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茶楼风波
正旦这一日,皇帝升座奉天殿,诏令皇长子杨道济、皇三子杨道靖并昨日才赶到京都的镇国公苏裕,以及右军都督佥事程大猷午门献俘,三军自永定门入,过正阳门外大街,直入午门。
消息传出,京都一时轰动,万人空巷,齐聚在正阳门外大街上,就为一睹两位皇子的风采。
叶府中也早就得了消息,廖氏早早定好了茶楼的雅间,要带着金珠银珠去看热闹,还邀请齐氏同宝珠一道去,齐氏家务繁忙没空出去,宝珠本不想去,却被金珠强拉了去。
且叶老太太也觉得宝珠深居简出,实在不像个姑娘家鲜活的样子,也叫宝珠去。
宝珠甚觉无奈,祖母身体健朗的时候,只恨女孩们不安分不守己,如今病弱,心思却活泛的很,尤其是对自己。
宝珠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向祖母透露自己不想嫁人的想法了……
因华珠也非要跟去,齐氏便安排了三辆大车,廖氏一辆,金珠银珠一辆,宝珠华珠一辆,早早出发去了茶楼,等着瞻仰军中儿郎的风采。
华珠一路十分好奇,拉着宝珠问这问那,宝珠倒也有耐心,愣是同华珠说了一路,好不容易到了茶楼,华珠便随着金珠银珠一道,先去二楼雅间等着,宝珠却借口更衣退了出来。
“怎么了?”宝珠行至一丛梅花前,见只有此处无人,便站住了脚,只当赏梅,低声问梅香道。
方才上车时梅香便朝她使眼色,只是一路上宝珠被华珠缠住了,梅香没机会说,此时有了机会,忙道:“是我哥哥,他来了。”
前阵子因程大猷屡立战功,宝珠便想多知道一些关于这位姑父的事情,便叫周贵想办法多多打探程姑父的事,打探到了便来同她说,想必是有所收获了。
“此时不合适,叫你哥哥回去吧,下晌回家了再说。”宝珠看着寻出来的华珠,对梅香道。
梅香叹了一口气,五姑娘对姑娘可真是好啊,这一会儿不见,就寻出来了。
“大姐姐,原来你在这里,你快来,二伯娘说,兵士马上就要过来了。”华珠小姑娘是好意,见宝珠不在,怕她错过了热闹,这才急急地寻了出来。
这样赤诚热忱的心意,宝珠怎能拒绝,便拉过华珠的手,正要往回走,就见梅花小径另一头,走来两位穿着大衣裳的丽装少女,却是程思菡同晋阳公主。
晋阳公主不识得宝珠,宝珠却识得晋阳公主,且程思菡又知道这一事,是以,想要悄悄回避是不可能了,宝珠便拉着华珠上前,行了福礼,道:“叶氏宝珠/华珠拜见晋阳公主,拜见荣安县主。”
晋阳公主虽不认识宝珠,但她是公主,被人行礼倒也毫不意外,见前来拜见的两位,一位容貌绝丽,一位稚气未脱,她便忽略了那小的,只盯着宝珠道:“叶宝珠?咱们是不是见过?”
宝珠不禁腹诽,这位公主殿下的记性怎么这么好?
想当初承恩公府的桃花宴上,二人的确照过面,可那时的晋阳公主,怎么会注意一个商户女?且宝珠又十分低调,没想到就这样,晋阳公主还能对她有印象!
宝珠便恭敬道:“两年前承恩公府桃花宴,曾有幸瞻仰公主玉颜。”
晋阳公主点了点头,有点想了起来,说来倒不是她记性好,实是那场桃花宴,若论容貌,实是这位名不见惊传的叶家姑娘占了魁首,可惜她只惊鸿一瞥,之后还想再看看,却再没看见她。
“公主,这就是我外祖家的表姐,家里是贩盐的。”程思菡在一旁殷勤地道。
晋阳公主本还想同宝珠搭话,没想到她竟是盐商之女,登时觉得一股铜臭之气扑面而来,便息了搭话的心思,只用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宝珠,好似在看一个下人一般。
一旁的华珠虽然年纪小,可也知道了好歹,眼看之前和颜悦色的程表姐居然用鼻孔冲着自己和大姐姐,顿时有些生气,眼珠一转,脆生生地道:“程表姐,这几天没见到你,我好想你。你以前都在我家住,如今姑父升了官,接了表姐你回家,你年后是不是就不来我家住了?”
华珠一脸天真无邪地说着,好像根本没看到程思菡不悦的脸色。
程思菡虽然恨得咬牙,却不好在晋阳公主面前发作,毕竟她在晋阳公主面前一直是温婉可人的模样,这个形象不能破。
宝珠看着程思菡气白的脸,和晋阳公主惊讶的神色,悄悄地给华珠递了一个赞赏的眼神,这才道:“程表妹,虽说如今姑父升了官,再住叶家与表妹毫无助益,可若你想来,祖母说了,凝碧馆随时为你留着,她老人家虽然卧病,可还日日念叨你呢。”
宝珠话说的诚恳,可其中暗含的指责程思菡忘恩负义的意思却一点不含糊,晋阳公主看向程思菡的眼神便有些疑虑起来。
程思菡瞪了宝珠一眼,这回晋阳公主肯出宫来寻她,她受宠若惊,小意儿陪着还嫌不够,没想到竟撞上了宝珠和华珠这两个不长眼的贱人!
可看见晋阳公主责怪又有点嫌弃的眼神,程思菡立刻温文地笑道:“外祖母对我一片慈心,今生今世我自不会忘,只是近来家中事忙,过几日家中安闲下来,便去探看她老人家。”
宝珠哂笑一声,只道:“如此,就恭候县主了。”
程思菡不敢再让宝珠和华珠留在晋阳公主面前,只怕她二人还会说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消息,便对着晋阳公主道:“公主,咱们先上楼吧,别错过了殿下们从这里过去的时辰。”
晋阳公主便点了点头,这次她出宫来,便是为了给大哥和三哥鼓劲的,自然得叫大哥三哥知道,便瞥了宝珠和华珠,同程思菡一道走了。
宝珠拉着华珠又站了片刻,约莫等程思菡和晋阳公主进了雅间,二人这才回了廖氏定的房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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