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他们看中的可能是你的脸。”
的确，一打眼看上去，方健确实不像好人。
“也许吧，我那时一听自己可以月入一万，简直高兴得不得了，我觉得老天终于开眼，让我的朵朵能过上好日子。实话讲，在刚到的一年里我都是这么认为的，因为我这个经理其实什么都不用做，装装样子就能每月领到一万块的薪水，直到我发现他们这个俱乐部，其实是一个非法的赌场。”
“但你为了朵朵，却任由他们这样。”
“是的，我要钱！我要让朵朵过上好日子！不过从我得知马尔斯是赌场的时候，也依稀意识到他们当初要找的不是经理，而是一个一旦东窗事发、便可以给他们背黑锅的人。”
“你身上的黑锅现在少说也有八九口了。”李旭尧说着换了下姿势，“不过现在问题就明朗了，让你背黑锅的人一定就是马尔斯真正的主人，是犯下这一桩桩重罪的真正嫌犯！告诉我吧，他是谁？”
“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可能吧，当初是谁应聘的你，又是谁在给你发工资？你不可能没见过他！”
“我真没见过他。应聘我的、还有给我发工资的人，都是马尔斯俱乐部的出纳。”
“他叫什么？人在哪儿？”
“他叫赵可，案发前就失踪了。不过我偶尔能从俱乐部的马仔们嘴里听到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不知有没有用？”
李旭尧迫不及待地追问：“他们都说什么了？”
“一是这个在幕后操纵一切的大老板姓夏。”
“夏？！”
“嗯，二是我听说他们在栖云路有一处废弃仓库，偶尔会在那里对一些人实施私刑。没了。”
听到这个关键信息，李旭尧腾地站起，转身就要往外走！可就在这时——
“检察官！”隔着玻璃，方健企盼地望着李旭尧，“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所以我求求你……”
“放心吧，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出你的女儿！”李旭尧言之凿凿，眼眸中尽是坚定的信念！
快步走出会面室，李旭尧看到陈杰正在走廊等他。
“谢谢你能来。”
“怎么样？”陈杰问道。
“方健的确是替罪羊，在他背后有一位操纵着一切的夏老板，但目前我只知道栖云路有一处废弃仓库，方健的女儿可能会在那儿。”
“营救交给我吧。”
“不行。”
“……？”
“方健向我坦白的这件事必须保密，如果让那个姓夏的知道，朵朵的命一定保不住！现在还不知道那个废弃仓库里有没有他的人，如果有，看到你们进去他们会怎么做？而且现在这个案子还在检察院，我来做也最合适。你现在只要帮我找到那间仓库就好。”
“……好吧。”
“那个狱警现在怎么样了？”
“单独关起来了。”
“审出什么没有？”
“什么也不说。”
“不能关着他。咱们不知道这监狱里还有没有姓夏的手下，一旦发现他不在了，朵朵一样危险。”
“嗯，我会让他回到岗位，也会派人二十四小时盯住他，相信我暴露不了。”
就在这时，李旭尧的手机响了起来。低头一看，来电显示是乔雅。李旭尧紧绷的心顿时舒缓了些。
“喂。”
出租车里，乔诺拿着电话问道：“你那边怎么样？”
“和咱们之前想的一样，方健是被嫁祸的，真正犯人现在还逍遥法外。”
“那些马仔的证词都是串供好的了？！”
“嗯，为的就是将罪名嫁祸在方健头上，让真正的幕后老大高枕无忧。”
“幕后老大是谁？”
“只知道他姓夏，其它一概不详。”
“那他要挟方健的筹码呢？”
“是他的女儿朵朵。”
“我就知道！她人在哪儿？！”
“可能在一个废旧仓库。”
“知道位置吗？”
“陈杰很快就会知道。”
“那到时把位置发给我！”
“你干嘛？！”
“我要去找她！”
“开玩笑！不行！”
“可这件事没有我的话你也办不成。”
“为什么？”
“方健之所以那么阴晦地传递信息，就是怕被那个姓夏的知道，如果那个仓库真关着朵朵，一定会有马仔在！甭说是警察，就算你一个人进去他们都会怀疑，从而危及到朵朵的生命！”
“是，但你一个女孩进去就不会被怀疑吗？一个人没事儿跑去那里干嘛？怎么想都很可疑！就跟上次似的……”
乔诺却打断李旭尧的话：“我没说我一个人进去，我只说没有我不行。”
李旭尧先是一愣，随后很快就领会了乔诺的意图，便局促地问道：“你、你是要和我……”
“啊啊，虽然我很不愿意，但只有情侣去那种没人的地方，才不会被人怀疑——就像上次一样。”
“…………………………好闲啊。”魏宇泰在自己的律师事务所里托着腮，无精打采地瞅着正前方。
又静静待了一会儿，他摇摇晃晃地起身走出自己的办公室，来到了美丽的秘书桌前：“Grace，最近有没有范嘉怡的案子啊？”
“有倒是有……”
魏宇泰立时来了精神：“啊，为什么不告诉我？！”
“被告都是板上钉钉的犯人，接下来只能是自取其辱。”
“没空子钻的那种？”
Grace扶了扶眼镜：“没空子钻的那种。”
魏宇泰旋而又没精打采起来。
“所长……”
“嗯？”
“您是不是很想见范检察官？”
“……是啊……”
“见她不一定要在法庭上啊。”
“那在哪儿见？”
“只要不是法庭，哪儿不都可以？”
“问题是我俩在哪儿都会吵，法庭上吵至少是为了工作……”
“哦，那您就等着吧。”
“等到什么时候？”
“天知道。”
“……”
这时忽听得两个社员笑呵呵的从门外走进，心情不爽的魏宇泰顺着声音望过去，原来是小李小张，魏宇泰越看他们越不顺眼。
“你俩过来！”
一看所长满脸愠色地叫自己，这俩人忙收起笑容，像小学生一样跑到了魏宇泰面前。
“笑什么呢？没看见同事们都在工作吗？！”
俩人时低眉顺眼，异口同声道：“……我错了……”
“上午干嘛去了？”
“去中院开庭了。”小李回答。
“说说什么事这么可乐？”
“我们在法院时听熟人讲，今早有个案子的辩护律师整场下来就没说几句话，您说这样的律师还干个什么劲儿？雇他的人脑袋也进水了。”
“什么案子？”
小张赶快补充道：“马尔斯德州扑克俱乐部杀人案，案发那时候新闻还报道过。”
小李接茬道：“除了杀人，被告还涉嫌开设赌场罪和组织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就这么一个没几天活头儿的人，还找这棒槌律师？”
“知道那律师叫什么？”
小李想了想：“……叫……好像叫程子霖。”
“程子霖？！”
小张惊讶：“您认识？”
“他是一个很有才华的年轻律师啊。”
“我们怎么不知道？”
“你们才入行几天？”
Grace这时搭话道：“我也听说过程子霖，他对经济案件很擅长，和很多比他有资历得多的律师、甚至是一级律师都打过对台，至今未尝败绩。”
小李很是惊愕：“把一级律师都给干了？！”
小张亦很吃惊：“这么厉害？！”
Grace接着说：“但三年前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知道他去哪儿的人少之又少。”
“可他现在回来了，却在庭上没说几句话？”魏宇泰再次求证似地望向小李和小张
“嗯，几乎没为被告辩护，完全任人宰割。” 小张很肯定。
“会不会只是名字一样啊？”Grace提出一种假设。
魏宇泰却另辟蹊径问道：“这个案子的主审法官和公诉人都是谁？”
小李：“杨博青法官，公诉人姓李，叫……”
小张：“李旭尧，你居然还要想名字？他可是范检察官尽人皆知的绯闻男友啊！”
小李是有多没心少肺啊，Grace立时白了他一眼！
魏宇泰也没怎么生气，只是对小李平和地说道：“你被开除了。”
小李：“啊？！”
魏宇泰又对小张说道：“你去帮他收拾东西，限时一分钟，超过一分钟我要是还看见他，你也给老子滚蛋。”
小张一听，便不由分说地推着还想解释的小李消失在了魏宇泰的眼前。
魏宇泰随后对Grace说道：“你帮我计时。”
“那您呢？”
“去见这个案子的被告，说服他更换辩护人。”
“不是吧？”
这一刻，魏宇泰才终于爆发出来：“之前老子一直想找机会找不到，现在好了，我非把李旭尧这个吃窝边草的人渣打得抬不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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