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人间百态
那个仙宗长老顿时冷汗淋漓，他是仙二代，自然是当之无愧的贵门，可……
在大夏皇室面前，又有何人敢称贵？
“回，回四皇子，在下是寒门！”
这个仙宗长老也有元婴境修为了，但在刻在这个四皇子面前，却双股战战，差点瘫倒在地。
四皇子旁边，一个虽身着男装，却眉目如画的少女眨眨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位仙宗长老，似是不知其为何前倨而后恭？
四皇子神色平静，收回视线，不再搭理这群得势便张狂的仙门中人。
转而望向下方，数十万的大夏百姓。
心中微叹。
虽然这个“寒门”长老说的话有些刺耳，但寒门难出贵子，却也是实话。
贵门把持了上升通道，寒门中人想要出头，太难太难了！
不仅是这些仙宗不会答应，只怕是他旁边的滁州城城主，滁州道道主……也不会答应啊！
既得利益者，又如何会允许有人来分割他们的利益？
可，若是一个国度，全由贵门把持，寒门看不到晋升的希望，那该是何等悲惨的事情……
不过，四皇子来滁州城，并非是来悲天悯人的，先前只是触景生情，偶有所思罢了。
他来这里，是为寻找一人！
“皇兄，找到了您想找的人吗？”
不久后，女扮男装的妙龄少女小声问道。
四皇子低头看了腰间的那把好似装饰用的古朴长剑，摇头道：“它没有感应。”
一个月前，他去龙起山觐见皇爷爷，也是世人公认的大夏皇，大夏皇交给他一把长剑，说此剑能带他找到让他大兴，让他大夏大兴的人。
当时四皇子便极为震惊，因为他认出了那柄剑，那正是他大夏的镇国仙剑——龙吟！
四皇子本以为，有龙吟剑相助，他很快就能找到他皇爷爷让他找的人，却不想他在大夏南方兜兜转转快半个月了……此剑却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
无奈之下，只能来滁州城碰碰运气。
妙龄少女有些生气：“什么没有感应，该不会是皇爷爷耍我们的吧？”
“龙吟剑是何等强大之物，有什么人有资格让此剑去寻呢？”
“就算是传说中的飞升剑，在一柄正宗仙剑面前，也不敢托大吧？”
当然，这番话是传音说的。
少女虽娇俏，却并不娇憨，知晓轻重。
四皇子苦笑，他哪里知道他皇爷爷的意思呢？
有时候，他都差点怀疑腰间那柄剑是假的了……虽然他看过大夏皇钓起龙吟剑的恢宏模样，可万一是他皇爷爷耍他使的障眼法呢？
就是想看他白跑一顿呢？
不怪他有这个奇葩想法，而是他的皇爷爷太奇葩，这是有过先例的啊。
当年，他父皇可没少被他皇爷爷骗着满天海界跑！
但，身为孙子，即便他皇爷爷真要耍他，他又能奈何呢？
陪老人家玩一场呗！
“再看吧，若是在这场升仙大会再找不到他，我们就只能回去交差了……”
四皇子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道。
……
虽然检测灵根的环节很简单，但架不住人太多。
这场升仙大会足足开了三天三夜，十万符合年纪的少年少女，最终被收入仙门的连三千都不到，上等灵根的还百不存一。
为了争抢那为数不多的几十个上等灵根，这十几个仙宗的收徒长老差点没打起来。
最后，当夜幕降临之际，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皇兄，剑有反应吗？”
妙龄少女偷偷问道，不怪她这般小心，实在是看着她皇兄的脸色，就知道大概情况了。
四皇子脸色颇为阴沉，他这些时日来已经走遍了大夏以南的每个地方，大到城市，小到村落，几乎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就算有些流动人口没有计算上，但此次升仙大会，规模够大，人数够多了吧？
龙吟剑还是古朴无华，半点动弹都没有……
“难道，皇爷爷真的骗了我？”
出身天潢贵胄的四皇子都有些不自信了。
许久后，他深吸口气，对滁州城城主道：“徐大人去忙吧，我们在城内逛逛就走了，不用派人跟着……”
滁州道道主是封疆大吏，自然不可能一直跟在四皇子身边，一开始露了个脸后就走了，只余此城之主。
四皇子兴致寥寥，将其打发而去。
……
马车中，一片死寂。
原先意气风发的林老爷脸色惨白，抱着两个孩子坐在马车一角，双目发昏，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对龙凤兄妹已然知道了自己的结果，虽然尚不更事，心头也隐晦的蒙上了一层尘埃。
乖乖蜷缩在林老爷怀中，久久不发一言。
对面的上官云芷看着这幕，忍不住叹了口气。
升仙大会确实是最能看到尘世冷暖的地方，他们乘坐林老爷的马车，自然来的晚些，因此看到了大部分少年少女的测灵结果。
有人哭，有人笑，有人癫，有人狂……小小的升仙台前，几乎写尽了人间百态。
林老爷一家，便是最多见的一角缩影。
以往上官云芷虽然也想象过仙凡有别的景象，但毕竟是站在更高层次的“俯瞰”，不管凡人再怎么疾苦，也始终与自身有层隔阂。
而今，真切看到身边人遭遇这种痛苦，她有些能够带入进去了……
“伪灵根……伪灵根也是灵根，是不是也有修仙的机会？”
忽然，林老爷似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嘴唇颤抖的盯着古寒问道。
古寒平静说道：“如果有机会，那些仙宗不会放过！”
他没有说大夏仙宗不收这对龙凤兄妹是嫌弃他们年纪小，而是简单直接的断了林老爷的念头。
不是他无情，而是就算伪灵根可以修炼，如无天大机缘，最后的成就也高不到哪里去。
与其去拼一个万中无一的可能，不若平安幸福的过完这辈子。
毕竟，这，就是古寒此生最想做的事情了。
林老爷彻底绝望。
但到底是商界英豪，些许打击还是扛的住的，回到别苑后，林老爷没有进门，而是想带着子女离开这个伤心地。
临别前，他将钥匙留给了古寒，也算是报那医治之恩。
看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上官云芷若有所思，道：“我现在觉得，你是对的了。”
那对龙凤兄妹测灵之前，不管古寒怎么说，上官云芷都始终有点不满，觉得骗人就是不对的。
但先前林老爷在马车中的忽然激动打醒了她。
如果，她们真的在测灵之前就给林老爷打了预防针，非但不会得到林老爷的丝毫感激，反而还会降低了他的期待，以至于就算是再得到仙宗的否认，恐怕也不会打消林老爷求仙的念头。
可，若是将林老爷打击到尘埃里，将他的那丝念想彻底踩碎、断绝，林老爷才会真正清醒过来。
真相或许很残酷，但诚实并不一定在任何时候都是最优解。
“我要好好整理一下，这几天来的见闻……”
上官云芷轻轻呼出口浊气，化凡之后，她有意捕捉外界的讯息，现在脑子都是爆的，急需休养。
古寒却是摇头，说道：“人间百态，尘世冷暖，该懂自然懂，强求未必对……去逛个街吧，放松一下心情，或许更有别样收货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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