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我只喜欢你
买完鞋子顺便在商场吃饭。
高幸幸一切的好心情因为一个电话打破。
晚饭刚开始没多久,高阳打来电话,问高幸幸知不知道祁乐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她语气明显忧愁又无奈。
高幸幸放下筷子,不明所以:“妈妈,发生什么事了吗?”
“刚才我和你爸回来,在车库看见他躲着在喝闷酒...问他什么事儿他也不说,你爸正问着呢。”高阳语气忧愁,“我就想着问问你,他有没有跟你说过工作或者其他方面有什么烦恼?”
祁乐这些年生活圈子简单得不行,没有谈恋爱,也没有除工作之外的任何交际圈,他像个工作狂。
高幸幸时常听见他升职的消息,从爸妈口中说出来的骄傲。
高幸幸一直觉得,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事业心重很正常。
可是他今天见过童佳。
高幸幸又想起她大四的那个五一节,他喝得伶仃大醉,拉着她的手,叫“童佳”,当时他们已经分手有段时日了。
那现在呢?
他们分手好几年了。
还是…放不下吗?
电话听筒里传来高阳的呼声:“幸幸?”
高幸幸回过神,连忙应:“妈妈,我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我说了你别生气。”
“什、什么?”
高幸幸舔了舔唇,开始编故事:“他昨天不是来玉和看我吗?”
“啊。”
“然后,就那什么...发现我谈恋爱了,就觉得我这颗大白菜被猪拱了,今天生着闷气回淮午的,你应该能明白他的心情吧?”
高幸幸说完,电话那边沉默了。
餐桌对面正给高幸幸把餐食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陆则言也停止了动作。
高幸幸咽了一口口水,继续输出:“反正就是这么个事,可能他不太满意我男朋友吧,又答应帮我保密不会告诉你们,所以你和爸爸不要再问他了。”
“你男朋友……”
不等高阳再说话,高幸幸急忙打断她:“过年,过年我会带他回来看你们,妈妈就这样,拜拜。”
挂了电话,高幸幸才呼出一口气。
她怕高阳再打电话过来质问,又怕他们担心,连忙发了条微信过去。
高幸幸:【妈妈,我第一次谈恋爱,怪难为情的,你和爸爸不要问我,他很好很优秀,等过年就带他回来,哥哥那边就是有点接受不了,所以你们也别再问他了,他估计明天就好了,爱你们哦】
高幸幸觉得她这也算牺牲自我,为祁乐慷慨了一把。
只是祁乐,真的喝了酒就能好吗?
高幸幸撑着脑袋,机械又缓慢地往嘴里喂食。
一小块牛肉被银色的叉子喂到嘴边,高幸幸愣愣的,一时盯着陆则言忘了反应。
陆则言嘴唇动了动:“小白菜,张嘴。”
小白菜?
白菜!!!
白菜被猪拱了!!!
“我不是这个意......”高幸幸还没解释,牛肉便落入了口腔,带着黑胡椒味儿。
陆则言慢条斯理的切着白瓷盘里的餐食:“嫩吗?”
高幸幸嚼了两嘴,含糊着问:“你是问肉,还是问小白菜?”
陆则言抬眸:“肉。”
高幸幸点头:“还挺嫩的。”
陆则言有他迷人的地方,比如说他听到了那通奇怪的电话却没纠结。
没问他哪里不让人满意了,也没问她说要带他回家过年的事。
她不说,他便不问。
吃完饭回到酒店,在电梯里高幸幸盯着陆则言手上的行李箱发呆。
她在思索,这行李箱应该放进哪间房。
随着电梯门拉开,陆则言牵着她往外走。
进了房门,高幸幸也没注意,被陆则言扶着腰脱了鞋子转身,才看见一大片的小向日葵,在客厅中央围成一个巨型的“心”形。
高幸幸跑过去围观:“好漂亮。”
她蹲在地上,转过头,眼眸亮晶晶:“陆则言,给我的吗?”
“嗯。”
“你还是第一次送我花。”高幸幸伸手拔了一朵小向日葵凑近鼻尖,上面是另一种香味,“好香。”
陆则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蹲下:“第一次送你吗?”
“不是吗?”
不等陆则言说话,高幸幸拿着向日葵调皮地扫他鼻子,惹得陆则言打了一个喷嚏。
然后她就笑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陆则言把她从地上拉起来:“高兴了?”
高幸幸重重的点头,垫脚亲他嘴角。
毕竟被人一直注意着情绪是非常让人愉悦的事情,还是她喜欢的人。
见她是真的高兴,陆则言眉头的锁也解开,但他并不满意蜻蜓点水的吻。
两人拥吻着走向房间,只剩一地花香。
半夜,高幸幸从床上醒来,摸到旁边少了人。
她模糊的意识一下子清醒,连带着心跳都重了几分。
房间里的暖气还在继续,视线却黑的吓人。
高幸幸没开灯,在黑暗中精准的跑向门口,拉开房门。
走廊微亮。
高幸幸身上是一件皱巴巴的黑色衬衣,她光着脚往客厅跑,然后看见陆则言在客厅坐着,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面前放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他在开会,还能分神指一下她的脚,示意她穿鞋。
其实有地暖,根本不冷。
高幸幸回到房间穿鞋。
她突然反应过来,陆则言就算要走,也会跟她说一句,并不会不辞而别。
有一部分睡糊涂的原因,可追根究底还是那几年的心魔,让她多心了。
高幸幸再次回到客厅,陆则言正在收拾电脑。
“忙完了?”
“嗯。”陆则言招了招手,“怎么醒了?”
高幸幸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时差这么大,是不是总是半夜不能睡?”
“就一个临时会议。”
陆则言语气清淡,微亮的灯光映在他脸上,昏暗不明。
高幸幸手指抚上他好看的眉梢:“陆则言,你好辛苦。”
陆则言手一顿,拔下耳机抛到茶几上。
“哪里辛苦?”他伸手把高幸幸抱了过去,又缱又倦的低音在她耳边凌磨,“那先前让你动一动,你怎么不说我辛苦?”
!!!
高幸幸整个背都僵硬了。
这话对她的冲击像是被一只手抓住心脏,还拧了一把。
因为她想起,他对她提出过分的要求,然后她咬着唇对他摇头的样子,应该是很脆弱的。
可是下一秒是他更深入的动作,仿佛撞击灵魂。
高幸幸眨巴眼睛,伸手指着不远处已经散落的向日葵,岔开话题:“你很喜欢向日葵吗?进门处的花瓶也一直是向日葵。”
陆则言轻轻抓过她的手,拉到嘴边轻吻:“你不喜欢吗?”
“我喜欢玫瑰。”
高幸幸不知道她喜欢玫瑰这话哪里好笑,反正陆则言就是笑了,还笑得胸膛乱颤。
陆则言再开口时,还带着意犹未尽的笑意:“那以后就放玫瑰。”
高幸幸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很体贴他:“你喜欢向日葵就放向日葵嘛,也挺漂亮。”
“我只喜欢你。”
静谧的客厅,伴着他的情话坠落在耳边的是一连串的吻。
高幸幸以为只是吻,但是她错估了陆则言的精力。
相拥而眠之后,醒来已经是下午。
高幸幸不想起床。
陆则言搬了电脑坐在床边的地毯上,他拆开一个红色盒子,给她喂了一块巧克力。
其实只是巧克力的涂层,里面全是坚果。
高幸幸喜欢吃,吃完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啊——”。
像是等待喂食的幼雏鸟。
一连吃了几颗后,高幸幸趴在床边,能看见他电脑屏幕上是凌乱复杂的折线图。
陆则言揉了揉眉心。
高幸幸看他疲了,懒懒的搭话:“陆则言,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家里的事?”
“没有。”
“我现在想说。”
陆则言识趣的把电脑合上,目光沉沉又认真的看着她:“说。”
“我爸妈小时候忙着赚钱,没空照顾我和我哥,家里有个阿姨,那阿姨做饭贼难吃。”
配合着她嫌弃的表情,格外惹人发笑。
所以陆则言嘴角轻轻笑着打趣:“从小馋嘴怎么还这么瘦?”
高幸幸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继续说:“我哥要上学,家里就只有我,她还打我呢,我好蠢,我一直以为被打是正常的呢,我连哭都不哭。”
陆则言嘴角的笑意瞬间散去。
“后来有一次打得有些严重,我右手臂脱臼了,不能动,感觉过了好多天好多天,我哥才回来,找邻居把我送去医院。”高幸幸翻了个身,对陆则言调皮的眨眨眼,“我这右手臂脱臼,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陆则言的脸色不知道什么时候狠厉下来的。
高幸幸伸出手指戳他脸颊:“可能我家人觉得亏欠我,从小就格外纵容我,所以我被养得脾气不太好。”
陆则言握住她作乱的手,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放到嘴边亲吻。
高幸幸撇了撇嘴,委屈巴巴:“很多我都记不起来了,只记得被关在房间里,那碗里的饭特别难吃,还只能用左手吃。”
陆则言把她手按在心口处,看着她:“说这些做什么?”
“让你心疼心疼我呀!”
陆则言凑近了些,暧昧的问:“怎么疼?”
高幸幸抽回手打他,拉回话题:“你要不要见见我的家人?”
其实高幸幸昨天那通电话里说了,过年要带陆则言回去。
这话一开始是应付祁乐。
后来是帮祁乐。
她也知道提这个要求纯属过分。
他们才刚开始谈恋爱。
那些谈了三年五年没见家长,没结婚,唏嘘分手的大有人在。
可是她是急性子,她能憋一晚上没说已经到极限了。
陆则言悠悠道:“还以为你不提这事了。”
“那你怎么不问?”
“怕你只是随便说说。”
“你想去吗?”
陆则言点头,在冬日的午后,温柔的轻轻“嗯”了一声。
高幸幸从床上坐起身,不敢置信:“真的吗?”
她白色衬衣顶端的扣子被陆则言故意少扣了几颗,此刻左肩要掉不掉。
高幸幸浑然不知,双手撑在床上,一脸兴奋的问:“过年你行吗?”
陆则言看着她的肩膀,上面露出他留下的痕迹,他此刻只觉得她现在说什么,他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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