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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生


三姨太直接一巴掌扇在易凝含脸上,语气冷了三分:“你糊涂!你有证据吗你,就这样空口无凭诬陷大少奶奶?还想见老爷和大少?你是嫌你闹成这样不够丢人是吗?”

她说罢,又一脸愧色地看向顾清笙:“大少奶奶,这丫头受了刺激,胡言乱语罢了,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顾清笙看见三姨太动手本想拦住,但发生得实在太快了,她没能阻止。

她对这一切也是云里雾里,并不明白易凝含怎么就一口咬定是自己害她成这样的。

“无妨,既然五妹妹对我有误会,那我就先出去,免得她再受刺激。”

易凝含捂着脸安静了半分钟,见顾清笙要走,生怕她一走了之,自己再也不能叫她认罪,就吵吵嚷嚷地闹了起来。

三姨太差点没她劲儿大,叫女佣一同过来按住易凝含,又叫顾清笙快走。

顾清笙拧了拧眉头,脚步微抬,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群人细碎的脚步声。

哪怕三姨太和女佣按住了易凝含的手脚,也堵不上她的嘴巴,她一见有人来了,也不顾自己浑身的狼狈,张嘴就大声喊:“督军府的大少奶奶顾清笙,使了卑鄙龌龊的手段,残害自己家的小姑子……来人啊……”

三姨太这会儿想要捂住她的嘴巴俨然来不及了,外头那群人已经循声而来,为首的正是督军太太。

围在她身侧的还有那几个好事的太太和名媛小姐,纷纷仰头去看卧室里的光景。

顾清笙觉得场面格外熟悉,像极了宋家小洋楼顾方怡和宋安月联手陷害自己的那一幕。

她不由得侧头去看床上宛如患了癔症的易凝含,心底冷笑一声。

就连手段,都还是这般的上不得台面。

她心下了然,抬眼朝人群中望去,几乎不费力气,就寻到了宋安月隐在角落的那抹身影。

督军太太脸色十分难看,本来好好的,不知谁起了头,说是在外头解闷的时候,看见佣人扶着血迹斑斑的人了督军府,看模样像是府中的小姐,怕是命不久矣。

一人一句说得有鼻子有眼的,非要她带人来看。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督军也发了话,她自是不好拒绝,只能黑着脸领着那些个喜欢看热闹的人过来。

哪曾想,一过来,就看见五丫头疯疯癫癫地吼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先前那个血迹斑斑的人是五小姐?”

“可了不得了,怎么闹成这样?”

“莫非真的是大少奶奶干的?”

“十有八九吧,不然她怎么在这里?”

“……”

督军太太轻咳两声,提醒那些长舌妇莫要在自己面前嘴碎。

她看向顾清笙,轻声唤她:“清笙,到我这边来。”

顾清笙听话地朝督军太太走去,凑近了问:“母亲和众太太怎么也来了?”

“一会儿再同你细说。”督军太太看向三姨太,厉声问:“小五这是怎么回事?医生看过没有?”

易凝含挣扎得厉害,在督军太太的示意下,三姨太和女佣只好松开了手。

她看着满屋子的贵族太太,觉得女儿这辈子算是毁了。

若女儿说的是真的,这一切都是顾清笙做的,她断也不会草草了事!势必要为女儿讨口气回来!

束缚在身上的力道没了,易凝含急忙对督军太太说道:“母亲,你要为女儿做主啊!今天早晨大嫂给我留了一张纸条,约我去喝咖啡。随后她在半路上买通了车夫,将女儿捋去……”

她说到这,已然是声泪俱下,脸色也惨白不已,还没众人细细琢磨她话里头的来龙去脉,就两眼一闭,昏死了过去。

三姨太心口一紧,嘴里一个劲儿地叫着医生。

“哎,怎么晕了?”

“医生呢?快叫医生来啊!”

“这人都被捋去了,八成是……”

“督军太太,府上姑娘家的清白可不能随意开玩笑啊,你这儿媳妇,真是存了好歹毒的心肠。”

“是啊,万万不可纵容啊!”

督军太太一言不发地听周围太太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大有一副不当着她们的面将顾清笙捆起来审问誓不罢休的意思。

医生本就没走远,佣人一唤就来了,急忙给易凝含检查了一番,又微怒道:“我先前不是说不能让五小姐再受刺激吗?”

他辛辛苦苦救治病人,结果没人遵医嘱,他怎么能不生气!

于是,所有人都被医生请了出去,再三叮嘱,一定要静养,不可让五小姐再受刺激。

众人转去了偏厅,顾清笙也听了一路的闲言碎语,不愿让督军太太为难。

她面色如常地看向督军太太,声音平稳清脆,端得就是问心无愧。

“母亲,我没做过这等恶毒的事情,也愿意配合调查。”

督军太太自然也是信她,见她主动提出接受调查,眉眼一松。

“好,你先回房去,我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也断不会放过那恶毒的歹人。”

顾清笙点了点头,正想说话,却有一道清丽柔软的声音率先插了进来。

“易伯母,就算是天子犯法,也该与庶民同罪。如今易五小姐被残害成这般模样,大少奶奶又是她亲口指证的嫌疑人,怎有让嫌疑人好吃好喝地待在家中,慢慢等待调查进度的道理呢?”

宋安月微微侧出身子,目光与顾清笙缓缓对上。

她唇边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眼底却充满了挑衅与得意。

顾清笙也不怕她,镇定自若地反问:“怎么宋大小姐这般笃定,此事是我所为?”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受害人五小姐亲自指证的。”

“证据还没摆出来呢,宋大小姐还是先不要太早下定论。”

“那大少奶奶在这期间,就应该以嫌疑人的身份,待在监狱里才是。”

“这般说来,那街上随便有个人受伤,在一无物证,二无人证的情况下,任由他逮谁,就说是谁。这种行径,岂不就是赤裸裸的碰瓷吗?”

“大少奶奶的意思是,五小姐此番行径是在碰瓷你吗?”宋安月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轻笑出声:“哪个姑娘家会拿自己的名节去碰瓷别人?恕我孤陋寡闻,这简直前所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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