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他骗了我
我的心猛然一突。
又是十九年前！
又是一个女人上九龙山借胎！
“这个女人是不是姓程？”我按捺住不安问。
旁边温知韫闻言瞥了我一眼，眸光沉沉，眼里闪过一丝异芒。
“不是。”第三具桃花尸摇了摇头，“那个女人姓柳……当时借胎的，一共有三个女人，她是其中一个。”
我猛然瞪大了眼，瞳孔也跟着骤然变大。
十九年前借胎的女人，竟然有三个！
我妈，只算其中一个？
第四具桃花尸呜咽着开口了，声音更加悲怆，“我们四个人死的好冤啊，死了还要帮她杀人，背负巨大罪孽！”
一句又一句，她们哭着控诉着。
而我的心却遭受到了一波又一波的强烈冲击！
回头询问章成业时，他目光躲闪半天，终于点头承认了，“没错，我、六子、马老三和二牛，都是当年给姓柳的女人抬轿子上山的。她当时给了我们一大笔钱，威胁我们说，一辈子都不许说出去。”
后面的话，他惊恐瞥了温知韫一眼，不敢再说了。
我看向温知韫，身子不可控制的颤抖着，“既然当年借胎的有三个女人，那想必出生的也有三个女孩子吧？你为什么单单要我的命？”
尽量克制，但语气中还是带了委屈和不甘。
还有浓浓的疑惑和不解。
外面的夜很黑。
屋子里十分安静。
“因为你妈当年是混进来的，我选的并不是她。”温知韫开口了，恢复了初次见面时的，沉邃，却冷漠，“等我得知她是苗老太婆的女儿时，自然不想留下你。”
我的脑袋嗡嗡的。
什么叫我妈当年时混进去的？
温知韫又在选什么？
“那后来又为什么不杀我了，还，还争着娶我？”我死死咬着唇，死死盯着他，试图寻找答案。
“开始是温老太婆一直护着你。”温知韫在座椅上坐下，低头把玩着自己修长白皙的手指，冷漠勾了勾唇，“等你长的大了些，我发现你跟她长的最像，足可以以假乱真。”
她？
白绢上细密记录着饮食起居、一举一动、一笑一瞥，让我一个月模仿到他都分不清的女人？
“是。”
温知韫撩了撩眼皮，漫不经心的承认了。
我的血，瞬间变的冰冷，全身不可遏制的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震惊还是愤怒，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所以，你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我？娶我，也是在帮她转移视线，保护她吧？”
“没错！”温知韫扯了一下薄唇，勾起一抹邪笑，“你反应挺快的，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我浑身一颤。
果真如此！
从我出生到现在，就是一个意外，更是一个局！
从我长大开始，就是另外个女人的替身。
震惊。
愤怒。
悲哀。
一时，我心中翻江倒海，心情犹如被一遍遍碾压，又麻、又疼，又愤怒。
“那，你为什么承认了？”我深吸一口气，“不怕我知道了真相，不再配合你演这场戏？”
温知韫把玩手指的动作一顿，撩起眼皮瞥了我一眼，眸光凌冽沉寒，直透脊背，“那我就提醒你一下，你现在是我的弟马，除非我愿意，否则你一辈子都得效命于我，不死不休！”
“你，你故意的？”
我终于失态了，蓦然红了眼。
错愕中，掺杂着委屈。
“我被镇许久，肉身和魂魄分离，想要两者合一，再从被镇中的地方脱困，最好的法子就是列位在仙家册。”温知韫薄唇微掀，不紧不慢道：“而你，就是现成的弟马。你给我立了牌位，我在俗尘又有了名讳，且位列仙家册，这就是破局的第一招。”
我身子一晃。
原来如此！
我说他为什么忽然要认我做弟马，原来是这个目的！
只可怜我还被蒙在鼓里，就稀里糊涂的当了他的一枚棋子。
更让我震惊的是，他竟然要摆脱被镇的局面了！
那我岂不是变成了帮凶？
“然后呢？”我强行将各种情绪按压下去问，“只是有了名讳而已，你怎么能脱困？”
呵呵。
温知韫笑了，笑容轻淡。
他用目光瞥了一眼那四具桃花尸，眉眼染了邪气，眼瞳幽深不见底，“她们四个，正好去往九龙山石棺四个方位，做四个基底……只要够七七四十九天，我的肉身就可以从石棺中出来了。”
我忽然明白了，温知韫这次之所以主动答应救章成业，不仅是逼着我认他做仙家，更重要的是得到这四具桃花尸。
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阴、邪，心机深。
一如初次见面时的模样。
而我却浑浑噩噩并不自知，还以为他是真心想要护着我。
“你让我模仿她，是为了救她？”我细白的手指攥的生疼，眼瞳沁出了泪水，“谁想要她的命？”
温知韫眼瞳落在我眼里的经营，表情似乎顿了顿，但很快又恢复了一片冰冷淡漠，“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既然要护着她，那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包括你！”
一言落，一切分明了：
在他心里，那个女人才是至关重要的，他布的一切局，都是为了护她周全，保她平安无事。
而我，从出生起就变成了一枚棋子而已。
他接近我，护着我，不过都是在下这一盘棋而已。
我怔怔盯着他，任由沁出的眼泪从脸颊上滑落，一颗心来来复复的被碾压、凌迟，疼痛一片。
最后，心底一片冰凉。
“哭了？”
温知韫看向我，似乎很意外。
接着，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触了触我的脸颊，蘸取了一滴眼泪，轻轻放进薄唇尝了尝，接着惊艳绝绝的脸上绽放出一抹邪气的笑，“恩，咸的，世人果然没骗我，眼泪果然是咸的。”
原来，他真的冷心冷肺，甚至都不知道眼泪是咸的。
我对他的冷情，忽然有多了一抹莫名的恨意。
“哭的这么伤心，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见我红着眼恨恨看着他，温知韫扯起一抹促狭的邪笑，眉眼却冷淡到了极点，“只可惜，我不会爱上你的。你虽然长的很像她，但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我心中一疼。
这次，是因为屈辱。
他利用了我，却还认为我不配跟她相提并论？
我咬着唇，一股甜腥味儿在口腔中弥漫开，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一字一顿道：“温知韫，我只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我妈生下我就死了，是不是……也是你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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