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选择
第630章 选择
一个是枕边人，一个信任的好友，事情又太过惊世骇俗，贺夫人也曾怀疑过真假。
偏偏此时有人拿着温明若的信找到了她，还带她去见了赖管事，从他嘴里彻底了解了一切。
当年贺老爷故意买通了凶手，在杨老爷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撞向了杨老爷的马车，凶手死了，路人死了，杨老爷也死了。
假冒的贺与荣娶了杨家女，保下了凶手的妻儿，改名换姓将他们安顿在一处庄子上，让他娶妻生子，任由他贪污贺家的东西，还包庇他的所有罪行。
有一日事情败露，赖管事带着妻女连夜跑路时，在半路被温明若的人拦截了下来，一直关在暗中，直到需要他之时，才带他出来见贺夫人。
贺夫人难以接受，却是连哭都不敢哭一声，唯恐被贺老爷知道后，她连唯一的报仇的机会都失去了。
比如，贺老夫人的死，就好像是对她的一个警告一样。
警告她不要擅自行动，否则就会跟贺老夫人一个下场。
贺夫人知道贺老爷开始怀疑她了，所以她得快些。
*
奶母很快带了大夫来为贺夫人瞧病，其实她并无大碍，只是一口气知道了太多真相，心里有些承受不住。
大夫也说没事，只开两贴安神的药吃吃便罢。
贺夫人便打发了奶母跟着大夫去抓药，等人走后，又叫了丫鬟来吩咐来：“吩咐厨房晚上做些老爷爱吃的菜来，再温一壶酒来。”
丫鬟答应一声便退下了。
贺老爷一直到天黑了才回来，贺夫人遣人去请他，他也没推说有事，一如往常一样，一叫就到了。
“我不是说要在外头用了饭才回来，让你不必等我的？”贺老爷一进门，就见贺夫人披着衣衫坐在桌旁静静等着，“可好些了？”
贺夫人刚起身相迎，又叫贺老爷摁了回去：“吃了药，好些了……”
她顿了顿，又垂下头，示弱道：“不知是不是因为在病中的关系，总觉连昱与他夫人不在，你也不在，我一个人心里空落落的，怪没意思的。”
贺老爷闻言看了她一眼，在她肩头一按，又在她身旁坐下道：“那还真是病得不轻。”不待贺夫人生气，他又柔声笑道：“一把年纪的人了，怎还撒起娇了？”
贺夫人笑了一笑，没接话，只拿过酒壶，想替自己同贺老爷倒上酒来。
谁知贺老爷一把按住她的手，劝道：“你还在病中，喝不得。”
贺夫人收回手来，固执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大夫说少喝些没事的，老爷不喝我自己喝。”
说罢，也不管贺老爷，自己喝了，随后又若无其事吃起菜来，也没打算要劝贺老爷吃些的意思。
贺老爷看着她，并不说话。
贺夫人察觉视线，侧目看了他一眼，笑问：“怎么了？老爷这样瞧着我，也想撒娇？”
“我看你是醉了，竟说起胡话来。”贺老爷神情依旧温和，像是一点脾气也没有。
贺夫人并不理他，自己吃自己的，时不时浅酌一口，半壶酒都下去了，她也不见醉意，还清醒的很。
贺老爷道：“自打来了京城后，你便鲜少饮酒的，我还以为太太酒量不如从前了。”
贺夫人惊讶地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这人倒是奇怪，白日里提起我父母来，如今又提起往事来。当真是上了年纪，反而矫情起来了？”
不等贺老爷答话，她又晃了晃酒壶，询问道：“快没了，你真不与我饮一杯？”
她以为贺老爷会拒绝，便自顾自给自己倒了酒，正要将酒壶放回桌上时，才听见贺老爷应了声好。
贺夫人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将酒壶里剩下的酒倒进了贺老爷的杯中。
两人轻轻碰了一下杯子，什么也没说，各自饮了。贺老爷放下酒盏，忽然问：“你可想回渝州？”
贺夫人先是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后，又摇了摇头。
“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是何意？”贺老爷笑问。
“原是想说想回去的。”贺夫人转头看着他，脸上神色也没什么变化，平静地笑道，“后来又想起来，从前与你说，你在哪儿我便在哪儿的。”
贺老爷闻言，神情在一瞬间又柔和了下来。
他握住贺夫人垂在一旁的手，轻言细语地道：“等母亲丧事办完了，我们回渝州去看看？”
“当真？”贺夫人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用力回握住了贺老爷的手，“怎突然想起要回渝州了？你从前不是说那边若是无事，便少回去的好？”贺老爷满脸的柔情：“只是不肯见夫人伤心罢了。这些年你为我付出那么多，辛苦你了。”
说罢，他便要趁贺夫人愣神之时，将她拥入怀中。
谁知这时贺夫人忽然回来过神来，撑住他胸膛挡了一下，别开头轻声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做什么呢？也不害臊！”
她像是不好意思，贺老爷也当她是不好意思，瞧着她静静地笑着。
过了一会儿，贺夫人镇定下来，叫来丫鬟吩咐道：“撤了吧。”
贺老爷见她没吃几口，又道：“不在吃些？”
贺夫人摇摇头，起身来去拉他：“许是酒意上来，有些困了。我知道你忙，一会儿还要到灵堂去，那你便陪一陪我，等我睡着了再过去。”
贺老爷眉一挑，并未拒绝，温声应了声好。两人进了内室，丫鬟好似没瞧见，井然有序地撤下碗筷后，就不动声色地出去了，只留了贺夫人的奶母在门口候着。
内室里，贺夫人脱了外衫，正要躺下之际，一双手忽然从她背后伸出来，将她抱住了。
贺夫人挡住那只手，垂眼看着他手上的东西，轻声问：“老爷，你想杀了我吗？”
“你既知道了，就声音小些，”贺老爷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一会儿惊动你的丫鬟，我还得另外下功夫灭口，麻烦的很。”
贺夫人抓住他的手腕，声音平静：“可方才在外头，你想当着她们的面要我的命。”
贺老爷听了，轻轻笑道：“没想到叫夫人察觉，推了开去。只是，你既知道了，又何故寻这样的借口，私底下与我相处？”
贺夫人回头看着他，轻声道：“因为我同老爷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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