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除夕
午间主动让慕夕芷搭了自己的手下了马车,而现在,居然给她盖被子?
秦北夜抬头看向慕夕芷的脸,这样近的距离,慕夕芷脸上的胎记便更是明显,只是她此刻恬静地睡着,倒是让这狰狞的胎记显得柔和了许多。
猛然意识到自己这奇怪的想法,秦北夜快速收了视线,冷着脸朝着床榻而去,但是略带凌乱的步子,出卖了他的内心。
翌日
慕书远早早地就准备好了早饭,亲自前来邀请秦北夜两人共进,只是这次桌上不知为何没有了慕雨柔两姐妹,倒是让慕夕芷吃的顺心多了,秦北夜还是全程未发一言,安静地吃完了整顿饭。
吃过早饭后,慕夕芷也没有多留,直接对慕书远请辞,今日是除夕,慕书远也不好留着他们午饭,亲自把他们送到了门口。
“管家,我院里的那块荷塘就麻烦你了。”慕夕芷对慕书远身后的管家叮嘱道,莲塘是柳太傅设计的,她不忍心毁坏,还希望能看到莲塘当年的盛况,但是她不在相府,只能让管家安排人专门看管。
映月适时上前,伸手就打算把一袋沉甸甸的银子递给管家。
管家受宠若惊,忙连连拒绝道:“大小姐客气了,这是老奴分内的事情,怎么好收?”
慕夕芷嘴角勾出一抹温和的笑意道:“应该的,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就收下吧。”
“这……”管家不敢收。
慕书远帮着慕夕芷说话:“既然是大小姐给的,收下便是。”
主子发话了,管家这才接了映月手上的钱袋子,道:“谢谢大小姐。”
“客气。”慕夕芷又转头对慕书远道:“时候不早了,女儿就先和王爷回去了。”
慕书远看看面无表情的秦北夜,对慕夕芷笑着道:“行,有时间常回来。”
“是。”慕夕芷应道,浅笑温柔的样子,让经过的认出她的行人,都忍不住惊讶,这慕大小姐可是“名声在外”,现在果然和原来大不相同了。
秦北夜和慕夕芷先后上了马车,在慕书远的视线中远去,没有人注意到,在相府大门旁的角落里,慕雨柔手上的帕子,几乎已经要绞碎了。
“王爷,这次万分感谢您。”慕夕芷坐在马车的侧旁位置上,笑着道。
秦北夜骨节分明的手指执着昨晚未看完的那卷书,头都没抬,清冷的声音响起:“不必。”
慕夕芷笑笑,视线回到自己手上的匾额上,不再说话,马车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今日是除夕,街上挂满了大红灯笼,彩绸彩带迎风飘扬,街道上有很多的孩子在跑来跑去,买糖人,抽陀螺,满是人家烟火气,好不热闹。
慕夕芷微微掀起帘子的一方,看着马车外的众生百态,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她还是第一次在除夕这样万家灯火的日子里,感到热闹和人气。
而不是一人独占在人群之外,只有无边的孤寂与悲凉。
秦北夜的视线不知道何时,已经从书卷上移开,落在了慕夕芷侧脸上,马车外的阳光,顺着被掀开的一条缝钻进马车里,落在慕夕芷的脸上,竟让他想到了一个从来没有想过的词,温暖。
马车缓缓停下来,秦北夜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放回书卷上,慕夕芷放下帘子,扭过头对秦北夜道:“殿下,到了。”
秦北夜收了书卷,拿在手上,率先一步下了马车。
慕夕芷跟在其后下车,看见的是秦北夜正在上台阶的伟岸背影。
她忽略了心里的那一抹异样,扶着映月的手下了车,抱着匾额也进了府。
……
“小姐,魅心来了。”傍晚时分,映月带着魅心来到后花园道。
慕夕芷正带着婢女们把带回来的草药栽种了,闻声回过头来,看见的就是一身黑色劲装的魅心,被映月带着进来。
“回来了。”慕夕芷笑着道。
魅心似是没有想到慕夕芷会如此蹲在地上,和下人们一起干活,微愣了一愣,把手上的东西放下,这才拱手对慕夕芷道:“魅心见过小姐。”
“起来吧,”慕夕芷笑着道:“你来的正好,我们这边也快结束了,等着吃晚饭吧。”
今日除夕,映月提出去请魅心过来一起过年,慕夕芷从来对过年都没有什么概念,见映月兴高采烈地如是说,也没有阻拦。
得了慕夕芷的准许,映月就出去带了魅心回来,此刻两人手上还各搬了一箱东西。
“这是什么?”慕夕芷看着她们放在地上的箱子,问道。
映月弯腰把箱子放在地上,从其中拿出几支烟花,笑容十分灿烂:“小姐你看!”
“烟花?”慕夕芷讶异道,她前世没有玩过这个,仅仅从原主的记忆中勉强记得这个。
“是啊,”映月笑着道:“以前奴婢刚到相府时,就和小姐玩过,但是后来老爷说大家小姐不能玩这个,此后小姐就再也没有玩过了。”
她看一眼魅心,继续道:“今日我和魅心回来,看见有小摊正在卖这个,于是我就买了一些过来。”
慕夕芷站起身来,摘掉手套,接过映月手上的烟花棒,脑中不免浮现一个记忆深处的画面。
在院子里,地上放着许多漂亮的烟花,一个身着华服的小女孩在另外几个小女孩和一个老嬷嬷的围绕下,拿着烟花棒满院子跑,脸上的笑容比烟花还要灿烂。
那是这个时空下,孩童时候的慕夕芷。
慕夕芷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小姐,晚膳好了。”青儿从前院过来,说道。
今天在慕夕芷的特许下,杨嬷嬷回家和家人庆祝新年去了,王府安排的嬷嬷们,也被慕夕芷赏了钱回去了,剩下的都是映月这些年轻的丫鬟们。
映月从小就是个孤儿,魅心就更不用说了,青儿几月前卖身葬父,现在也是孤儿了,其他的丫鬟都还未脱奴籍,也是无处可去,慕夕芷便听了映月的建议,留了他们在身边一起过年。
映月看着慕夕芷的笑容,知道慕夕芷很喜欢那烟花,她笑着道:“小姐,我们先用晚膳,等夜幕完全黑透,就可以玩了。”
“好。”慕夕芷把手上的烟花递回给映月:“先吃饭。”
在慕夕芷的特许下,今夜的晚饭不用人伺候,其他婢女们在小厨房自己搭了一桌,慕夕芷在膳厅,让映月、魅心、青儿和自己同桌而食。
青儿本就在厨艺上颇有天赋,又跟着杨嬷嬷学了几月,现在的做的饭菜越来越好吃了。
慕夕芷夸赞道:“青儿的手艺是越发好了,以后看来不愁嫁了。”
“小姐……”青儿毕竟才刚满14岁的年纪,被慕夕芷这样一调笑,红了脸颊。
“好了,不闹你了,”慕夕芷笑着问道:“给王爷的膳食已经送过去了?”
今日除夕,秦北夜又帮了她回门这样一个大忙,她自然要表示谢意,虽然不好请秦北夜一起吃饭,但是送点菜还是合适的。
青儿点点头:“是,已经送去了,寒赤寒索两位侍卫请我向您转达谢意。”
“行。”慕夕芷道,复又低头吃饭。
青儿看重新安静吃饭的慕夕芷,又看看给慕夕芷夹菜的映月,还是没有问出自己的疑惑,为何慕夕芷不和秦北夜一起吃饭?
但,只要是慕夕芷做的决定,她就绝对服从,不会质疑。
当日她卖身葬父,被几个恶霸缠上,慕夕芷把她从那几个恶霸手下救出来、并帮她安葬了父亲,从那之后,她就决心誓死跟随慕夕芷,此生,她最重要的人,只有慕夕芷一人。
……
夜汀洲
寒赤寒索带着一众隐卫或明或暗地守在外面,而厅里,秦北夜正坐在桌旁用晚膳,两侧坐着的,是不知道何时躲过密布的眼线,潜入府内的韩如风和顾尧麒。
韩如风刚从外府过来,路过慕夕芷的住处,此刻摇着自己的扇子,忍不住感叹道:“果然还是那个一点不知道怜香惜玉的夜王殿下啊,居然把人家王妃安排在这么偏远的一个院落。”
闻言,顾尧麒也好奇,问道:“殿下,你就这么不喜欢慕夕芷啊?那干嘛要娶她?”
“啪!”韩如风手上的折扇往顾尧麒头上轻轻一拍,止住了他的问题。
“干嘛打我?”顾尧麒不干了,不知道打脑袋会变笨吗?
韩如风对着顾尧麒摆出招牌笑容,道:“殿下自有殿下的考量,岂是我等凡人能猜测的?”
他视线移向桌上和其他十几道菜的容器不甚相同的四道菜,岔开话题道:“这菜,是慕大小姐让人送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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