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绝望的生活
第二天，当巴洛以为在找到对方道歉之后事情可以慢慢过去，却发现暮光之塔下面被泼满了红漆，塔身还被人用红漆写着：“歧视魔族的败类”
忐忑的巴洛进入了法师塔，就看到了同事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自己。
“巴洛，魔族这种事情大家嘴上说说就行了，你怎么能真干了呢？”
昨晚的事情已经经过艺术加工传遍了整个王都，巴洛和妹妹变成了丑陋且邪恶，充满种族偏见的恶人，仅仅只是魔族不小心碰了一下妹妹，巴洛就要仗着自己王室职业者协会的身份将对方的手给剁下来。
还没等巴洛解释，这座法师塔的主人就站出来喊道：“巴洛，你被辞退了！”
有不少同事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巴洛，这个老实同事他们是在熟悉不过了，别说歧视魔族，平时可能连和人对视都不敢，更不可能当街说出那种话。
但是没有办法，不光是上面贵族给的压力，如果不辞退巴洛的话，那些人会鼓噪王都的平民，混混和学生堵在法师塔的门口，让法师塔甚至无法正常的开展工作。
那些背后可能大有来头的王都学生就算了，毕竟数量不是很多，但法师塔连王都的平民都无权驱赶，因为一旦法师塔对这些平时只会用鼻孔看的平民动手了的话，平时那些根本不关心底下人死活的贵族老爷们就会马上化身大善人，疯狂的开始弹劾。
并且借着这个理由开始给新王上压力，以此来拖慢新王的改革政策。
浑浑噩噩的巴洛就这样回到了外城区的家里，却看到自己的小屋前也被喷满了红漆和涂鸦，一种可怕的想法浮现在巴洛的脑海中，巴洛像疯了一样冲向了自己的家，打开了房门，却看到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莎伦。
“哥哥，我好怕，你走之后他们带人一直在砸房子。”
巴洛抱紧了妹妹安慰道：“没事了，哥哥回来了。”
生活还是要继续，但巴洛所做的所有兼职都在一夜之间听说了巴洛的事情，纷纷解约撇清关系，而巴洛贷款的催债人也在不久之后上门催债了。
“巴洛，该还钱了！”
“先生，这对不上吧，这利息怎么比原来的高出这么多？”
巴洛拿着手里的账单吓了一跳，原本以为自己就算暂时没了工作，靠着一点积蓄也能慢慢想想办法，但这光是利息，就已经让巴洛破产了。
“你不想还钱？你就不怕再被说出去你欠魔族的钱不还吗？”
催债人将借条拍到了巴洛的桌上。
“魔，魔族？这笔贷款我是和魔族借的吗？”
“不然呢？我只是负责打杂而已，这些钱可都是魔族老爷的钱。”
巴洛再仔细看了贷款条约，才发现这居然是伪装的很好的复利贷款，也就是俗称的利滚利。
恐惧，茫然，愤怒，一瞬间的负面情绪冲上了巴洛的脑海，但是催债人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巴洛身后的妹妹，巴洛就冷静了下来，拿出了全部的家产付清了这次的利息，仅仅只是利息。
“下个月我还会来，记得准备好，不然我看你的妹妹可是挺漂亮的。”
催债人带着坏笑离开了巴洛被喷满红漆的房子。
黄昏，巴洛不敢再让妹妹一个人待在家里，带着妹妹来到了招工的地方寻找工作。
雪上加霜的是，妹妹也旧疾复发，开始咳起了血来。
一个二阶符文师，按理来说都不应该如此狼狈，但是有头有脸的人都不敢找巴洛，哪怕巴洛要求的薪水连一个一阶符文师都不到。
现在的巴洛，只求找到一份能让自己和妹妹活下来的工作。
“哥哥，你看这个怎么样？这个好像我们两个都能做！”
巴洛顺着妹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在招工信息的的角落，确实有一份待遇好到不可思议的工作。
但是工作地点却写着灰白领。
一直在暮光之塔工作的巴洛知道这个地方，这是在北境，林德·罗尔总督统治的地方。
在王都的风力舆论中，灰白领所在的北境西部既贫穷，又野蛮。隔壁的道格·拉尔斯已经接受了王的洗礼，反省了之前拉尔斯家族的错误，成为了王都贵族的一员，甚至有传闻说他要成为新的北境大公。
但林德·罗尔却是继承了旧拉尔斯的一切恶习，听说每顿要和蕾娜·拉尔斯生吃两个婴儿，治下更是人间地狱。
巴洛知道真实情况大概不会这么夸张，但考迪克当初所展出关于之前北境情况的那幅画，巴洛和妹妹可是都看过的。
可是招工版上的福利待遇确实很丰厚，甚至比巴洛之前在暮光之塔的工资还要高，而且是包分配，一阶符文师就能分到房子。
上面还说了，总督大人喜欢探讨数学，所以哪怕不会符文，不是职业者，只要你的数学水平足够，也能有工作。
“哥，我之前在学校学过，数学方面的工作我也能做！”
巴洛点头，虽然妹妹因为染疾导致没有继续上学，但基础还是在的。
最为关键的是魔族只能在道格·拉尔斯他们的领地内通行，北境西部说不定能给自己提供庇护。
巴洛真的有些心动了。
这个时候，一位戏子装扮的吟游诗人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
“二位，对这个工作有兴趣吗？”
吟游诗人礼貌的鞠了一躬，抬眼看向了兄妹二人。
“我是这个工作的负责人。”
虽然这名吟游诗人一眼不靠谱，但是看到对方戏服上纹着的北风熊，巴洛还是带着妹妹来到了附近的一个房间里。
毕竟现在王都可不是谁都敢使用北风熊纹样的，就连道格·拉尔斯他们的都已经放弃了这个家徽。
如果是骗子的话也未免太敬业了。
在详细商谈了工作地点和工资之后，巴洛有些踌躇的说道：“我有一些事情需要确认一下，可以吗？”
虽然可以隐瞒自己的情况，但如果被发现的话，巴洛害怕发生更糟糕的事情，毕竟在王都人眼里，北境现在完全就是战火纷飞的蛮荒之地，留在王都可能只是被剥削，到了北境巴洛害怕自己可能死的都不明不白。
巴洛详细说明了自己和妹妹目前的境地，但吟游诗人只是摸了摸下巴就问道：“能否给我看看您的借据？”
巴洛点点头，掏出了那张被自己反复观看了好多遍，写的又臭又长的借据。
吟游诗人在看了一会儿之后就说道：“您这借据无论是按照我们的北境条例还是王国法律都是违法的，且不说复利，利息计算下来也高出了贵族借款的最高利息。”
这利息已经离谱到比贵族们借出的利息还要高了。
看到巴洛还有些听不明白，吟游诗人补充说道：“违法的借据自然是不生效的。”
听到这儿，巴洛才彻底放下心来。
接着，吟游诗人半开玩笑似的说道：“说实话，最近您这样情况的人实在太多了，我甚至怀疑有些人是专门找我们逃债的。”
“我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吗？”
巴洛有些震惊，自己居然还不是个例吗？
“很多，但像您这么倒霉的也不多见。”
吟游诗人叹息着：“至少因为还不起贷款而逃往北境的很多，王都内似乎有越来越多的魔族开始放高利贷了。”
“而且大部分贷款的人都是为了治病，治令妹的那种病。”
吟游诗人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巴洛怀疑面前的吟游诗人肯定知道些什么，但是又不敢细想，只是问道：“我和我妹妹什么时候可以去灰白领。”
吟游诗人只是点了点头：“很快就可以，灰白领处处是惊喜，搞不好能治好令妹的顽疾。”
巴洛只是尴尬的跟着笑了笑，这可是连王都的中央教会都束手无策的疾病，一个小小的灰白领怎么可能会有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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