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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找抽


她的脸左转,贴在一片温热上。

只听男性低笑的嗓音,特别沉润有磁性:“这么迫不及待,自己送上门了?”

“我还有更主动的,你要不要?”

陆淮南多聪明伶俐的人,能不知道她话里有诈?

但他有时候也心甘情愿,正所谓想吃就得付出。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陆淮南把脑子里的哲理,一遍遍输送过去,嘴角缓慢的弧度,往上一点点勾起,笑意在唇上荡漾开:“好啊!”

漆黑的环境里,大多视线也是封闭的。

阮绵医者本能,她靠着强大的感官跟嗅觉,一只手抵在男人脖颈边,俯下头咬住陆淮南耳后皮肤。

如被蜜蜂蛰了下。

比那创口要大得多,不过疼痛感的程度是相差不大的。

阮绵快速撤离,又怼到他嘴上,这次下了狠力。

几乎是一刹那间的事,陆淮南嘴里气息乱成了一糟:“唔……”

“痛吗?”

她故意问他,问得幸灾乐祸。

他不是喜欢逗人,她就更逗人的咬回去,眼梢勾起笑盈盈的。

陆淮南嘴角被她生生咬破,伸手抹了把,指尖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是真流血了:“嘶,阮绵,你是狗变的吧?”

“不好意思,咬得重了点。”

“阮绵,我看你是找抽。”

“陆淮南,是你先欺负我的。”

身前男人没了声音,是那种彻底没了声响,仿佛彼此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愈发静悄的环境,给人一种强烈压迫感。

阮绵心脏挤压几秒:“怎么不说话?”

只听到男人嘴里碎碎念的说了句什么,是燕州话。

总之她没怎么听清楚。

下一秒,阮绵身子往下陷,身前的男人双膝跪在沙发上,用力下压形成的陷。

一只手带着几丝冰凉,覆盖在她脸庞上,他指挥她转过脸去。

随后陆淮南手掌掐在她后脖颈位置,令她的脸背对他。

她刚想挣起来,发现男人用力很大,根本没能力抵抗。

“陆淮南,你……”

“我怎么了?”

陆淮南笑着声,像是在庆祝她的胜利。

也像是在嗤笑她刚才的得意。

阮绵刚要吐声,他压住她脖颈的手往上,她近乎要被掐断脖子了,浑身仅剩的那点反抗精神,也全都被他卷走得一干二净。

“你别这么闹我。”

他没出声。

“陆淮南。”

她喊他,陆淮南依旧没理她。

阮绵最怕这种安静的氛围,越安静越可怕。

胳膊肘往后怼,他拿手摁住:“看来还有力气跟我斗。”

陆淮南连着折腾她一个多小时。

阮绵骂骂咧咧。

不管她怎么骂他,陆淮南全程听而不闻,视而不见,他在给她长记性,教她下次不要轻易挑战男人的“红线”。

头顶的晕开始平缓下来,慢慢的。

慢慢的……

阮绵感觉自己,就剩最后一丝清醒的时候,陆淮南掐在她胳膊上的手指,缓缓松开了握力。

两人喉咙都发胀发疼。

她要比他稍微好一些,但也没好几分。

“还闹吗?”

“没力气。”

陆淮南去挑她的下巴:“还咬人吗?”

“不咬了。”

“求我放你。”

脸麻手麻,腿跟腰都是麻的,连清醒的耳朵,陆淮南也不肯放过她,阮绵真不想说话,只是用嘴型无声吐了“求你”两字。

她闭眼躺在床上,已经浑然不觉自己是窝在床头,还是床尾。

还是床边边。

她双手双腿都酸得动弹不得,久久维持原状,缓解那种无力感。

耳边窸窸窣窣响起点动静。

是陆淮南下了床,他抓起桌边的衣服,双脚踩地去浴室:“我先去洗澡,你要是等不及去隔壁。”

阮绵没应他,主要是连提嗓子的劲都没有。

她双眼眼皮沉得要睡过去。

迷迷瞪瞪之间,阮绵做了个梦。

梦境逼真,有人把她拽到海里,平和的海水波浪细慢,一股又一股涌到她身侧翻动着,她想伸手去抓。

每次都扑了个空。

那海水根本不像是水,而像是有形状的空气。

梦境一转。

先前海边的画面,徒然变成悬崖,深不见底。

张着血盆大口。

她站在崖岸处,崖下三米的位置有颗干枯的树杈子。

宋砚安一边撑着树杈子,嘶声力竭的喊救命。

她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脸,没等阮绵理清头绪,树杈子嘎嘣一声,从中断裂,连人带树直坠崖底。

耳畔都是宋砚安惊恐的尖叫声。

由重到轻,再到彻底消失。

她双腿一软,蹲下去趴住脚边的大石头。

“阮绵,看着宋砚安去死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很爽?”

“他刚才明明还活着,叫你救他,你怎么不肯救?你不是一直爱着他吗?你不是想跟我离婚,跟他在一起吗?”

一根手掌掐过来,卡住她脖颈,喉咙泛起干呕。

阮绵面红耳赤,被迫抬脸。

陆淮南那张睚眦欲裂的面孔,映入眼帘,他一步步推着她往下:“既然你不救,那我就推你下去。”

她双脚的脚后跟全都迈了下去,离悬崖一步之遥。

梦境那般真实。

阮绵挣破了喉咙想要呼救,可梦里她死都喊不出声。

“不要……不要,我不想死,陆淮南……”

猛然一睁眼,仿佛穿越时空的错觉感,一瞬间涌上了心头,阮绵手揉住吃痛的头,她双眼大睁开,瞪着地板的金辉。

周围都是那种嗡鸣刺耳的声音。

嗡嗡嗡的响。

她知道这是梦魇的后劲。

喉咙上下翻滚,口里甘苦的唾沫吞咽而下。

阮绵等待头疼慢慢平缓下去,她起身下床。

挂钟指向清晨七点。

燕州这种季节,难得的开起几缕阳光,如泄洪的洪水,挣破已见稀疏的树杈,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铺成一片金调。

书房没人,主卧也没人。

昨晚滚得乱糟糟的客厅,早收拾如一了。

整个屋子,静悄恢复得,彷如昨晚上陆淮南压根没回来。

唯独吧台边的紫蓝色底烟灰缸,证明他来过。

里边留着三根浸了水的烟头。

看样子,他一大早就已经走了。

阮绵目色如常,动作也如常,端起烟灰缸倒进马桶,一次性冲走,看着烟头被水卷下去,心底蓦然间涌现一股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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