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隐藏势力（下）
樊舟听后微微一笑，而因为咧嘴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又立刻嘶牙痛苦了起来，如此古怪的表情维持了许久才平静下来，开口说道：
“其实你这个顾虑我们也有，万一这个消息外泄，到时候不仅我们出力不讨好，有可能我们这些隐藏势力立马会变成众矢之的，被各方势力除之而后快！所以，除却我们这些知根知底的隐藏家族，对于那些身份背影与巨头势力有所瓜葛的，我们所给的都是三分真七分假的情报，让他们自己都摸不着头脑的同时也把这样的错误的情报潜移默化地交给各大巨头势力，一举两得！”
钱小凡眼一眯，嘴角浮上一抹神鬼莫测的笑容，轻声道：“这就是说，你们才是一切的幕后策划者？”
樊舟摇了摇头，挥手道：“你可别给我戴高帽，这里可没我一点事，就连贵为家族继承人的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不过，不得不说，那些个老家伙是真狠，动动嘴皮子就让各大巨头伤筋动骨，真是可怕！”
钱小凡眉头微皱，眼中流光闪烁，道：“可是，就算你们的计划能成功，可是想尽数消除各大巨头的竞争力还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所以你们的目的应该还不止于此吧？”
“当然！”樊舟瞪了瞪眼，颇有一副得意的表情说道：“我们知道，就算巨头们派出的力量尽数折损在古墓之中，按照我们现有的实力还是不能与他们抗衡，所以我们要得到的是一个喘息的空白期，一个各方势力都无暇他顾的空白期，而在那空白期中我们要做的，便是找到当年大漠战神常歌笑留下的几件权利秘宝，进而让巨头势力们俯首称臣！”
“格桑玺、蝎王令、漠神剑、兰苏玉、血魔风甲，是常歌笑当年身份的象征，号称‘沙王五宝’！当年常歌笑身故，大漠各方势力在人皇陛下的步撵下立誓，若有人集齐了‘沙王五宝’，无论此人出身如何，是不是大漠中人，都愿意奉他为沙王，成为大漠的主宰，各方势力忠心辅佐，永不背誓！这么古老的故事没想到你们还惦记着，隐藏势力果然都是一群老学究啊！”钱小凡调笑道。
樊舟耸了耸肩，摊手说道：“反正我没什么意见，正好我也想趁机多收集一些常歌笑的东西，何乐而不为呢？”
钱小凡思索片刻，神情淡定的说道：“据我所知，‘沙王五宝’中，格桑玺在天元商会，血魔风甲在西北马帮，兰苏玉在泉月庄，只剩下蝎王令和漠神剑依旧下落不明，而玄宝涧的黑山老怪不喜收集宝器，所以不用操心，剩下的，恐怕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明抢不行，还不许我们坑蒙拐骗啊！”樊舟“理直气壮”地说道：“到时候他们自己都自顾不暇，看他们还有眼睛盯着这些宝贝吗，我每天晚上都让人去趴墙根，烦都烦死他们！”
钱小凡眉头一挑，颇有兴趣地问道：“那么，如果‘沙王五宝’真的落入了你们手里，那么到时候又怎么样，你们之间再打一仗，确认‘沙王’的归属？”
“我家老爷子和我说过，现在所有隐藏势力所商定的，便是将‘沙王五宝’平均分配给所有隐藏势力掌管，但是我听得出来，老爷子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没什么底气，恐怕这只是目前各大隐藏势力相互联合之间的权宜之计，到时候根本还得掐……”樊舟叹了口气，表情无奈的说道。
“哼，虚假的和平，一群伪君子之间的协议，肮脏龌龊。”钱小凡眼露鄙夷之色，嗤之以鼻的嘲笑着樊舟口中那些虚假的嘴脸。
樊舟颇为为难的说道：“你好像连我家的两位老爷子都骂了……”
钱小凡风度不减，儒雅一笑，道：“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令太尊与令尊既然能够有如此‘共治’的想法，就说明他们对权利的渴望并不似他人，他们参与到这次阴谋当中也许只是为了家族着想，为后世子孙多争取一点资源，毕竟大漠不比中原那些富庶之地，若是不早获取资源，恐怕往后生存都是一个问题！”
“其实，我们家两位老爷子还有另外一个想法……”樊舟一瞥不远处的元嘉众人，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地轻语道。
钱小凡见他言词闪烁，目光飘忽，知道他对身后那些人还是不放心，便满含歉意的向元嘉三人说道：“元兄，青萝姑娘，不好意思，在下腿脚不便，更兼轮车有所破损，能否帮在下去通知一下北黄阁的各大头领和西风镖局的吕公子，说在下有要事相商。”
元嘉看这情形，形势顿时了然于胸，自然明白钱小凡的意思，与身旁的青萝仙子交换了个眼神，便向钱小凡和樊舟的方向微微一笑，带着一向不说话的黑脸男子往石阶下走去，而钱涛则站在了钱小凡的身后，并没有回避，毕竟他是那个在钱小凡和樊舟之间能镇得住场面的人。
见元嘉等人徐徐走去，樊舟深深望了石阶处一眼，而后一面继续揉搓着之间脸上的淤青，一面放心的说道：“其实本来也不用避着别人说，但是毕竟事情也不小，所以马虎不得。好了，说正事，我们家老爷子的第二个想法其实也简单，如果隐藏势力在扳倒各大巨头之后依旧征伐不休的话，我们无锋庄便会推举一人出来，以这个人的名义汇聚‘沙王五宝’，进而号令大漠，重新瓜分现有资源！”
钱小凡听后，眼神逐渐凝重，似乎思考了片刻，语调轻松的说道：“你们的胃口还挺大……那么，你们推举的这个人，不会就是你吧？”
正在一旁揉着伤口的樊舟似乎是被钱小凡的话吓了一跳，而后又苦笑了几声说道：“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要不是因为我是亲生的嫡长子，我们家的那两位老爷子能把我扔到大漠上喂秃鹰，要不然钱六叔天天那么虐待我，为什么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有的时候在旁边叫‘打得好’呢？”
钱小凡摆了摆手中的扇子，眼神缓和道：“也不能这么说，其实你的天赋与才学并不差，只是你的志向与你们家族的发展相悖，而令太尊与令尊又太急于求成，所以一直拔苗助长，导致你对家族内的事务一直提不起兴趣，反倒更加专注于常歌笑的遗物收藏中，也就是因为这一点，二位老太爷才一直不待见你。”
樊舟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道：“随便了，我也一向对这方面的东西不感兴趣，他们待不待见我又有什么关系，反正等他们百年之后这份家业还不是要落在我身上，我现在着什么急啊！要着急的人是你！”
钱小凡一挑眉毛，眼神中流动的光彩不断闪烁，似被樊舟的话给点醒了，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意味开口说道：“看来，你们要推举的人是……是我？”
樊舟耸了耸肩，用手指点了点钱小凡的方向：“不然呢，用你那被书本填满了的大脑想一想，现如今在大漠中无锋庄能知道的人选里还有谁比你更合适了？我记得有一次，我陪我们家老爷子喝酒的时候他就和我说过，这大漠俊杰里面，就只有你有这个大才之像，其他什么金铭啊，袁道啊，虽然实力身手都不俗，但大多还是依靠自己家中的力量，而你钱小凡不是，完完全全倚靠的是自己的实力，以一弱旅硬撼天元商会这样的巨头势力，就这点来看，你的未来便将不可限量！而且，他还说，在这个时代中，你是最像常歌笑当年风采的人，嗯，评价很高啊！”
钱小凡浅笑一声，并没有透露出过多的情绪，反倒淡然的反问了一句：“对于你们所推测的阴谋论，你们有多少把握？”
樊舟思索了片刻，伸出四个手指头，道：“保守估计有四成的把握……”
“四成……看来不少了，或许值得一试……”钱小凡瞳孔打转，细声低语着，而后又双眸放光，如黑夜中的两道精芒，眼神淡然地向樊舟说道：“不过，有件事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如果我要问鼎大漠的话，决不会靠着常歌笑留下的虚名，我一定是会踏着天元商会金家满门的尸体走上王座！”
钱小凡说这句话之时，尽管他的神色与语调都十分平缓淡定，但是樊舟还是在这只言片语间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气，宛如死神降临的冰凉感瞬间灌注全身，让樊舟一时间都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那个一向温文儒雅的钱小凡。
而钱涛则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一抹愁容涌上眉间，但又实在无法说些什么。
“行，行，行，你有志气，你厉害，行了吧！反正我知道的都已经交代了，剩下的我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樊舟目光躲闪的说道，现如今他可不敢和钱小凡对视，尽管自己与其是从小的玩伴，但那股冰冷的感觉让樊舟不禁感到了陌生与恐惧，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意识让他在不经意间开始“畏惧”起钱小凡的目光。
钱小凡轻轻点了点头，几段呼吸之后，冰冷森然的气息仿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依旧是那一股书卷之气，他目光柔然，嘴角微翘地说道：“也是辛苦你了，既然这样我们就一同去下方大帐议事吧。”
说罢，便在钱涛的推进向着石阶下的大营走去。
看着钱小凡座下轮车的车轮开始移动，樊舟连忙指着四周说道：“不是，就这么完了，我还想和你谈谈这无垢之殿的事情呢……”
钱小凡回头看了看有些焦急的樊舟，自然知道他在迫切着什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折扇指了指四周，友善地说道：“这座无垢之殿，我们北黄阁只取一部分石材用来制造武器，剩下的全部都归你。”
一听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常歌笑遗物”到手，樊舟也不断脸上的淤青，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一面吩咐自己手下的人在无垢之殿中考察一番，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收获，一面眨着一双精明的眼睛，笑嘻嘻地向钱小凡说道：“嘿嘿，到时候等梁五叔用这里的东西做出武器之后，能不能分给我们无锋庄一些，你知道，我们也需要自保嘛……”
樊舟的话落入钱涛的耳中，还没等钱小凡说点什么，他立刻对着樊舟吹胡子瞪眼道：“小崽子还真会得寸进尺啊，趁现在六爷我心情不错就少动弹，要不然你身上再多几道印字我可不负责！”
几乎一瞬间，原来还显得有些“谄媚”的樊舟立刻便显得“乖巧”了起来，闭口不言，只是目送钱小凡与钱涛离开，而当他们二人的身影完全没入石阶之下的时候，他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呼，看来还是找个机会再聊这件事吧……”樊舟长舒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庆幸自己刚刚又一次“死里逃生”，不过当他转过身去看着自己手下正在认真观察地形的手下，立刻又换了一副嘴脸：
“快点，快点！我告诉你的，在这座无垢之殿中，哪怕是发现了一条蒙了灰的内裤都得给我拿到本少爷面前来，那也是常歌笑留下来的宝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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