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圣上，妾最后送你一道孟婆汤吧。你早早去投胎，忘了今生才好，不用等臣妾了。来世，咱们死生不复相见。”

一泡温热的尿在宣文帝脸上浇下。

宣文帝在淋漓声中气绝。

香炉余烬熄灭。

皇后淡定地穿好衣服，亲自给皇帝擦身，眼中是情绪发泄殆尽后的落寞。擦着擦着，她掉下泪来。

随着宣文帝的驾崩，这一生，她与这个男人的爱恨情仇，彻底结束了。

而她自己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擦身完毕，换了衣服和床单，皇后走出乾清宫，让司礼监敲响丧钟。

浑厚的钟声响彻在京城上空。

全城的百姓惊醒了。

皇帝驾崩了！

饶是所有人心里早有准备，还是被阵阵的钟声惊得下半夜夜不能寐。

皇帝病危一月多，定王把持朝政，除了太医，不许任何人探视。而今日，璎王大胜的消息传回，圣上半夜驾崩。

敏感的百官和上京百姓，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林清扬让家眷收拾东西，坐马车赶到北城门前，等待城门开。在这里，他看到了陆飞和崔文典，两人都是送家眷的。

璎王党，非常默契地，早早将家眷送到了北城门。

天还没亮，城门开了。等候的家眷们逃命似的快速离开。去往璎王准备好的安身之地。

天亮后，更多百官醒悟过来，将家眷送到各个城门口，结果发现，城门关闭了。

迟了一步。

定王亲征的这一个多月，假传圣旨，接管了京营五大营，这五大营是守卫京城的主力，一共15万人。其中5万抽调支援肃州，还剩10万兵力。

璎王的20大军，如果全军覆没，那么这10万人将成为定王登基的坚定倚仗。

现在，定王心虚得很。好在，禁军被皇后牢牢抓在手里，百官进了皇宫，一个也跑不了。

夜色中，换好丧服的百官和命妇入宫。

乾清宫，内阁大臣跪在皇帝尸身前，放声痛哭。

定王号哭了一阵，拿出了圣旨，“父皇夜半驾崩，临终前传位于我。还请诸位爱卿节哀，主持继位大礼。”

皇帝驾崩，皇子继位灵前，由大臣认可跪拜。接着皇子以新帝名义，主持丧礼，丧礼后，择日举行登基大典。

张首辅接过圣旨细看，字不是宣文帝写的，但玉玺是真的。

可圣上病危多时，昏迷之际，这玉玺还不是在谁手里谁随便盖？

“定王，陛下驾崩前，是谁在场？圣上可有交代遗言？”

眼睛肿得像两个核桃的皇后，擦掉脸上的泪水，哑着嗓子说：“当时夜深，陛下突然回光返照，交代我写下圣旨，传位定王，一应大事，由内阁商议，定王裁决。陛下看了圣旨，盖下玉玺，就闭上了眼。”

皇后掩面，泣不成声。

“皇上怎么会突然暴毙？还是请太医来查验过再说吧。”张首辅觉得事情肯定有蹊跷。

“太医查过了，说是肾阳亏虚所致。自上次有宫女惑主，伤了龙体，我便管得严了些，不许宫女靠近陛下。”

“哪知陛下久不近女色，昨日竟然自娱，不知节制，生生耗尽了最后的精气。”

皇后又羞又气又难过，抽出帕子拭泪。

张首辅要来昨日宫中值夜记录，确实无宫女入内。而太医，等在偏殿，回答的跟皇后一样。

宣文帝死前，确实曾经纵欲无度，肾阳亏空。一个躺在床上的病人纵欲，唯有自己动手了。

内阁无人怀疑皇后，因为皇后失宠多年，皇帝从不临幸，几乎成为百官中尽人皆知的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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