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讨好
慕夕芷道:“近日你若有极为紧急的事情,拿着这块牌子进入夜王府,府里的侍卫自然会让你通行,若没有紧急的事情,便不用费心力来,映月每三日会来找你,等外面的事情稳定下来,我会时常出府外。”
“是。”魅心应道,和映月对视一眼,映月甜甜的笑回应她,惹的魅心也忍不住嘴角微勾。
慕夕芷再给魅心交代了些重要的事情后,便和映月回了王府。
映月给慕夕芷倒茶,提醒道:“小姐,后日是你回门的日子,明日您是否找个机会和王爷说一声呢?”
回门?慕夕芷一愣,她倒是差点把这个事情给忘了。
可是秦北夜那边……
他应该不会愿意去吧。
映月看出了慕夕芷的为难,但是还是不得不说:“小姐,回门一定要王爷同去的,不然这事情传出去,对您的声誉有极大的影响,而且二小姐虎视眈眈,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抹黑您的机会。”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慕夕芷应道,看来得想个法子了。
映月弯身行礼:“是,小姐早些休息,映月告退。”
待映月离开后,慕夕芷将杯中的茶缓缓饮尽,迈步至床边,拖出床下的一个木箱,盯着里面东西,沉思了半刻后,从里面拿出一支卷轴。
自言道:“虽然舍不得你,但也只有你比较有说服力了。”
……
翌日
慕夕芷吃过早饭,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看着一卷泛黄的医书,手边的清茶缓缓蒸腾着热气。
映月提着一个食盒进来,对慕夕芷道:“小姐,你要的糕点已经准备好了,还有太傅给您的清茶,也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包好了。”
“好,”慕夕芷从榻上下来,把鞋穿好:“问过汪伯了没有,王爷的院子在哪里?”
“已经问过了,就在王府东北角的夜汀洲,”映月回道,又问:“汪伯听说您要去找王爷,问是否需要给您准备轿子?”
慕夕芷站起身来,接过映月手上的食盒,道:“不必了,今日阳光甚好,我自己走过去就行了,你们也不用随行了。”
“是。”映月应道。
却看慕夕芷从床头拿过一支卷轴,下意识道:“这不是……?”
“是啊,”慕夕芷表情略带无奈道:“这不是为了讨好别人吗?”
说完,她也没做停留,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映月站在原地,看着慕夕芷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小姐虽然身份尊贵,是丞相嫡女,也是柳太傅唯一的外孙女,但是从小被王氏如此陷害便罢了,就连婚事上都不能自主,只能嫁给一个并不喜欢她的人,还在大婚之夜险些被侮辱,而如今,也活得如此小心谨慎。
出了门的慕夕芷却并不知道就她离开的这一小会儿,映月心里已经替她惋惜了多少回了,她正大跨步走在府内,清晨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十分舒适。
她今天衣着简单,只是头上的饰物更是简单,但是路过的小厮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身份,恭敬地给她行礼问安:“王妃。”
慕夕芷忍不住感叹,看来她脸上这胎记简直就是行走的身份牌。
起初慕夕芷还觉得走的全身舒畅,但是一刻钟过去了,她连夜王寝宫的屋角都没有看见,这才明白管家为何说要准备辇轿了。
现在府内的眼线仍旧甚多,只有她自己院中的被她以各种借口清理出去了,她又不能轻功过去,她会武功一事,暂时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她何必每次出门都要易容?
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终于,又走了两刻钟的时间,她才终于遥遥看见了“夜汀洲”三个字。
就是这里了。
慕夕芷理顺了自己微喘的气息,走到门口的侍卫处,侍卫见到她,立刻躬身道:“见过王妃!”
慕夕芷示意他们两人起身,客气道:“劳烦二位通报一声,慕夕芷求见殿下。”
两侍卫对视一眼,这才道:“是,请王妃稍后。”
夜汀州的书房里,秦北夜正端着一杯清茶轻饮,身上只穿着简单的玄色广袖长袍,却掩不住他衿贵的气质。
一旁的椅子上,坐着一身飘飘白衣的韩如风,正品着秦北夜的新茶,面上写着感叹。
寒索从侍卫处知道了慕夕芷求见之事,进了书房,恭敬地行礼,汇报道:“殿下,王妃求见。”
韩如风的手指轻顿,扭头看向上首的秦北夜,勾起一抹笑容,道:“看来我们夜王殿下和王妃相处得不错啊。”
秦北夜视线凉凉地看他一眼,韩如风收了话头,嘴角的那抹轻笑却依旧挂着。
“殿下,属下去回绝了?”寒索试探道,夜汀州的书房是秦北夜绝对隐秘的空间,府内猖狂了这么久的眼线,也没能靠近过。
“不必了,让她进来。”秦北夜语气不带任何情绪。
“是。”虽然疑惑,寒索仍旧应着下去了。
韩如风眼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虽然他对慕夕芷的印象不错,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眼高于顶的夜王殿下居然也会对慕夕芷另眼相看。
他站起身来:“我先躲一会儿。”
虽然秦北夜对慕夕芷的态度如此,韩如风暂时也不会让慕夕芷知道他和秦北夜之间的关系,他还是先躲一躲为好。
秦北夜扫了一眼他藏身的屏风,不发一词,保持着饮茶的姿态。
“殿下。”外面传来慕夕芷的声音。
秦北夜薄唇轻启:“进。”
门从外面被推开,慕夕芷迈步进来,见到的便是秦北夜正在品茶的姿态,心下一喜,看来外公的茶可以起作用。
她提着食盒,行至秦北夜书桌前停下来:“给王爷请安。”
“何事?”秦北夜深邃的视线扫向她,语气是一贯的清冷。
慕夕芷把手上的食盒打开,从里面端出一碟精致的糕点,放在秦北夜的手旁,笑着道:“这是臣妾房里杨嬷嬷做的糕点,味道极好,特地给王爷尝一尝。”
躲在屏风后的韩如风听了这话,嘴角忍不住微勾,他算是明白了,慕夕芷这是有事来求,只是这讨好的方向错了,秦北夜从小最不喜欢吃的东西,就是甜腻的糕点。
果然,秦北夜视线落在那碟糕点上,眉头微微皱起:“本王不食糕点。”
呃……慕夕芷微微一愣,其实她也猜到了,秦北夜的高大形象,确实和女儿家的喜好不太搭,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如此不喜。
还好她做了多手准备。
“臣妾不知殿下不喜糕点,冒昧了,”她将碟子端开,又从食盒的第二层拿出一支精致的纸包,又放在糕点的旁边,道:“这是臣妾外公柳太傅赠与臣妾的清茶,特拿来请殿下品尝。”
秦北夜看着那茶包,倒是没有再接话。
慕夕芷心下一悦,又双手托着卷轴递给秦北夜:“这幅是外公亲手所画的《寒鸦图》。”
柳太傅亲手所绘《寒鸦图》?
韩如风不淡定了,据说这幅画作的真迹一直被保存在太傅府,先皇登基时拿出来观赏过,再也没有拿出来。
民间有许多摹本,但是极少有人见过真迹,同样的,韩如风也没有见过。
看来这柳太傅对自己唯一的外孙女果然十分疼爱,就连这《寒鸦图》也做了她的陪嫁。
秦北夜看着面前被一双素白小手托着的卷轴,并没有伸手去接,深邃的眼睛直视慕夕芷,问:“何事?”
慕夕芷笑着道出自己的意图:“明日是臣妾回门的日子,按照民俗,需要您陪同前往,所以……”
目的不言而喻。
秦北夜看着慕夕芷,没有接话,面上的表情一点也看不出他的想法。
终于,在慕夕芷感觉自己脸都要笑僵之时,听得那磁性而冷清的声音道:“好。”
嗯?好?
慕夕芷微微有些呆愣,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她还准备了一堆的话来说服来着。
她快速反应过来,笑着把手上的《寒鸦图》放在一旁桌面的书卷上,退后一步,福身道:“谢殿下,明日臣妾巳时中在前厅等您,现下就不打扰您了,臣妾告退。”
她退了两步,又回过神来,几步回到桌前,笑着伸手端过那碟糕点,道:“殿下不喜,臣妾就带走了。”
差点就把马屁拍在了马腿上,慕夕芷端着糕点,有点后怕。
出了房门,门口的寒索立刻恭敬地给慕夕芷行礼:“王妃。”
慕夕芷看着自己手上的糕点,现下是食用的最好时间,待她走回去便不好了,这样想着,她把糕点递给寒索:“索侍卫辛苦了,这个糕点送你。”
“王妃,这……”寒索看着送到自己手里的糕点,有点懵。
慕夕芷看了一眼周围,却没见到寒赤,来王府这两天,寒赤和寒索都是形影不离的,便问道:“赤侍卫不在?”
“回王妃,他出府办事去了,稍后就会回来。”寒索立刻回道。
慕夕芷点头:“行,那他回来了,你可以和他分着吃。”
“是,谢王妃。”寒索恭敬道,心下却想着,糕点确实只有寒赤他比较喜欢吃。
听得外面的声音小了,韩如风这才从屏风后面出来,笑着道:“看来慕大小姐和你府里的人,关系还不错呢。”
想当时他见到慕夕芷的时候,这小妮子对他可是极为疏离客气呢,一点不似她对待寒赤寒索两人的态度,难不成是右相的身份束缚着?
韩如风这样想着,手却已经探上了那卷轴。
手指几乎已经碰上了卷轴,却被秦北夜面无表情地抽走,只听得那清冷无温的声音道:“不是还要去京尹司?”
韩如风笑着道:“这不是还早吗?京尹司哪里有人家柳太傅的真迹重要,这可是难得一见啊,你不会这么小气吧,都不给我看一眼?”
秦北夜抬眼凉凉地看着他。
“行,行,我走了,”韩如风不敢再放肆,收了扇子,道:“这画你好好保存啊,下次一定记得给我看看。”
韩如风略带遗憾地离开,心里却想着改天一定要找机会看看这幅真迹,或许什么时候和慕夕芷搞好关系了,她那里肯定还有很多好东西。
心里还犯着嘀咕,秦北夜平时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怎么今日连副画都不给他看?
……
重归安静的书房里,秦北夜把桌上的兵书放到一旁,骨节分明的手慢慢地展开画卷,把它平铺在桌面上。
画面上内容极为单调,只有一只寒冬的乌鸦,站在一根枯枝上,但是那笔触却极为细腻,连羽毛的细微之处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从画上收了视线,秦北夜的手指探到旁边的茶包,放在鼻尖处轻嗅,只闻得一股淡淡地清香,深邃的眼中闪过一抹几不可查的波动。
翌日
慕书远很早就吩咐下人把相府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门口更是上了崭新的大红灯笼。
就连门口看门的小厮,都托了秦北夜的福,换上新做的衣裳。
听到夜王府的马车就要到的消息,慕书远带着慕雨柔两姐妹,在门口恭迎等候,慕书远满脸笑容,今日可是夜王第一次上他家门来,眼下夜王作为战神,在朝廷和百姓之中的威望很高,未来的事情还说不准。
他身旁的慕雨柔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一派淑女名门的高华之气,而旁边的慕雨欣则是一脸憎怨,要不是为了夜王,她才不会在门口等。
慕夕芷那个贱人,算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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