他送请帖的，请他参加县衙的乔迁宴。
“大公子一定要拨冗前往，您可是苍梧县的贵客。”
楚晏也想去看看玻璃窗长什么样子，听说全县的木匠为了将玻璃嵌入窗棂中可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而且见过的人褒贬不一，说好的，是因为玻璃稀罕，而且透亮。
说不好的，是因为玻璃不透气，夏日开了窗，蚊虫会飞进来，远没有纱布糊窗方便。
“陆大人是大忙人，这种小事随便派个衙役来就是了，怎么还亲自送帖子？”
楚晏已经渐渐不叫她的真名了，洛媱的所作所为经得起一声“大人”。
洛媱其实是来打探消息的，她好奇地问：“大公子到底在布什么局？”
楚晏反问她：“你很感兴趣？”
洛媱从前没想过要报仇，但她知道洛夫人心底是有恨的。
她的丈夫，她的儿子都死在了皇室手中，怎能不恨？
只是她从来不提，因为她觉得凭着她们母女二人，根本做不到报仇。
她一直是个很大度稳重的人，从不给洛媱施加压力。
但洛媱想替她完成心愿，不仅要报仇，还要为洛尚书翻案。
人在山穷水尽时，只会想如何活下去，但有了一定的成就后，就会开始定更高的目标。
洛媱知道楚晏最痛恨司马家，推司马王朝是他的心愿。
他们有共同的敌人。
“大公子不要装糊涂，我们的仇人是一样的，有我相助，定让大公子事半功倍！”
楚晏审视着她，目光深邃且防备。
这个女人不简单，他以为自己掌握了她最大的秘密，但反过来，她又何尝不是呢？
“你要帮我？还是想与我结盟？”
“看你怎么理解，只要能报仇，都行。”
“呵，你舍得？”楚晏调侃道，如果洛家没出事，这女子已经成为七皇子妃了吧？
洛媱听到这话就生气，白了他一眼，“你不会以为我对司马宁余情未了吧？”
“余情未了……”楚晏品味着这四个字，有些不爽地问：“也就是说，你们曾经确实有过一段情。”
洛媱双手合十，“求求您嘞，别把我和他放在一起，我听着都嫌恶心，是我用词不当，过去的一切就当没发生过。”
“那你可知，这次寿宴过后，司马宁可能会不太好过？”
洛媱突然记起了一件事，原著中，就是楚晏的计谋让司马宁提前结束了皇位之争，被赐封地岭南，成了一个小小的藩王。
不会吧，难道这件事还是要来了？
她思索着司马宁来岭南后她的处境，好处是离报仇更进一步，坏处是，自己又多了一个近在眼前的敌人。
“大公子这回要对付的人是七皇子？”司马宁明明年纪不大，到底是怎么得罪过他的？
她从前只是听说过一些楚家质子在宫里的事情，真假难辨。
但仔细想想，无风不起浪，他的性格肯定不是天生就这样的，宫里那些皇子公主们哪会在乎一个战败国的质子呢？
她记得楚晏曾经是用一份寿礼离间了太子与七皇子，二者相争中七皇子落败，被贬至岭南。
她当时还以为楚晏是太子的人，是要扶持他上位的。
现在想想，或许楚晏的计划没变，只是那份寿礼改成了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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