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经过了记者们围追堵截的洗礼，躲在办公室里的郭申亮满头大汗地望着手机，少顷，他拨通了上面的号码。“嘟——嘟——嘟——”，他擦着头上的汗，一直等到“无人接听”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才愤愤挂掉电话！
“噹噹噹”！急促的敲门声不期传来！
“进来！”
文秘遂推门而入：“董事长！咱们的股票跌停了！！”
郭申亮当即怔得说不出话来！
魏宇泰的跑车疾驰在路上！车内，乔诺看着手机，魏宇泰瞄了她一眼：“在你说之前，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
“你为什么知道我们的目标一致？”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你这么急着想知道爆料人是谁，说明你也被波及到了，另外你也和所有人一样，都没能看到隐藏在案件背后的真相，所以喽。”
“言归正传吧。”
“据我调查，王亚楠与丁杉的关系的确暧昧。”
“就这？”
“嗯。”
“这我早知道！”
“但你不知道爆料人是谁。”
“你知道？”
“谁从这件丑闻中获利，谁就是爆料人！”
“……”
“我们用排除法来看，首先是你——在此前庭审时你已算胜券在握，爆料对你来说无异于节外生枝，且百害无一利，所以你不是爆料人。”
“废话。”
“范嘉怡——爆料或许可以让有关单位调查你是否违规，但对王亚楠却是二次伤害，我了解范嘉怡对王亚楠倾注的感情，所以也不可能是她。”
“当然，我比你更了解她。”
“丁杉和王亚楠——作为当事双方，爆料只会让丁杉千夫所指，重创王亚楠心灵，所以他们爆料的可能性也不大。”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谁？”
“郭申亮——他之前追求过王亚楠，却被丁杉截胡，如果是他爆料，的确可以给那两人带来伤害，可王亚楠的事此后一定会被炒开，那么作为有妇之夫的他就难保不被好事者挖出，弊大于利，所以郭申亮应该会三思。”
“郭申亮是根墙头草，不太可能为妒忌心而冒险。”
“再来就是田甜——她和丁杉是大学同学，很喜欢丁杉，但由于王亚楠的介入，因爱生恨在庭上做了伪证。这里要说一下，在出庭之前田甜曾接到过一封匿名信，要求她谎称丁杉与王亚楠是普通上下级的关系。”
“这封信是我写的。”
“啊？为什么？！”
“田甜的心思丁杉跟我说过。所以我就想着给嘉怡一点希望，然后再亲手撵灭。”魏宇泰说的时候甚是得意。
“变态！”
“这种快感你不了解。”
“我也不想了解！”
“跑题了你。”
乔诺遂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道：“……出于嫉妒，田甜的确可能将这起官司爆料给媒体，但据我观察，田甜不是一个恶毒的女孩，而且作伪证已耗费了她太多精力，再大费周章通报给媒体，对现在的她来说很有难度。”
“嗯。还有谁？”
“张铭起——他的哥哥因为王亚楠的缘故才被辞退，于是一心想要报复，终于逮到个出庭作证的机会，却没有立竿见影，肯定愤懑不已。可如果将官司爆料出来，王亚楠被强奸一事就可以广而告之，这对她的伤害想必比败诉还要大！当然爆料还会波及其他人，但正是这种无差别的攻击，才更像出自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复仇者之手！”
“这只是你的猜测。”
“不。”乔诺说着把刚才一直摆弄的手机拿了起来，上面正是无垠论坛的页面，“我找到了最先发布出来的那条消息，给你读读——布尔乔斯投资股份公司董事王亚楠遭男同事残暴强奸，身上多处伤痕，本想诉诸法律还自己公道，不料法官与恶德律师沆瀣一气，倒被反咬一口！强奸犯即将无罪释放，公正危如累卵！！望网友力挺，以求公道！！”
“恶德律师，呵呵。”
“作者的口气好像是在为王亚楠声讨，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将被告的名字公开，反而第一时间公开了被害人的真实姓名！这到底是在帮王亚楠还是在害她？！”
“的确是在用义正言辞的声讨来掩盖自己阴暗的内心，而且矛头直指王亚楠。”
“你再看发布人的ID，‘启明星’。”
“‘启明星’……张铭起？！”
“很巧是不……”
“是”字还未出口，乔诺便被极大的推背感紧紧压在了靠背上！只见魏宇泰的跑车一连超过几辆汽车，狂飙而去！！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站在王亚楠的独栋别墅前，范嘉怡急促地按着门铃！可就是没人应门。她于是朝旁边使了个眼色，早已准备好的物业管理随即上前，打开了房门。
第一时间冲进屋里，范嘉怡到处唤着王亚楠的名字，然而客厅没人，书房没人，卧室没人，天台没人，卫生间没人，地下室也没人！
家里哪都都找不到，那王亚楠会去哪儿呢？而就在思索之际，范嘉怡在地下室一隅，无意中看到了一个半敞着的纸箱子。
她凭着直觉走过去掀开纸箱子，里面堆满了信件。待翻了翻，其中一封吸引了范嘉怡的注意。只见寄信人名字一栏上写着——妈妈。寄信地址亦在其上！范嘉怡腾地站起身，快步走出地下室！
“呲————”！！刺耳的刹车声震颤着每个人的耳膜！！魏宇泰和乔诺几乎同时下车，跑向布尔乔斯大厦！
人事部办公室很大，在里面办公的至少二十人。
角落里的张铭起猫着腰，蜷在办公椅上望着电脑屏幕。屏幕里全是关于王亚楠被强奸的新闻。
而在这时，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张铭起闻声瞧去，只见魏宇泰不管工作人员的劝阻，径直冲了进来！而甫一见到张铭起，魏宇泰更是朝他疾步而来！
张铭起登时向办公室外跑去！魏宇泰见状，纵身一跃跳上桌子，几步跨到了张铭起落跑的过道上！张铭起吓得推开一旁的同事，又夺路到别的过道！魏宇泰于是抄起一个笔记本电脑砸过去！“啪”，笔记本摔了个粉碎！张铭起则抱头鼠窜，魏宇泰紧随其后，文件四散，办公室一时间乱作一团！
文秘急忙又跑到董事长办公室汇报：“董事长，之前那个律师闯进来，好像要抓张铭起！您要不要出面制止一下？！”
“不不不！那个姓魏的要是问起我，打死也不能说我在！！”再受不了任何打击的郭申亮对魏宇泰是避之不及！
终于逃出办公室，张铭起沿着走廊一通狂奔！魏宇泰更是拔腿直追！不知情的无辜同事被纷纷撞开，喊叫声此起彼伏！来到电梯处，张铭起狂按下行键，可电梯好似不听使唤，就是停在某一层不走！情急之下张铭起只得撞开安全通道！
“哐”！伴随门被撞开的声音，张铭起冲向楼梯，一步三、四个台阶的向下跑！可正当他来到拐角，却迎面甩来一根墩布，就听“啪”的一声，张铭起由于惯性整个人都腾了空，重重摔在地上！！“唰——”，墩布在空中划过剩下的180°，落在地上！这时方才看到打出这记“本垒打”的人，正是乔诺！
魏宇泰此时也跑了下来，见乔诺拄着墩布朝他得意一笑，先是觉得不可思议，但随后便把注意力转到了躺倒在地的张铭起身上。
张铭起捂着流血的鼻子，很是痛苦！魏宇泰一把将其揪了起来：“是不是你把案子发到论坛上的？！”
“是我，怎么样？！”
“你这只疯狗！！”魏宇泰把张铭起狠狠甩到墙上，并用力顶住他，“根据《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第二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二百五十四条之规定，你犯下了侮辱毁谤罪、非法提供公民个人信息罪、报复陷害罪！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我不怕！你随便来！”
乔诺这时对魏宇泰说道：“他犯下的好像不只这些罪。”
进而转向张铭起：“张铭起，你口口声声说不怕，可为什么还要跑？”
“……”
“魏宇泰是个律师，而且很精明，这样一个人不可能对你进行任何人身伤害，作为他之前的证人你应该很清楚；再有，关于刚才他指控你的三项罪名，若非从业人员很难清楚了解，所以你在看到魏宇泰第一时间想到的恐怕也不是什么罪名。”
魏宇泰一想的确是。
“所以我觉得在刚才，你想到的应该是更切身的问题，而正是这个难以启齿的问题，才导致你做出逃跑这一荒唐举动！”乔诺更进一步说道，“我们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想到案件在公开之后，你是唯一一个可以实现诉求、并且不会遭到波及的人。但就在来的路上我又仔细查了一遍论坛，发现你发布的日期正是第二次庭审的当天。要知道你并没有参加庭审，当时也没有任何媒体在场，所以你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证词在那一天被逆转，也不可能知道案件审理的走势，可你却在庭审结束之后的一个小时内发布了消息，并且，这个消息在刨除主观色彩之后其实与第二次庭审的结果几乎一致！所以我要问你——关于第二次庭审的结果，是谁告诉的你？”
参与第二次庭审的人——魏宇泰、范嘉怡、丁杉、田甜、郭申亮、民事代理程律师、杨博青、赵鹏——逐一闪过乔诺的脑海！
“换句话问你也许会更明白——是谁，让你把这个带有煽动性的文章发布到网上去的？”
张铭起：“……！！”
“张铭起，那个告诉你庭审结果的人，就是想利用你对王亚楠的仇恨来实现自己的目的，他在把你当枪使！我们现在虽然不知道这个人的意图，但这种隐藏在背后、见不得光的行为想必与犯罪脱不了关系！你如果不把这个人告诉我们，除了魏律师刚才指控你的那三项罪名外，你一定还会作为帮凶罪上加罪，到时只会受到更严厉的惩处！！”
听罢乔诺的一席话，张铭起的手开始发抖，眼神也变得飘忽起来——他终于害怕了！
“但如果你说出来，我一定会让你顺利脱罪。”乔诺的“大棒”挥完，魏宇泰则向张铭起抛去了糖豆。
瞅着面前的这两个人，张铭起在痛定思痛之后终于启口道出：“那个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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