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司
顾清笙刚下船便马不停蹄地去见了路鹊折,由路鹊折引荐自己,见了许多达官显贵。
她用最短的时间成功为易恒欢购买了一批先进的炮弹,那些炮弹连夜被送去千里之外的环城。
除此之外,她还不断写文章批斗无恶不作的胡军,将他们对南方百姓的恶行昭告天下,文章波澜老成,沉博绝丽。让全世界的人民都知晓他们丑恶的嘴脸,利用舆论干扰胡军的意志。
而易恒欢这头,也终于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胡军暂时被拦在平城外,平城的驻守使顽死抵抗,绝不退缩一步。
想来战无不胜的胡军第一回碰到头这么铁的将领,一时没有下令强攻。
南方之所以连失这么多座城池,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那些城池的镇守使贪生怕死、不战而降,抑或是与胡军勾结在一起,大开城门迎接他们入城。
只有平城的镇守使才是一心为民,不到最后一刻誓死不屈。
易恒欢立刻派宋心远带了两万人马前去支援,同时在等顾清笙给他买回来的那批装备。
若是没有先进的武器,胡军攻破平城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这些年南方忙于内斗,加上易鹤亭有意扰乱,督军疏于对军队的操练和武器的引进,打起仗来才发现竟然如此吃力,差点一个月不到就被人家打到了都城。
饶是易恒欢再用兵如神,在胡军压倒性的优势下,他也无能为力。
平城撑了两个礼拜,还是成了易恒欢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民国八年七月二十六日,胡军凭着他们源源不断的新式武器,趁着夜色丧心病狂下令强攻,很多百姓还在睡梦中便糊里糊涂地死去,平城血流成河,宋心远奄奄一息撑着一口气,被亲兵护送出城,连夜赶到了环城。
顾若水抢救了一天一夜,才终于将他这口气给续上,筋疲力尽地倒在地上。
平城抗战被后人称为七二六事变,镇守使刘恩英勇牺牲,死前还不忘掩护他城内的子民。
这几天,环城已经彻底乱了,胡军还没打进来,城里的人就开始自暴自弃,乱了章法。
不仅偷东西的人多了,甚至在街上平白无故发生两句口角,也敢做出杀人的举动。
易恒欢派人用强硬手段镇压,不仅没有达到效果,反而激起了他们心中的怨恨。
他们开始责怪军政府无能,让他们颠肺流离,无家可归。
警察厅门口天天有百姓扔臭鸡蛋,是个人都能对他们军政府啐上一句。
夜色低沉,天上一片乌黑,连续好几晚都没有月亮,整片大地笼罩在阴暗下,压抑又诡异。
顾方静趁乱偷了狱警的钥匙,找到易鹤亭所在的牢房,着急地替他解开锁铐。
“二少,快走吧……胡军就要打进来了,再不走我们就要死在这儿了……”
易鹤亭眼眸微动,问道:“外面是什么局面?”
“胡军连破十城,马上就要攻进环城了,我已经买了今晚上的船票,我们连夜出城。”
顾方静将接下来的锁铐丢在一旁,拉起易鹤亭的手就跑。这种时候,连狱警都逃命去了,根本不会有人管监狱里头的情况。
易鹤亭的脚像是生了根,他挣脱顾方静的手,神色凝重:“我很感激顾三小姐在这个关头还想着来救我,但是我不能走。”
他这些时日想了很多,也明白了自己会失败的原因。
因为易恒欢生来就在光环之下,所以自己才会嫉妒,策划了这一切,也只不过证明给父帅看,自己并不比易恒欢差罢了。
就像他对顾清笙那莫名其妙的感情一样,他出于想要夺走易恒欢一切的心理,去接近她、背地里偷偷了解她、想要抢走她。
但是后来,却情不自禁被顾清笙吸引,时刻关注她的动向,也狠不下心对顾清笙动手。
他曾经还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举动,那会儿好像是因为顾清笙在灵台寺中了枪,他得知是青头帮的人干的,便将青头帮的那个傀儡亲手杀了,随后扶持另外一个不太听话的人上位。
他知道这样做对自己是不利的,但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都舍不得动的人,怎么会有人不知死活朝她开枪呢?
顾方静错愕地看着易鹤亭,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二少,不走就是死路一条啊!”
“我母亲被关押在前头左转的第一间牢房里,四弟在第二间,麻烦顾三小姐替我带他们一起走。”
易鹤亭想趁着最后,为自己做下的孽赎罪。
顾方静见他神色坚定,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后小声道:“二少,我尊重您的决定。”她顿了顿,飞快地垂下头:“我希望您能活着。”
顾方静说罢,将牢房的钥匙交到易鹤亭手上,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牢房,去找四姨太和易四少。
她其实心底还有很多话想说,但她可以等,等他回来。
易鹤亭垂眼看向手心的钥匙,眸光渐深。
……
一个礼拜后,顾清笙在国外买的新式军火到了。
易恒欢亲自带人去码头接货,接着与带货人核对数目和枪支,确定无误后,吩咐手下一箱一箱的搬运。
他站在甲板上,迎着海上的凉风,莫名想到顾清笙回国那天的场景。
那会儿他浑身是血地挤进了她所在的船舱,得她搭救,才能顺利劫走萧岐手上的那批货。
命运真是个神奇的东西,那时候,他们谁也不知道,一次短暂的交集,会让他们彼此牵绊一生。
小姑娘出国前交给自己的信上只有四个字:等我回来。
他甚至能够想象到她写这四个字时傲娇的神色,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笑容。
他一直将她写的信带在身旁,想她了就拿出来看看,哪怕见不到人,看看字也是极好的。
这些日子,他很想她,尤其是夜里的时候,想到睡不着。
有时候会特地腾出时间回督军府,翻出抽屉里的婚纱照,一张一张地仔细看,每一眼都当成最后一面来看。
当指尖轻轻摩擦着照片上小姑娘精致的面容时,脑中在想:若是此事过了,他侥幸活下来,他和小姑娘一定要再去拍一回婚纱照才妥当。
当时他脸上戴着碍眼的面具,如今瞧起来,真是怎么看怎么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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